0%

二哥也微微點了點頭，和聲說道：「去吧！」

最後，大哥又步至簡雍身旁，和聲說道：「憲和，你我相知相交多年，情如莫逆！再多說什麼感謝的話語，倒顯得見外。來，飲盡此杯！」

到房門口時，我幾經猶豫，還是停下了步子。

「我等皆願為主公效死命，助主公早日成就大業，戡伏亂世！」廳中其餘眾人全數站起身形，躬身行禮，齊聲喊道。

「大哥、二哥……」我心中一陣激動，無數的話語到了口邊，竟然就只能說出四個字來：「……謝謝你們……」

「大哥，您也要注意休息！我們先告退了！」我和二哥齊聲回道，而後一起起身便要離去。

徐庶混身一顫，一向從容的面龐此時已滿是激動神色，急起身舉杯，和聲說道：「主公厚愛，徐庶實愧不敢當，惟有盡我所能為主公效犬馬之勞！」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廳中眾人忙齊舉酒爵，一飲而盡。

「勝敗乃兵家常事，戰場之上無百勝之師！汝南雖失，我軍尤有壽春；劉辟將軍與陣亡的將士雖沙場抱憾而亡，但他們一定也不願大哥如此傷慟消沉。大哥身肩平定亂世、拯救黎民蒼生之重任，亦應化悲憤為力量，率領我等奮發圖強、重整往日氣象。」我站起身形，面和_圖_書色懇切地高聲向大哥勸薦道。

……

「大哥，二哥，那小弟就先告退了！」我再次向大哥、二哥告了個禮，轉身推門步出書房，直奔後院而去。

「三弟？……」二哥有些訝異常我的舉動，出聲說道。

「這第二杯，乃是為了賀元直、文長、憲和、叔至，以及不在此處的甘興霸、戴漢甲、解雙琿諸公齊心協力大敗曹軍、鞏衛壽春之功。」大哥再次端起斟滿美酒的酒爵，舉步走下自己的案席。先來到徐庶的席前，彎腰躬身，舉杯過頭，懇切地說道：「元直先生，若非有你識破曹軍詭計，施展奇謀策劃，壽春已落入曹軍之手！壽春若失，我軍又將成為無根浮萍，恐再難有翻身之日。先生大功，備無以為謝，便以此酒一表肺腑！先生，請飲了此杯！」

「我和你二哥已經見過夏侯姑娘一面。此女品貌具佳，慧質蘭心，談吐不俗，而你們兩人似乎也頗為有緣，更難得的是她對你一往情深。雲長說的不錯，三弟，她配得上你！」大哥笑著說道。

「元直快請坐！」隨即，大哥又走到緊臨在一起的魏延和陳到席前，舉杯迎向兩人說道：「壽春一戰，文長、叔至率軍破敵，勞苦功高。文長陣斬曹軍大將張遼、降服敵騎軍www.hetubook.com.com、襲破敵步軍；叔至固守城池如金湯！來，文長、叔至，幹了！」

「大哥，我要娶的女子乃是夏侯淵之女！」咬牙說完之後，我心中的一塊大石彷彿落了下來，低下了頭顱，靜靜地等待大哥和二哥的責罵。

「……」大哥沉默小半晌后，緩緩以目光巡視全廳，神情逐漸堅毅起來，舉杯與肩並齊，昂聲說道：「諸公如此厚待，劉備感激不盡。日後惟願與諸公同生死、共患難，禍福共擔齊享！……干！……」

「呵呵……三弟，你說的是府內後院的那位夏侯蓉姑娘嗎？」大哥眼中看不出一絲惱怒之色，含笑說道。

「是位好姑娘！配得起你，三弟！」二哥輕捋頷下長髯，言簡意賅地說道。

……

「這第三杯……」大哥的神色突然變得黯然下來，聲音越發低沉地說道：「乃是為了祭奠子才和戰死於汝南的將士！劉備不才，誤中曹賊奸計，乃至損兵失地，實是愧對子才、萬余陣亡將士和汝南百姓……」說到最後，大哥已經哽咽至難以成聲。

「大哥、二哥，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們，還請兩位兄長不要見怪！」我將牙一咬，轉過身來，聲音低沉地說道。

是夜，壽春郡守府會客廳中燈火通明。廳中大擺酒和圖書宴40餘席，大哥端坐廳中主位，二哥與孫乾分列左右兩側的首席，二哥下首各席就坐的分別是我、龔都、趙雲、魏延、陳到等軍中諸將校，孫乾的下首則是簡雍、陳震、糜竺、徐庶等文職官員。由於並無外界之人，宴中氣氛熱烈異常。

「大哥、二哥，你們這是……」我驚訝無比地問道。

這件事逃不開，躲不了，終究是要面對的。算了，豁出去了！我心一橫，沉聲說道：「大哥、二哥！小弟前些日尋見了一位女子，有心娶她為妻！」

「呵呵呵……」大哥朗聲笑道：「三弟，這是好事啊！為兄一直都為雲長和你的家室之事操心。你們兩人隨為兄十多年來東征西討，顛沛流離，年過三旬竟然都還未有家室，為兄心中實是愧疚萬分！如今三弟你終於有心要成家，我和你二哥高興還來不及呢！呵呵呵……」

不知不覺間，已是翌晨五更天，三個多時辰彷彿眨眼之間就過去了。

小半晌后，始終沒有聽到一句責罵之語，我愕然地抬起頭來，看向大哥、二哥。入眼處，只見大哥、二哥一臉微笑地看著我。

「傻三弟，都十幾年的兄弟了，還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麼？你什麼時候想要迎娶夏侯姑娘，我和你二哥就立刻為你操辦婚禮！」大哥微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道，「三弟，你可以現在就去看望一下夏侯姑娘。聽下人說，她這些日子天天都為乞神求安！」

「大哥，三弟言之有理。只要我等齊心協力，眾志成城，何愁氣象不整、大業難成？」二哥亦起身慨然說道。

待得簡雍飲畢之後，大哥高舉酒爵，昂聲說道：「諸公，為元直、文長、憲和、叔至破敵守城之功，隨我再飲一杯！」

「以夏侯妙才之為人、治軍，足可堪稱世之豪傑。我們雖與其身處敵對，將來恐成不死不休之局，但我等兄弟皆是光明磊落之人，此等敵對之仇，只需在戰場解決即可，怎可延及眷屬子女。三弟，只要你與夏侯姑娘情投意合，我與你二哥絕對是不會反對的。」頓了一頓，大哥臉上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說道：「只是，你與夏侯姑娘成親之後，我們兄弟倒成了夏侯妙才和曹孟德的晚輩了……呵呵呵……」

……蓉兒……

「二弟、三弟，時候也不早了！你們且去歇息一會吧！」大哥望了一眼外面已經蒙蒙泛亮的天色，和聲說道。

「諸公，今晚之宴我要祝酒三杯！這第一杯，乃是賀翼德、平兒及公佑、孝起、子仲、子龍……文安、元儉安然歸來！」大哥一個不拉地將隨我返回壽春的一眾人等逐個提及，和*圖*書每說到一人姓名，即舉杯向此人遙祝一下。「諸公，請隨我滿飲此杯！干！」

「縱然是再難再險之事，只要我們兄弟齊心，也沒有什麼過不了的難關！三弟，到底是什麼事，你說吧！」大哥見我表情凝重，微笑著寬慰道。

魏延與陳到年輕的臉龐上神彩飛揚，滿是自豪之色，兩人同時站起身形，舉杯飲盡后，昂聲說道：「多謝主公！」

席間的喧嘩聲、觥斛交錯聲立時平息了下來，廳中一片寂靜。一眾人等皆放下手中的筷箸酒爵，靜靜地注視著大哥。

「是她……」我有些不知所措地點點頭。難以想象，刀槍臨頭心如常，萬軍之中色不改的我竟然也會有如此惶然失措的時候。

酒過三巡，大哥手持酒爵，長身而立，朗聲說道：「諸公！」

興盡宴散之後，大哥將我和二哥叫到了書房，一敘多日來的離別之情。自我近兩月前率軍從汝南征壽春后，我們兄弟三人只是在10天前汝南三門渡口見了一面，而且當時還因為顧忌曹軍的追擊，連話都沒說得上幾句就匆匆分別了。談及多日來的坎坷曲折的經歷，我們三人盡皆唏噓不已。

「大哥、二哥！難道你們不介意她……是夏侯淵之女嗎？」我不敢置信地急問道。

一時間，大廳之中默然一片，氣氛漸發沉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