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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安排人去長安，如果真像法先生所說……」馬超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看向使者，冷冷地說道，「我就把你一刀一刀活活剮了……」

「前天夜裡……」在馬超的攝人氣勢逼迫下，使者一直處於心神高度緊張狀態。被法正突然一問，促不及防之下，實話脫口而出。待警醒過來后，後悔已然不及。

「如此草率鹵莽，如此感情用事，安能成就大事？看來，這馬超只可為一軍之將，卻當不可一方之主……我之明主，身在何方？」法正輕輕搖頭，無聲嘆了口氣。

「……少軍主……放心！」使者強裝鎮靜，但顫抖的語音卻將其內心的恐慌表露無疑，「韓軍主與馬軍主乃是兄弟，怎麼會害……」

但郭嘉卻提出一個驚人的觀點——前番施行的釜底抽薪之計有可能已經成功。若是韓遂對馬騰反戈一擊，西涼軍的撤退也就情有可緣了。

長安方面，韓遂得悉馬超大軍正朝長安狂撲而來后，情知必是馬騰亡故的消息走露。依照馬超的性格，韓遂也知道除非分出個你死我活，否則事情絕對無法了結。儘管頗為忌憚馬超的悍勇，但不得已之下韓遂也只能出兵迎擊。

很快，使者便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盡數說出：馬騰趕到長安后，確實被韓遂所擒。原本韓遂並未打算處死（或者說暫時沒有這個打算）馬騰。但可惜的是，馬騰知曉了韓遂的圖謀后，因過於惱怒激憤，居然掙脫束縛，意欲強行突城而出，最後死於流箭之下。跟隨馬騰的百余親隨盡皆與主同亡。

……

十二月十二日傍晚，洛陽迎來了韓遂的使者。事態的發展，跟法正所料一般無二——馬騰一到長安，就被羈押了起來。韓遂的使者正是為了馬騰之事，前來與馬超交涉。

「……」馬超在馬騰一眾子女中威信極高，被扇之後，馬休也不敢有半句怨言，顫和_圖_書著聲音說道，「大哥，還是先想辦法救爹吧！只要爹沒事，隨你怎麼打我……」

翌日清晨，西涼軍連夜撤退的消息傳到了虎牢關。曹操心存疑惑，急召眾文武議事。

馬超緩緩走到使者面前，語帶譏誚冷聲說道：「大名鼎鼎的『黃河九曲』（韓遂的外號，意指他城府深沉，惡毒狡詐，心思肚腸如黃河九曲一樣。引自魔力兄的《真髓》）是不是老糊塗了？當我馬超是三歲孩童？我若交出所有兵馬，不但我爹，恐怕我馬家沒有一人能活命！」

就在韓遂軍的大崩潰開始之跡，一支兩萬餘人、騎步卒混合的曹軍，在夏侯淵和徐晃的率領下，突然出現在馬超軍背後，並迅速展開攻擊。

「……」馬超立起身形，面色異常陰翳地在帳內來回走動。小半晌后，無奈地點頭說道，「傳令，連夜撤回洛陽……」

「……」看著悲憤之極的馬超，法正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無奈地選擇了放棄。

日已西沉，殘陽如血！

「鏘～！」馬超突然從身側抽出配劍，直指那使者，「給我滾回長安，告訴韓老狗——他敢動我爹一根汗毛，老子把他一家全部剮了……滾！」

但最後，曹操還是決定先派斥候出關、往洛陽方向打探情報。但在未掌握確切情報之前，曹操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西涼軍中那位神秘的「高人」並非吃素的角色。

一個時辰后，馬超放棄洛陽，率大軍迅速西進。沿途中，馬超將屯駐各地的兵馬全部調集了起來。趕至函谷關時，馬超旗下大軍已至近6萬人。

「不知老軍主是孤身前往長安，還是率軍前往？」法正沒有回答馬超，反而沉聲向馬休詢問道。

「哼～！」馬超怒哼一聲，尋思了片刻，還是沒能理出什麼頭緒來，只得再轉頭向法正問道：「法先生，你有辦法么？」

「情況www.hetubook.com.com尚未完全明了，如何能夠出謀劃策？」對於馬超的急性子，法正深感無奈。暗嘆口氣后，法正沉聲說道，「軍主，先請二將軍把事情的全部經過說一遍吧……」

曹軍的加入，使得局勢再度逆轉。韓遂軍得知有援軍趕到，逐漸穩住了陣腳，而馬超軍卻不得不陷入兩線作戰的窘境。這時，整個戰場呈現出異常微妙的狀態——馬超和龐德拚死夾擊韓遂，意欲速戰速決后，再回擊曹軍。曹軍與韓遂卻再拚死夾擊馬超，意欲將其一舉擊破，徹底解決戰鬥。

「韓老狗做夢！」馬超咬牙切齒地怒吼道，「他要敢動我爹一根汗毛，我讓他九族陪葬！」

……

三支軍隊的混戰在一處，潼關東西不到30里的地界上，聚集了超過12萬人的大軍。瘋狂的搏殺、飛舞的刀槍、呼嘯的流矢、狂躁的怒吼，凄慘的哀號……

十二月十五日晨，馬超大軍趕至潼關。稍事休整后，馬超即親自領軍對潼關發起猛攻。西涼軍與西涼軍之間的戰鬥，進行得異常慘烈。韓、馬兩軍各有長短，廝殺得難分難解：潼關是韓遂最大的屏障和依靠，但從道義上講，韓遂卻是反叛之人，不少西涼將士根本不願與昔日的兄弟、同袍交戰，軍中士氣較為低下。而馬超一方，急行軍之後，士卒大都比較疲勞，而且面對的又是天下聞名的潼關天險，強行攻擊難度極大。但馬超也有自己的優勢——馬超在西涼軍中極著的威名。

「馬軍主什麼時候亡故的？」一旁的法正突然發話問道。

「呃～～」馬超微微一楞后，急聲對馬休說道，「快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說出來……」

至此時，馬超也看出情況不對了：「再不說實話，我現在就剮了你！」

「什麼？」馬超持劍的右手猛地一緊，直直地看向法正，急聲問道，「你說什麼？」htｔｐs://wwｗ.ｈｅｔuｂｏｏｋ•com•ｃoｍ

「……讓我用手上所有兵馬來換我爹？」馬超面色陰翳之極，森寒的殺氣籠罩在整個議事廳。廳中的一眾人等個個感覺不寒而慄，直面馬超的韓遂使者更是腿似篩糠，汗出如漿。

但就在這時，勝利的天平突然朝馬超傾斜了過來——在法正的提議下，馬超派遣勇將龐德率精騎萬人南下，經武關，繞過華山，突然出現在長安城外。長安駐軍促不及防，而且大部本是馬騰原先的麾下，見是龐德攻城，未做多大抵抗，即獻城投降。龐德襲占長安后，未做絲毫停留，即領軍返攻潼關，與馬超一東一西對韓遂形成夾擊之勢。

「少主！虎牢關恐怕不能呆了……」龐德憂心忡忡地說道，「還是先撤回洛陽吧……」

然而，老天爺再一次跟馬超、韓遂二人開了個玩笑！

廝殺仍在繼續，三方都在做苦苦支撐，誰也不願放棄。放棄，便意味著死亡！

使者知道馬超在西涼確實幹過「剮人」的事，而且不止一次。被剮的人能夠活生生疼上一、兩天，那種慘狀實在令人不寒而慄。一想到自己被剮的景象，使者渾身顫抖，腿肚一軟，癱倒在地。

荀攸認為，西涼軍的撤退極有可能是誘敵之計，目的正是為了引誘曹軍出關追擊。許攸對荀攸的看法表示認同，認為曹操應當謹慎行事，還是扼守虎牢關為上。

「呃～！」馬超突然飛起一腳，正中恐慌至極使者的腹部。那使者剛感覺到腹部傳來的劇痛，整個身體已經倒飛5、6丈，頭部朝前，重重地撞在了廳柱之上，立時腦漿崩裂，紅白液體濺了一地。

「哈哈哈……」馬超突然放聲大笑，但笑聲卻更令人心慌，「兄弟？將我爹關起來，這就是韓老狗說的『兄弟』么？」

「你說什麼？」聽得法正說馬騰有危險，馬超立時就急了，語氣也變得無比生硬。

「軍主可即刻ｈｔtｐs://m.heｔｕｂｏok.ｃom.cｏm派使者前往長安，跟韓遂說必須先見老軍主平安，而後才能交託兵權。我敢擔保，韓遂必不敢讓使者見老軍主！」法正一點也不將韓遂使者的辯訴放在心中，沉聲對馬超說道，「以『韓九曲』的品性，若果真生擒老軍主，會對軍主這般客氣么？」

「爹只帶了百多人……」

待馬休說完后，法正略一思索說道：「這樣看來，恐怕是來不及追趕老軍主了。不過，韓遂將老軍主誆去長安，暫時應該還不會加害。只要有軍主大軍在，韓遂就不敢輕下殺手。以我之見，韓遂可能會以老軍主為條件，逼軍主交出大軍……」

「鏘～！」鋒利的配劍掉落於地。

「果然！」法正眼中精光一閃，沉聲說道，「韓遂果然已經害了馬老軍主！」

慘烈的潼關攻防戰從十五日晨一直延續到十七日中午，期間只進行了幾次簡短的休息，馬、韓兩軍的傷亡都達到了萬五千人以上。

留下校尉左宗並5000步卒駐守函谷關后，馬超統帥其餘所有兵馬，直撲潼關。

聽的此話，馬超恨意更生，立時便要親率大軍西進攻打潼關。法正的苦心勸說無效，只能懇請馬超留駐部兵馬扼守函谷關，以防東面曹操可能的攻擊。

提前趕到函谷關駐守的馬岱得知馬騰亡故的消息后，也是悲痛欲絕。馬岱告訴馬超，韓遂的確曾派人至函谷關意欲收編關內駐軍，幸好馬岱趕到及時，斬殺了韓遂的使者，穩住了局勢。

「少軍主，莫要聽此人胡言，馬軍主在長安平安無事……」使者已經清醒過來，急聲辯駁道。

「得令！」以馬休、龐德為首的西涼眾將齊聲領命。

「老軍主恐怕已被韓遂所害！」法正斟酌著說道。

馬超率領大軍回到洛陽后，立即在法正的建議下，調馬岱火速趕往函谷關扼守，以防韓遂軍繼續東進。同時，馬超還譴快馬前往各屯兵郡、縣，嚴令各部www.hetubook.com.com曲若無自己命令，不得聽從任何人調遣收編。

屍體、殘肢、血地、殘旗、死馬，將潼關之地變成了人間地獄。

「韓老狗殺我父，我與之勢不兩立，狠不能親啖其肉！若不把韓老狗九族砍個精光，我便不是馬家子孫！」馬超目膣欲裂，下唇被自己咬得鮮血淋漓，厲聲狂喝道，「傳令！三軍整頓，以馬休為前鋒，龐德為援后，兵髮長安！」

……

打定主意后，韓遂一面親領大軍增援潼關，另一面派遣快馬向曹操求援。

失去了潼關天險后，韓遂軍形勢愈加被動，並逐漸呈現出全盤崩潰的趨勢。

「少軍主饒命！」使者身似篩糠，再不敢隱瞞，「老軍主確實被韓遂奸賊給害了……」為求活命，使者連稱呼都換了。

腹背受敵之下，韓遂軍立時陷入混亂狀態，鬥志狂降。一些原本就對韓遂反戈有所不滿的羌族將士，又對韓遂來了個反戈一擊。一支4000餘人的羌族兵在首領的煽動下，乘亂打開關門，迎馬超大軍入關。

「爹～～！」馬超先是一楞，隨即身體微顫，目光也變的獃滯起來。小半晌后，撕心裂肺的悲號長嘯從馬超口中發出。

好半晌，馬超才停下如痴似狂的嘯聲。龐德諸將尚未受多大影響，不通武藝的法正和直面馬超的使者渾身上下已被冷汗浸透。

「你這個蠢才……」還沒等把話說完，馬休的臉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馬超眼中泛紅地喝罵道：「你居然就這樣讓爹去見韓老狗？你難道不知韓老狗是什麼樣的人么？」

馬超最後一聲斷喝，幾乎嚇破使者的膽。那使者什麼話也不敢再說，戰戰兢兢地轉身離去。

金鐵相撞般刺耳的聲音在寬宏的大廳中激蕩，廳中眾人只覺腦中一暈，險些摔到。大廳兩旁的數十根火把的火光，竟也隨悲號聲劇烈地跳動起來。

濃郁的血腥之氣衝天而起，遮天蔽日。直至傍晚時分，三方的傷亡已經超過3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