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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今之計，確是要先擊破蒯、張兩軍之一！」周瑜卻不顯喪氣，朗聲說道。

劉備麾下可用之將……著實太多！！！周瑜自內心裡感到傷嘆——短短一年的時間，江東軍的宿將良將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幾乎折損殆盡。如今除朱然、呂蒙等寥寥幾人外，周瑜手中已無可用之將。

……

「呵呵……」我會意地笑了笑……

「竟有此事？」我眉頭微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屠戮孫氏族人和屬吏這樣的蠢事，不但會極大地損害自家名聲，更會激起江東士族百姓的逆反之心，對於穩定江東局勢極為不利。以蒯良這般精明無比的人物，居然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著實令人無法理解。

「主公，都督！蒯、張兩軍行軍速度相當，又互為犄角，攻其一軍則另一軍必然救援，實在不好對付……」朱然擰眉分析道，「以敵我之勢，除非能讓敵人狗咬狗，否則就必須各個擊破，方可能成事！」

就在這日，陳到和魏延先後有戰報傳至彭澤：陳到軍已攻過雷江口，目前距離彭澤不足80里。而魏延則再從吳郡和會稽徵調了3000軍，隨即兵分兩路——他自己親率主力經樂安，襲葛陽，而後南下直撲臨川；另一面由陸遜、全琮領一旅偏師經定陽，攻擊上繞。目前兩路兵馬皆進展順利，未遇多大抵抗。

……

我搖搖頭，笑著說道，「蒯子柔城府之深，難以預料，此行我總算是見識到了！」

與孫翊等人稍一商議之後，周瑜強撐著羸弱的身體，領軍南下廬陵。沿途一路，周瑜命人將周遭各地的駐軍全部招至自己軍中，並設法向相熟的宗族大戶借調兵員錢糧。另一面，周瑜還派遣快馬，再次前往交州，懇請士燮出兵相助。

周瑜一面加派斥候打探敵軍情報，另一面對麾下士卒進行動員，意欲鼓舞起士卒的軍心士氣。

「恩……」我微微點頭，輕應了一聲。龐統擅於將零碎的情報匯總起來，抽繭和*圖*書剝絲地尋出內中的關聯。經他這一分析，我原本有些想不通的關節也豁然開朗了。

「好大的口氣！」丁奉洪亮而自信的聲音傳了過來，「在這大江上，除了咱們錦帆營，誰敢如此囂張？」

「如今蒯良軍已至宜春，張飛軍已到新建，兩軍距西昌皆只有不到百里之遙！」周瑜揮去腦中的雜念，沉聲說道。

「但不管如何，還是先將孫家殘餘擊滅再說。」我收回了思緒，「周瑜十之八九已率軍回師。士元，若周瑜得知孫權亡故的消息，你以為他會做何反應？」

然而，就在孫翊、周瑜趕到廬陵、與孫輔匯合時，無情的老天又給了他們一連竄的打擊：

在無法尋得援應的情況下，細作又帶來緊急軍情——蒯良、張飛兩路大軍一齊南下，一左一右，成犄角之勢，直撲廬陵而來。敵過至之處，各地盡皆歸降。

……

「我欲……」

周瑜拜領都督職位后，向孫翊發誓——要盡一己之能扭轉乾坤，再興孫家基業。

甘寧、蔣欽、丁奉這三位錦帆營軍職最高的將領聯袂來到彭澤，正是為了向我請命——他們希望能夠藉此機會迫降江東水軍殘部。早先蔣欽歸降時，向我所提兩個條件之一，就是希望能夠收降江東水軍殘部。而甘寧也有些不願將凌操這個老對手趕盡殺絕。

「不大現實！」雖知這一想法若能實現，將能極大地改善局勢的被動，但理智思索后，周瑜還是否認了這一可能，「若要使兩方內鬥，他們之間必要有名、利的衝突。但看這些日蒯良、張飛兩軍的動靜，便可知他們之間必有默契。加之蒯良、張飛皆狡猾成精之人，在擊破我軍之前，他等是不會翻臉的！」

與此同時，細作也傳回了周瑜軍的情報——周瑜曾領軍趕至南城縣，似乎有意救援柴桑，但隨後停止了北上。

……

翌日，甘寧回到彭澤，同時還帶來了蔣欽和丁奉。丁奉先前率領錦帆水軍一和圖書部，跟隨魏延進行會稽攻略，立下了不小戰功，隨後，丁奉便一直留駐在會稽。直至前些日，丁奉才率軍返回。令人欣喜的是，此次出征會稽，丁奉所領水師非但實力未曾受損，反而有了很大的增強，無論是戰船還是士卒皆是如此。

「子明所言在理！」周瑜也認可呂蒙的話，「張飛麾下士卒操練有素，且作戰勇猛，大有張飛本人之風。而張飛統軍用兵之能，更是超群絕倫，荊州軍中無人可與之比擬。先退張飛，極難成事，萬一我軍被其纏住，恐怕很難脫身，屆時若荊州軍再從背後夾擊，則我軍死無葬身之地！」

「荊州軍有近四萬人，張飛只有萬餘人，即便再加上那魏延的兵馬，也至多兩萬人。若從兵力眾寡來看，似乎先破張飛有利！」朱然分析說道。

很明顯，周瑜已經得到了柴桑的消息。

「這等一石數鳥、損人利己的計策，虧蒯良也想得出來！若不是將軍機警，識破其謀，此事還真不好處理！」龐統拍案大笑道。

「統明白！」龐統點頭，忽地面露一絲「詭異」之色，笑著說道，「將軍，是否將孫權死因和柴桑城內之事也傳播出去？」

……

頓了頓，周瑜決然說道：「以我之見，當先設法擊破荊州軍。荊州軍二帥蒯良、蔡瑁之間有所不睦，且蔡瑁好大喜功，此正是可用之機！」

……

……

我笑了笑，將柴桑一行的經過較詳細地說了出來。

與此同時，先前由魯肅派往交州的使者也帶回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士燮拒絕出兵援應。那使者還告訴周瑜，劉備軍似乎之前已派人來過交州，士燮拒絕出兵之事，可能與此有關。

特別感謝「yyhtl100」指正！

……

七月初十晨，留千余兵馬駐守彭澤后，我與陳到領軍南下。

喝命旗艦駛至彭蠡口，黃祖親立船頭，朝對面的荊帆水軍喝罵道：「甘寧那廝可在，叫他來見我！」

彭蠡口，乃是引長江水入鄱陽湖的和*圖*書水路要衝。荊州水軍近百艘大小戰船正與錦帆水軍一部對峙於此。

「呵呵……統少年之時曾多次隨家叔拜會蒯子柔，家叔對其亦是讚譽有嘉，稱其智計冠于荊襄！」龐統呵呵一笑，點頭說道，「將軍，蒯良到底做了什麼，讓您有此感慨！」

頓了頓，龐統沉吟著說道：「據將軍在柴桑所看到的情形，統越發確認了一件事！」

七月十七，黃昏時分

……

「恐怕此事並非蒯良授意，而是底下人私自妄為。荊州軍與孫家積怨頗深，破城之後藉機泄憤亦有可能！」龐統明了我的疑惑，沉聲說道，「但荊州軍如此行徑，必會逼迫江東士族百姓投向主公一方，蒯良肯定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想方設法盡量挽回劣勢。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江東士族百姓對主公也失去信心。所謂『以孫權屍身和那些俘虜逼迫周瑜就範』的主張，定然就出於這一目的！」

「昨日將軍離開彭澤后，曾有細作回報一事，道荊州軍在攻破柴桑后，曾在城中大肆屠戮未及出逃的孫氏族人和孫權屬吏……」龐統面色略顯陰翳，沉聲說道。

返回彭澤之後，我即刻召龐統進行密議。

「還反了甘寧這江賊了……」黃祖怒氣難消，咒罵說道，「今日我偏要進這鄱陽湖，他莫非還真敢與我動手不成？」

當日下午，蒯良似乎也探到了周瑜動向，遣使邀我一同出兵南下攻擊周瑜。

「……細作剛剛回報，劉備軍魏延部已攻至臨川，目下其部正在西進，似欲與張飛匯合！」呂蒙向孫翊、周瑜等人稟報著最新探回的消息。

「大人不必惱怒，量甘寧膽大包天，也不敢縱放敵軍……」副統領張允勸薦道，「我料甘寧只是不想讓我軍搶奪戰功而已！」

上一章里，出了個BUG——柴桑應該是在「楚之東境，吳之西境」，糾正一下，慚愧慚愧！

周瑜深知蒯良、張飛兩軍皆虎視眈眈在側，而論及實力，這兩軍無論哪一方都要強ｍ.ｈeｔuｂｏoｋ.ｃoｍ.cｏm於自己。況且他兩軍又是同盟，若正面對敵，己軍必敗無疑。

朱然略一思索，也自默然點頭。

與孫翊匯合后，周瑜當即要將手中兵權讓出。但對周瑜態度已根本改變的孫翊，誠懇地加以拒絕，並道日後一切軍務皆由周瑜全權負責，自己絕不干涉。孫翊又以新任孫家之主的身份，恢復了周瑜的都督之職。

依照目前的形勢，錦帆營對江東水軍殘部實力絕對佔優，而且孫家的敗亡只在眼前，勸降凌操應該有很大希望。更何況，還有蔣欽這個前統領相助……

七月初八，一名使者趕到彭澤，帶來了大哥的回信。有關孫權屍身的處置——大哥讓我先將之運至秣陵，好生安葬了。日後，可再尋機將其墓穴移至烏程老家。

……

「嗬～！」孫匡聽得此言，略顯沮喪地嘆了口氣。

儘管知道實力懸殊，儘管明了已不能再敗，但周瑜也只能咬緊牙關迎戰了。若再次退避，不但會將士卒僅存的士氣泄盡，而且也會丟失最後的根基。屆時，縱然再想作戰，也沒有可能了。

「此人亦是劉備麾下一員悍將，征會稽時，張飛就是以魏延為軍中主將，便足見其能。此人斷不可輕忽！」周瑜出聲為孫輔解釋說道，「上次得到消息時，魏延還尚在新都，不想如今已到臨川，其用兵之速著實罕見！」

「什麼事？」我疑惑地詢問道。

七月初九，陳到領軍趕到彭澤。因細作的推波助瀾，孫權中箭身亡的消息很快地散布了開去，孫氏治下各地也由此大亂，官吏士卒根本無心抵禦攻擊，陳到幾乎是兵不血刃地攻到了彭澤。

「荊州軍人數雖多，但說起戰力，他們比張飛軍差得也不是一點兩點……」呂蒙搖了搖頭說道。呂蒙知道，朱然從未與張飛軍交戰過，所以不知道對方的厲害之處。

「公瑾兄有何妙策？」孫翊欣喜問道。

諸宗族大戶面對周瑜的求助，無不婉言相拒，至多表示可以提供些糧草，但兵員卻是一個沒有。和圖書明知孫家大船將沉，自然沒有誰願意做殉死的傻事。

廬陵郡治西昌城，議事廳

「恩！」我點點頭，沉聲說道，「孫家殘餘雖然勢微力弱，但亦不能輕忽，需得儘快剿除，以免後患。士元，你即刻再加派細作，自彭澤、柴桑向南仔細搜索周瑜動向，同時儘可能將孫權已死的消息傳布開去！」

「魏延？？？」孫輔略顯疑惑地說道。

「以周瑜此人品性，斷然不會投降，故而他可能的選擇只有兩個——其一，繼續揮師北上，拼得玉石俱焚而亡，以盡其對孫家之忠；其二，暫避鋒芒，積聚實力！」龐統凝神分析說道，「如若孫家已無後繼之人，周瑜十之八九會做第一種選擇。但如今有孫翊繼承兄位，且其已安然逃出。若周瑜能夠遇上孫翊，恐怕暫避鋒芒的可能更大一些！」先前，我已從一些降卒口中，得知了孫翊脫逃的消息。

「狗咬狗？」孫匡眼中一亮，急切地詢問道，「公瑾兄，這有可能么？」

這些日，甘寧一直緊密留意著江東水軍的動向——在江東軍陸路連遭慘敗的情況下，凌操面對荊州水軍卻是絲毫不處下風。但是鄂縣、柴桑先後失陷之後，凌操水軍的補給被斷絕，而且柴桑的失陷對軍中士氣的影響極大。不得已，凌操只能率領水軍暫且向東退避。

懸挂荊州水軍帥旗的一艘鬥艦大船上，水軍統領伏波中郎將黃祖怒罵連連：「甘寧這江賊，到底想做什麼？難道他想庇護江東水軍？我就知道這江賊靠不住……」這些日，黃祖一直領荊州水軍遙遙地跟著凌操水軍，但亦不敢上前接戰。黃祖亦知，凌操已無糧草補給，遲早必敗。但不想，甘寧突然領錦帆水軍對凌操發起進攻，並輕鬆地將凌操水軍逼入鄱陽湖，而後錦帆水軍一部便封鎖住彭蠡口。眼見煮熟的鴨子飛走，黃祖如何甘心，便欲也進入鄱陽湖分一杯羹，但封鎖彭蠡口的錦帆水軍卻死活不讓進。

「將軍，柴桑一行收穫如何？」龐統笑著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