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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曹操一拍桌案，大喜說道，「速遣人持天子詔請崔、石二賢入朝為官……」

「對了，這諸葛亮與劉備軍師徐庶師出同門，據聞龐德公對此人的評價還要超過徐庶！」頓了頓，荀攸說出了更令曹操等人震驚的內容。

內堂廳中，數十人圍聚在一張長大的桌案周遭，「緊張」地關注著苞兒這小子的「抓周大典」！

「正是！」郭嘉點了點頭，認可了曹仁的回答，「韓遂遠在西涼，馬超一時難及，故而丞相便是其第一進攻目標。以馬超的武勇，加上荊州之人力、物力，若要抵擋絕非易事！」

「先前士元曾道要出仕于孫權，其後下官便不知其下落了！」

「但問題在於，蔡瑁究竟能否剷除蒯氏一黨？蒯氏雙傑智謀深遠，在荊州又深浮威望，一旦他等逃出生天，借劉琦為旗號振臂一呼，恐荊州半數以上的官吏軍士會棄蔡而投蒯。」荀彧輕捋頷下長髯，沉聲分析道。

「文若，公達，此事你們做得不錯！」曹操沉吟片刻，點頭讚許說道，「蔡瑁志大才疏之徒，由他掌控荊州對我極利。日後若能動些心思，或許還可挑起荊州與劉備的戰事！」

「公達本是想藉此來削弱馬超的軍力，但卻忽略了一事……」郭嘉眼中閃現出睿智的光芒，和聲分析道，「馬超並非那種甘為人下之徒，當日便曾因爭權奪利之事而與韓遂鬧翻。如今他雖蟄伏上庸，但又豈會甘心久居人下。蔡瑁之邀，正是給馬超以良機。以嘉之見，馬超極有可能會對蔡瑁驟然發難，藉機奪取荊州大權。誠如丞相所言，蔡瑁乃是志大才疏之輩，恐怕不會對馬超有所防備。萬一馬超當真梟取了荊州，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公達有些失策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郭嘉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令眾人莫名其妙的話。

建安八年正月十二，曹操、郭嘉一行在徐晃千余輕騎的護衛下返回許昌。

「公達可曾探問此人來歷情況？」曹操閉目沉思片刻后，向荀攸詢問道。hetubook.com.com

「龐公門下，可還有如公威這等才識卓越者？」曹操仍自不甘心地問道。

「恩……」曹操點點頭，笑著說道，「適才你說的雖然不錯，但此刻仍非我南下荊州的最佳時機。一則因北疆戰事未平、河北之地未定；二則因南北水土不同，我軍中虎賁皆是北方豪士，一時間未必能適應荊州水土；三則因劉備覬覦在側。若是貿然南下，非但無法奪取荊州，甚至可能兵敗收場。故而，與其使之大亂，莫如扶持一親我之荊州！」

想到劉備麾下人才越來越多，實力也是越來越強，不禁令曹操頭疼非常……

「……」聽了孟建的回答，曹操無聲地嘆了口氣。孫氏已經覆亡，若龐統果真投效了孫權，如今非死便是轉投于劉備。

「恩……」曹操微微頷首，思索片刻說道，「文若，可曾察覺劉備方面有異動？」

但欣喜過後，更大的憂慮卻佔據了曹操的心緒。荊州一旦內亂，以劉備的雄心，必不可能坐失奪取荊州的良機，憑關羽、張飛這等熊虎之將，輔之以徐庶這等智士，荊州治內恐怕無人能當劉備軍的鋒芒。而荊州最終若真為劉備所得，對曹操而言將無異於一場災難。在大漢諸州之中，荊州向以殷富聞名，而且在諸侯十多年的混戰中，其餘諸州皆是生靈塗炭、十室九空，惟獨荊州與益州的本土幾乎未遭戰亂破壞。而今的荊州，絕對是天下人口最多、最為富庶的一州。劉備若得荊州，無異於如虎添翼。

「奉孝此言何意？」連曹操也有些疑惑不解了。

曹操為覓得一奇才而欣喜不已，當即決定擢升孟建為司空軍謀祭酒，隨即又向他詢問了徐庶、諸葛亮等人的情況。

曹操與荀彧、郭嘉等人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的驚異之色。雖有「荊襄之地多才俊」之語，曹操也想不到會有這樣多且厲害的人才。

曹操、荀彧等人齊向目光轉向郭嘉，荀攸更是不解地詢問道：「奉孝道攸失策，究竟是何和_圖_書處？」

「諸葛亮此人雖名不見經傳，但從這一番言論來看，也絕非尋常之輩！」郭嘉略一思索，正色對曹操說道。

議事廳中，除曹操外，也皆是重臣宿將，孟建雖然職位比之眾人遜色所矣，但卻面無懼色，進退有度。

「若蔡、蒯二黨相爭，荊州必然實力大損，這對父相豈非有利之事？」靜坐聆聽的曹丕介面說道。隨著曹丕年歲日長，曹操也有意地培養他的參与政事的能力，允許他在議事時發表自己的見解。

「哦……」曹丕恍然，沉吟片刻后，起身向曹操行禮說道，「多謝父相解惑！」

「那為何只說有七成把握，另外三成呢？」聽了荀攸的分析，曹仁反而不解地問道。

曹操、郭嘉等人剛剛返回許昌，對有些事情所知不詳，遂略顯好奇地向荀攸詢問了諸葛亮為劉備「辯護」的內容。

「公威，那龐統如今何在？」曹操素有愛才若渴之名，聞聽有如此大才，怎能不動心。諸葛亮已經歸順劉備，曹操也不抱多大希望，遂轉向于龐統。

……

許昌，丞相府

正出於這種擔心，連續兩次挫敗鮮卑進攻、打消了鮮卑人的囂張氣焰后，曹操就將北疆戰事暫交於夏侯淵和程昱負責，自己則與郭嘉動身返回許昌。

「當有七成把握！」荀攸略一思索回道，「荊襄九郡中，以荊北幾郡軍力最為雄厚（荊北與曹操接壤，駐軍較多），而這幾郡大都由蔡瑁親朋故舊所掌。且荊州水軍統領黃祖亦是蔡瑁一黨，蔡瑁已命黃祖封鎖長江，蒯氏南下之路已然斷絕。加之蔡瑁又向上庸馬超求援，如此情形之下，任蒯良、蒯越再如何智謀過人，恐怕也是無力回天。」

正月十六，正是苞兒和星彩的滿歲之日，我的平南將軍府里裡外外皆張燈結綵，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咳咳咳……」郭嘉輕咳了幾聲，淡笑說道，「公達實在不應挑唆蔡瑁邀馬超出兵……」多日在北疆的征戰，對郭嘉的身體也是極大的考驗。

「和*圖*書好，快傳！」曹操興緻十足，即刻點頭說道。

「嗬～～！」聽到這裏，廳中不少人不禁輕吸一口涼氣。當日馬超橫掃雍司兩州的情形，仍令許多人記憶猶新。連曹操事後都不得不承認，與馬超此戰乃是平生最為艱難的戰役之一。

「哦～？」曹操立時來了興趣，急聲追問道，「文若，此人姓甚名誰？現在何處？才幹如何？」

「二十三歲……右司馬？」聽到此處曹操也不禁驚異起來。劉備素有識人之明，諸葛亮能以如此年齡就任右司馬重任，絕非一般人物。

「呵呵……」曹操豪邁地一笑，擺了擺手說道，「公達不必自責，即便沒有你的提議，蔡瑁也未必不會求助於馬超。而且如奉孝如言，馬超若有心奪取荊州作為復讎之機，他也必會主動尋機介入荊州戰事！」

「為今之計，是尋思如何防範馬超、劉備奪取荊州……」頓了頓，曹操捋須說道，「諸公可有對策？」

郭嘉不慌不忙繼續說道：「其三，丞相可命上將率重兵彈壓壽春，予劉備以重大壓力。營造出一旦劉備出兵荊州，則壽春必然遭襲的架勢；其四，仍是散布謠言，便道劉表所以遇刺乃是劉備意欲謀取荊州所為。」

詳細地向荀彧、荀攸了解了荊州事態的最新進展后，曹操立即陷入沉思之中。由於許昌來往北疆路途遙遠，消息傳遞非常不便，曹操只知道荀彧遣使前往襄陽弔唁劉表，並試圖挑起荊州的內亂。至於其後的動態，曹操卻是一無所知，此刻聽聞蔡瑁已然扶持劉琮繼位，並挑起內戰的消息，也不禁有些吃驚。

約兩盞的工夫后，一名年27、8，生得清奇古貌的年輕文士被人領入議事廳中，正是孟建。

「壽春方面並無異動！」荀彧搖頭說道，「但劉備當真要救援蒯氏，必然是動用江東的兵馬。目下江東尚無消息傳回……」

「提及鹿門書院，彧倒是想到一事！」荀彧捋須微一思索，介面說道，「年前曾有一汝南士子前來投效，此人似乎亦是和-圖-書師出鹿門！」

「能夠教授出這樣的門生，這龐德公又是何等的高士啊！」郭嘉對諸葛亮的才能高低不顯吃驚，反倒對龐德公有些心馳神往。

「攸曾留意過此人！」荀攸當日從蔡瑁那裡知曉了諸葛亮的辯護言論后，也頗在意，當下命人搜集了諸葛亮的一些情況，「諸葛亮，原徐州琅琊人士，后隨兄諸葛瑾移居襄陽隆中，就學于鹿門書院，拜荊州鴻儒龐德公為師，時年二十有三，現為劉備右司馬。」

「聽奉孝一言，方自如夢初醒！」荀攸嘆了口氣，自責說道，「攸自以為得計，不想此策于丞相竟是頗為有害！」

「既然劉備能夠乘亂奪取荊州，那父相也完全可以占荊州為己有？」曹丕思索片刻，提出自己的異議。

「此兩策雖妙，但皆是為防範馬超奪荊州所用……」曹操點點頭，追問道，「奉孝可有防範劉備之策？」

當日得到劉表遇刺身亡的消息后，曹操心中既喜且憂——喜的是劉表暴斃，荊州必會生亂，一時半會將無法給曹操造成威脅。曹操目下正集結大軍于北疆與鮮卑異族鏖戰，鮮卑皆是騎軍，而且作戰兇悍，數萬鐵騎常是呼嘯而來，呼嘯而去，頗難對付。為能一舉掃平北疆之患，曹操一面施計從內部對鮮卑進行分化，一面許以厚利挑唆匈奴族在背後攪擾鮮卑，同時又親率大軍與鮮卑交戰，但一時之間戰局還呈現膠著狀況。此刻曹操最擔心的不是是能否戰勝鮮卑，而是劉備、劉表會否乘機北上進襲。劉表的遇刺，于曹操而言無異於天籟之音。

「多謝父相誇獎！」曹丕深知父親不喜張狂之徒，忙謙遜地回道。

「……恩師門下，才最高者有兩人。其一為諸葛孔明，另一則為恩師親侄龐統龐士元，此二人皆有經天緯地之才，縱是徐元直也有所不如……」孟建並沒有自誇其才，也不屑於貶低他人，如實地回答道。

「……」荀彧思索了片刻，回道，「此人姓孟名建，表字公威，現為五官將文學，頗有才華，人便在許和圖書都，丞相可要一見？」

……

曹操欣慰地看了看兒子，呵呵笑道：「子桓，近來你大有長進啊！」

……

「前番劉備使者諸葛亮出使荊州時，業已為劉備洗刷了行刺主謀的嫌疑，如今再散謠言，恐怕也未必能夠見效……」荀攸介面說道。

曹操笑著擺手，示意曹丕坐下，隨即轉頭向荀攸問道：「公達，你以為蔡瑁有幾成把握能夠剷除蒯氏？」

「而今有實力救援蒯氏兄弟的，只有劉備。若劉備能及時出兵驅逐黃祖水軍，蒯氏南撤也不沒有可能！」荀攸冷靜地說道。

曹操仔細打量了孟建片刻，出言詢問其出身來歷，證實其的確出自龐德公門下，與徐庶、諸葛亮等人皆為同窗后，又稍稍試探了一番他的才學。結果孟建應對如流，舉一反三。

「韓遂和……丞相！」曹仁介面說道。

「什麼？還要超出徐庶？」曹操輕噫了一聲，面色變得無比凝重。徐庶的才能在過往的兩年裡，曹操算是有了較為充分的領教，絕對是一可稱國士之人。如今聽到劉備麾下居然又多了一個比徐庶還要厲害的智者，怎能不令曹操吃驚非常。

「嘉有四策，請丞相與諸公共同參謀……」郭嘉幾乎沒有思索，便從容開口說道，「其一，即刻密遣細作潛入荊州，散布謠言，道馬超意欲奪荊州為父復讎，以此引起蔡瑁注意。只要有所戒備，憑藉蔡瑁在荊北的實力，未必輸于馬超。其二，丞相可遣精兵一支作進襲上庸狀。上庸乃馬超目下根本所在，一旦遭遇攻襲馬超必然重視。若其回撤，則荊州歸屬與其無緣，若其不回，則丞相可藉機攻佔上庸。上庸扼荊州西部咽喉，他日丞相若要進取荊州，上庸便是重要據點。」

「公子所言不差！」荀彧點點頭，笑著說道，「但如若荊州內亂而至實力大損，最得益恐怕並非丞相，而是那劉備。劉備可藉此機會，以扶持其中一方為名，乘機奪荊州。」

「下官同窗崔宏崔州平，石韜石廣元，才識頗為不凡，現今正隱居於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