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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讓飛軍加大對兩翼的搜索，謹防曹操設詐！」

……

鮮血飛濺，肢體橫飛，刀光槍影，晃亂了所有人的眼睛。

馬岱此刻所穿的盔甲、所持的兵刃、所跨的戰馬，都是馬超所留的遺物——通體全白的銀甲，凜然生威的獅面鐵盔，浴血無數的天狼長槍，神駿的雪天銀駒。加之馬岱的身材、相貌與馬超有七分相似，遠遠看去，活脫脫就是那個威震西疆的「神威天將軍」。如果說先前的馬岱還僅僅是外表形似，那此刻雙目盡赤、散溢出冰寒氣息的他，就連「神」上也似了個八成。

距離越來越近，曹軍似乎恐慌了起來，后隊的士兵開始亡命地向北逃竄，陣型一下子變得凌亂起來。曹操本人似乎距離后陣並不遠，代表其身份的深藍色金線字底的「曹」字旗也受到了衝擊，開始左右搖曳起來。

「虎豹騎！」一看到那支黑色重甲騎兵，馬岱的心立即便涼了下來。虎豹騎，無疑是曹軍中最為精銳的部隊，一支由「百人將」任普通士卒，從來只由曹家人自己掌握的強悍騎軍。當年馬家鐵騎橫掃雍司兩州時，馬超兵鋒直指至虎牢，一路始終所向無敵。但虎牢關下，無所不克的涼州鐵騎碰到了第一個強悍對手——虎豹騎。由曹操族弟曹純統領的1000虎豹騎，硬生生地扛住了四倍于其的涼州鐵騎的進攻，並從馬超手中救出了曹操。

「馬岱之流死不足惜……」黃忠等荊州將領的想法，顯然都跟劉磐一般。

「殺！」震天的喊殺聲，突然自左右兩翼響起。不和*圖*書多時，另外兩支曹軍從右後、左後兩面一起向馬岱軍包抄了過來。

「我欲釣二虎（關羽、張飛），卻誤得一馬。雖有遺憾，但也遂了我一樁心愿！」曹操呵呵大笑，對身旁的郭嘉等人說道。

「丞相，此戰需快些結束，免得關羽、張飛的大軍再趕上來！」荀攸在旁勸薦道。

不過，事後知道此事的諸葛亮還是隱晦地提醒我要繼續留意馬岱兄弟的舉動。

「曹操用兵一向狡詐，他撤退途中可能設有埋伏，子龍小心謹慎些！」我點點頭，提醒了兩句。

「破軍！」「破軍！」如黑色幽靈般的虎豹重騎，在統領曹純的指揮下，一面縱聲狂吼，一面舉起手中鑌鐵騎槍，整齊地以槍尾頓地，狂風暴雨般的「啪嗒」聲響徹戰場。

「殺！」馬休和1400餘涼州鐵騎齊聲狂吼，呼應著馬岱，一個個如覓食的餓狼一般，帶著滿天的煙塵，卷向曹軍后陣。

1400對60000，絕死無生！然而，1400餘騎中，無一人臨陣退卻，無一人心生膽寒，更無一人私下告密……

趙雲一點頭，朝我和二哥深施一禮后，大步離帳而去。

在決然赴死的關頭，馬岱終於突破了桎梏多年的障礙，武藝大進。

……

在最鋒利的錐尖處，正是馬岱和馬休兩兄弟。

反觀我軍這邊，因我和二哥都沒有發話，諸將暫時都保持著克製冷靜，並未開口說什麼。

馬岱、馬休皆知自己的這一決定意味著什麼，縱然不死於曹軍手中，他們也知道自己難以見容於劉hｔｔps://ｍ•ｈetubook.ｃoｍ•ｃｏm備軍中。但儘管如此，他們仍然要以這一戰，來展現馬家鐵騎最後的榮光和血性……

「馬超狂妄自大，他這些兄弟亦是如此，不遵號令，擅自行動，若軍中將士盡皆如此，軍何以成軍，將何以為將？」劉磐面色憤然，沉聲說道，「君侯、張平南，請恕磐多言，這等人物，留之無用，棄之亦不足惜。」雖然默認了馬家軍殘部投降我軍的事實，但並不意味著劉磐等人對馬家軍已經怒氣全消。

趙雲很少說什麼豪言壯語，但其語中自然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氣質。

兩盞茶的工夫后，聯軍大隊開始加速追趕曹軍。

但儘管如此，馬岱也不準備後撤。此一戰，馬岱死志早存！

既然無法為馬家一百三十余口復讎，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馬岱雙目盡赤，一股冰寒的氣息自其身體周遭不住地散溢開來。

一旁策馬馳騁的馬休忽地被馬岱的氣機引動，不自禁地轉過頭來，卻愕然地發現自己堂兄的驚人變化。

「嘟～～嘟～～！」曹軍陣中鼓角齊鳴，猛烈而激昂。

羌笛長鳴！

「將軍放心！」趙雲出列躬身抱拳，和聲回道。

兩支鐵騎相迎的一剎那，整個戰場彷彿陷入一片死寂之中，一切的聲響都消失了！

鐵騎逐漸加速，開始進入衝鋒狀態。不斷飛揚的鐵蹄，盪起地面的塵土，遠遠望去，就如一團黑壓壓的烏雲向前疾撲而去。

150步！

……

聽了這話，劉磐、黃忠等人盡皆詫異地看向二哥。由於我軍與荊州軍往來https://m.hetubook.com.com密切，彼此間發生的一些事情也瞞不過對方。馬岱、馬休帥帳叱罵我和二哥之事，荊州軍諸將差不多也都已知曉。或許在他們看來，像馬岱兄弟這等無禮冒犯、且不服軍令的人，我和二哥應該會毫不猶豫地將棄之若鄙……

戰場北面的一處山丘上，曹操勒馬橫鞭，眼中滿含熱切地觀望著慘烈的廝殺。

每一名鐵騎士卒的眼中，皆是義無返顧的決絕之色。當日，馬岱將「不顧大隊、自行追擊曹操」的決定告之麾下鐵騎士卒時，其實每一人已知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命運。

近到約80步時，倉皇北逃的曹軍后隊突然有了異變——原本凌亂逃竄的曹兵，突然心有靈犀般地一齊朝兩翼散了開去。

曹操轉頭看看自己的愛將，笑著點了點頭：「仲康，勿需一定生擒，有一顆首級也可！」

「劉安遠，我軍將兼程追趕曹操，不知貴軍意下如何？」我轉頭看向劉磐。

荀攸略一思索，點了點頭：「丞相明見！」

下一瞬間，千余虎豹騎已在曹純的統領下，緩緩啟動，迎著馬岱鐵騎對攻過去。兩翼的曹軍精銳步卒也配合著虎豹騎的衝鋒，猛向敵軍逼壓。

「請丞相稍候片刻！」許褚躬身一禮后，提起馬側那柄巨大的山君刀，策馬朝山丘下疾馳而去。

然而，我還是沒有料到馬岱居然會真的擅自採取行動——趁著大軍渡河、隊列較亂的機會，馬岱兄弟領1400餘鐵騎突然脫離大隊，從另一處河灘較淺的地方強渡漢水。他們兄弟在上庸呆了一年多，對郡內地形較為m•ｈeｔuｂooｋ.cｏｍ•cｏm熟悉，尋了一條捷徑小路后自行去追擊曹操了。

劉磐話中的意思非常明確，放任馬岱兄弟自生自滅。可以說，憑馬岱這一千四百余騎去追擊不下六萬人曹操大軍，絕對是十死無生。

「丞相，待褚下去擒了馬超那廝，獻于丞相麾下！」一旁擔任貼身護衛重任的許褚眼中狂熱盡現，瓮聲瓮氣地請命道。

……

黃忠等人隨在劉磐身後，向我和二哥微施一禮后，離帳而去。

劉磐也不含糊，當即起身說道，「我等這便去整肅兵馬，準備動身！」

「殺！」馬岱眼中滿是嗜血的光輝，縱聲發出獅吼狼嚎般的狂嘯，猛夾馬腹，如離弦之箭當先沖了出去。

眨眼的工夫后，驚濤駭浪般的撞擊聲充斥在戰場之中。

「好！」二哥點了點頭，「既如此，事不宜遲，我兩家大軍即刻起程！」

在蒼涼而充滿異域風情的羌笛聲中，一千四百余鐵騎在極短的時間里，變幻著陣勢，形成了一個極利於騎兵衝鋒的錐行之陣。

馬岱心中生出了非常不好的感覺，但箭已在弦不得不發。將牙一咬，馬岱又一聲長嘯，當先朝曹操的帥旗方向猛衝過去。

「彼既相投，即是我軍中將士。違背軍令，自有軍法處置，但既為我軍中將士，便不可見死不救！」二哥虎面凜然生威，輕捋長髯說道。

100步！

「殺～！」馬岱猛地天狼槍向前虛刺幾下，發出蒼涼而決絕的怒吼。

那一仗，在馬岱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透過分開的人群，一隊隊嚴陣以待的曹軍露出了猙獰的獠牙——最中間處，是一隊黑盔黑甲hetubook.com.com、手持制式鑌鐵騎槍、殺氣騰騰的重甲騎兵。兩翼則是大隊的步卒，這些步卒無不身材彪悍，殺氣騰騰，一看便可知是曹軍中的精銳。

自帥帳叱罵事件之後，馬岱、馬休兄弟一直表現得非常克制，並未有異常的舉動出現。

眼見曹軍后隊已出現在視線之內，馬岱眼中寒光微閃，將手中長槍高高揚起。

「子龍，你即刻領風騎軍動身追趕馬岱，若能截住更好，若截不住，也要盡量為其周旋，莫要令他等覆于曹操軍中！」荊州諸將離去后，我立即對趙雲傳令道。

「一時半刻之間不會有什麼援軍的！」曹操大笑說道，「公達，你難道沒有看出么？馬兒雖然投降了劉備，但並不被待見。否則以雲長和張飛之能，怎會讓馬兒只領這不到兩千人的鐵騎上來送死呢？這分明是馬兒不顧命令，自行出擊！」

「是！」關平亦領命離去……

很顯然，曹操對於追兵的趕到，肯定是早有了防備。

賓士中鐵騎，一旦迎面對撞上，其聲勢是何等的駭人。

鐵騎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如滾滾奔騰的洶湧波濤，勢不可擋。震耳欲聾的轟隆馬蹄聲，營造出了驚天動地的架勢。

200步！

二哥話中的意思，很明顯是準備去策應馬岱兄弟。

「馬兒依然悍勇如斯！」郭嘉眼見，瞧著遠處那個神勇無敵、突入突出的白色身影，搖頭嘆道。

……

「磐終明白一事，為何君侯和張平南麾下虎賁戰力如此絕悍，士卒如此歸心？」劉磐神色複雜地看了看我和二哥，隨後搖了搖頭說道：「我軍隨時皆與君侯、張平南大軍共進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