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三日後，第一批運糧船經海路開赴幽州，崔琰隨這批糧船一併返回。

「……恩！」思索片刻后，陳肅點了點頭，「就照梁公之言行事。但如若張飛趁機來攻，又該如何？」

……

十一月上，二哥領軍兩萬，兵出壽春，攻徐州彭城郡。

經過一連竄的戰敗和內鬥之後，袁家內部已經人心渙散。袁譚對於扭轉這一頹勢，根本是無能為力，只能任由局勢不斷糜爛下去。

二哥第一個嫡生子嗣的「冠名權」，同樣也是留給了大哥。

十月底，袁譚使者崔琰經水路趕到廬江，再次向大哥請求救援。

不過，「幸好」劉備還有些念在往日與陳登的情誼，並沒有攻得很急，反而命使者送來了一封勸降信。

……

梁、陳二人作為陳肅的親信，其實對劉備勸降信之事已有所耳聞。看了信上內容，倒也並不奇怪。

袁譚對曹軍的進攻恐慌不已，聽從長史郭圖的建議，一面向烏桓、鮮卑、匈奴等北疆異族求援，另一面則命崔琰南下請大哥從側后牽制曹操，同時還希望大哥能夠儘快恢復與幽州的糧食交易。今年幽州遭遇小旱，又有曹軍的不斷襲擾，糧食收成相當有限，根本維持住幽州龐大的軍隊（為抵禦曹操，袁譚大肆地擴充了軍力）。如果不能得到我方的糧食供應，用不了幾月，袁軍不戰也會自潰。

今年三月中，陳登因病亡故，陳肅隨即接任廣陵太守、伏波將軍一職和*圖*書。但就才能而言，目前的陳肅比之乃父確是相差甚遠。

將劉備的勸降信遞于梁晶、陳迎二人閱覽后，陳肅面色深沉，無奈地說道：「究竟是戰還是……，我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還請梁公、迎叔為我參考一二！」

太守之位還未坐熱，一個天大的危機就已來臨——丹陽的劉備軍北上進攻廣陵，領軍者正是威名赫赫的張飛。張飛軍以一個聲東擊西之計，成功地自沙頭渡江，攻入了廣陵郡內。

更為讓人奇怪的是，曹操同時在汝南和宛城居然也囤積了重兵，大有一番進犯荊州的模樣。

自十月十二日起，大隊曹軍再次對袁譚發起了進攻，曹軍兵分兩路，一路繼續圍攻袁譚在冀州最後的根基——渤海，另一路則直接由中山攻入幽州，經易縣直取涿郡。

……

在我方徹底穩定揚州之前，必須依靠袁譚來牽制曹操。出於這一目的，我軍必須要儘力援助袁譚。

「如此說來，便是與劉備一戰了？」陳肅疑聲問道。

與此同時，甘寧親率錦帆水軍一部，出長江口，入東海，沿海岸北上，由海上攻入廣陵郡。

大哥聽罷后，深深地陷入沉思。許久，大哥才回復崔琰，道願意盡所能解救袁譚的危機。

梁晶四十五、六歲，面目清矍，他雖然身負才幹，但因出生寒族，半生窘困，后被陳登賞識，才得以施展才華。也正因為此，他對陳登忠心耿耿https://m.hetubook.com.com。陳迎三十五歲上下，是陳登親叔之子，頗有才華，任廣陵典學從事。

太守陳肅獨自靜坐在書房中，手持一封絹書，怔怔地出神。

根據大哥的命令，蔣欽、丁奉率水軍沿淮水對徐、豫兩州進行更為頻繁的騷擾，藉以迫使曹操加速水軍建設。這樣的騷擾，績效還是相當顯著的——呂虔很明顯地加速了對戰船的督建以及對水軍的操練。

陳肅所在的陳族，本就是徐州最為顯赫的望族，而陳肅之父陳登更是陳族、乃至整個徐州數一數二的智士。當年曹操佔領徐州后，能夠順利穩定局勢，陳登出力極大。而後在擔任廣陵太守期間，陳登曾數次擊退孫策、孫權對廣陵的進攻。正因為陳登有如此殊功，曹操才特准陳氏父子承襲太守之職。

……

在徐庶細作網的努力探尋之下，曹操方面的情報源源不斷地傳至廬江。

臨別時，大哥牽住崔琰的手，誠懇地說道，若哪一天袁家實在支撐不住，他隨時歡迎崔琰舉家遷來揚州。

但這種簡單卻粗暴的方法，雖暫時鎮住了局面，卻又使得內部矛盾變得更為尖銳、更為隱藏。

受到曹軍細作的蠱惑，居然真有一些原先來自江東水軍的軍士產生了動搖，幸虧蔣欽鎮撫及時得力，才免於陷入更大的危機。

派往廬江、下邳（徐州治所）的使者離開后整整兩天，陳肅都是在焦慮的等待中度過。和*圖*書

梁晶、陳迎二人知事急，立即起身離去。

袁譚一旦覆亡，曹操便可完成北方一統。屆時，除了北疆的異族能起到些牽製作用外，曹操將再無後顧之憂。傾九州之力南下的曹操，想想都讓人感覺頭疼。

蔣欽一面嚴令麾下將士凡見曹軍細作即刻擒拿，一面將十數名業已擒住的細作送至廬江。

廣陵，郡守府

隨著治下諸州新糧的陸續收穫，沉寂數月的曹操終於又開始有了動作。大量的兵力開始向冀州、并州調動。看這架勢，曹操似乎準備一舉掃平袁譚這個後顧之憂了。

不過，這到底是擺空城計，還是想引誘我軍北上進攻，一時之間也讓人難以摸透。

崔琰感激地點了點頭，隨即仰天長嘆一聲，悵然登船離去。

「好，我這便書信于劉備！」陳肅當即點頭，「梁公，勞你書信向呂刺史求援了；叔父，勞你……」

從崔琰的神態和言語看來，他對袁家未來的前景也持一種很不樂觀的態度。

陳肅手上所持的，正是那封劉備親書的勸降信。信陳肅已經看了三遍，應當說，劉備允諾的條件還是相當優裕的——仍由陳肅擔任廣陵太守，晉伏波將軍為破虜將軍。除軍權外，廣陵事務仍決與陳肅。

時空雖然發生了很大變化，但有些事情卻是無法改變的，諸如阿斗、苞兒、以及小關興的命名。

……

這樣一看來，竟似曹操主動向我軍敞開門戶。

「興」，取的意思跟「苞」和圖書基本相似，都是希望能夠帶來子嗣的興旺。

但曹操也不是個吃素的角色，對我水軍騷擾的反擊措施很快就來了。上至蔣欽，下至一些普通的軍司馬、都伯，都受到了曹軍細作的誘降。而且許諾的代價之高，簡直令人有些瞠目——若蔣欽願歸降，可授討虜將軍、封亭侯；其餘水軍將士若願投降曹操，皆官晉三級，厚賞金帛。

「最好是能不戰，也不降……」梁晶擰眉沉思道，「大人或許可以給劉備書信一封，以情、勢、利勸其退出廣陵，如此便可皆大歡喜！」

……

崔琰曾經數次出訪我方，彼此並不陌生，言談時沒有太多顧忌。他曾幾次不無悲觀地說道，只要袁家再大敗一次，恐怕覆亡也就近在眼前了。

「大人可調重兵加以防範，另一面再向徐州呂刺史求援。」梁晶沉聲分析道，「如此一來，即便日後迫不得已而投劉，也可對曹丞相有所交代。」

「丹陽軍向來強悍，那張飛更是勇冠三軍，知兵善略的當世悍將，我廣陵雖有近兩萬兵馬，也未必是張飛的對手。」陳迎搖了搖頭說道，「戰，恐非良策！」

而與此同時，兗、徐兩州卻呈現出駐軍不斷減少的趨勢，尤其是與壽春的交界的那幾郡。據細作回報，僅僅不到半月的工夫，邊界幾座屯兵重鎮的駐軍似乎就減少了一半以上。

「元龍公（陳登）往日曾言，得天下，非曹操、劉備二人莫屬。但依照目前情形來看，曹操實和圖書力穩勝一籌。若此刻貿然棄曹操而投劉備，萬一日後曹操問鼎，恐太守大人難脫其禍。」梁晶捋著鬍鬚，眉頭深皺說道。

但儘管如此，陳肅還是不敢貿然答應。

甚至，袁譚還打起了遼東公孫度和西涼韓遂的主意，希望這二位也能出兵相助。

幾乎每月都有文武將官藉機逃亡投降到曹操一方，而袁譚也只能採取最簡單的辦法——「殺」來解決問題。一旦發現誰有外逃意向，袁譚即會命軍士毫不留情地予以格殺。

另一面，呂虔在玄武池的水軍操練卻是如假包換地大肆進行之中。憑藉青、徐兩州的力量，呂虔水軍在短短几月內，業已擁有超過20艘的鬥艦大船，另有無數中小戰船。

……

陳肅時年23歲，相貌俊朗。他少負才名，但能夠在如此年齡便就任一郡之守，卻並非完全是因為才華，更主要的原因在於他的父親——前任廣陵太守陳登。

這一連竄的動作，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直讓人有如墮雲中的感覺。

左右思索無計，陳肅只得命人將郡丞梁晶和堂叔陳迎請到房內。

然而，兩邊的回信還未等到時，一個驚人的戰報傳回了廣陵城——一支劉備軍從東邊的海上突然攻入廣陵郡，隨即與張飛軍會合，將廣陵軍一萬一千人包圍在了小袁亭。

時至建安八年，我和二哥年過而立，大哥甚至已過不惑之年，三兄弟才總算是都有了自己的子嗣。

我領軍三萬，兵出丹陽，攻徐州廣陵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