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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不得不讓人驚嘆曹操的智謀深遠。5、6個月前，他居然就已經料到我軍會攻略廣陵！

「你說的莫非是于禁侵入壽春之事？」我收斂笑聲，詐言道，「我壽春駐軍早已有所準備，于禁那廝半渡被擊，傷亡慘重，早已狼狽逃回汝南去了？」

「我謀事不周，合該有此敗績。今日有死而已，不必廢話！」梁晶將頭一扭，決然說道。

淮陰境內，曹、劉兩軍相隔不到30里，嚴陣以對。

就這樣，兩支大軍保持著一種奇異的對峙狀態。

「目下我方對劉備、袁譚兩線作戰，消耗兵力極多。兗、青兩州的兵力北上南下，所剩已經不多，再行徵調恐生變故。尤其兗州與壽春毗鄰，不可不防敵軍冒險深入！」荀攸搖頭說道。

……

「丞相，已確認關、張軍中確有少部兵馬前天夜裡乘船入海南下，他們走的是淮水南岸的一條支流，而且並未掌燈行船，所以悄無聲息！」賈詡向曹操稟報著最新探回的情報，「但所幸在入海口處，有一夜宿河中漁民恰好曾聽到動靜……」

曹操究竟想做什麼？掀起江東的叛亂？還是……

「說這話，你究竟想騙誰——張某？你自己？」笑了笑，我淡然說道，「只要找被你鼓惑的將官、豪族細加詢問一下，一切皆會有水落石出之時！」

「哈哈哈……」我放聲長笑起來，笑得梁晶一臉莫名，笑得曲風膽戰心驚。

「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我面色陰沉，厲聲怒喝道。

在梁晶身旁，還跪有一人，正是輿國令曲風。曲風三ｈｅtｕboｏｋ•ｃom•cｏm十多歲光景，相貌不俗，此刻面上也是一片灰暗。

「丞相，詡甚贊同荀大人之言。欲使全盤棋活，必先擊破關、張兵馬……」賈詡不緊不慢說道。

一隊隊虎槍兵巡邏在街頭巷尾，維持著治安，城中四門也已盡被控制。

「不愧是曹孟德精心挑選的暗間啊！」我忽然大笑了起來，揮揮手示意軍士放開了梁、曲二人。

招供的過程中，曲風還提到了另一件事——兩月前，曾有曹操的使者搭乘船隻途經廣陵南下，但最終的去向不明。

「好！」我命士卒放開對曲風的摁壓，沉聲說道，「將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若所說無虛，我可以免你死罪！」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時，喧囂了大半夜的輿國城也徹底地安定了下來。

曹操面色陳肅，指節輕輕敲打著桌案，蹙眉呈思索狀。

在我直直的注視下，梁晶支撐了片刻，終於放棄了狡辯：「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以你這樣一個無根無基的郡丞，若無曹操為後盾，怎麼可能鼓惑到這麼多人？」

一聽到這事，便立即引起了我的注意。廣陵再向南，便進入江東地界，如今孫家政權業已覆滅，曹操派使者南下做什麼？而且有關曹操使者南下的消息，也未聽錦帆營有過回報，這也就說明搭乘曹操使者的船隻並未被截住。

「丞相，不如再從兗、青兩州加調兵馬前來，以兵力徹底壓過敵軍！」年輕的曹真出言建議道。

「我所以興兵，只是看不過陳肅小兒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忠不孝，妄自將廣陵重鎮交付給你等逆賊。」梁晶抬起頭，面帶憤憤之色，昂聲說道，「張飛，雖然你今日猖狂一時，日後必被世人所唾棄！」

「你妻、子皆在輿國，縱不為你自己，也該為他們想想，難道要他們為你陪葬不成？」我厲聲喝問道，「只要你願如實招來，張某擔保不會傷及你的妻、子。」

曹操轉頭在帳中巡視了一圈后，忽向賈詡詢問道：「文和，你有何計策？」

曹操沉思了片刻，似有所悟。

由於與梁晶關係莫逆，而且本身又是叛亂的首應者，曲風對這場叛亂所知甚多。大致的過程，主要的參与者，都被他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如此看來，敵軍南下廣陵平叛之事已確認無疑……」荀攸拈鬚分析道，「我大軍與關、張兵馬成僵持狀，對廣陵實在是鞭長莫及，恐怕只能任由自生自滅了！」

「梁郡丞，昔日你為座上客，今朝卻成階下囚，何苦來由？」我大馬金刀地坐在堂中主位上，直直打量著梁晶，小半晌后突然出聲詢問道。

……

「諸公可知，那劉備比之丞相最為欠缺的是什麼？」賈詡沒有直接回答，卻反過來向帳中眾人問了一個問題。

前任廣陵太守梁晶頹然跪在堂下，頭顱低垂，鬚髮凌亂。兩名軍卒一人抓住一手，從後面死死摁壓著梁晶，令其動彈不得。

「哼！」一聲冷哼，梁晶頭也不轉。

「什麼？丞相也敗了？」梁晶完全被這消息驚住了，眼中滿是不願置信之色。

「成王hｔｔｐs://ｍ•h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cｏm敗寇，不用多說，只怪梁某謀事不周，以至功敗垂成。你殺了我吧！」對視了許久后，梁晶忍耐不住地避開了我灼灼的眼神，口中卻毫不服軟地說道。

「哼～～！」梁晶身體輕輕一顫后，竟又恢復了正常，一聲冷哼便算是他的回答。旁邊的曲風卻完全被震懾住了，渾身上下，抖似篩糠。

一旁的梁晶咬牙切齒，吼聲連連，幾次想要掙紮起來撲向曲風，卻被軍士狠狠地摁倒在地。

「什麼？」梁晶又驚又恐，人一下子木住了。

由於劉軍沒有渡河後撤的跡象，在兵力相當（曹軍稍多一些）、士氣卻有所不如的情況下，曹操無法尋覓出戰機來，只能靜觀其變。

賈詡此言聽似廢話，但熟悉他的曹操卻知道必有下文：「如何可破關、張？」

頓了頓，賈詡肯定地說道：「詡以為，最佳的策略，便是與關、張決一死戰，哪怕最終是兩敗俱傷！」

「若不是那郝昭太過奸滑，讓我無機可乘，又豈會誤了時機？」被激起了情緒，梁晶憤然抬頭爭辯道。

梁晶身體又是一抖，隨即緩緩直起身來，但頭卻始終未抬。

「說！你受何人指使？都有哪些人與你是同謀？」我站起身，一步一步地緩緩走到梁晶身前。配合著步伐的移動，我以壓迫性的殺氣，將梁、曲二人死死籠罩其中，施加著強大的壓力。

聯繫到此次曹操的連環計策，這南下的使者不能不令人重視起來。

……

「丞相雄才大略！」

大部分被俘的叛軍士卒被關在了城外的軍營中，只有少部叛軍中和-圖-書的為首者被捆縛住手腳后，堆置在縣衙門口。數十名無當飛軍的士兵手持勁弩，將這些叛首圍在中間。

「難！」荀攸嘆氣說道，「除非，能夠擊破眼前的關、張大軍！」荀攸也知道這辦法根本不算辦法，若能擊破關、張大軍，一切問題都可解決，但關鍵就在於無法達成這一目標。

這些叛軍首領人物，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氣派風度，個個模樣狼狽，神情絕望，面色慘白。有幾人更是渾身瑟瑟發抖，襠內濕成一團。

兩名軍士忽地發力，將手中緊握的雙臂向後方高高拗起。「撲通」一聲，梁晶的身體猛向前傾，臉龐與冰涼的地面作了一個「親切」的接觸。

呂蒙將淮陰之戰的大致經過說了一遍，而後冷笑著說道：「如果你這裏的叛亂早上一、兩日，或許曹操的圖謀還可能成功。只可惜，你這無能之輩自己壞了事情！」

「多謝右將軍！」曲風大喜過望，忙不迭地說了起來。

曹軍大營，帥帳中

「你……」梁晶猛地轉頭，怒視曲風，眼中的厲色似恨不得將對方生吞下去一般。

「丞相有天子之勢！」

「再問一遍，將你的同謀，與興兵反叛的過程給我一五一十里說出來！」我冷冷地喝問道。

忽地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波動，梁晶停止了適才的話題，冷聲說道：「張飛，你莫以為你贏了？丞相神機妙算，又豈是你這匹夫所能比的？」

「你也莫要太高看自己了……」堂右側的呂蒙嗤笑說道，「曹操自己都在彭城被我軍重創，你這裏一群烏合之眾又能掀起什麼風浪？將軍親自率軍回來平wｗｗ•heｔubｏoｋ•ｃom.coｍ叛，你以為你們還有一絲勝算？」

輿國縣衙

梁晶掙扎著抬起頭，舉目與我對視起來。他的眼中，雖不可掩抑地流露出絕望的神色，但我卻看不出畏懼、恐慌……看來他已對自己的命運有所心理準備。

「連陳元龍這樣精明的人物，居然也被你瞞了六年之久。以你的才能，若不當這暗間，在曹操麾下謀個太守也是綽綽有餘。何苦做這吃力難討好之事呢？」我居高臨下逼視著梁晶，嘆氣說道。

「可有拯救之策？」曹仁急聲問道。

自陳登死後，陳族原先對廣陵的控制力被大大削弱，梁晶便利用其郡丞的身份，以曹操將會封爵賞官為餌秘密遊說廣陵的將官，豪族。而這一切，早在5、6月前就已進行。但直到我軍奪取廣陵后，才遲遲發動叛亂。其實，這叛亂的準備早就已完成，只不過在等待一個時機而已——我軍奪取廣陵！

另一面，也因曹軍虎視眈眈在後，關羽同樣不敢輕易渡河後撤，以免為敵所乘。而正面進攻，最可能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

「諸公所言俱都在理，但詡以為劉備最缺的是——人！」賈詡面容平淡無波，「丞相雄據九州，劉備僅只一州，轄下百姓雖無9倍之差，但3、4倍卻絕無疑問。同樣的兵力，丞相消耗的起，劉備卻消耗不起！」

微微一怔后，梁晶搖了搖頭，嘆氣說道：「只恨某誤了丞相大計！」

「右將軍大人，曲某願說，曲某願說……」一旁的曲風忽地開口，神情激動地說道，「梁賊叛亂之經過，罪臣知道十之七八……」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回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