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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便於我掌控荊州的大軍，大哥將趙雲和風騎軍的大部留在了襄陽。

根據郭圖所制訂的計劃，袁熙與公孫度率領聯軍八萬人自薊縣，對兩夏侯中位置突前的夏侯惇部實施猛攻，同時安鮮將軍閻柔率軍兩萬負責阻擊夏侯淵所部。

「我這裏勞師動眾，才拿下不到半個幽州。他倒好，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整個荊州，好個劉玄德啊！」曹操悵然輕嘆一聲。

曹操正待發怒，但隨即分辨出是荀彧，壓下怒火問道：「文若，什麼事？」

曹操忙不迭地將郭嘉身體扶起少許，一隻手輕輕拍打他的後背。

就在雙方成僵持時，七月二十四日，戰局突然發生變化。

領荊州牧的同時，我以右將軍身份正式開府。

「無非是上表天子，說些『他得順應民心，不得已接手荊州』的話。劉玄德這人，最喜做面子上的事！」曹操勉強扯出一絲淡笑，擺了擺手說道，「文若，你先回吧！」

床榻上，郭嘉倚躺姿勢依舊，眼睛似乎正在注視著房門口，但曹操卻猛地心中一顫，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

與此同時，李通率領所部萬人，自荊州返回揚州。

建安九年五月十八日，絕代智者郭嘉郭奉孝因病逝世于許昌宅中。因常年服食五石散，導致郭嘉的身體狀況每日愈下。而在過去的兩年裡，郭嘉曾先後隨曹操在北抗鮮卑和南征上庸，並北和荊州的水土令他孱弱的身體極為不適應，更加劇了身體狀ｈｔｔｐs://ｗwｗ•hｅtuｂook•com•ｃom況的惡化。

出於身體狀況的考慮，蒯越向大哥婉請留在荊州，大哥應允后，又讓他兼領原先的荊州牧別駕一職。

郭圖的意圖是，先以兵力優勢先將夏侯惇擊潰，將齊飛的曹軍兩翼中一翼斬斷，而後再集中兵力擊潰夏侯淵部。

「嘉本穎川一介狂生，放浪于形骸，常為世人所詬病。早年曾投效袁紹，被輕而忽之。本以為此生惟有縱情于山水之中，卻幸被文若兄舉薦于丞相麾下。丞相不以嘉輕狂，大胆任用，才得嘉得以施展平生所學。」郭嘉回憶起當年的景象，露出會心微笑，「能為丞相效力，實在嘉一生最大之幸！」

「另有消息，劉備似乎已派使者前來許都！」荀彧補充道。

夏侯淵以曹休與閻柔糾纏，自己卻率領精銳萬人從漁陽郡外圍秘密繞行而過，隨後直插袁譚所在的右北平。

「奉孝……」

頻繁遷移治所，對於人心的安定明顯是不利的，而距前次遷治至今，不過才短短一年多時間。所以，儘管荊州比之揚州要更為富庶，但大哥並沒有準備再次遷移治所。

另一面，夏侯淵對右北平方向虛晃一槍后，便掉頭轉向，隨即從側面對袁熙的援軍實施攻擊。

「當今之天下，袁譚行將覆滅，而益州劉璋、漢中張魯、西涼韓遂于丞相而言，只是疥蘚之患。可以說，除劉備外，余者皆不足慮。」郭嘉面色微變，忽然咳嗽ｍ•ｈeｔｕboｏk.ｃoｍ•ｃｏm了起來。

在襄陽呆了一月，待局勢基本穩定下來后，大哥便告別了我，攜諸葛亮返回了廬江。

……

「這個情況還不明。但以劉備的手段，加上有徐庶、諸葛亮、龐統這些智謀之士相助，即便有人反對，恐怕也興不起什麼風浪。」荀彧明白曹操的意思，但並不樂觀地說道。

其一，是北疆的異族。烏桓、鮮卑、匈奴三大異族每逢天災人禍，便以寇犯化解自身危機，對幽、並、司三州危害極大。而且這些異族盡皆見利而喜，不講信義，平日里或許還好，但如若他們在丞相與劉備決戰之時，背後插上一刀，結果難以預料。

「還是……讓他得了荊州……」曹操眼睛猛地一緊，身體不自禁地輕顫了一下，「就沒有人反對么？」

其二，乃是西涼韓遂。黃河九曲（韓遂）為人心機深邃，野心極大，為爭權奪利兄弟情誼等皆可拋之不顧。而今韓遂雖然歸順，但丞相對其卻也不可不防。

七月上，曹、袁兩軍終在漁陽郡展開決戰。

「奉孝……莫要說了，你定能康復，我已讓人尋那神醫華佗……」一代豪雄的曹操居然哽咽了起來。

「奉孝但講……」

在兩夏侯的夾擊下，聯軍大敗，死傷、被俘者無數。八萬大軍得已撤回右北平的，不到三萬人。

「文若，出了什麼事？」曹操壓低聲音問道。

曹操黯然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直接轉身返回郭嘉的寢室。

……

事和*圖*書無巨細大包大攬，不是我作風。將權力做了細緻分工后，我便以龐統、蒯越、馬良主掌荊州政務，以劉磐、趙雲、黃忠、文聘主掌荊州軍務，自己則統籌全局。

此前幾日時昏時醒的郭嘉，此刻頭腦出奇的清楚：「與劉備之戰，重在消耗。適當時候，丞相不妨示敵以弱，引誘其主動北上進攻……」

六月中，陳到、朱桓率領虎、熊、狼三營趕到襄陽，重歸我帳下。與他們隨行的，還有呂岱、呂范、吾粲等人。

其三，便是水土問題。丞相大軍皆是來自北方，北人南下最易引發水土不服。此事乍看雖小，卻往往能直接關係大戰勝負，丞相不可不察。」

大哥返回廬江后，我便正式開始履行州牧之權。

「丞相不必安慰我了……」郭嘉勉強笑了笑，「鳥之將死，其鳴也悲；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嘉最後還有一言，乞望丞相聽納……」

「剛從荊州得到消息！」荀彧表情凝重地說道，「受荊州群臣之邀，劉備已經入主荊州，沒有動一刀一槍！」

此前，袁譚的軍師郭圖親自出訪遼東，以唇亡齒寒的利害關係，成功說服獨立為政的公孫度出兵漁陽，協同袁軍抗擊曹操。

袁熙無奈，急調三萬人回援。

另一面，閻柔按照計劃死命與夏侯淵糾纏，令其無法順利救援夏侯惇。

……

蒯越辭任荊州牧之後，為對他有所補償，大哥授其征南將軍府長史之職（將軍府事務主管，幕僚之長）。

……

「丞相m.hetｕｂｏoｋ•cｏｍ.ｃoｍ，請出房片刻！」

六月初十，大哥拜二哥為揚州牧，並以前將軍銜行開府之權。隨即，二哥拜右軍師中郎將諸葛亮為前將軍府長史，崔宏為前將軍府司馬，步騭為前將軍府主薄。

夏侯淵素以用兵神速聞名，短短三日的時間，就連破無終、徐無等地，兵壓右北平。袁軍主力大軍都在漁陽前線，後方兵力空虛，聞聽夏侯淵逼近，袁譚驚駭不已，連發軍令，召袁熙大軍回援。

……

郭嘉艱難地點了點頭。

從七月初七開始，袁熙、公孫度聯軍對夏侯惇所部進攻一輪又一輪的猛烈攻擊。但夏侯惇卻讓聯軍碰了一鼻子灰——連續十幾天的進攻，佔兩倍兵力優勢的聯軍居然無法從夏侯惇手中佔到任何實質性的便宜。期間，夏侯惇雖有小退，但軍容齊整，令對方無機可乘。

見主力敗退，閻柔也率軍撤回右北平。

了解到這一情況，夏侯惇的隨軍參謀程昱獻計，利用三萬袁軍回撤，大肆散布謠言，道右北平已被攻克，袁譚業已投降等等。袁軍軍心本就不穩，被流言迷惑后更顯慌亂。

六月初八，孫乾自許昌返回廬江，帶回了郭嘉亡故的消息。此外，大哥請以征南將軍與鎮南大將軍兩職，轉拜征南大將軍的上表，也獲通過。或許是知道反對也起不到什麼實質作用，曹操很乾脆地做了次好人。

夏侯惇把握住戰機，在新到張合援軍的配合下，率軍發起猛烈反攻。激戰六個時辰后，將袁、公孫兩家聯軍擊潰。

https://m.hetubook.com.com「丞相！」寢室外突然響起了呼喚聲。

勉強抑制下了咳嗽，郭嘉繼續說道：「劉備眼下必在謀取荊州，若其能夠跨揚據荊，交州對其亦是囊中之物，如此一來，以實力論，他便足以與丞相抗衡。如若劉備當真佔據荊揚兩州，丞相他日剿滅袁氏、一統河北之後，切莫著急南下與其決戰。若不能解決三大難題，貿然與劉備決戰恐怕是有敗無勝……咳咳咳！

緊幾步走到跟前，曹操驚愕地發現，郭嘉那對往日里睿智深邃的眼眸，已經永遠地失去了神彩。

曹操站起身，輕著腳步朝門外走去。就在他步出房門時，郭嘉面上那奇特的潮|紅突然消去，目光變的渙散……

曹操知道荀彧必有要事，而且又不想讓郭嘉為此事分心，遂放緩聲音對郭嘉說道：「奉孝，你且稍事休息，我去去便回！」

郭嘉過世后的第四日，劉備使者孫乾趕到許昌。

對郭嘉的亡故，曹操極為傷心，為其舉行了非常隆重的葬禮，並將郭嘉之子郭奕收養入府，親自代為教養。

徵得大哥的同意，左軍師中郎將龐統被拜為右將軍府長史兼司馬，馬良被轉為右將軍府主薄。

袁譚動用手中所有能夠動用的兵力七萬人，加上公孫度的援軍三萬人；曹軍方面，夏侯淵、夏侯惇的兩路大軍，兵力也達到了7萬人。

「恩……」曹操將郭嘉的話一一記在心中，動作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是！」荀彧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又轉了回來，輕聲問道：「丞相，奉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