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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微微一笑，從簡單的問題問起，隨即將難度逐漸加大。鄧艾雖然口吃依舊，但大部都還能回答出來。看得出，他母親的教導還是相當不錯的。

……

就在士廞圍攻蒼梧郡治廣信城時，全琮神兵突降，從背後發起攻擊，激戰後擊潰交州軍。

交州蒼梧郡太守吳巨，與大哥本是舊識。陸遜抓住這一點，奏請大哥修書一封，勸說吳巨歸降。

禮畢后，鄧艾居然出人意料地結結巴巴向我提了一個請求——他道自己最敬仰我「用兵如神」，希望能夠拜我為師，學習行軍用兵之法。

但士燮的使者還未趕到蒼梧，又有謠言興起——道士燮有心殺吳巨以除後患。

氣機緊緊地鎖住鄧艾，我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無形的壓力之下，小傢伙身體微微一顫，流露出了畏懼之色。

其實，對鄧艾耍的這點小聰明，我倒並不反感。換個角度看，也可以看成是他卓爾不凡。當然，日後適當的引導還是有必要的。

「乍看還行，就是不知胸中有幾點墨水？」龐統故意斜視了鄧艾一眼，「敢讓我考教一番么？」

但當謠言滿天飛時，這種本就不堅實的平衡頓時被打破。士燮次子士徽首先表示了對吳巨的不信任，奏請其父罷黜吳巨郡守之位，並自請率軍前去拿人。

這小子，不過才八歲而已，居然就有這樣的心機，果然了不得。雖說窮人孩子早當家，心智應該早熟一些，但能做到他這樣的，絕對是世間罕有。

和圖書向鄧艾簡單地問了幾個學問上的問題，小傢伙雖然結結巴巴，但回答起來算是遊刃有餘。

義陽有大族鄧氏，鄧艾之父便是其中的庶支。但非常可惜，在鄧艾年僅三歲時，其父便早早過世，留下一對孤兒寡母。

陸遜當即回訊，表示接納吳巨，並請其接應大軍南下。

「恩～？」本意在逗弄的龐統，看鄧艾如此表現，不禁輕噫了一聲，隨即轉頭對我笑道，「沒想到將軍這一巡視，居然巡出個弟子來。」

鄧母面色大變，當即跪地，直稱鄧艾年幼無知，苦求我原諒她兒子無禮之請，莫要怪罪。

得救之後，吳巨當即通告全郡，宣布歸順大哥。

在我灼灼目光的逼視下，鄧艾果然流露出了一絲不自然的神色。畢竟只是個孩子，再早熟，心理上也比不了正常成年人。

「馬馬乎乎！」當鄧艾連續三個問題未能答出時，龐統停下了考教，不過還是給予了某種程度的肯定。

龐統拈著鬍鬚，上下打量著小鄧艾，片刻后突然問道：「你叫什麼？」

而此時，另一路呂蒙的兵馬，也在萬余山越兵的配合下，攻入南海郡龍川縣，兵鋒直指番禺。

士燮起先還能保持較為冷靜的態度，但禁不住幾個兒子的捉掇，終於決定對吳巨下手，以消除隱患。但士燮不想在外敵的進逼下，自家內部再動用武力造成無謂的消耗，遂命人召吳巨至州治所在番禺，意圖一舉將其拿下。

……

聽到鄧ｗｗｗ.he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ｍ艾這個名字，不禁讓我小小地吃了一驚。（注：鄧艾最早所用名不可考，12歲時他自己改名鄧范，后因有重名再改為艾。書中暫時就不考慮這些了，直接就稱為鄧艾）

雖然因家貧無法就學，但鄧艾之母並未放棄對兒子的教育。一旦稍有閑時，算是出身書香門第的鄧母便自行教導鄧艾，所幸小傢伙聰明伶俐，學業倒也頗有長進。但很明顯，僅僅依靠鄧母胸中所學，已無法再讓鄧艾有什麼進步了。

口吃的毛病，再聯繫上他早逝的父親，我才斷定眼前這個八、九歲的小傢伙，確實就是一手覆滅蜀漢的鄧征西。

被擊退的士廞，遭遇其弟士徽后，本有意反攻蒼梧，但卻無奈地發現陸遜的主力已經到達廣信，只得暫且做罷。

雖然我本人並不重門第之見，但其餘人卻不會這樣想。在他人看來，這一請求，簡直就是無禮之至。

此謠言在蒼梧郡流傳最廣。就在吳巨心神惶惑之際，士燮的使者趕到，命其前往番禺議事。

為稍做試探，吳巨佯做推辭，卻不料使者態度強硬。由此，吳巨也知流言極為可能屬實。

「你……你……考！」畢竟只是個孩子，鄧艾立時被龐統激得興起，有些憤憤地回道。

望著鄧艾被帶離的身影，龐統饒富興緻地笑道：「這小孩不錯，學問比我侄兒還要好些，難得難得！將軍是怎麼看上他的？」龐統說的是龐山民的長子龐進，今年剛剛十m.hｅtuｂook•cｏm.ｃｏm歲，相當聰穎。以龐家的深厚家學，鄧艾的學問還能夠超過年長兩歲的龐進，確實很了不起了。

如果我當真收鄧艾為弟子，對其而言，且不論會學到什麼，但就身份來說，幾乎就是平步青雲。

后因受族人排斥，鄧艾母子由義陽遷至新野境內定居。依靠務農紡織，鄧艾之母含辛茹苦地撫養兒子。（在原先的歷史軌跡中，建安十三年曹操南征時，鄧艾母子被強行遷往汝南郡，淪為屯田部民。這時鄧艾才做了「放牛娃」。）

勸降信送往蒼梧后，陸遜隨即便命細作在交州境內大散謠言，將勸降信之事直接抖摟出來，並稱吳巨正與大哥積極聯絡，準備舉郡歸附。

聽了這一請求，在場眾人，包括鄧母在內都大吃一驚。

就在眾人都以為我即將發怒之時，我突然展顏一笑，出人意料地答應了鄧艾的請求。

陸遜南征交州之戰，於十月中取得較大進展。

一意為子著想的鄧母，很清楚眼前就是一個機會，若是能得到我的看重，小鄧艾必定可以得到很好的教育。

「湊巧！」笑了笑，我自然不能告訴龐統——這小傢伙就是原先歷史上擊滅蜀漢的鄧征西。

……

事實上，早先士燮並非不知吳巨與大哥之間有舊交，但出於安定民心軍心的需要，一直沒有奈何吳巨，而吳巨也盡量表現出士燮的忠心。這樣，雙方盡量維持著事態的穩定。

這些舉動如何瞞得過陸遜。陸遜識破士廞特意擺出的金蟬脫殼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計后，將計就計，一面自領一部兵馬佯做中計迷惑對方，同時又讓全琮領數千精銳在嚮導的引領下，抄小路繞行奔襲蒼梧。

左右無計之下，吳巨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囚禁使者，主動派人與陸遜聯繫，請求歸順大哥。

小傢伙似乎也知機會難得，沒等我阻止，就飛快跪地叩了三叩。

「鄧……鄧……鄧艾！」儘管廳內只有三、五人，但初次來到這種場合之下，小傢伙還是拘謹的很，話也越髮結巴。

身為荊州人，鄧艾年齡雖小，但也知道荊州最富名望的鹿門書院。聽了龐統的話后，小傢伙的眼中不可遏制地現出激動的神彩。

當我表示願將鄧艾引薦入官學時，鄧母欣喜不已地應允了，並急讓兒子向我行跪謝禮。

鄧艾的表情一片天真，似乎並不知自己「闖下了大禍」。連我的那些親衛，看了他的模樣，也以為他是年幼無知，但我卻從他的略顯稚嫩的眼中，看出些別樣的意味——這小子的心理年齡絕對要超過他的生理年齡，這看似因年幼無知而提出的無禮請求，恐怕是他有心而為。這小子十有八九是看出了我對他的欣賞，希望以此一搏，若成功，就可以改變他母子二人的命運，若失敗，想必我也不會跟他這個小孩子計較什麼。

有這麼一個天資聰穎的弟子，自然要好好教導一番，就當是日後為阿斗儲備人才吧。

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怒色，鄧艾的小臉變得通紅，很快將頭垂了下去，倒沒有說什和_圖_書麼。

很明顯地在龐統那裡品嘗到挫折滋味的鄧艾，小臉耷拉了下來，不再吭一聲。

「呵呵……」聽了鄧艾的回話，龐統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州牧府，議事廳

「是個可造之材。」摸著頷下的刺須，我輕點了點頭。

「將軍，他的底子還沒打紮實，先送去鹿門學幾年，再讓他跟著您！」龐統笑著說道。

就在我和鄧母敘話時，我那百多名親衛也尋跡相繼趕到了。虎頭虎腦卻又透著一股靈氣的鄧艾，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百匹戰馬及馬上的騎士，流露出無比濃厚的興趣。長期的生活困窘，讓鄧艾身上完全沒有一般世家子弟的驕、嬌之氣，心性更為成熟的同時，卻也保留了應有的靈氣。而且看得出，他似乎對軍伍很感興趣。

「士元，你看他如何？」我也將鄧艾的表現看在眼中，笑問了一句。

得知我的身份后，鄧艾之母恭敬而忐忑地將自己母子的經歷道了出來。這個平凡卻又不凡的婦人，似乎看出了我對她兒子的興趣，語氣中帶著一絲謹慎的期待。

在襄陽安頓了鄧母之後，托龐統的「人情」，鄧艾被送進了鹿門書院。龐德公最擅長因人施教，在鹿門進一步奠基，對鄧艾的成長應該是相當有益的。

在這樣的情形下，吳巨如何趕去，更有心腹猜出士燮的意圖。

……

而另一面，士燮久不見使者返回，情知有變，立命正率軍于蒼梧郡北迎擊陸遜的長子士廞返師南下擒拿吳巨，又命次子士徽率留守番禺的5000兵馬急攻蒼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