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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召集文武將官商討劉先被任為荊州刺史一事。

「將軍已經是荊州牧，曹操怎麼還能讓劉先做荊州刺史？」趙雲略顯疑惑地說道。

以我看來，曹操正是想給荊州造成一州兩主的局面，刻意模糊荊州的歸屬權，使荊襄士民無所適從。

得悉劉先被曹操任為荊州刺史的消息時，我正邀了龐統、趙雲、陳到、朱桓等人在府中飲宴。

帶病參与議事的蒯越，對此事反應極為激烈，當場怒斥劉先父子視荊州安危利益於不顧的惡劣行徑。

「但是軍師，將軍荊州牧之職乃是天子親敕所封，曹操又有何借口奪將軍州牧之位，再去改任那叛賊劉先為刺史。而且荊襄九郡實際都在主公之手，曹操即便任命再一個刺史，也改變不了荊州的歸屬，他又何必做這等無謂之事？」趙雲思忖說道。

「皇叔，小人們先告退了！」

「士元，這事你怎麼看？」揮手讓細作退離內廳后，我抬頭向龐統詢問道。

「諸位鄉老慢走，外面雪大，且請小心！」大哥帶著欣慰的笑容，送走了最後一批廬江鄉老。

「我讓人去叫上子龍。他在襄陽是孤家寡人一個，不能回到廬江后，還是一個人呆在家裡。」我點點頭，笑著說道。

沒有準備大操大辦，只是讓人將從揚州跟隨我而來的七、八位老部下請到了和_圖_書府中，辦了個簡單的酒宴，既是作為慶祝生日，也當是聯絡感情。原本我也請了蒯越，但他這幾天身體不適。

……

「曹操任命劉先為荊州刺史，卻未必會削奪將軍的州牧之職。」龐統的指節有節奏地敲打著身前的几案。

「也就是說，荊州如今已是一州二主了？」朱桓很快反應了過來，訝然說道。

……

雖然大雪連天，但城中百姓卻依然興高采烈，慶賀又一個豐年的過去，並預祝來年的豐收景象。

今日是「我」的生日，但由於不是逢十的重要生日，我也沒有對外張揚。大哥、二哥，以及蓉兒和孩子他們，都不在襄陽，若不是前天趙雲提醒，我甚至都忘了生日的來臨。

……

士徽身死後，番禺城的防衛立即陷入空前的混亂。一小部軍士乘亂開啟城門，迎陸遜大軍入城，番禺遂破。

算是回家探親過年吧！

由於荊州方面暫無要務，從情報看來，曹操目前也沒有南犯的意思，乘著年關，我委託蒯越、龐統代掌荊州軍、政事務，自己則攜趙雲回到了廬江。

建安九年，十二月三十日，除夕

「曹操的意圖，自然是為了攪亂荊州。任命劉先為刺史，又于南陽重建刺史部，不可避免會引起部分荊州士民的混亂。若我猜得不錯，劉先建刺史部后，必https://www.hetubook.com.com會大肆蠱惑荊襄士族百姓北遷入南陽。」龐統分析說道，「但另一面，曹操也不便強行削奪將軍州牧之位。正如子龍將軍所說，將軍就任荊州牧，乃是得天子詔所授。而曹操所以能有今日雄據九州之地位，很大程度就是因為他挾天子以令諸侯，若他此刻不分原由削奪將軍州牧之位，無疑正是自損天子權威。如此一來，日後他人也就無需顧忌天子的存在。這等蠢事，曹操絕不會做。

以蒯越的眼力，自然可以輕鬆看出曹操再立荊州刺史會帶來的後果。將荊州利益看得極重的他，自然不會允許荊州再次出現分裂。

為穩定局面，士徽大肆喝罵，甚至還親自斬殺了十數名心生退意的士卒。但他沒有想到，這些舉動非但沒有達到意想的結果，反到給他自己帶來了滅頂之災——一名心志喪失的士卒，遭遇士徽的喝罵之後，竟然突發癲狂之症，抬手一箭恰好射中士徽的面門，當場將其擊斃。

北風打著呼哨，挾裹著無數雪花，鋪天蓋地而來。當天色將晚，狂風漸歇時，廬江迎來了入冬以後的第一場大雪。大如鵝毛的雪花紛紛揚揚地撒落地面，不多時就將整座城池變成銀裝素裹模樣。

但很可惜，他未能等到那一天。

因是除夕，廬江城中十數萬百hetubook.com.com姓自發選出一些德高望重的鄉老作為他們的代表，紛紛來到征南大將軍府外求見大哥，一者向大哥的德政表示感恩之意，二者為給大哥獻上今年新產的三牲、穀物，同時也有祈福求運之意。

我接掌荊州牧一事，在幾月前就已上表許昌，並得到了天子親詔承認，可謂名正言順。但如今曹操怎麼又搞出個荊州刺史來？

徵得我的同意，並命快馬急報廬江后，蒯越決意集荊襄九郡屬吏、將校，以及各大宗族之力，聯名上書許昌，請罷再立荊州刺史之事。

與此同時，陸遜以飛鴿交替傳遞信息，急向廬江奏捷。

當陸遜大軍包圍州牧府後，走投無路的士燮最終選擇了投降。

與此同時，州牧府也不再隱瞞劉先出逃之事，羅列其父子二人罪名十二項，公告荊襄九郡士民。

沉吟了片刻，龐統放下手中的酒爵，嘿笑著說道：「好個曹操，這樣陰損的招數都使得出來……」

有三位鄉老，還「大起膽子」，請大哥為他們新出生的孫子起了名字。

「州刺史一職，始由武帝設，主督察郡國，巡視吏治。成帝時改刺史為州牧，后復為刺史，靈帝時又改為州牧，始傳至今。然時至今日，各州既有稱州牧者，亦有稱刺史者，皆為一州之主官。」龐統知道在座眾人里，對這其中的玄虛都有些莫和_圖_書名，笑著解釋道，「但因州牧與刺史職能基本相同，故向例是州中有刺史就沒有州牧，有刺史就無州牧。」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自申時就開始響起，為這冰雪之城憑添無數熱鬧氣氛。

至於任命劉先為荊州刺史，曹操完全可以稱自己是循舊制而為。」

「這是何意？」連我都有些糊塗了。

「正是如此！」龐統點了點頭。

……

龐統捻著鬍鬚，輕點了點頭……

士燮數次想獻城出降，但皆被次子士徽所阻。在這26天的防衛戰中，士徽非但沒有被嚇破膽，反而看出了勝利的希望。在他看來，「敵軍」的戰力也不過爾爾，只要能繼續堅持下去，終有扭轉局勢的那日。

隨後，陸遜利用繳獲的交州牧印綬，以代交州牧身份，向各郡縣發布文書，宣告交州的歸屬權發生變更，並令各郡縣官員主動與南征大軍聯繫歸降事宜。

「總算忙完了……」大哥舒展了一下手腳，轉身笑著對站在一旁的我和二哥說道，「二弟，三弟，今次我等兄弟終能聚在一起過個安生年了。你們大嫂應該準備好家宴了，我們這便過去！」

建安九年十二月十八日，陸遜大軍圍攻番禺城的第二十七日。

荊州臣僚之中，有相當一部分人，屬於牆頭草隨風倒的性質。先前在大哥入主幾成定局的情況下，他們選擇了背棄劉先歸附大哥www.hetubook.com.com，但面對實力更勝一籌、且佔據天子正統之利的曹操，很難斷定他們會否再來一次立場變更。

「三弟不必操心，我已讓定國去叫子龍了，想必不久就會到了！」大哥笑著搖了搖頭，一手牽著我，一手牽著二哥，步履輕快地朝後堂走去。

說實話，不但是趙雲，廳中眾人包括我在內，一時間都未能理清其中的頭緒。

在先前二十六天的戰鬥中，陸遜以戰代練，讓麾下的各部士卒，無一例外地輪流演練了一番攻城之城——弓箭手的攻城「雲陣」；霹靂車的點射、覆蓋；雲梯架城、衝車撞擊……到最後，就是各部的協調集成作戰。

這二十六天，對交州軍卻是無比的痛苦煎熬，傷亡還是其次，心理上的強大壓力更為要命。鋪天蓋地的箭雨，雷霆萬均的霹靂車齊射，無數同伴被射成豪豬，被砸成肉醬，那腦漿崩裂、殘肢橫飛的慘烈的景象，讓為數不少的交州兵心理崩潰。

……

就在第二十七天，陸遜一改前些日和風細雨式的攻擊，三萬多大軍狂風驟雨一般從四面對番禺城發起猛攻，讓守城軍手足無措，不知該重點防守那一邊。一時間，城池風雨飄搖，人心惶惶。

番禺一戰，陸遜幾將盤踞交州十數載的士家勢力連根拔起。

「恩……」經龐統的解釋，我大致弄清楚了曹操的詭謀所在，「此事不能等閑以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