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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這都尉嘆氣說道：「這漢中，看來是保不住了……」

「那不如乾脆……」另一名軍司馬朝山下努努嘴，意思已經很明顯。

「恩～？」楊昂驚訝地輕噫了一聲，隨即對那都尉說道，「你在這裏看著，我去看看！」

「大人，您最好自己去看看……」那都尉掩飾不住自己的震驚。

張魯這話，分明有將軍隊交給我指揮的意思在內。張衛、楊任表情微變，很快又釋然了。

「有勞右將軍了。只要能退得曹軍，收復漢中失地，右將軍需要什麼，盡可調用……」張魯顯然對他如此信任的楊松的反戈舉動很是喪氣。

沿著一名軍司馬所指的方向，楊昂看到了一面墨綠色的大聱，迎風招展的旗面依稀可見幾個大字。

「嘟～～嘟～～！」

征西將軍——夏侯！

領著幾名軍司馬，楊昂急步來到山隘後方，入眼處，塵土飛揚。看這架勢，得有萬人上下。而且這支行軍速度很快的軍隊，卻能保持著相當整齊的隊列。

從張衛說的情況看來，張魯手中可用的兵力也就兩萬人左右。行軍途中，我曾向閻圃漢中戰前的軍力情況，大概是六萬到七萬人之間。這樣看來，跟隨楊松的叛軍恐怕不會少於三萬，若再加上曹軍，我面前的對手估計在七萬人以上。

「竟然是他？！」楊昂身體一顫，露出了也不知是喜是憂的複雜表情。

「是從東面！」楊昂聽了片刻，判斷了出來，「難道是援軍！過去個人看看，到底是誰來了？」

楊昂望著山下綿延數里的敵軍軍營，直感覺頭皮一ｈｔｔｐs://ｍ.ｈeｔubｏｏｋ•cｏｍ•ｃom陣發麻。幾天前，從張衛手中接過駐守落旗隘的任務時，楊昂還是信心十足，拍著胸口道守個一、兩月絕對不成問題。

有些破裂的大纛仍在空中迎風飛舞，發出巨大的「啪啪」聲。

……

敵軍攻擊已經開始，刀箭飛石無眼，這時就算要投降，人家也未必相信。只能先扛過這一陣了。

「好一支精兵！」楊昂驚嘆的同時，更清楚自家絕對沒有這樣的軍隊。

泰山大人，又在戰場上見面了！

雖然距離很遠，但以我眼力，看清楚這幾個字還是不成問題的。

「恩！」我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什麼。

「曹軍和叛賊雖然勢大，但並非不可戰勝。師君在漢中經營十數載，教眾廣泛，這便是師君破敵的最大倚仗。想那曹軍雖然強悍，但畢竟是外來之人，且曹操本人嗜血好殺，早為世人所詬病；而楊松、楊柏之輩，背主投敵，為一己之私利陷漢中百姓於水火，必為世人所唾棄。夫戰欲勝，無非依靠天時、地利、人和，而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而師君擁有的，正是人和。其他天時、地利，比之敵叛也是五五之數！」龐統看出張魯意志有些消沉，為鼓舞其戰心，也為把眼前較為敏感的指揮權問題避過去，笑著為他分析道，「以統之見，此次我兩家能精誠攜手，擊退曹賊、光復漢中只是遲早的事罷了。師君可能不知，此刻我主劉皇叔正命荊、揚兩州大軍全力北上攻曹，使其無力往漢中增兵。」

「落和-圖-書旗隘口的防守情況如何？」對著地圖看了片刻，我抬頭問了一句。

這話，又引起了一陣色變。

旗下似乎有一個金盔金甲的將領。

人數上少一萬，士氣方面更加令人擔憂。不過，決定漢中戰局最終勝負的，肯定是我軍和曹軍。

「右將軍，那是曹軍主將夏侯淵！」楊昂走到我的身旁，遙指著山下，為我介紹道。

「魯馭下無方，錯信奸佞，落得今日有家無處回，有苦無處說，慚愧啊，慚愧！」張魯搖了搖頭，面帶苦笑之色嘆氣說道。

「這號聲好象不是那邊傳來的……」一名軍司馬指了指曹軍所在方向，疑惑地說道。

站在落旗要隘邊口處，我注視著放棄了進攻正在朝山下退卻的曹軍，以及山下曹軍主陣前的那面深藍色大旗。

而且，以張魯軍的孱弱戰力，我還真是不大看的上眼。

「哦～～？！」張魯果然精神大振，目現喜色，「皇叔果真在調集大軍北上攻曹？」

這裏可是漢中啊……

橫貫巴郡的大巴山屬秦嶺支脈，延綿數百里，山勢雄奇。而落旗山，正是大巴山脈的支峰之一，扼守著巴西進入巴中、巴東的一條要道。張魯在落旗山修建了一座要隘，原本的目的是為了防止荊州劉表通過巴東攻入漢中腹地，但多年來一直無用武之地。如今雖然派上用場，但防範的對象是卻是來自漢中腹地的敵人。

楊昂身體微顫，露出掙扎的表情，但就在這時山下戰鼓聲再起，曹軍的攻擊又開始了！

「援軍？嘿……」先前的都尉嘿笑了一聲，「有是有，但張衛將和_圖_書軍未必捨得派過來。不過，就算援軍來了，又能擋住幾天，看看山下的曹軍。娘的，大概有三、四萬人……」

綏定縣，臨時漢寧太守府

「不錯！」我點點頭，肯定了龐統的話。

「落旗隘口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楊昂校尉正領5000多人在那裡據守，短時間里應當還守得住！」楊任看了看張魯、張衛，迅速回道。

一眾部將都將目光投向了楊昂。

「漢中、巴西已落入敵叛之手，眼下曹軍正在猛攻落旗山，只要過了落旗山，往綏定這裏就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了。」楊任指著地圖，介紹著最新的戰況。

落旗山隘，空氣里瀰漫著刺鼻的血腥氣息和有一股股的焦糊味道。隘口上下屍積成堆，放眼望去的一片暗紅血色，幾將山隘渲染成人間地獄一般。

但也有一些張魯的部屬，神色變得很難看，張口欲言又止。對這些人，其實我心中相當不屑，他們做正經事沒什麼本事，但對於爭權奪利這等齷齪事情卻是非常上心。

「除了落旗隘的5000多人外，我手中還有一萬人，士平手裡也有3000多人。另外，從巴東大概也能抽出2、3000人。」張衛替他大哥回答了我的問題，「如果不夠用，還能再征些新兵來用……」

而我們這邊，即使加上這些士氣令人擔憂的張魯軍，也只有六萬人。

「大人，咱們已經傷亡了一千四百人了。再打下去，遲早全得扔在這裏！」一名楊昂的親信都尉苦著臉說道。

不片刻，那都尉急匆匆地跑了回來，神色大異。

「來的是誰？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多少人？」楊昂回身問道。

「皇叔如此大恩，魯真不知何以為報了。但漢中得復，魯情願為皇叔藩屬！」張魯激動地說道。

不過說實話，對什麼要隘之類的防禦工事，我卻並不是很放心。行軍作戰的老手，絕不會被一些要隘捆縛住手腳，即便正面無法攻破，還可以選擇從一些小路繞行。山勢，既是阻擋敵軍的屏障，但同時也會成為敵軍用奇兵的良好場所。而我的老丈人夏侯淵，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

在原先的歷史中，我的便宜徒弟鄧艾偷渡陰平關，行無人山路700餘里，奇襲攻破成都，就是一個最為顯著的例子。所謂的要隘，可以用來阻敵，但如果將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這上面，那離失敗也就不遠了。

隨後的商談，直接進入如何迎擊曹軍和楊松叛軍的問題上。

「大人，咱們還有沒有援軍？」一名軍司馬有些喪氣地問道。

「大人，您看那旗幟！」

「張師君手中還有多少兵馬可用？」我略一沉吟，詢問起張魯僅存的軍力情況。

楊昂曾親見一名交好的都尉被飛來的大石砸中，待搬開石頭時，那人整個上半身已成肉泥，場面慘不忍睹。

「師君不必過慮，奸佞小人能得勢一時，未必能得勢一世。眼下當務之急，是先擊退敵軍，確保巴中的安全。穩固住巴中、巴東，才有機會圖謀反攻。」我緩緩說道，安慰著張魯。

楊昂也不言語，只是沉著臉，抽出身側的配間狠狠地插入身旁一棵樹的樹榦里。

先前那都尉領命離去，楊昂這邊不敢怠慢，繼續指揮軍士準備迎www.hetubook.com.com擊曹軍進攻。

不過，現在想來，楊昂直感自己幸運，沒有當真將奇襲的念頭付諸實施。短短兩日的防守戰，楊昂充分地見識到了敵軍的強悍和狡詐。至少有兩次，隘口差一點就被攻破。

第二日，張魯即以「五斗米教」師君的身份，聲討曹操無故犯境、楊松兄弟叛逆等等，並通告漢中教民勿要從敵助敵。

……

甚至，楊昂還曾想乘著敵軍遠來疲憊的機會，來一次夜襲破敵，以成就自己的不世功業。

這座太守府，就是在原先綏定縣衙的基礎上稍加整改而成的。綏定本就不是富庶之地，縣衙也自然顯得有些破落。不過，這倒也跟張魯目前的境遇有些相仿。

緩緩點頭，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過，時至此刻，楊昂的心卻是一點也放不下來。敵軍攻擊一次強過一次，傷亡也是一次大過一次。尤其是曹軍所使用的霹靂車，更是守軍的噩夢。

還未等楊昂下達命令，又是一陣牛角號聲激蕩在天際之間，雄渾而悠長。

「娘的！」楊昂恨恨地咒罵了一句，也不知罵什麼，一把從樹上拔出配劍，惡狠狠地說道，「先打退這幫狗娘養的，其他什麼的再說了……」

漢中軍也曾得到過曹操「饋贈」的三十台霹靂車，不過後來攻略上庸時丟失一盡了。雖然在使用時見識過這東西的威力，但當曹軍以4、50台霹靂車一起朝隘口狂轟亂砸時，楊昂才算有了切身的體驗，只能用「地獄」、「噩夢」才能形容那場景。

張衛看起來粗魯，倒也是個知機的人，大咧咧地將那些不相干的人趕出了大堂。

……

右將軍——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