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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如果他們確實喊的是這句話……」申儀指著上庸城，強自想壓下心中的強烈的寒意，但冷汗卻不可抑制地在短時間內布滿了他的額頭，「那就肯定是張飛回來了。在劉備的軍中，直接喊『將軍』而不冠姓的人，只有張……張飛！」

凌統收起強弓，瞥了一眼滿寵所在方位，重重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隨後不顧一旁軍士的驚嘆目光，走下了城樓。

……

一直在帳中等候斥候回報消息的滿寵，忽聽士兵稟報上庸城頭出現了狀況，急忙領著申儀等人來到了營外察看。

「仲業，辛苦了！」扶起文聘后，我點了點頭，隨即又對董和、向寵等人抬抬手。「幼宰、叔懷……都起來吧！」

「鏘～！」最後，約在滿寵身前近百步的地方，那支狼牙箭失去力道，落了下來。箭鋒碰及堅硬的岩石所發出尖銳聲響，悠悠揚揚地回蕩在天際之間。

「謝將軍！」

以運籌帷幄來說，張合拍馬也趕不上徐庶、蒯越，但以臨陣指揮作戰而言，情況卻是調了個位。徐庶從未親臨過戰鬥，蒯越雖然曾數次統帥大軍作戰，但以他的身份，肯定也沒有親臨過第一線。

在巨大聱旗之旁，長身傲立著一名年輕的將領，正彎弓搭箭瞄準滿寵這裏。

踱步了幾個來回后，滿寵終打定了主意：「傳令全軍，準備應戰！」

「什麼？」滿寵也立即色變，驚疑交加地急問道，「張飛真的回師了？」

「不可能！」滿hｔtps://m•hｅｔubｏoｋ.com•com寵一改平日的沉穩之色，不住搖頭，難以置信地說道，「張飛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師？我軍攻入上庸才不到五天時間，就算文聘一得到消息就立即傳信給張飛，也至少得有三天時間。他的兵馬就算要回來，起碼也得走上6、7天，而且還有夏侯將軍的攔截。他怎麼可能回得了上庸？」

勉強向申儀問明情況后，滿寵也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看到這一幕，幾乎所有的曹軍將士都說不出話來了。雖然是居高臨下，雖然是順風，但僅以臂張弓，那年輕將領居然能射出700步遠，這份力道足以讓人瞠目結舌了。

「莫說有鐵騎和飛軍，就算只是將軍一個人趕回來，也得讓曹軍好好掂量一下！」文聘嘿笑著說道，「龐軍師沒有隨您回來么？」

……

凌統的箭術，師承甘寧這位神箭手，隨後又得到箭術更加通神的黃忠精心指點，雖然還不能與這位相比，但絕對可稱出類拔萃。

「諾！」

「是！」

「士元隨楊任撤往巴中了，得過些日子才能回來！」這一次，我沒有讓龐統隨我趕路，甚至沒有讓他跟隨黃忠的大軍。龐統的身體比不得軍中將士，經不起這樣高強度的長途行軍，更何況這一路顛簸起伏。上一次在徐州，龐統已經有過類似的經歷，雖然最終無恙，但我實在不想再冒任何風險了。出於這種考慮，我安排了龐統隨楊任先退ｈｅｔｕbｏoｋ•ｃｏm•com回巴中。

應該說，真實的情況比我所預料的還要嚴重。張合的統軍作戰能力，在曹軍之中絕對上數，即便是文聘鎮守襄陽，在必須迎擊而不能堅守的情況下，恐怕也難以擋的住他。更何況如今的襄陽城中，連一個文聘也沒有。陳應、鮑隆等人比之張合，差的不是一籌兩籌。

……

張合（更確切說應該是曹操）的這一擊，恰好是找著了徐庶、蒯越的軟肋。

這幾天一直忙於趕路，往往是有什麼捷徑就從那裡走，翻山越嶺、涉水渡河，除必要的休息外，幾乎沒有做什麼停留。與荊州這裏的聯絡也受到了影響，最近接到的一封傳書還是在兩天半前。因而，我並不了解上庸、襄陽最新的戰況。

帳下，申儀眼帶絕望之色，如同看白痴一樣看著滿寵。

「張」！

上庸郡守府，議事廳內

……

「但是……」申儀看著城池的方向，欲言又止道。如果此地只有申儀一人，他早就有多遠躲多遠了。旁的不敢說，申儀很肯定一旦張飛當真回來，自己如果不能躲得遠遠，等待自己的命運，絕不是死那麼簡單。

抬起頭，我迅速地將西城樓打量了一番，城門和城牆上看不出任何新近造成的破損，城牆腳下也沒有血跡。

但最讓滿寵擔心的卻是己軍的處境。張飛歸來，曹軍奪取荊北的計劃也就等於失敗了一半。滿寵不認為憑自己手中這萬餘人能擋得住張飛。一旦張飛殺回襄陽，https://www.hetubook.com.com如果張合還沒有配合曹仁擊敗趙雲，或是奪取襄陽城，那他的處境也將變得極為危險。

當然，這樣做還有其他的好處。讓龐統親自去向張魯解釋撤軍之事，顯得更有誠意。而且朱桓的狼牙營和無前飛軍傅彤部也需要有人負責調度。

滿寵未做回答，依然來會走動，許久后，他突然止步，面露決然之色，沉聲說道：「拚死一戰，阻擊張飛南下襄陽。只要能為曹仁將軍奪取荊北贏得時間，拼光這一萬多人都值得。」

「叔懷，你即刻向城中官員和宗族大戶借調家僕，協助上庸防禦。」

「領命！」董和行禮后，當即離去。

滿寵順著所指方向極目看去，一桿適才還沒有的巨大聱旗正迎風飄揚在上庸東城的城頭。旗面上，有幾個較小的字雖然看不清楚，但中間那個斗大而張揚的字卻是看的很清楚。

事實上，申儀與其兄所以會被曹方細作遊說動心，一是因為對方許諾了極大的好處——申耽將被晉為太守，申儀則會由都尉直接擢升為偏將軍，而且兄弟二人都能得到關內侯的爵位。而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知道張飛不在荊州。

如果先前還僅是懷疑，現在申儀已經是確信無疑了。強烈的恐懼湧上心頭，讓申儀呆立如木偶。

「是凌統！」申儀對那人端詳許久，突然見鬼一樣地高喊了起來，「是無前飛軍的副統領凌統。張……張飛果然回來了！」

短短三天時間，襄陽https://m.hetubook.com.com的守軍已經銳減了6000人。一、兩天內，徐庶恐怕就拖不住張合了。

回到帳中，滿寵來回踱步，腦中思緒萬千。讓他疑惑的是，張飛到底為什麼竟會這麼快趕回荊州。雖然很不願相信，然事實已在眼前。

「仲業，你在上庸挑選5000精兵，準備隨我回襄陽！」

「大人，怎麼辦？」一名校尉謹慎地詢問道。

不能在最快時間里趕到襄陽，荊州的戰局很可能惡化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大人，您看！」一名都尉指著城頭，急聲說道。

滿寵長呼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隨即對身邊的一名校尉說道：「速派斥候給我將把情況探清楚，一旦發現異常，即刻回稟！」

「末將正準備盡率上庸兵馬衝破滿寵那廝的阻攔，到襄陽去截擊張合，沒想到將軍竟然回來了！」文聘乍喜還驚地說道，「將軍，末將奉徐軍師之命傳書給您還不到4天時間。除去信鴿飛的時間，您居然只用了3天時間就趕回了上庸。不要說曹軍不信，就連末將和文度他們有不敢相信。」

「將軍，總算盼到您回來了！」上庸西城下，文聘帶著向寵、董和等十數人急步匆匆地迎了上來，躬身行禮后，神色異常激動地對我說道。

「公績，你去城頭，插上我的戰旗。」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我對凌統說道，「告訴滿寵、告訴張合，告訴曹仁——我回來了！」

不待曹軍將領嘲笑那年輕敵將，一支羽箭已經破空而出，並在視線中越來和_圖_書越近。

「我知道荊州情況緊急，所以帶了鐵騎和無前飛軍先行趕路。漢升帶了大隊人馬在後，大概還得有一天時間才能到。」我一邊思索，一邊微點頭說道。

文聘簡單明了地將襄陽的戰況和上庸這邊攻守兩難的尷尬處境向我做了說明。

「諾！」文聘神情激動地長身而起，以手抱拳，慨然領命而去。

……

年不及20，便已居校尉之職，凌統在劉備軍中也是聲名雀起的少年才俊，而且目前同在荊州軍團之中，申儀自然認識他。但真正讓申儀感到恐懼的，並不是凌統本人，而是他「背後」那人。凌統和無前飛軍已隨張飛進入漢中，但此刻凌統居然出現在上庸，豈不是說明張飛也已經回來了。

「是！」文聘、向寵等幾人對視一眼后，皆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隨即舉步跟隨在我身後，朝城內走去。

從上庸城樓到滿寵所在之地，除去山的坡度，就算是平行距離也有800餘步，漫說是弓，就算是踏張強弩也飛不了這麼遠。

「先進城……」拍了拍文聘的肩膀，我不顯絲毫驚惶之色，以一副胸有成竹的語氣對文聘等人說道。

……

上庸城確實沒有受到攻擊。不過，文聘等人喜悅的表情中卻有掩飾不住的焦慮，這樣看來，襄陽的戰局恐怕已經到了極為困難的境況。

「幼宰，你即刻為鐵騎和飛軍安排飯食。兩個時辰后，我親自領軍救援襄陽。」我轉身對董和吩咐道。

「諾！」先行隨我返回的凌統一躍而起，急匆匆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