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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張合的聱旗，而且絕對不是假冒。

「是！」

翌日正午，似乎又得到什麼消息，曹軍終開始後撤。先是進攻樊城的李典軍，隨後便是曹仁自己。兩支曹軍合而為一后，很謹慎地堤防著追擊，一日後徹底退出襄陽地界。

「厲鋒校尉凌統！」那敵兵不卑不亢地回道。

聽罷族侄的建議，曹仁一陣沉默。雖然曹仁有意保守秘密，但在敵方的刻意散布下，天子駕崩的消息已經無法阻止地傳入了南征大軍之中。由於曹仁治軍嚴謹，軍中雖不至於出現大的混亂，但軍心卻的確受到了不小影響。而像夏侯蘭這樣頭腦比較好的將領，更隱隱猜到南征之戰恐怕無以為繼。

「那就只好請曹將軍這裏所有人在荊州安居落戶了！」凌統露出一絲「無奈」地笑意。

「對手是張飛，俊義又深入到荊州的腹地……」曹仁以手輕擊桌案，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言下之意確實是不太樂觀。

直到現在，曹仁還是有些想不通——原本形式一片戰局，怎會在短短的時間里發生了幾近天翻地覆的變化。

待木盒被放在地上后，凌統便上前開啟。不料這一舉動卻引起了不小的誤會，幾名將領以為凌統有心行刺，忙做出戒備。

「已經沒有臉面了，還想更丟人么？」曹仁沉聲說道，「各自回營整軍，一個時辰後跟我去新野看看！」

「這廝將我軍大營當作什麼了，看我去宰了他！」夏侯傑本就是急性子，立即就要出帳去尋凌統。

「可是，曹將軍，西涼鐵騎應該正在隨張飛與張合將軍交戰啊？」呂曠之ｈｔｔps://m.hｅtｕｂｏok.cｏｍ.ｃom弟呂翔微愕地說道。

新野城北5里，曹軍軍營，中軍帥帳

「推出去砍了，把腦袋送回新野！」曹仁面寒如水，微一擺手。

曹仁一拍桌案，止住了夏侯傑的異動。

不過，即使是對族侄夏侯蘭、夏侯傑，曹仁也沒有透露許昌及曹操治下各州郡的最新情況，否則對軍心肯定會更大。

「除非張合已經覆沒！」曹仁嘆了口氣，沉重地說道。

「曹將軍，盒中沒有利器，人也搜過身了！」那都尉已經簡單地檢察過凌統和盒子，忙向曹仁稟報道。

「這……不大可能吧！」呂曠愕然地說道，「張合將軍勇猛善戰，又精通兵法，就算奈何不了張飛，全身而退肯定不成問題。」

「送一份禮物！」凌統掙脫羈縛，隨即對身旁的那名曹軍都尉說道，「把我帶的盒子拿進來！」

「風騎軍從來都是在外游擊，罕進城池，依我看可能不大！」曹仁微捋頷下虎髯，緩緩說道，「我也擔心會否是西涼鐵騎北上了？」

「文中，你給我加派些斥候，一定儘快把情況探清楚，昨夜進新野的騎軍到底是風騎軍還是西涼騎兵！」曹仁沉吟片刻后，對夏侯蘭交代道。

「校尉……」曹仁冷冷一笑，森然喝道，「一個區區的校尉，見了本將軍還不下跪！」

「曹將軍，是不是趙雲的風騎軍？」中郎將呂曠打起精神，疑惑地問道。

打了一個多月，曹軍上下幾乎已經有點談「風」色變了。

……

此刻，任誰也知道這「安居落戶」的意思是什麼。

「和_圖_書曹將軍，禮也送到了，話也帶到了，那我就回去了！」凌統拱了拱手，帶著一臉的笑意，旁若無人地掀簾出帳。

其實，自從得到滿寵關於「張飛兵返荊州」的急書之後，曹仁奪取荊州的信心便發生了動搖，而隨後黃忠率以萬數計的大軍進援樊城之後，希望也變成了失望。加之許昌發生的種種鬧心之事，讓曹仁早有退兵之心。

「自然是我家張飛將軍！」報這名字時，凌統完全不掩飾語中的自豪之情。

下面，該回揚州一趟了！

凌統咧開大嘴，嘿嘿一笑，卻沒有開口，似乎是不屑回答。

「我雖職卑，卻不屑向敵人下跪！」凌統是個天生膽大之人，居然不為所動地回道。

「剛才你說讓我三天之內退出襄陽、上庸，否則怎樣？」曹仁居然還沒有生氣，冷冷問道。

這些日來，趙雲的風騎軍給曹仁造成了極大的威脅。風騎軍本就是來去如風，加之又擅長騎射，往往是在外線游擊，但只要發現任何戰機，這支騎軍就會如草原上的野狼一般，毫不猶豫地張開自己的獠牙，而且通常是一擊便退，曹仁也曾以麾下騎軍追擊過一、兩次，最終都被風騎軍的騎射打得毫無還手之離，只能惺惺作罷。而其他的步卒，即使想要追擊，也沒有這個腳力。

與曹仁打了一個照面后，我也不想再看什麼，隨即便下了城樓。

曹仁只打量了一眼，就知道這人絕對不是一名普通士兵，厲聲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若有半句虛言，曹某叫你當場人頭落地。」

可以說，新野、樊城其餘三和圖書萬多駐軍，給曹仁造成的麻煩，還比不上只有7000騎出頭風騎軍。如果不是有風騎軍無休無止的牽制襲擊，即便攻不下城防堅固的新野，奪取樊城還是不成問題的。而一旦樊城告破，襄北的防禦體系即告崩潰，曹仁完全可以拋下新野，轉道樊城直接威脅襄陽城。但很可惜，這一戰略意圖始終無法成為現實。

那名都尉估計也是沒看過如此囂張的俘虜，微楞了楞，直到聽到曹仁的命令后，才怏怏地出帳，再回來時手中捧了個長大的木盒。

再聯繫上張飛和那支「神秘」騎軍深夜進入新野的時事，一個冰冷的事實已無情擺在了面前——張合十有八九是全軍覆沒了。

……

「我家將軍說了，只要曹將軍砍了我的腦袋送回去，他就還1000個腦袋給曹將軍，其中至少有一個將軍、兩個校尉。」凌統似乎渾然不懼，咧嘴一笑道。

說到這裏，凌統故意頓了頓，抬頭先看看曹仁及一眾曹軍將領的表情。

不過，一則曹操還沒有下令，二則張合那裡情況不明。如果張合那裡取得進展更好，就算無法成事，曹仁也必須接應其撤退。如果擅自拋下張合退回南陽，恐怕曹操也不會答應。

這場險些導致荊州歸屬變更的戰事，終於落幕。

……

強忍著心頭怒火，曹仁惡狠狠地瞪著這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敵軍校尉：「張飛讓你來做什麼？」

「你們哪個將軍？」曹仁眼睛一凜，厲聲詢問道。

知道曹仁是不想再談援兵之事，心思縝密的夏侯蘭自不會再尋不自在，急忙應道：「諾！」hetubook.com.com

「敵兵想求見我？」曹仁眉頭一蹙，隨即與帳下的諸將對視了一眼。

半盞茶的工夫后，一名不足20歲的敵兵被那名曹軍都尉及幾名曹兵押進了帳內。

「斥候適才急報，似有一部騎軍由南面而來，進入新野城中！」看了看帳中精神有些不振的眾將，曹仁眼中閃過一絲不豫之色，沉聲說道。

「這面戰旗的主人怎樣了？」曹仁面色不變，仍以那平靜的語氣說道。

凌統收口的一剎那，帳內幾近鴉雀無聲，無數雙眼睛只是直直地盯著那面有些殘破的戰旗。蕩寇將軍——張！

「帶他進來！」略一思索后，曹仁沉聲回道。

「正和他另外8000多弟兄在襄陽休息。」

曹仁目視凌厲之色，微一擺手，示意眾將不必大驚小怪。

曹仁心中其實很清楚，攻略荊北之戰已無援軍可盼——如今的曹操根本無心打理戰事。

「傳信給樊城李典那邊，務必要小心謹慎……」

作勢半日後，曹軍果然沒有真正進攻，又整齊而謹慎地退回了營寨之中。

「張飛到了新野？」曹仁立覺不妙，急喝問道。

凌統打開盒子，從裏面拿出一個布狀物，抖摟了幾下，雙臂一展張了開來：「我家將軍命我給曹將軍送戰旗一面，並『懇請』曹將軍在三天之內離開襄陽和上庸，否則……」

看那聱旗的殘破狀況，分明是在激戰中破損的。

天色初蒙蒙泛亮，鎮東將軍曹仁便召集了麾下將領進行軍議。

「我家將軍說了，曹將軍是聰明人，收了這份大禮就該知道怎麼做了！」凌統將聱旗交給曹仁的親衛，隨即帶著和-圖-書戲謔的輕笑說道。

從上庸而來的傳書顯示，滿寵也無意盤踞所佔不多的上庸土地，開始緩緩後撤。

「西涼鐵騎？」這四個字立時讓近半的將領完全從早起的昏沉狀況中清醒過來。

「目前新野、樊城的敵軍兵力幾乎已與我軍相等，張飛完全沒有必要在抽調西涼鐵騎過來增援，除非……」平寇校尉夏侯蘭有些躊躇地說道。

「曹將軍，為何不留下剛才那小子，他好歹是個校尉，不定能換回些人！」呂曠疑惑地問道。

那幾名曹兵當即就要推人出帳。

擺出如此駭人的架勢，其實下一步就是……「滾蛋」。

「將軍，您相信這事么？」夏侯蘭低聲問道。

「將軍，憑我們現在的兵力，想使戰局有所進展，恐怕不是易事，是否請……丞相大人再調撥援軍？」似乎顧及著什麼，夏侯蘭斟酌著說道。

就在曹仁下達命令之際，一名曹軍都尉謹慎地在帳外稟報道：「曹將軍，巡哨斥候擒住一名敵兵，此人稱是奉命求見曹將軍！」

跟曹仁一樣，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不知敵人到底有什麼企圖。

曹仁雖沒有說話，但其表情和肢體動作卻表明他張合已經不抱希望。

站在新野城頭，我面無表情看著城外氣勢洶洶的曹仁大軍，心中卻是冷了一聲。曹仁也只是在撐場面了，估計得到凌統所送的「大禮」后，還不太相信，想來求證一下。

……

「這該死的趙雲，如果不是他死纏，丞相的計早已成功，荊北也已是我軍囊中之物！」破鋒校尉夏侯傑怨氣極重地說道，「還有那張飛，也不知他怎麼這樣快就回到了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