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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馬岱等人情緒逐漸平息后，大哥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對他們做了說明。

十二月十七日，得到肯定回答的韓遂使者心滿意足地起程返回西涼。

張合倒也硬氣，在大哥第二次上門勸說時，直接向大哥挑明——要麼殺，要麼放，但卻不要打讓他投降的念頭。

……

就在大哥打定主意準備回絕韓遂的請求時，諸葛亮提出了一個建議——可以暫時先答應韓遂的共擊請求，但必須以歸還馬家其餘族人的骸骨為條件。

半個多月，僅大哥就上門遊說了三次，我自己也造訪了五次，但楞是無法讓張合松半點口。

如此一來，也就意味著，到今年的六月份，大漢將會同時存在兩位天子。這種情況，在漢室400餘年的悠長歲月中，也是極為罕見的（像袁術這樣的自立為帝者，都有自己的國號，不算是漢室的天子）。

但如果往深里思索后，卻發現這裏面的貓膩極大。張合、于禁都是曹營中難得的名將，他們所以會兵敗被擒，很大程度是因為孤軍深入，而且是吃了曹軍大戰略上的虧，跟他們自身的能力並沒有太大的關係。雖然他們在我方手中沒有什麼用（或者說是用不了），然一旦回到曹操麾下，就有可能再次成為我軍的大患。

了解了情況后，馬岱也不多說什麼，只請大哥為他馬家做主。

「承你三天沒有上門，否則張某氣色怎會這般好！」張合隨手將簡書丟在一旁的桌案上，抬頭冷笑道，「如果還是來勸張某投降，你就不要浪費口水了！」和圖書

「明日我就要回荊州了，臨行前有一言相勸……」我站起身，緩緩走到窗口處，望了望碧藍的天空，低聲說道，「俊義如果仍堅持己見，那麼在我兄長和曹操分出最終勝負前，你就只能過這樣的隱居生活了。或許是五年，或許是十年，也可能是二十年……

張合根本就不願投降，于禁雖然在丹陽為我軍練兵，但想讓帶兵上戰場作戰卻不大現實，用這樣的兩個人換取兗、豫兩州中的一郡，僅從表面看來，應該是相當划算的。

有鑒於此，大哥最終還是回絕了曹操的交涉提議。

……

但可惜的是，韓遂對馬岱兄弟的仇恨還是做了太過簡單的估計。馬家上下一百三十余口，包括馬騰在內，皆被韓遂所殺的仇恨，對馬岱、馬休、馬鐵而言，除了死亡（要麼韓遂死，要麼馬岱兄弟死絕），再無第三條路可選。

應該說，與韓遂達成共擊曹操的協議，從戰略的全局來看，對我方是有很大好處的。但大哥也早已允諾日後必會征伐韓遂為馬岱兄弟復讎……

兗、豫兩州的諸郡都在淮北，即便大哥能通過交換能得到孤零零的一郡，日後恐怕也難以抵擋曹軍四面而來的進攻。如果大哥要死保那一郡，就必須不停地添兵增援，這反會正中曹操的下懷。曹操完全可以利用圍點打援的辦法，將我方的軍力一點一點地耗盡。

「曹操當真就那麼值得你效忠么？」

「啪！」簡書再被扔回到桌上，張合面上再不復漠然的表情，略帶困惑地仰頭看天www.hetubook.com.com，隨後一陣怔怔出神……

十一日，大哥在廬江大擺宴席，廣邀文武百官，以慶祝趙雲喜得麟兒。

當大哥命人將馬騰等十五位馬家族人的骸骨小心謹慎地抬出時，馬岱兄弟三人和龐德熱淚縱橫，馬岱甚至當場哭得昏厥過去。

我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自己在房內尋了張椅子坐下。

堅持己見固然是好，但退一步或許就是海闊天空！」

……

吸取前次交涉失敗的教訓，韓遂似乎也知道馬岱兄弟在大哥心目中的分量，這一次再來交涉時，使者特地帶來了一份禮物——馬騰以及馬家最嫡系的十四位族人的骸骨，想以此來緩和與馬岱兄弟的關係。

應該說，諸葛亮的這個計劃，考慮的相當周到。

「劉備就那麼值得你效忠么？」張合頭也不抬地說道。

「今天氣色不錯么！」舉步跨入房內，我笑著向正在倚案閱覽簡書的張合招呼道。

據從兗、豫兩州傳來的消息，曹操似乎已下定決心策立新帝，一切準備正緊鑼密鼓地進行之中——以孔融為首的反對曹操更立其他宗室子弟繼承帝位的一眾大儒名士，紛紛被曹操以各種名義遣出了許昌，原本許昌朝廷內部存在的多種「異音」也相繼消失。此外，效忠於曹操的一部士人開始著文立說，為新帝的策立不遺餘力地做著輿論上的準備。

諸葛亮詳細地解釋了他這個建議的意圖——通過這個辦法，先讓馬氏族人的骸骨得到妥善的安置殮葬。由於歸還骸骨也需要有幾個月的時間ｈtｔｐs://ｍ•ｈetubooｋ.ｃoｍ•ｃoｍ才能完成，這幾月里，可以給韓遂造成一定的假象，讓他放心大胆地去進行攻擊曹操的準備。

在這期間，曹操曾兩次派遣使者前來揚州，想與大哥協商放還張合和于禁的事宜。至第二次，曹操的條件甚至已經開到一個郡——只要大哥肯將張、於二人放還，便可以在兗、豫兩州任挑選一郡做為交換條件。

當我提及先前所打的那個賭時，張合就索性來個閉口不言。

……

天下的大勢，醞釀著無盡的變數。繼公孫康遣使邀擊曹操之後，西涼韓遂也再一次地派遣使者來到廬江。而他的目的，同樣也是為了利用曹操目前所遇到的危機，邀請大哥一起出兵夾擊曹操。

此外，曹操所允諾的兗、豫兩州任挑一郡的交換條件，就更是一個絕大的陷阱。眼下大哥與曹操划淮水而治，憑藉淮水的阻擋和錦帆水軍的強悍戰力，曹操想要南下進攻會面臨很大的困難。同樣，如果我軍要渡淮北上進攻兵力佔優的曹操，也會遭遇很大的困難。先前二哥和魏延幾乎被困在淮北而無法撤退，就是明證。

在此期間，我方可以派遣細作在曹操治下散布有關韓遂即將起兵的謠言，如此便可以牽制曹操的軍力，對曹操治下形成極大的困擾。而韓遂這個人，是非常善於見風使舵的，只要他見到曹操有了充足的準備，必然不敢輕舉妄動。到那時，我方自然就可以理由十足地中止與韓遂之間的約定。

見張合流露出震驚激動的表情，我笑了笑，立即潑了一盆和_圖_書冷水：「你也不必太過激動。這個交換，根本就是玩弄人的陷阱。而你，不過就是曹操用來設計的一顆誘餌罷了！」

簡直就油鹽不進！我略顯無奈地嘆了口氣：「前日曹操又派人來交涉，想用一個郡來換你回去！」

……

張合原本是被羈押在襄陽，但半個多月前被錦帆水軍送到了廬江。在半個多月里，大哥和我多次造訪勸說，希望能讓張合歸順，但收效甚微。

馬岱仔細考慮之後，也表示了認可。

不知道這些的魏延，存心想要灌倒趙雲，最終雖然達到了目的，但卻付出了他自己、全琮、丁奉三人醉倒不醒人事的「巨大」代價。

說完最後一句話，我頭也不回地舉步離去。

「張飛，不要再對我用激將法，同樣的伎倆使兩次就沒用了！」張合拿起簡書，再次閱覽起來，「如果張某心甘情願地許下諾言賭約，就算死也要兌現。也算我不察，居然中了你激將法的把戲！」

也不管張合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自顧自地將曹操想借那一郡來消耗我軍軍力的企圖說了出來：「我是不知道俊義在曹操心中是什麼地位，但他若是當真愛惜你，就不該用你來設計這麼一個拙劣的計策（其實並不算拙劣，至少我方大半人都未能洞察出來，還是虧諸葛亮一語道破天機）。」

正月初八的凌晨，在大哥和我的陪同下（二哥已回到壽春），焦急等候了4個時辰的趙雲終迎來了他的第一個子嗣——一個八斤來重的胖小子。

宴上，趙雲恭敬地請求大哥為其子賜名。經過慎重思索后和_圖_書，大哥為其賜名廣，取廣闊之意，意指希望孩子將來能夠前程廣闊。

……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只覺好笑。趙雲雖然平時很少飲酒，卻不代表他的酒量差。以我的了解，趙雲的真正酒量比魏延要大上許多。

在廬江，經太醫再三確診后，已基本將伏皇后的預產期定在了五月中旬左右，而且太醫預測伏皇后腹中胎兒為皇子的可能性極大。

從產婆手中接過襁褓中的孩子時，戰場上一向無所畏懼的趙雲，竟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蕩，雙臂輕輕顫抖了起來。

進入建安十二年（207年，因為新天子未立，仍暫時沿用建安年號），大漢社稷正面臨著重大的變故。

我回到襄陽的一月後，建安十二年二月二十五日，曹操在許昌正式擁立陳王寵長孫劉進為天子，改元黃武元年。

諸葛亮預測，曹操開春三月之前，恐怕就會正式策立新帝。

不知俊義是怎樣想的，但我以為，身為一名軍中將領，不能馳騁沙場，飲馬邊疆，便是人生最大的遺憾……

「先前總是以為燕趙男兒都是一諾千金的漢子，但俊義卻是讓我大大地失了一望！」搖了搖頭，我輕嘆說道。

張合仍然持著手中那冊簡書，但眼神卻有些遊離。

這條件不可謂不誘人。

平日里甚少飲酒的趙雲，全然放開了酒量，凡敬酒者皆來者不拒。特意從廣陵趕回的魏延，心懷「叵測」地一敬再敬，大有不灌醉趙雲就勢不罷休的架勢。全琮、丁奉這些平時對趙雲敬慕有加的小字輩，此刻也毫無顧忌地隨著魏延大「鬧」特「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