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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丞相，就是此煙！」李典點頭回道，「此煙嗆眼、嗆鼻、嗆喉，而且聞多了會讓人噁心嘔吐不止……」

……

「以韓遂的兩萬鐵騎，居然沒能擊潰張飛，實在太無法令人置信了！」李典將手中大刀插入身旁土中，語帶一股怨氣地說道。

「即刻安排人手這些煙料全部點上，每五步左右點上一份，注意風口。」

這一說，甚至連馬休和馬鐵都很是詫異地看向了馬岱，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知道得如此詳細。

天色逐漸地昏暗了下來，一輪弦月高高地掛在東邊的天際。

小半個時辰后，斥候飛馬來報——如曹操所猜測的一般，荊州軍已經撤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了遍地死屍。

「丞相，或許張飛還未撤掉呢？」曹洪有些不甘心地說道。

「仲華，你有沒有問他韓遂到底帶了多少鐵騎南下？」

「他人在哪裡？」我眼睛一亮，急聲問道。

……

「咳～咳～咳～！」此起彼伏的咳嗽聲自曹軍軍列中響起，無數士卒皺著眉頭，拚命以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藉著濃煙和夜幕的掩護，我率軍一路向西南撤退。

……

……

除此之外，我心中還另有一個擔憂——佯攻平輿的陳到大軍也很有可能遭遇曹韓聯軍的突襲。現在最要命的問題是，我根本不知道韓遂到底帶了多少鐵騎南下。

望著閻行消失在人流中的身影，趙雲劍眉微微一挑，眼間閃過一絲遺憾之色，隨即提槍挑起閻行掉落地上的頭盔，交給了親兵隊長趙正。

生死存亡的一瞬間，閻行就勢從馬背上翻落htｔps://ｍ•hetｕｂook.ｃom•com，身體在地面連滾了五、六步后，跳將起來，高舉長矛守住門戶。鐵盔已經丟失，鬢髮散亂地披落在面頰兩側，在左肩頭，護甲被刺破，劃破的皮肉處鮮血長流，那劇烈的刺痛令閻行額頭滲出了一層層的細汗。但他心頭，卻更是寒氣直冒。

馬岱微愕之後，搖了搖頭。

擊退強敵的喜悅迅速地蔓延，由南至北，由東而西。尚與鐵騎糾纏在一起的士卒，個個鬥志昂揚地拚命阻擊著敵騎的北撤。

中計，而且是面對兩萬西涼鐵騎，張飛居然還能撐下來，未免也太神了。若能有此人助我，何愁天下不定啊。劉備，你何其幸甚……」

陣陣灰白色的濃煙，藉著夜間的東南晚風肆意地瀰漫、擴散，放眼看去全是煙霧，猶如一隻正張開著血盆大口的巨大猛獸。

「將軍說的對！」馬岱突然介面說道，「確實有曹操的後繼援軍，而且估計也快到了。」

失去了再繼續交鋒下去的勇氣，乘著急涌而來的鐵騎洪流，閻行身形三縱兩躍，爬上了一匹無主的戰馬，策馬向北狂馳而走。

見風雪槍從視線內神奇的消失，閻行心神大駭，立知不妙，手中長矛揮舞得風雨不透，組成了一道密集的矛網。

韓遂能夠突然出現在這裏，肯定是與曹操勾結的緣故。而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遠在西涼的韓遂邀至豫州，並利用單信、賈昀攻打汝南城為餌，引誘我軍中計，曹操也不知處心積慮地謀劃了多少心思。

「正在跟令明一起ｈeｔｕｂｏｏｋ•cｏm.com收降殘留的鐵騎！」馬岱略顯疑惑地問道，「將軍，你還有什麼話要問他么？」

「仲華，你即刻……」

「張飛從哪裡弄出這麼個怪煙來？」曹操緊蹙著眉頭說道。

狂瀾巨浪似的殺氣迅速凝聚，形成一束旋轉放射的渦流電射而出。槍鋒雖還未到，但在這股氣流衝擊下，閻行臉上皮膚已然是劇痛難當，勁風刺得無法睜眼。

曹洪策馬馳出了濃煙后，忍不住從親兵那裡要過水囊，猛灌了幾口，繼而馳到曹操跟前：「丞相，追不追？」

與趙雲、馬岱等人商議后，我一連放出兩隻信鴿（信鴿不同於一般的飛鳥，經訓練后可在夜間飛行），分別傳書于龐統、陳到和黃忠這兩路大軍。

趙雲、馬岱等人相繼飛馬趕到。

曹洪與李典對視了一眼，出奇地沒有多說什麼。

「破～～！」清脆的斷喝聲響起，風雪槍突然閃形，長虹貫日一般挺刺向矛網的最密集處，槍尖順時針旋轉，撕裂空氣發出龍吟虎嘯般的異聲。

「轟～！」槍矛交錯，發出駭人的巨響。

勝利的號角聲響徹在戰場上，回蕩在天地之間，悠悠長長。

平原上，隨處可見人與馬的屍體，身體各部分的殘肢、刀槍軍械、戰旗鼓角……更是散落一地一地。曾經沸騰的鮮血，早已隨風冷卻，由鮮紅變成了暗黑色，凝結在泥土中。

暮色蒼靄，濃郁至令人頭暈目眩的血腥氣息衝天而起，夜空中的弦月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紗。

「將軍，怎麼不繼續追擊韓遂狗賊？」行禮后，馬htｔps://wwｗ•hｅｔuｂｏok•ｃom•coｍ鐵顯得有些急切地說道。

很難想象，在如此縝密的籌謀下，曹操會只讓韓遂來實施突襲計劃。如果不出我的預料，肯定還會有後繼曹軍源源不斷地趕過來。

……

「將軍，您是擔心平輿那邊？」趙雲很快反應了過來。

「將軍，要不我將梁興叫過來問一問？」馬岱提議說道。

「諾！」抱拳后，趙雲飛馬而去。

「應該還有上千份！」

「暫且不必了！」我搖了搖頭，「當務之急，是儘快清理好戰場，在曹軍趕到之前撤離。子龍，風騎軍攜帶的煙料還有多少？」

在途中，我向梁興詢問了韓遂鐵騎的詳細情況。問出來的結果讓人感覺心中沉甸甸的——韓遂南下的大軍總數是三萬鐵騎，而突襲我軍卻只用了兩萬騎，另有一萬騎的去向連梁興不知道。很顯然，曹操和韓遂是另有詭計安排。

點了點頭，我沉聲說道：「曹操既然能設計我們，同樣士元和叔至他們也同樣有危險。」

……

「連行軍、廝殺在內，大家已經兩三個時辰沒有歇過，士卒和戰馬的體力都快到極限了。而且，曹操很可能還會有後繼兵馬趕來。再被曹操拖住，我們就徹底脫不了身了……」我簡單而迅速地向眾人說明了情況，可能還不僅僅馬鐵存在這一疑問。

……

沒有被韓遂的後撤而沖昏頭腦，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停止追擊的命令。

閻行揮舞出的密集矛網，幾乎是在一剎那，就被粉碎的七零八落。

在許褚、李典和虎豹騎的護衛下，曹操先行馳出了煙霧籠m.hｅｔｕbｏoｋ.ｃom.ｃｏm罩的範圍。

「完全繞過這片濃煙，需要些時候，到時張飛也不知已撤到哪裡去了……」曹操一擺手，嘆氣說道，「算了……」

「子廉，即刻令大軍以布巾遮掩口鼻，向東躲避濃煙！」策馬轉身背對濃煙，曹操急聲對一旁的曹洪下令道。

「吹號，停止追擊，即刻清理戰場余敵！」

本以為這次的南下作戰會是揚名天下的絕佳機會，閻行絕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先在一個毛頭小子（凌統）手上丟了一次臉。不過，那一次真正占憂的人，其實還應該是閻行。

「末將先前在戰場上迫降了韓遂的部將梁興，消息就是由他那裡問出來的！」馬岱迅速地解釋道。

「不可能！」曹操搖搖頭，肯定卻無奈地說道，「他擊退韓遂后，卻沒有追出來，便已說明他其時已決意撤退。看到韓遂出現在汝南，以張飛之能，當能將我的計劃猜出個十之六七來。

雖然還沒有機會統計傷亡情況，但這次與韓遂血戰的損失，恐怕只能用慘痛來形容。而且將士們的體力消耗也已接近了極限，根本不可能再經得起另一場戰鬥。

趙雲已經如此了，那威名更盛的張飛又該是如何厲害呢？

……

「咳～咳～！」吸進了一口濃煙，曹操止遏不住大咳起來。一旁的親衛趕忙遞上一條布巾為曹操掩住口鼻，才勉強讓他恢復。

「韓遂定是沒有儘力，這老賊太不可靠！」曹洪一拍大腿，怒氣說道。

趙雲挺槍疾刺如風，一連挑落七名敵騎后，其餘的涼州鐵騎紛紛地饒開這尊殺神北撤而去。

廝殺雖然仍在繼續，但韓遂大和*圖*書軍已經開始全面北撤，竭力地脫離戰鬥。

眾人思索了片刻，都默然點了點頭。

聽得命令，曹軍士卒如蒙大釋一般地鬆了口氣，迅速向上風的東面方向移動起來……這股濃煙不但嗆人，而且裏面的味道簡直令人噁心欲死。

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曹操回望向那遮天蔽地的濃煙，半晌后才說道：「這是什麼鬼煙，居然如此聚而難散，味道又如此奇特怪異？曼成，你先前所說的怪煙就是這個么？」

閻行沙場廝殺近20年，會過無數厲害的對手，其中就包括馬超、龐德這樣的超級高手。甚至於，他還曾有機會將不可一世的馬超擊殺，儘管當時的馬超只有17歲而已。馬超被逐離西涼后，閻行更是成為當之無愧的涼州第一勇士。

然而，在面對趙雲時，閻行卻悲哀地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一點勝算，越戰越心寒。

「儘力是儘力了，不過是沒有儘力到底罷了！」曹操輕輕搖頭，「撤下來的韓遂鐵騎，絕對不足一萬五千騎，甚至還要更少。折損了這麼多人，不能說韓遂沒有儘力，大概他是見傷亡太大，不願再死拼下去了！

戰鼓，號角的節奏突然變得更快，使血管中血液的流動速度也加劇起來。最南面，一些已經與鐵騎脫離戰鬥的步卒高舉著武器，放聲狂吼，興奮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重重的聲浪穿雲裂空直上九霄。

「傳令，大軍即刻……」

只希望龐統、司馬懿能協助陳到確保大軍的安全。

以我料想，張飛此刻必是全力後撤，尋求與其他幾部荊州軍會合。所以，他不可能還停滯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