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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槍、熊槍二營向以攻擊力強悍著稱，與任何近戰步卒對抗都不會吃虧，但相形之下，他們的箭防能力卻要薄弱許多。

「諾！」張益仰天呼嘯數聲，領著第一曲風騎兵轉向迎著尾隨纏鬥的曹休騎軍攻了過去。

已經近身廝殺的雙方士卒渾如瘋狂一般，猙獰的面孔，嗜血的低吼，赤紅的眼眸，似乎恨不得能一口將對方吃掉。

二十四箭，二十四條命，黃忠的神射成了噩夢一般的存在，以至部分曹軍軍官一看見黃忠，就遠遠地避了開去。自然，也有人不甚服氣，想攻上前去擊殺黃忠，但他們最終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我身為主帥，肩負幾萬將士的生死，一令一策都必須慎重，凡事先從最壞的方面考慮。

「仲康，帶虎衛營上去，將那支虎旗敵軍擊潰！」曹操眼中厲芒乍現，頭也不回地對身後的許褚命令道。

……

「德方，你領第一曲纏住曹休，我去助黃老將軍一臂之力！」一直游擊在外圍的趙雲，察覺北線的田豫軍因攻擊過猛，陣型開始脫節，迅速對第一曲統領張益喊道。

……

東線戰場

嵖峨山，北山山頂，山石嶙峋，樹木寥落。

真正說來，曹軍人數雖然略多一些（加上田豫的兩萬人），以實際戰力而言，他們卻未必是我軍的對手。騎兵數量較少，軍心、士氣低落……都是曹軍的軟肋。

缺乏了基層軍官的統領，曹軍士卒的作戰大受影響——攻擊陣勢逐漸散亂，士氣變得低落…https://www.hetubook.com.com…

指揮弓箭手射擊的曹軍都尉施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續幾輪的齊射，居然如同擊在了石頭上一般。

無生懼、無死怖。

能讓曹操感覺沒有顧忌，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曹軍會有援手。除了韓遂，還會是誰？

勇氣、鬥志並非憑空產生，求生的信念，正是兩軍士卒鬥志的最大來源。

箭矢密集如雨，帶著凄厲的嘯叫，在天空中交織出一片片死亡的陰雲，吞噬著一茬又一茬的生命。

「我們的援軍不知什麼時候能到？」我的親兵都尉張渭在旁輕聲插口道。

「突擊，突擊，突擊！」虎槍第一曲曲長都尉于真左手中了一箭，手背幾乎被穿透，鮮血激噴而出。但他竟似渾然不覺，毫不猶豫地一把拽掉箭矢，厲聲高呼著，帶隊繼續前突。

猛一咬舌頭，驅散了腦中雜念，施申硬起頭皮厲喝道：「齊射，齊射！射射射……」

此消彼長之下，高下立判。

由於恰好在視線範圍內，虎槍營那無堅不摧的狂暴衝擊力，頓時引起了他的注意。

勝則生，敗則死！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想要全身而退、回鄉與家人團聚，死戰求勝是唯一的選擇。

北線戰場

「槍車突擊！」陳到渾身浴血，長槍高舉向天，聲嘶力竭地狂吼道，「侵掠如火，擊潰敵軍！」

鎮北將軍田豫眼見戰局有向不利轉變的趨勢，立即親率一部精銳增援與黃和_圖_書忠正面交鋒的部曲。

……

「恩！」點了點頭，我知道龐統指的是韓遂的鐵騎大軍。曹軍的進攻最是瘋狂，就表明曹操越沒有顧忌。

廝殺更加激烈。

眨眼的工夫后，兩百餘步外的一名曹軍軍司馬捂著自己的喉嚨，從馬背上跌落塵土中。

戰旗所向，兵鋒所指。

充斥在荊州軍士卒腦海中的，只有無限的殺意。

我軍的防禦，正是依託嵖峨山而成——步軍主力背靠山腳展開，依次是刀盾兵、槍戟兵、弓弩兵，而霹靂車這種超遠程攻擊器械則依山而列，藉助山的高度，以此將射程發揮到最極限。趙雲的風騎軍、龐德、馬休的鐵騎，則游擊在外圍，由他們自行尋找好的戰機。

我居高臨下極目仔細凝望著遠方的戰場。

「諾！」許褚瓮聲瓮氣地應聲領命，躬身行了一禮后，大步如飛而去。

幸虧，後方的曹軍弓箭手察覺到前方同伴的尷尬處境，及時施以援手。

「援軍倒是不必太多操心，該到時自然就會到了……」龐統笑笑說道，「統倒是希望上蒼能夠賞臉——讓那該死的雨早點落下來！」

然而，韓遂那多達兩萬余的西涼騎軍，始終都是高懸在我頭頂的一把利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先前他可能真被打「痛」了，在進攻上表現得相當消極，但在眼前這事關戰局最終走向的決戰時刻，韓遂究竟會有什麼舉動，實在是很難預料。

「呼～～！」伴隨悸動人心的嘯叫，數百支長m.ｈｅtuｂｏｏk•ｃom.ｃｏm槍整齊無比疾突前刺，猶如咆哮猛獸的銳利獠牙，吞噬向不自量力的敵人。

由於必須雙手持槍，無法使用盾牌防護，想要改善他們的箭防能力，就只能從衣甲上入手。在五溪蠻聚居地的最南端，與南中蠻某部毗鄰的地方，出產一種異種藤蔓，質地輕柔而堅韌，經處理后，能以特別方法複合編製為藤甲。藤甲的製作雖然不易，但質輕而防護能力極強，刀槍難入，箭矢不侵，其唯一的缺點就是抗火性能欠佳。

「蓬～～！」寶雕弓的弓弦再一次震動，帶著強烈螺旋氣流的狼牙羽箭破空而出。

正面對抗虎槍兵的曹軍士卒，簡直有著窒息的感覺。如果以一對一，或許他們並不會吃虧多少，但面對這配合嫻熟到極點、恐怖到極點的「槍車」突擊，實在是無從抵抗。

……

站在臨時堆成的土山上，親陣督戰的曹操一直凝神注視著前方的戰事進展。

難道敵人有神明護體？

「曹軍攻勢很猛……」龐統站在我身旁，眺望著山下的激戰，眉頭微皺著說道，「這一戰會相當艱苦。不過，最要命的恐怕還沒來臨……」

狹路相逢勇者勝！

天侯如此陰沉窒悶，明明就是下雨的前兆，可恨的老天卻楞是遲遲拖延著，不肯降下期盼已久的甘霖來。

這種製作繁瑣耗時的藤甲用來配備其他步卒，或許稍顯浪費，但用在攻擊力絕悍，防禦欠佳的虎槍、熊槍營士兵的身上，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丞相，許將軍若hetubook.com.com去，您的安危……」見曹操居然動用最精銳的近衛軍，賈詡皺了皺眉，謹慎地勸諫道。

曹軍的進攻，是以曹操親自統領的三萬步卒由東面，田豫的兩萬步卒自北面，從兩個方向對我軍形成了鉗擊之勢。曹休、曹真的三千騎兵則用來防範趙雲和龐德。

這已是被黃忠射殺的第二十四名都伯以上的曹軍軍官。

「韓遂居然還沒有動？」見虎衛軍已經出動，賈詡也不再多說什麼，轉頭朝北面方向看了看。

如果眼前的這場決戰，僅僅只有我軍和曹軍兩方，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跟曹操在平原上以進攻對進攻。以步軍正面強攻，騎軍側后突擊，一戰擊潰五萬曹軍並非是不可能。

第一輪長槍挺刺的余勢尚未消歇，第二輪的死亡槍林又呼嘯而至。後排的虎槍兵熟練無比地自身體下蹲的前排同伴頭上越過，藉著身體的沖勢，長槍強力刺出，隨後又是第三排……

嵖峨山位吳房縣西南20里，本是伏牛山系東緣余脈，山脈內有大小峰頭近十座，最高處約有200餘丈，山脈綿延方圓10餘里。故老相傳，昔日光武（劉秀）興兵復漢，曾有因兵敗窘迫而避難於嵖峨山「桃花洞」的軼事。

「這一戰要是輸了，我生也不如死！」曹操視線依舊未變，淡淡地說道，隨即微一擺手，「仲康，去吧！」

雖然這僅僅是戰場的一角，但士氣的低落卻是會感染的。

除了臉和手，以及小腿以下的部位，直接的攻擊幾乎不能給身著藤甲的虎槍兵造成任https://www.hetubook.com.com何傷害。

在這一刻，勇氣已經轉化為瘋狂！

……

羽箭如蝗而下，但擊在虎槍兵的身體上，卻只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實際殺傷效果有限得很。

「二、三曲，跟我來！」風雪銀槍疾刺長空，小白龍駒負著趙雲，如一道白色閃電，引領著兩曲風騎軍直插田豫軍的脫節之處。

……

歷時三年製成第一批3000具藤甲，全部配備給了虎槍營，使得這支勁旅有如猛虎添翼。

「他會動的！」曹操此刻卻是不喜不怒，話中帶著十成的自信……

「嘎吱～嘎吱～！」絞動人心的木軸摩擦聲中，數十塊巨大的飛石破空而出，帶著無比的威勢，以千鈞之力猛砸下去，令人望之駭然色變。

「侵掠如火！」狂暴的怒吼聲中，虎槍營士兵那丈四長槍組成的鋒利槍林開始了車輪式的突擊。

墨綠色的聱旗上，一隻不怒自威的猛虎昭示了它所代表的勁旅身份。

「殺！」

驚天動地的鼓角，也掩蓋不下數萬士卒的狂暴吶喊聲。

說這話時，龐統雖然面帶微笑，但我卻留意到他深埋眼底的一絲焦慮。預料到決戰可能會在今日展開，龐統昨夜幾乎就沒有睡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帳觀望天象風勢的變化。從開戰到現在，不到半個時辰時間，他至少已經觀察過五次天象。

老將軍的神勇，將荊州兵的鬥爭熱情全部激發了出來。

……

前後三排的虎槍兵，車輪一般發起的循環攻擊，有如滾滾怒潮，生生不息。任何敢於螳臂當車者，只有被「槍車」碾過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