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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雖然已經在廬江呆了半年多，但夏侯霸面對大哥時還是顯得很尷尬。

……

又一個時辰焦急等待后，蓉兒終於平安分娩，又給我添了一個八斤余重的大小子。

謝天謝地！

離去之前，張魯還提出了一個請求，他希望能在五斗米教祖師玄壇所在地——會稽雲錦山（即龍虎山）設立教宗，以便他日歸隱之後，能夠在此寧心壹志，主持教務。

對了，阿斗今日得了一個有趣的玩具，小彩和苞兒要不要去看看？」

三年，這是一個承諾！意外著張魯準備在六十歲時正式讓出漢寧太守一職。

「呵呵……」大哥長笑說道，「鄧艾此子算是十年一見之才。若我等子孫皆能有這般資質，重現武帝盛世也不在話下了！」

同時，也有必要為他們培養起一支班底來。鄧艾，就算是其中一員了……

漢中是一個政教合一的地方，當地多半百姓都是五斗米教徒，身為教宗系師的張魯，在漢中的威望的影響力簡直堪比神明。這一點，我當年統軍在漢中作戰時，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

按照大哥的指示，馬良已跟張任取得聯繫，表示願意向其提供援手。至馬良傳訊時，西川宿將嚴顏作為張任方的使者已經抵達秭歸，正朝襄陽趕來。

對他們這代的教育，絲毫不能懈怠。

「娘，娘……」兩個清脆稚嫩的聲音從院門處傳來，苞兒和星彩兩個小傢伙一前一後跑了進來。

一個人的力量，居然可以大到這種程度！

……

「大將軍，這是何意？」張魯詫異地詢問道。

www.hetubook.com.com我和二哥都默然點了點頭。

「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站起身，張魯深深地大哥行了一禮，「魯今五十有七，料想以三年時間，足以還朝廷一個安定的漢中。」

張魯的態度相當誠懇，他甚至恭恭敬敬地將漢寧太守印信呈獻給了大哥。將如此重要的印信隨身攜帶至廬江，足以證明張魯讓出漢中並非臨時起意，亦或是受形勢所迫不得已使然。而一同參与密議的張魯長子張逸和主薄閻圃，對張魯的舉動也沒有流露出絲毫的詫異或不滿。

對大哥的舉動，張魯、張逸父子表情愕然，大感困惑。靜坐一旁的閻圃倒是微微露出些瞭然的表情。

「三弟，天候寒冷，注意身體！」突然間，一件裘毛披風落在了我的肩頭，耳邊也響起了大哥那鎮定中帶著十分關切的聲音。

通過這兩個辦法，劉璝幾乎是不動刀兵，就將張任逼到了絕境。張任雖然擅長用兵，但在實力處於絕對劣勢的情形下，也是無力回天。

生第二胎，一般人只需四到五個時辰，而我現在已等了超過六個時辰，還未見動靜。那一陣陣的痛呼聲，簡直就是對人的極大折磨。

「大哥？二哥？」我止步轉身，看向悄然而至的兩位兄長，微愕地說道。由於太過焦急，加之心神為房中傳出的痛呼所擾，我居然沒能察覺大哥、二哥的到來。

備謹代天子，代大漢社稷，懇請公祺繼續執掌漢中。」

如果能平安生完這一胎，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蓉兒再冒一次和-圖-書風險了。

「阿爹，阿爹，娘怎麼了？」兩個小傢伙衝到我跟前，渾然忘卻了平日的禮節，也沒有呼喊大哥、二哥，拉著我的衣襟，揚起可憐兮兮的小臉，語帶哭聲地詢問道。

十月下，馬良再由襄陽傳書廬江，稟報了西川的情況。

雖然白雪紛飛，天寒地凍，我的額頭上卻滿是汗珠。內心的焦急遠勝過了天氣的寒冷。

不過，接過由我轉呈的漢寧太守印信后，大哥只是稍微端詳了片刻，隨即起身走到張魯身旁，雙手托印奉還給了對方。

大雪如漫天的鵝毛，紛紛揚揚飄落人間。在短短的一個時辰內，就將廬江城變成了一片素的世界。

張魯主動請讓漢中一事，雖然頗有些出人意料，但毫無疑問，這的確是幫了大哥一個大忙。

強攻受挫之後，劉璝依張松之計，一面擁立劉璋幼子劉闡為西川之主，從名義上置張任等人于叛逆之地，另一面又施以重兵封鎖，斷絕了張任獲取糧草輜重之途。

打通了張魯這個環節，漢中就已算被我方控制了八成。其餘的問題，諸如上竄下跳的楊松之流，已經不在話下。

「仲權，是個挺不錯的年輕人！」望著夏侯霸離去的背影，大哥微笑著說道，「曹家和夏侯家，倒真是英傑倍出。我等兄弟的子孫輩，能如仲權這般，守成差不多也足夠了！」

曹軍撤離之後，劉璝並未對張任、嚴顏有所鬆懈，反而加緊了打壓的力度。一開始，面對據險而守的張任，劉璝以五倍以上的軍力施以強攻，非但沒能擊破對方，反倒被張任連續幾次奇襲和_圖_書殺得丟盔卸甲。

十月二十一日，張魯攜閻圃及次子張富動身返回巴東，準備會同荊州刺史部，共籌收復漢中之事。

饒是後來被曹操趕到巴東，張魯對漢、巴兩郡百姓的影響力也並沒有減弱幾分，只在最近兩年，就有數萬百姓從漢中、巴東、巴中一帶湧入巴東。而在原先的歷史中，張魯降曹之後，也同樣有數萬民眾隨他遠遷到洛陽、長安等地，結果等大哥奪取漢中之後，不得不面臨有地無人的窘境。

「仲權，照顧好他們！」大哥笑著沖夏侯霸點了點頭。

同行而來的其餘三子都被張魯留在了廬江——長子張逸留朝出任諫議大夫，四子張除留朝出任鴻臚文學，五子張題因年歲尚幼，暫於太學就學。

探腰一手一個，將兒子和閨女全部抱了起來，我強做歡顏地說道：「不是讓你們跟舅父在前面玩么？」

由誰執掌漢中並非問題所在，關鍵在於能否利於社稷一統，利於漢中子民。公祺在漢中當政近20載，百姓信而敬服。值此非常時刻，也惟有公祺才可迅速穩固漢中人心，恢復民生樂安。

征西大將軍的內宅院落里，我步履沉滯地在雪地中來回踱步，目光不時地投向傳來陣陣撕心裂費般痛呼的房間。

小丫頭鬼靈鬼靈的，其實也知道大哥只是想找個借口讓他們兄妹離開，不過還是乖巧地答應了。苞兒原本想拒絕，卻被他妹妹給震住了，只得乖乖隨星彩離開。

二哥只是微點了點頭，但我卻仍自感受到絲絲暖意。

十一月初四的下午，入東以來的第一場雪降臨廬江。

如ｈetｕbooｋ•com.ｃoｍ今，大哥麾下雲集了天下半數以上的優秀人才。靠他們，大哥的基業才能蒸蒸而上，如日方中。

剛剛到黃昏時分，街市上已經看不見一個人。城中的官員百姓全都躲回了家中，享受那炭火帶來的溫暖。

「公祺莫要誤會，備別無他意！」大哥笑了笑，懇切地說道，「漢、巴兩郡幾經變更，人心必然不定。人心不定，則民生難復。

「……姐夫……」夏侯霸走到我跟前，稍顯支吾地說道，「小彩不停吵著要見姐姐，我實在攔不住了。」

大哥慎重思索之後，沒有做虛偽的推脫，接受了張魯的拳拳盛意。

以漢中的重要性，旨在完成社稷一統的大哥肯定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的。以我軍現在的實力，要以武力奪取漢中，並非是什麼難事。

漢中問題的順利解決，甚至比打了一次勝仗還讓人暢快。據有漢中，不但意味著增加兩個郡和3、40萬人丁，更就此掃除了阻隔荊州與西涼的障礙，同時還使得我方形成了一個針對雍、司兩州的半圓形包圍圈，而西川也已在望……

原本，在十月底的時候，夏侯霸就可以回許昌。但因為擔心蓉兒，他又主動要求留到姐姐分娩之後。

……

……

眼見形勢日見惡劣，百般無奈的張任才接受了嚴顏、張翼、張嶷等人的建議，遣使向荊州求援。

「小苞，小彩！」一路呼喊著，夏侯霸和兩名侍女緊隨在後跟了過來。

……

「鄧艾不錯！」二哥突然開口。

對此要求，大哥欣然應允，並派遣人手陪同張魯所留下的幾名祭酒前往雲錦山勘察山勢www.hetubook.com.com地形，準備籌建教宮。

大哥對此事也是頗為重視，當即派遣簡雍前往襄陽，與嚴顏商討援助之事。

張魯神情凝滯，微微抬頭與大哥對視了片刻后，苦笑一聲說道：「大將軍這般重託，魯若是再言推託，便顯得太過矯情，太過辜負厚意了！」

得漢中易，穩漢中難。不過，只要有了張魯的配合，一切困難將可迎刃而解。

頓了頓，大哥收斂了笑容，輕嘆說道：「至多十年，我等兄弟都老去。我們費盡心力恢復的大漢社稷，要想長久維繼，靠得還是阿斗、興兒、苞兒他們。時不我待，時不我待啊……」

事實上，自蓉兒一呈現臨盆的跡象，大哥、二哥就陪我在外等候，一直等了五個多時辰。直到小半個時辰前，我見雪花愈發見大，才勸說他們暫時回府休息。沒想到，只這麼會工夫，他們居然又回來了。

憑藉大哥的人格魅力，我和二哥的威望，統領這幫優秀的文武人才不是什麼難事。然而，一旦我們兄弟三人都故去，情況必然會出現變數。若是阿斗、苞兒他們這一代沒有足夠的才幹，恐怕就未必能夠鎮住這幫英傑。屆時，數十年的努力，也只能是兩代而亡。

但問題在於，一旦當真跟張魯鬧到兵戎相見那一步，穩定漢中或許比奪取漢中的代價還要大。

大哥從我手中接過星彩，慈愛地說道，「小彩，不要急，很快就能見到娘親了。

……

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沒有錯，蓉兒的體質確實不很適宜分娩——一般孕婦生育第一胎時，最多八、九個時辰，蓉兒整整用了十三個時辰，其間甚至有過一次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