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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時，陸遜統領的兩萬兵馬，在陽城、滎陽一線死死地釘住了曹操親自統率的三萬大軍。

面對無數官員士族提出的請降要求，張既只能徒呼奈何，他已經無力改變什麼了。

略顯無奈地搖頭一笑，張任很誠摯地繼續說道：「如果不是馬征北，恐怕是舊恥未雪，新辱又生。真是那樣，張任也就沒臉再見川中幾十萬父老了！」

如果硬要找出夏侯淵的失策之處，大概就是他在戰略上太過急於扭轉西線戰局，略顯草率地發動了對張任的那一擊。

長安隨之告破！

放在平時，早就有將領軍官呵斥這些士卒了。但此刻，卻沒有人多說什麼——八個多時辰的連續廝殺，而且面對的是強悍的夏侯淵部精銳曹軍，放在常人早就崩潰了。這些無畏的勇士，能夠堅持到這一仗打贏，已經算是一個奇迹了。

如果不是馬岱及時趕到，整個戰略計劃，整個關西戰場，將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情形。

而事實上，夏侯淵也沒有辜負曹操的信任，他幾乎以一己之力打垮了呂蒙和張任兩路大軍。以兩萬多精銳之師，將六萬荊揚軍和川軍壓制幾乎喘不過氣來。

「如果夏侯淵手中有3、4000騎，想攔住他難比登天。不過，他身邊只有一千來騎，就未必攔不住了……」呂蒙點頭說道。

戰場上的殺聲逐漸小了下來。

「也好ｗww.ｈｅtｕｂｏok•cｏｍ.cｏm！」馬岱也站了起來，指了指一片狼藉的戰場，「但這裏怎麼辦？」

夏侯淵是曹操宗族大將，無論是軍中的地位，還是統軍用兵能力，在曹營中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能與之比肩者，也就僅只有夏侯惇和曹仁兩人而已。像曹洪、曹休、徐晃、臧霸等人，都與夏侯淵不能相比（地位，或是在能力上）。

而當昏迷不醒的夏侯淵，及夏侯尚、韓德屍身被西涼鐵騎呈列在長安守軍跟前時，包括雍州刺史張既在內，長安上上下下的官員將校心若死灰，面白如紙。甚至有人當場昏厥了過去。

「這倒未必……」呂蒙嘿嘿一笑。

留守的軍卒中，除了2000精騎外，剩餘的幾千步卒多半是新兵。敵軍的攻城還沒展開，他們的心理就已經崩潰了！

張既一離開，主降派的官員當即遣使與馬岱聯絡。在得到一定的承諾后，他們開城出降。

「這法子成！」馬岱第一個點頭表示了認同。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追上去！」張任一拍大腿，長身而起。

這樣的重任，縱然是夏侯惇與曹仁也無法相比。

而現在，就該放聲大笑，笑著去面對下一場的戰鬥。

「蒙尚有8000餘兵馬駐防于長安之西，用作提防長安、潼關、青泥隘方向曹軍東來援救夏侯淵。縱然是在昨夜苦戰之時，和*圖*書蒙也未曾調動那部兵馬！」呂蒙淡然著說道。

當馬岱、張任、呂蒙一行趕到距離長安還有不到30里的地方時，一個驚人的好消息傳了過來——脫離戰鬥的千余曹軍精騎，在即將到達長安時，遭遇呂岱部的伏擊阻截。筋疲力盡的精騎，無論抗衡呂岱佔據絕對優勢的生力軍，一戰而潰。

但正如呂平南所說，此人用兵精明強悍，相當棘手。

也正因為如此，曹操才將夏侯淵當做手中最犀利的兵刃，每每將最關鍵的戰事交託於他。正如此次的北伐戰事中，夏侯淵等於是獨自負責抵抗西線的三路大軍。

「子明有什麼安排么？」馬岱眼睛一亮，急聲問道。

張任也隨即點頭。

攻破長安之後，馬岱幾乎是馬不停蹄地領軍直接殺向潼關。

潰敗途中，征西將軍夏侯淵落入陷坑之中，其後雖竭力反抗，但仍被生擒。

「原本以為有足夠的時間把夏侯淵拖住，直到馬將軍趕到，沒想到，夏侯淵居然如此精明，他的騎步軍如此強橫，搞得張鎮西與呂蒙狼狽不堪……」呂蒙並不以先前的被動戰局為恥，爽快地一笑，「說起來，馬將軍其實還比蒙預料的早到了。

抬頭看著馬岱和張任，呂蒙不緊不慢地說道：「在關西，曹軍已經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兵力，這裏的兵馬不用擔心會遭襲。

馬岱一把托住張任，同https://www.hetubook.com.com樣誠懇地笑道：「都是自家人，稱什麼謝。不是張將軍和子明苦戰，夏侯淵早就溜回長安了，馬某來了也沒有用。」

最終，張既及一些不願投降的官員將領，在2000精騎護衛下，出長安東門，逃往潼關方向去了。

說罷，張任躬身就準備向馬岱行謝禮。

雖然已經是初春，但關西的這片曠野卻看不倒什麼綠色，滿眼皆是紅色，血色的紅。

這場事關雍州歸屬的鏖戰，已基本落下了帷幕，只剩下零零碎碎的廝鬥。勢不可擋的鐵騎狂潮在摧毀了頑抗的曹軍之後，又帶著漫天的煙塵向長安方向席捲而去。打掃戰場的後繼事宜，則是留給了荊揚軍與川軍。

一部分體力和精神狀況較好的兵卒負責收攏俘虜，為受傷的同伴包紮傷口，同時整理戰場上的屍體和兵器軍械。

任自知單憑一己之力，難以洗刷前恥，此次三萬大軍出川，與夏侯淵實際交手只有十天，就已經折損了八成兒郎。」

三萬余鐵騎的兵臨城下，讓整個長安亂作一團。

聞聽此訊，無論是馬岱，還是張任、呂蒙，都欣喜若狂。

張任看了看馬岱，又看了看面帶微笑的呂蒙，爽快地點了點頭。

鐵流滾滾，勢不可擋！

但一時間，他們也無法徹底恢復。依我的看法，不如就讓他們一面清理戰場，一面稍做休整。至於我們，可先行隨ｍ.ｈeｔuｂｏoｋ.cｏm•cｏm鐵騎攻打長安和潼關！」

「哈哈哈……」片刻后，三人幾乎同時大笑了起來。

……

「馬征北說哪裡話？！若非馬征北趕來得及時，夏侯淵這廝此刻恐怕已經全身而退，末將和呂平南這麼多將士的陣亡就等於全然白費了……」張任拱手還了一禮，疲倦卻喜悅的面龐上，流露出川中漢子特有的爽朗笑意。川人雖然保守排外，但只要認準了朋友，卻也是相當豪爽。

「其實，末將還應該感謝馬征北……」張任點了點頭，介面說道，「我川中將士，與夏侯淵算是有很深的恩怨。此次出征北伐，上上下下都是憋著一口氣，想要一雪前恥。

不過，也幸虧是早到了！」

說到這裏，馬岱突然皺了皺眉頭：「總是這樣稱呼『張將軍』、『馬征北』，實在太彆扭了，還是直接叫表字吧……」

……

雍州的擎天巨柱已經倒了，整個西線戰事的擎天巨柱已經倒了！

大漢的西都被收復了！

夏侯淵的就擒，從影響力來看，甚至還要超過其麾下兩萬余精銳騎步軍的覆滅。從這一刻起，關西實際已不在曹操的控制之中了……

「可惜，還是讓夏侯淵這廝跑了……」馬岱扼腕輕嘆道。西涼鐵騎雖然已經朝長安方向追擊過去，但之前夏侯尚的奮戰還是拖延了近半個時辰。有這半個時辰的時間差，想追上全騎軍撤退的夏侯淵，希望已經不大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雖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無須悲傷，至少暫時是如此。等仗徹底打完了，等敵人徹底被打垮了，到那時候，才是哀悼亡者之時。

馬岱和呂蒙早已相識，彼此間關係還算不錯，但跟張任卻是初次見面，稱呼上因此有所差異。

……

……

「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乘夏侯淵精銳喪盡，以最快速度兵臨長安，叩擊潼關。大敗之下，長安人心軍心必亂，有很大的機會令守軍不戰自潰。長安一亂，又能夠波及到潼關，說不定連潼關都能夠一舉拿下！」呂蒙拿手中的小樹枝在地上劃了幾個圈，沉聲說道，「而關鍵就在於，動作一定要快，不能讓敵軍有喘氣的機會。」

「張將軍，子明……」馬岱掛起天狼長槍，躍下戰馬，滿懷歉意地向張任和呂蒙拱了拱手，「都怨馬岱來得遲了，才連累你們損失如此沉重……」

「這麼說來，夏侯淵仍然有可能遭遇阻截？」張任也興奮了起來。

仗終於打贏了，原本緊繃著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了下來，無比的疲勞、睏倦、飢餓頓時在身體上浮現了出來，許多軍卒當即癱倒在地上，動也不想再動一下。

虎牢關前，奪關的強攻之戰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

驚人的恐慌在一瞬間傳遍了全城。長安亂成了一鍋粥，局勢全面失控，任張既如何努力，都無法穩定住局面。

……

長安完了，雍州完了，整個關西、關中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