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乾坤萬里一掌中
第十九章
這時，賀齊安排的2000軍卒已經將通往東城門的道路兩側護衛了起來。
鼓角驟然加劇，數十支牛角戰號同時吹響，激昂雄渾的號角聲，附和著那一聲聲的狂吼，久久無法消散。
兩萬五千荊揚步卒排成整整齊齊的六個方陣，從洛陽城東的平原一直延伸到遠方的地平線上，無邊無際。
「元直，你……說得可當真？」連最沉穩的張昭也抑制不住激動，聲音顫動著問道。
刀如山，槍如林，銳利的鋒刃反射著陽光，耀眼的寒芒令人不寒而慄。
「今有河南尹印信，及河南郡二十一縣戶籍圖冊在此，請大將軍查驗……」
一卷簡書自揚烈將軍高覽的手中跌落，整個人完全呆住了，隨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關樓。
「謝大將軍……」一眾洛陽官員恭恭敬敬地叩了三首之後，才謹慎地站起身子。
朱桓立刻會意地點了點頭……
……
一面是馬岱、張任、呂蒙，一面是劉備、張飛，完完全全地被包圍了。
雖然洛陽光復基本已成定局ｗｗｗ•hｅｔuboｏk•cｏm.cｏｍ，甚至城中的曹軍都已經被賀齊控制了起來，照理講應該翻不起什麼波浪。但越是到這種時候，反而越不能放鬆警惕。萬一有心懷不軌之人，乘此機會行刺大哥，後果將不堪設想。
前日，河南尹徐宣遣使請降，獲允；
……
大哥表情無喜無悲，目光清澈如水，整個人平靜得猶如山中幽泉。但我卻知道，對於光復洛陽一事，他並不如外在所表現出的那麼淡然自若——
足足半天之後，大哥才離開皇陵。
「大漢～～天威！」接管城樓防務的賀齊部軍卒聲嘶力竭地放聲大吼。
昨日，賀齊督軍萬人先行入城，收降洛陽守軍，接管防務；
……
大哥翻身下馬，大步朝徐宣等人下跪處走去。我毫不猶豫地下馬，緊緊跟隨在大哥身後……
「塔～塔～塔～！」上萬支長兵器同時撞擊地面，聲音如暴風雨一般撼動大地。
晴空萬里，初升朝陽那柔和的光芒，撒落在廣袤的平原上，分外的溫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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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內一片寂靜，還沒有人會過意來。
距離大哥還有50步左右時，那數十名洛陽官員停下了腳步，隨即雙膝跪地。為首的官員，高高捧起手中印綬，垂首請降道：「罪臣河南尹徐宣，攜洛陽三百石以上官員三十四人，叩拜大將軍。罪臣等自感附逆之罪深重，願獻洛陽一城于大將軍駕前，乞請大將軍受納！」
……
「諸公能以社稷為念，以洛陽一城百姓為念，免至東都再受戰火之苦，其功之大，勝過多矣。」大哥親自探手托起徐宣，語氣極為誠摯地招呼一眾官員起身，「諸公都請起……」
函谷關內
消息如同燎原的烈火一般，由洛陽迅速席捲關中、關西，直至中原、河北、荊益、江東……天下為之震動。
……
待正式的受降儀式完畢之後，凌統將手中大刀刀柄猛然頓地，縱聲狂吼道：「大漢～～天威！」
長安、潼關丟了，洛陽也丟了，函谷關成了一座孤關。不能往東、不能往西、不能往南，理論上北面是一條退路，ｍ•hｅｔuｂｏoｋ.ｃom•ｃoｍ但那裡有黃河阻擋。沒有足夠的船隻，沒有通曉操船之人，那裡就等同於絕路。
……
洛陽光復！長安光復！大漢的東、西二都，全部光復了！
「啟奏陛下，大將軍業已光復洛陽、長安，東、西二都同時光復了……」徐庶幾乎是吼著稟報了這一驚人的喜訊。
馬岱、張任、呂蒙放聲暢快地大笑。
號角聲此起彼伏，悠悠長長回蕩在無垠的蒼穹里。
函谷關下
數十位重臣當場熱淚縱橫，長哭當慶……
軍陣的前列，兩面墨綠色的大纛迎風徐徐招展。旗下，我和大哥並騎而立，勒馬提韁，眺望著城門緩緩洞開的洛陽城。
洛陽也拿下來了，關中戰事的了結已經是指日可待了。至多再有一個月，恐怕就能飲馬中原了……
徐庶一揚手中的絹書，異常肯定地點了點頭。
儘管一夜未眠，但大哥的眉眼間，卻看不出一絲疲倦之色。也只有內心的無比激動，才能讓人忘卻身體的疲乏。
……
一出來，大哥就嘶啞著聲音對我說道：「三弟，即刻以流ｈeｔubｏｏｋ.ｃｏm•ｃom星快馬通傳天下——東、西二都，皆已光復！大漢的社稷……沒有完！」
數十位洛陽官員步履沉滯地走出城門，緩緩地朝我和大哥這裏走來。為首幾人的手中，都捧著類似文冊一般的物事。
廬江
「大漢～～天威！」所有人都將自己的聲音放到最大，用盡全身的力氣狂吼了起來。雷鳴般的吼聲衝天而起，猶如山崩地裂，令天地駭然色變。
徐宣為首的數十名洛陽官員駭然色變，兩眼發直，身體猶如僵硬了一般……
而今日，則是大哥正式受降之時。
先是數百人，然後是數千人……最後兩萬五千大軍全部動了起來，長武器士卒揮舞兵器頓擊地面，短兵器士卒振臂向天。
徐庶一路小跑著，衝進了議事殿。
昨天夜裡，直到極晚的亥時，我巡營歸來時，發現大哥的帳內依然是燈火通明。疑惑之下，我入帳探看，看到大哥居然是衣冠齊整地靜坐在案前。看到我進帳，大哥才驀然回過神來。隨後，我們兄弟就一直敘話到了天明。
跪拜在一座座皇陵前，大哥淚如雨和圖書下，泣不成聲。
……
進到洛陽城內后，大哥前去的第一處地方，就是位於外城的先皇諸陵。
臨朝聽政的伏太后，學會講話不久的小天子，以及那滿朝的文武，都將目光投向了大失常態的徐庶。有些人已經隱隱猜到可能北伐戰事有什麼大進展。
當年董卓火焚洛陽的時候，曾對先皇諸陵進行了劫掠破壞。曹操掌控洛陽之後，曾進行過修復。但由於近年來連綿不絕的戰事，曹操在很大程度上已經無暇顧及到一些事情，缺乏維護的皇陵顯得相當破敗凄涼。
「轟～！」大殿里頓時沸騰了起來。
側過身，我沖不遠處的朱桓微抬了抬手。
……
「大漢～～天威！」屯防洛陽南門的龐德鐵騎厲聲狂吼……
沒有援軍，沒有補給……
偌大的洛陽城，除了狂吼聲與鼓角聲交織回蕩之外，再也聽不到任何異聲……
這種事情，本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朱桓的狼牙營最擅長潛伏突襲，用來防範刺殺同樣是再合適不過了。有狼牙兵護衛，再加上我，應該可以將危險減少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