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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一抬手，阻止了眾人勸諫。

……

「這裏面有些奇怪……」曹操低聲喃語道。

如此一來，我方就可以集結十三萬大軍，對關羽的五萬兵馬形成圍剿之勢。關羽退路被斷，糧草無以補給，必難久持。

所以，必須決戰，決一死戰！

若是雲長先死在曹某手中，此戰便尚有可為，與劉玄德也還有得一爭，那就算是曹某賭贏了；

「急什麼急？不要中了徐賊的激將計……」第一個冷靜下來的，反倒是夏侯惇。

「什麼？」曹彰面色大變，失聲說道，「他們居然有這樣的陰謀……」

這一切，本就在曹操的預料之中——濮陽城裡只有寥寥的數千兵馬，根本就不可能擋住關羽大軍的進襲。從一開始，濮陽城就是曹操計劃中的一顆棄子，一個誘餌。

「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曹彰詫異地介面問道。

曹操拖不起了，更退不起了！賈詡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

「暫時還沒有……」賈詡搖了搖頭，「上一次得到的消息，錦帆水軍仍然停駐于黃河濟南、樂安一帶水域。那是在四天前的事。

難道，難道，難道……

「丞相莫非是認為……關羽、諸葛亮是故意不調水軍西進？」滿寵似有所悟。

立義將軍徐盛站在城樓上，雙手撐著冰冷的城牆，孔武有力的身軀動也不動，如磐石一般穩固，眼中除了興奮，還是興奮ｈtｔps://ｍ•h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m.ｃom——這場可能關係到北伐最終勝負，關係天下一統的大決戰，真正的序曲就將在定陶城展開。

視線內，是人的海洋，是旌旗的海洋，是刀槍劍戟的海洋。面對這暗潮洶湧、殺機隱藏的「汪洋」，定陶城在風中顫慄著，哭號著……

開戰之初，由於天氣尚寒，黃河有多個河段被冰封。憑著這上天的垂幸，曹操暫時還不需擔心錦帆水軍的威脅。但隨著冬去春來，天氣日漸變暖，黃河解凍，這天然的障礙頓時也就存在了。

一面面深藍色的旌旗在風中勁舞，激打出「啪啪」的聲響。

見曹操沖自己點點頭，賈詡會意，繼續就軍情進展進行著分析：「……夏侯征東的五萬大軍業已越過考城，目下正在直撲定陶。定陶駐有敵軍不下近萬人，其中有4、5000人是兩日前剛剛由濮陽方向南下而來，看來關羽對丞相的意圖已有所察覺。城中守將徐盛，頗有膽略，通曉兵法，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攻打定陶，怕是要費上些工夫。

唯一未有所舉動的，就是賈詡。因為他知道，曹操並沒有犯傻，甚至可以說是清醒得令人吃驚——曹操已經沒有任何退縮的餘地，哪怕是再退上一步，中原就會淪為劉備的囊中之物，河北也將隨之土崩瓦解。

收到濮陽淪陷的消息，曹操連眼皮都和-圖-書沒有抬一下，只是隨手將傳遞信報的簡書丟到一旁的桌案上。

「啐～！」陶恪沖城下狠狠地吐了一口，隨即肆意地狂笑起來。

夏侯惇面色鐵青地將手中的人頭扔了出去，眼中憤怒的火焰幾乎要噴射出來。

若是曹某先死在雲長手中，就算是將二十多年的基業和曹某這條命，全都輸給了劉玄德。」

「我奉夏侯征東之命……啊……你們要做什麼，做什麼……」曹軍使者早已想好幾套說辭，正準備開口遊說，卻愕然發現數名彪形軍漢「不懷好意」地逼了上來，頓時慌了神。

「諾！」

濮陽易手之後，北伐軍便控制住了中原東西往來的最後一條要衝，就此完成了對曹操治下東線諸州郡的分割，構築起一條始於梁郡，向北延伸至濟陰郡，最後在東郡的濮陽城收尾的分割線。含括青州、兗州、豫州在內、共十二個郡的曹操治地，被齊中間一砍為二。

「末將願出戰……」

如果一切進展順利，其唯一的退路，就只能是藉助錦帆水軍撤退。若他真那樣做，又更給了我軍破敵的機會……」

除了在一些河道要衝設置障礙，以阻擋錦帆水軍的西進之外，曹操還讓賈詡以十二分的警惕留意著甘寧的一舉一動。

章和五年三月二十八日，在關羽大軍的猛烈攻擊下，傷亡慘重的濮陽守軍開城投降。

「兩軍交和-圖-書戰，不殺來使，不殺來使，不殺……」被嚇得屁滾尿流的使者忙不迭地呼喊，卻喊不住那無情落下的大刀。

詡已命細作密切留意錦帆水軍動靜，如果甘寧當真有什麼大動靜，必會有消息回報。」

「有這可能！」

能夠堅持三日，這顆棄子已經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

「請准許末將出戰，末將必攻下定陶，以徐盛狗賊的首級獻于將軍帳下……」

「雲長雖然武勛卓著，但並不工於智計。不過，為其參謀軍機的諸葛亮，卻是個深富機智的人物，不可小覷絲毫。」曹操搖了搖頭。

河北的五萬大軍正在朝官渡和白馬津方向進軍，一應船隻業已調配妥當，十日之內，這五萬大軍便可加入戰場。

錦帆水軍的實力極為強橫，他們雖然不直接登岸攻城略地，但其對河流水域的控制，卻讓人頭疼到極點。曹操一直都在擔心錦帆水軍會沿黃河西進，控制官渡、白馬津、延津等渡河要衝。一旦真出現這種局面，河南、河北的往來就可能徹底地斷絕，屆時莫要說調動兵馬、運輸糧草輜重，連傳遞個消息或許都將無法實現。

「丞相（父相）……」荀攸、曹彰等人很詫異著曹操的這番話，想要請他三思而行——明明知道很可能是圈套，還要硬往上湊，是否太過不明智？

「嗚～嗚～！」

旁人或許還聽不明白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但陶恪是徐https://www.hetubook.com.com盛的老部下了。

山陽郡方向，照時間曹征南三萬大軍應該已經抵達成武。成武只有數千敵軍把守，守將為呂范之子呂據。以曹征南的大軍，不出意外數日內應該可以拿下成武。

……

「放進來！砍下頭！扔回去！」徐盛頭也不轉，用了九個字作為答覆。

賈詡知道曹操所說的「奇怪」指的是什麼——黃河既然已經解凍，關羽完全可以命令甘寧水軍全線西進，封鎖黃河南北往來，讓河南的各州郡無法得到來自河北的援助。尤其是在眼下大戰進入白熱化的關鍵時刻，關羽不調水軍西進支援作戰，確實不太正常。

一個個憤怒的將領爭先恐後地請命出戰。

「這不是陰謀……」曹操看著英武非凡的三子，笑了笑說道，「若真如我所料，應該算是個陽謀。

「徐將軍，夏侯惇遣使叩城，大概是想說降……」都尉陶恪急匆匆地走上城樓，行禮後向徐盛稟報道。

使者本是一名軍中主記，哪裡是這些軍士的對手，三下五去二，整個人就被摁在了地上。更讓他驚恐的是，一名軍漢居然將手中環首刀高高舉了起來。

……

雲長他等不怕曹某看穿他們的圈套，因為，縱然看穿了，曹某還是得去冒這個險。」

五萬騎、步軍排成一個又一個整齊而密集的方陣，一直綿延到地平線的盡頭。塵土飛揚，低空中似乎籠罩著一層「灰霧」，和圖書甚至將陽光都遮蔽了起來。

就算面前真是個圈套，如果利用得當，同樣能夠轉化為一個極好的戰機。這裏面，除了努力籌劃，精心準備之外，還需要點運氣。看上天在這最緊要的關頭，到底是垂青于誰？

陶恪提起血淋淋的人頭，走到關樓上，奮力朝城外一扔。人頭在空中飛行了七、八十步遠，又如皮球一般，在地上滾動了十餘步才最終停了下來。

鮮血激噴，人頭飛起。

「也好……哈哈哈……」曹操豪邁地大笑起來，「就跟雲長賭上這一賭——

雲長熟知曹某脾性，那諸葛亮狡詐異常，他們知道曹某不甘心死守直至敗亡，知道曹某急欲一場大勝來穩定人心軍心，就故意設下了這個以身為餌的圈套。

急促的號角聲劃破天宇，帶著無邊無盡的殺意，直衝浩瀚蒼穹。

「雲長或許是準備以自己為餌，引誘河北兵馬南下，引誘曹某放棄防禦，轉而與劉備決一死戰……」曹操從地圖上移開目光，眺望著廳外的景觀，輕嘆著說道，「一戰定乾坤！」

如果定陶與成武都被拿下，關羽南退之路就將被斷絕。我東、西兩路大軍，隨後便可成鉗形之勢，一步一步壓縮其空間。

「丞相是認為關羽有所陰謀？」荀攸介面問道。

弔橋放下，城門開啟，使者入城。

「錦帆水軍有什麼動靜么？」曹操臉上並沒有什麼喜色，他凝視著懸挂在屏風上的地圖，蹙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