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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寵的話雖然嚴厲，但幾名部將卻意外地流露出了些許興奮。

曹、劉兩軍的兵馬，就這樣一層又一層地交疊著，形成一種奇特又脆弱的平衡。

死，雖然不可怕；但生，無疑要更寶貴！

濮陽城內

「丞相已行將擊滅關羽，東線大捷在即，我軍扭轉乾坤之日已經不遠。」緩緩站起身，滿寵凜然說道：「如此關鍵時刻，誰敢敗壞丞相的大計，我絕不輕饒！」

除非全部死絕了，這陽成隘才能落到敵軍手中。」

「濮陽已近在咫尺，但是若不能突破夏侯惇，則非但無法援應君侯，連我等自己也將陷入夏侯惇與臧霸、牽招的南北夾擊之下。」趙雲指著地圖，目光在周圍諸將的身上掃過，聲音如金屬顫動一般鏗鏘有力，「我們沒有退路，只有進攻，擊潰夏侯惇。」

與此同時，敗撤出定陶的徐盛、關平兩部兵馬，在徐盛的建議下，沒有直接退進濮陽城，反而在濮陽西南方向，尋找了一處密林展開了就地防禦。

趕抵濮陽城下后，曹仁與曹操兩部，近七萬大軍以左右鉗擊之勢，形成包圍。隨即緊鑼密鼓地開始籌備攻城。

「……明日起，全軍照適才之計劃安排，奮力攻城！」曹操長身而立，振臂慨然說道，「成敗只在此一舉，諸公可願隨我死戰？」

城外曹操大營

徐晃清楚這點，https://m.hetubook.com.com滿寵清楚這點，對手也同樣很清楚這點。

繼突破翼水之後，曹仁率部繼續朝濮陽方向攻擊前進。朱然雖然拚死阻擊，但無奈缺乏可以憑藉的有利地形，被打得節節敗退，最終無奈撤入濮陽。

緊追其後的曹休，對徐盛的這一出人意表的舉動大感詫異，隨即發起了試探性的攻擊。

……

兵卒陣亡，都伯填上去；都伯陣亡，軍司馬填上去；軍司馬陣亡，都尉，校尉、中郎將填上去；全死光了，那就我填上去。

滿寵抬起頭，雙眼冷漠地看向說話的那人。

滿寵說到這程度，幾名部將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只能耷拉下腦袋。

……

位於穎川郡最東北端的原武縣，地處穎川、陳留、河南三郡的交界。

「轟轟轟……」

失力之下，他一屁股坐在了關樓的石階上。

入座后，關羽將絹書收放入袖中，沉聲說道：「曹軍或許在明日就會傾力攻城……」

「膽敢臨陣退縮者，殺無赦！」滿寵身批鎖甲，手提三尺青鋒，慨然長呼道。周圍紛飛墜落的矢石，似乎全然不放在他眼中。十數名持盾的親衛，緊緊護衛在滿寵的身旁，生怕這位士人出身的儒將真的被流矢所傷。

……

「扔火把！」

一場大戰，已經一觸即發。

沒有別的指望，只能和圖書靠我們自己！

「想要增援？？？」滿寵耷拉下眼皮，冷淡地打斷說道，「不要再妄想了！徐晃將軍的防守壓力比這裏還大，其他地方也沒有剩餘兵馬。

……

勉強打退了敵軍的又一次進攻后，滿寵全身上下也如同從水中出來，完全被汗水和血水浸透。

但出乎意料的是，雙方在短時間內，居然呈現出一種異樣的僵持對峙局面。

此外，定國與文鄉還有6000餘兵馬就屯駐在我們的西北。明日，他們也會配合我等，夾攻夏侯惇。」

「可否以此為餌，設計曹操？」關羽略一思索后問道。

一隊隊曹兵和那些被臨時徵召的百姓，匆匆忙忙地整理著關隘上的石頭和箭矢，同時將陣亡負傷的士卒抬下關樓施治。

明日，後日……還能再看到這夕陽落山、紅霞映天的美麗景象么？

「此戰，我等必勝，也必須要勝！」黃忠蒼老卻紅潤的面龐上，流露出如磐石一般的堅毅之色，厲聲介面道。

在方圓百里的土地，已經雲集了近二十萬大軍。

「那就跟曹操決一死戰吧……」關羽平靜無波地一捋長髯，「待開戰後，城內的事就交給了，孔明。

「必勝，必勝！」眾將奮力狂呼。

惱羞成怒之下，曹休正準備展開更加猛烈的進攻。但這時，夏侯惇和趙雲、黃忠的兵馬也已經進到了濮陽地界。

這https://m.hetubook.com.com兩日，城中表面平和，其實愈不安定，暗流涌動。每至夜間，便時有可疑人物四下出沒，令人防不勝防，擒不勝擒。而所擒者，一時間也無法深究，不然則更生禍端！」

「願隨丞相死戰，誓奪濮陽，生擒關羽！」曹仁第一個高呼回應起來。

不過，實際形勢卻是異常的嚴峻——敵軍幾乎是源源不斷地朝原武方向開赴而來，大量的攻城器械隨即而至，敵軍的攻擊強度簡直是成幾何數字增強。相比較之下，滿寵所能得到的增援，幾乎為零。迫不得已，他甚至以威逼利誘的方法，附近城縣招募青壯百姓協助防守。

「大人，敵軍好象又增兵了，光投石機就多了不少。再這樣下去，恐怕我們也撐不了多久……」幾名部將來到滿寵身旁，其中一人謹慎地回道。

不為人見的角度，滿寵自己的臉上，卻迅速地閃過一絲悵然。

「願隨丞相死戰，誓奪濮陽，生擒關羽！」其餘眾將亦齊聲而呼。

還沒有到絕望的那一步！希望，依然還存在著……

我來應付曹軍的攻城……」

關羽巡城歸來，剛進到議事廳內，諸葛亮就迎了上來，遞過一封絹書：「君侯，剛得水軍飛鴿傳訊，將軍親統大軍東出虎牢，正從原武和新鄭兩個方向進擊而來……」

百姓的臉上滿是畏懼之色，身體不自然輕微顫抖和圖書著，見過這樣的慘烈恐怖的景象，許多人夜裡睡覺都要做噩夢。曹兵們的表現也只是稍好些而已。

由於騎軍無法在林戰中發揮，曹休只能動用步卒。但極為擅長山林作戰的無當飛軍，卻給了曹軍當頭一棒。

……

在東線，二十余萬大軍的激戰廝殺，焦點已經日趨明顯地轉移到了濮陽。濮陽這一戰，直接關係到東線戰事的成敗，更可能成為影響曹、劉之戰最終走勢的關鍵。

「把擂石滾木砸下去！」

荊揚軍用石機弩炮對陽成隘再度發起了猛攻，關隘上箭矢如雨，遮天蔽日。一顆顆巨石帶著九天風雷，如流星一般墜入隘內。整座關隘，連同雁子山都因恐懼而顫抖，無助且凄厲地慘號著。

戰爭的陰雲，已經是一層一層地籠罩在了濮陽的上空。空氣中的緊張氣氛，簡直能夠令人窒息。

關羽接過絹書，迅速而仔細地閱覽了一番，眼中略現一絲喜色，點了點頭。

還有前途，還有希望么？低落絕而望的情緒正逐漸地蔓延著，猶如一塊千鈞大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依靠著這些矢石的掩護，荊揚士卒們手持盾牌，頂著曹軍的箭雨，靈活而有組織地撲到了隘口下。趁著隘上守軍難以冒頭出來垂直向下射箭，他們高舉盾牌，飛快而有條理地豎起眾多的雲梯，拋扔出無數飛鉤，開始向上攀登。另有百十人推著以多層厚ｈｔｔps://ｍ.hｅｔｕｂｏok.coｍ•coｍ牛皮蒙覆的衝車，對隘門和關牆發起了重重的撞擊。

……

「滾油準備好了么，倒下去！」

他不求破敵，只希望可以阻礙、拖滯敵軍的行動，為曹操聚殲關羽贏得時間。只要能夠拖到東線戰事獲勝，再大的傷亡也算不了什麼。

從這層意義上看，作為東西往來要衝的原武，其得失利害已不僅僅局限於一城一縣。

濮陽之南四十里，趙雲、黃忠屯兵於此。在他們的北面，正是夏侯惇的大軍。

……

……

「大人，末將沒有他意……」惟恐滿寵誤會自己的意思，那名部將忙不迭地解釋道，「末將只是……只是……」

「當年曹操曾在濮陽中過陳宮此計。同樣的計策，恐怕很難騙倒曹操……」諸葛亮搖搖頭。

「城外曹軍雖眾，但僅只如此，其實不足深慮。」諸葛亮輕搖羽扇，神情依然淡定如常地說道，「亮所慮者，還是曹軍的里內外合。

憑藉著依伏牛山系北支脈雁子山構築而成的陽成隘口，滿寵起先勉強還能阻擋得住敵軍的進攻。

稍一頓后，趙雲沖黃忠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已與漢升兄商議了，自明日起全力攻擊夏侯惇。

由於這三郡分屬豫州、兗州、司隸，因此原武也可以說是坐望三州，其地理位置相當重要。自原武往東，經陳留酸棗，就能夠進入東郡，直通濮陽。

……

再有臧霸和牽招的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