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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爺爺說道：「毒什麼啊，都是天定，只不過冬日里熬三個月，其它地方的都沒熬下來，這裏的熬下來了而已，然後才越擴越大成了氣候。」

不用多想都知道，都是窮瘋了的人，除了木頭石頭不要，針頭線腦那都是得往自家搬的好東西。

「接下來我和獵戶，二皮分三組，每組往外帶一位先生。也不用再全部一起集體活動了，初定就是早出晚歸，還在此處碰頭。瞿先生是要考察野物的，這就不能受驚擾，分開行動，找到紅毛狗的可能性更大，三位先生覺得怎麼樣？」

當年能養活幾十人的山谷，東西還真不少，不過這季節有的，也就只能是這些了。

估計即使有，當年被剿滅的時候，也成了懸天寨苗家人的紅利。

不光李君閣好奇，所有人都好奇，大伙兒乾脆全都跟了上來。

李君閣不信：「人家可有槍！」

兩位院士都點頭表示同意，兩周時間，能探明這麼大範圍，工作量已經相當大了。

呃，忘了這茬了，懸天鷂子老祖祖手上的傢伙事兒，跟李二毛子是同一型號的。

既然沒意見，那李君閣就去山腳邊竹林砍竹子，其餘人散到各處採集。

李君閣不由得嘆氣，這見識可謂通透，通信領域的升級換代那可比信息技術還快，要是不一直跟上學習，一屆大學生出來上一屆就可謂落伍，這碗飯可真不好吃。

育爺爺說道：「不是土匪懂屯田，是他們本來就是農家出身，搶和*圖*書來的那點東西你還真當能養活自己啊？不種地吃啥？走吧，帶你去看看土匪們怎麼過日子。」

育爺爺「哈」的一聲：「你這話才怪了，要是混得成人樣誰還當土匪？除了幾個大頭目日子可能好過點，其餘的都是苦哈哈。」

間或有幾棵樹立在中間，那是後來飄落生根的種子長起來的。

往兩邊山上發展，靠近谷底的三分之一是梯田，上邊是旱地，都是一層一層修整過的，現在雖然被荒草覆蓋，但是大致還能看出大型。

育爺爺說道：「看人數，人少那就是自給自足，人多那就得另想辦法求活了。都是掙命。」

東西陸陸續續都收集回來了，土豆，紅薯，花生，野蔥，野蒜，秋辣椒，折耳根。

隊伍當然帶了食物，不過主要都是乾糧一類，李君閣還分配了每人每日所需的大米，油料，雞蛋，現在重新集中到了一處統一管理。

育爺爺擺手道：「不用找，這地方沒水那就是死地，後邊有井。我們去後邊地里看看有什麼菜。」

正堂是一間破敗的大屋，如同育爺爺的大木樓，不過沒有上層。

現在那裡都不好塞人，這職務回來在蕭齊手底下當一個副所長，怕是蕭齊自己都有些芒刺在背，老秦倒是想將表哥留在夾川做主任，但是李君閣打好了主意，盤鰲鄉派出所工作成績一直不突出，之前電魚毒魚屢禁不絕，原因就是所長要退休了，開始有事和-圖-書不作為，那就還不如調回去安心坐辦公室等退休，將位置騰給表哥。

李君閣說道：「育爺爺，這裡是接下來我們常駐的地方嗎？如果是的話那我就編幾個鱔魚簍子，起碼半個月泥鰍鱔魚夠吃。」

就算資歷在那裡擺著別人不敢咋呼，可自己心裏都不好受不是，這不成了半個內行指揮專家了？還是及早給別人讓路，免得到時候大家下不了台。

還是有點類似川西民居的規制，不過前邊多了一道矮石牆，周圍房子也不是單間，而是很多小隔間。

李君閣問道：「他們有沒有打劫過寨子？」

張院士一邊給大家指示各種植物，一邊樂呵呵地笑道：「真沒想到深山老林裡邊還有這樣的所在，那這次來都不用操心後勤了。」

育爺爺笑道：「這裡是蜀山裡唯一一處冬天不積雪的地方，也算是方圓幾十里能靠種地活人的唯一一處地界了。」

谷底以前是水田，現在已經變成了沼澤，是跑山匠最喜歡的地方。

然後他就一邊看火一邊編織鱔魚籠子。

帳篷就搭在敞壩里，李君閣利用矮牆的拐角和一些散落的石頭壘起了一個臨時灶台，還在上邊扯上了塑料布的棚子擋雨。

育爺爺說道：「難道我們沒槍？」

李君閣哭笑不得：「爺爺，人家小銀子那是學了英語在你面前得瑟，叫你grampa呢，就是爺爺的意思！哎呀這一巴掌挨得，等回去你還是給小銀子道個歉吧……」

育爺httｐs://www.hｅｔuｂoｏｋ•cｏm.com爺說道：「嗯，這裏就是大營。蜀山裡頭野物多，為了安全我們出去不走遠，就以二十里地為限。辛苦點可以當日來回，要輕鬆也可以在外邊待一夜，不過也最多待一夜。」

因此當表嫂找到自己說表哥想專業的時候，李君閣自己都大吃一驚，這不正前途一片光明嗎？怎麼突然說轉業就要轉業？

屋頂已經沒了，木頭也朽了，地面上沒有瓦片，窗框也沒有，更不用說到任何陳設。

見李君閣沒話說了，育爺爺說道：「再說了，他們下山被抓到，那是只有殺頭的份！要是沒有我們，他們手裡的東西怎麼拿去換鹽換藥？」

大家都是一陣鬨笑。

表哥就說當年自己是普通兵上來的，最先靠的是過硬的軍事技術，玩槍越野那是強項，後來抗洪搶險立功被選送大學后，出來就幹上通信了。

吳院士說道：「雖然地被野草佔了，但是種過的地總有物種留存的，那大伙兒一起找找吧。」

李君閣就看向育爺爺，育爺爺笑道：「這是當年最大一個土匪窩子，苦人窩了。」

瞿院士說道：「這也是三百多平方公里的調查範圍了，老張老吳，怎麼樣？」

果然，順著表哥的手指，李君閣看到了矮牆中部還有一些小洞。

李君閣說道：「喲，土匪也懂屯田？」

十九年軍齡，中間還被選拔去國防大學深造過，出來轉技術兵種，三十八歲干到正團，當年在老爸老媽嘴裏那就是李君和*圖*書閣的人樣子。

獵戶叔帶著SWAT小組去外面周邊山上找乾柴，這體力活讓知識分子干不合適，主要是怕他們干不好。

育爺爺說道：「不過老時間裡邊，倒是有我們寨子里的姑娘遊方到這裏來，然後帶著後生一起回寨子成家立業的，這裡在我們眼裡，其實就當它是一個小寨子罷了。」

加上有了這麼個基地，這半月的吃喝基本就不用愁了。

李君閣就不由得感慨：「《水滸傳》騙人的，土匪日子才不好過呢。」

表哥剛從隊伍下來，從今天一天的行進看來，軍事素養絕對一流。

李君閣就問起表哥轉業的原因。

瞿院士說道：「這就叫亦農亦匪是吧？」

瞿院士還在這片沼澤里發現了一個秧雞種群，這也解了李君閣的疑惑，去年還是前年，在半山上和苗娃抓到的那隻秧雞，可算是找到了出處，多半就是這裏跑出去的。

表哥看了看這地方的地形，說道：「怎麼好像是軍事設施？」

等到大家將東西歸置妥當，李君閣按照跑山匠的日常，拎起摺疊水桶說道：「我去找水去。」

哥倆到現在，才有時間說得上話。

開始幾年還能出頭，這才混上個團職，可現在國防大學，電子科技大學通信專業的碩士博士一撥一撥的下來，論技術自己真不是個。

拿梭棍劈掉門口掛著的藤蔓，李君閣頭前領路，帶著大伙兒進入這個地方。

表哥舉手一指，說道：「前面矮牆的中部，那是射擊孔。」

李君閣和*圖*書將中午育爺爺殺的雞翻出來剁成小塊燉上，拿泡椒炒了雞雜，今晚上恐怕就只能用燉雞面對付一頓了。

表哥，麻頭，李君閣，三人帶吳院士一組。

休息一陣繼續上路，日頭一偏過山頭，這天氣一下子就涼了下來。

李君閣編著魚簍，表哥擦拭這槍支，檢查子彈，往彈帶上填子彈，兩人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育爺爺笑了：「他們才多少人，我們有多少人？我們不欺負他們就是好的了。」

從看上去像廚房的左邊屋子轉到大木屋後邊，小山谷里都是田地的痕迹。

走到天色發昏，一行人才上到一處谷口，前方是一片顏色發黑東倒西歪的半朽的小木頭房子，入口有一處木頭門坊，倒了一半還掛滿了藤蘿，門坊兩邊是道石頭壘出來的矮牆，將谷口攔住，一看而知是一片廢棄的聚居地。

而且半野生狀態下，除了葵菜還長得不錯外，其它的也就那麼回事兒。

育爺爺愣了一下，有點小尷尬：「哎喲！那天小銀子在我面前笑嘻嘻地說了句『給我爬』，屁股上還挨了我一巴掌，這是不是打錯了啊？！我就說這孩子平時不這樣啊……」

甚至還有蓮藕，茨菰，芥菜，葵菜，莧菜。

銷贓就銷贓！少說得這麼好聽！

張院士不禁打了個寒噤，沒熬下來，這意思不言自明了。

晚上吃過飯，各小組獨自準備明天的考察用的東西。

張院士說道：「那土匪們的眼光可也是真毒啊……」

李君閣說道：「這你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