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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大航海

作者:庄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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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揚帆起航 第二十七章 士燮

第二卷 揚帆起航

第二十七章 士燮

士徽被他訓斥慣了,也不反駁,對三個妙齡少女擺擺手,讓她們先退下,然後才湊到士燮身邊,輕聲說道:「父親,孫紹來了。」
「沒有。」葛衡肯定的說道:「要想裝上霹靂車,並且能帶足夠的砲石,只有大型戰船才合適,最好是樓船。」
士幹蠕動了一下嘴唇,把一片薑片吐了出來,垂下了眼皮,又喝了兩口茶,才說道:「那是你的事,我可管不著。總之一句話,如果孫紹死了,孫權怪罪下來,一切責任都由你自己承擔。」
孫紹哈哈一笑,暗自點頭,還是老傢伙心眼兒多,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的來意,也清楚其中的要害。他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麼,緩步走進了太守府,打量著旁邊的裝飾,贊了一聲:「到交州這麼久,還就是貴府雅緻,室雅人和美,果然是詩書養氣啊。」
士徽的眉頭皺了一下,見孫紹不肯說,只好先放下這個話題,兩人扯些別的,等過一會父親和他見面再聽。兩人說著閑話,喝了好幾杯茶,士燮才從後堂走了出來,一露面,就快步上前行禮:「不知將軍駕到,士燮未能遠迎,還請將軍恕罪。」說著,就要上前行大禮。
葛衡也沒有想太多,對他來說,只有做船是最有意思的事情,其他的煩心事交給孫紹吧,他相信他有辦法解決。
士威心中一顫,沒敢吱聲。
孫紹眼睛一翻,我跟步騭硬要了十艘中等戰船已經是撒潑了,還想樓船?他冷靜下來想了想,一艘中等戰船也就是七八丈長,一丈三四寬,載六七十人,其中主要是槳手,真正拿武器作戰的最多十來個,不是不想多帶人,實在是沒有空間,載重量也不夠。要想騰出裝霹靂車的位置,確實不太可能。
「這打起仗來,我怎麼保證他的安全?」士威自動忽略了和孫紹好好相處這個選項,直接選了后一個。在他看來,孫紹半路上跳出來搶走了本屬於他的南海太守,他不親手殺了孫紹就算是客氣的了,還好好相處?
「當然不能這麼做。」士幹端起茶喝了一口,又輕輕的放回案上:「水師是你的,是我們士家的,別人不能搶,不管他姓孫還是姓步。」
孫紹十分失望,不死心的問道:「一點辦法也沒有?」
士徽剛想笑,可是一看到士燮那冷峻的目光,又連忙把剛剛綻放的笑容收了起來,他猶豫的片刻,忽然有些心悸:「孫權和曹操一樣,想借刀殺人?」
www•hetubook•com•com將軍新領南海太守,又任橫海將軍,身負南海的安全,公務繁忙,何以有暇到此?」士徽不動聲色的提醒道。按漢制,孫紹身為南海太守,不可以越境到交阯來,當然了,他有橫海將軍的身份,交阯的海灣也在他的轄區內,他要來,你也不能說他不合規矩。但是問問來意,探探他的口風,還是有必要的。
孫紹連忙起身,雙手扶住虛張聲勢的士燮,笑道:「士公,你這一拜,可讓我如何承受得起啊?」
「父親!」清脆的讀書聲中忽然傳來一個沙啞的嗓門,士燮雪白的眉毛一皺,卻不睜開眼睛,只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什麼事,大驚小怪的,都快六十歲的人了,還沒一點沉穩。」
孫紹眉頭輕鎖,輕輕敲擊著几案,沉思了片刻道:「那你們先裝一艘試試,我再去想辦法搞點船,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
「呵呵呵,士君謙虛了。令尊精研春秋,我的老師張公也是很佩服的,上次在曹營與曹公把酒言歡,曹公也曾說起令尊,說當年陳國袁徽對令尊推崇倍至,至今不能忘懷。交阯雖是蠻夷,然有令尊這樣的博學大儒,言行身教三十年,也大有我漢人的風氣了。當年夫子也曾說可以教化夷狄,可惜被子路阻止了,真正做到這些的,還是令尊這樣的大賢啊。令尊可比西河的子夏,關西的楊公。」
「你知道曹操為什麼封他為交州牧,橫海將軍?」
「沒想明白?」士燮重新躺到後院樹蔭下的時候,笑了半天的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看向士徽的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擔憂和失望。
活到士燮這個歲數,他早就看破了名和實的關係,要那些虛名幹什麼,掌握實權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和天上的浮雲一樣,中看不中用。
「元長(士幹),你辛苦了。」士威很不自然的乾笑了一聲,把士幹請到內室,讓人上了茶,很客氣的說道:「伯父大人有什麼指示?難道把水師拱手交給那個豎子不成?」
士徽一肚子的疑問,卻沒有地方問去,直到孫紹告辭之後,士徽也沒聽說裏面的名堂。
士徽對士燮的反應早有預料,他又接著說道:「他現在是橫海將軍,領南海太守。」
士徽淡淡的笑了笑:「將軍過獎了,交阯邊鄙,蠻夷之氣甚重,哪裡談得上雅緻。」
士燮一副很堅持的樣子:「燮雖然痴長几歲,可是將和_圖_書軍位重,焉能以年齒而費大禮?」
「士家暫時倒還不至於一下子全受牽連,可是士威那個豎子只怕要倒霉了,交州水師,也就再也不姓士了。」士燮眯起了眼睛,「士威怎麼還是那麼不懂事,連這點都沒看出來?虧得孫紹是個聰明人,要是和他一樣魯莽,匆匆下海的話,只怕事情已經不可收拾了。到了那時候,我們替孫權除掉了眼中釘,他不僅不會感激我們,反過來還要咬我們一口。」
士威額頭青筋直跳,他對士幹這句話後面所含的意思十分清楚,他可以不把步騭當回事,可以不把孫紹當回事,但是他絕對不敢讓士燮不高興,別看他已經老得象陣風都能吹走似的,平時也很少露面,但是他只要咳嗽一聲,士家所有人都要打個寒顫,而他如果跺跺腳,那整個交州都要走三尺浪。別看他在交州水師可以橫過來走,只是士燮一片竹符,他馬上就不是了。他甚至懷疑,士幹的懷裡就揣著這片竹符。
孫邵是車騎將軍長史,孫韶是偏將軍,手握重兵的公族,坐鎮廣陵的大將,士燮稍一猶豫,還是覺得應該是孫邵,他突然到這兒來幹什麼?
「喏。」士徽不敢怠慢,小心的給士燮蓋上一層薄毯,然後匆匆的走了出去。
更讓士燮歡喜的是,孫紹落落大方,雖然在談論經義,卻不時的能插上一兩句無傷大雅的戲謔,恰到好處的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而他又極擅聯想,由此事而及彼事,思維跳躍卻又順理成章,著實是個好談伴,讓年老頗感寂寞的士燮十分開心。
士徽已經習慣了父親的這種眼光,他面無表情的坐在士燮身邊,靜聽士燮教誨,反正他再聰明,老子也不會認可他,不如老老實實的聽著。更何況這幾天的事情,他還真是沒怎麼看懂。
士燮的眼睛立刻睜開了,怔怔的看著被濃密的樹蔭遮得只剩下細碎光點的天空,好半天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扶我起來,請他到堂上,容我更衣后再去見他。」
士威看到士幹,一臉的震驚:「孫紹跑去見伯父了?」
士徽倒吸一口冷氣,冷汗涔涔。
士燮不禁對孫紹刮目相看。
「對了。」士燮點點頭,冷笑了一聲:「他想用孫紹這把刀,來試試我士家的深淺,在步騭一直無法打開局面的水師中插一杠子。」
「喏。」士徽把士燮扶了起來,交給趕過來的侍女,然後看了看手掌,掌心濕漉m.hetubook.com.com漉的,他覺得很奇怪,上次見到士燮這麼緊張,還是聽到步騭出任交州刺史的時候,這次會這麼嚴重?他想了想,立刻快步出了後院,趕到前廳,衝著面帶微笑的孫紹露出了親切的笑容:「將軍請進,家父正在更衣,馬上就出來拜見將軍。」
士威等了幾天,孫紹只派了一個人來把五條船領走了,就再也沒有露面,後來花了錢才知道,孫紹從步騭那兒討了個船令,在船廠里修船呢,而且步騭又從他自己的手中撥了十條船給孫紹。士威聽了,冷笑不已,既然步騭支持孫紹,那讓孫紹丟人,順便連步騭的臉也給打了,豈不是更加有趣。士威十分期待,連著派人去催促孫紹出海討賊,孫紹卻總是派人回答說,正在修船,船修好就出海。士威無奈,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只好按下性子等。
清晨起來,陽光還不是十分炙熱,士燮早早的在樹蔭下躺了下來,兩個豆寇年華的少女給他捶著腿,另一個聲音如同玉磬一般動聽的少女給他讀經,到了他這個年齡,某些機能退化了,對於女色的愛好,已經僅限於顏色和聲音。
左將軍、交阯太守士燮已經八十一歲了,眉發皆白,可謂是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臉上雖然遍布老人斑,可是紅光滿面,看起來精神相當不錯。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做事了,交阯太守的印都扔給了長子士徽,自己每天含飴弄孫,閑來讀讀春秋,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士家在交州經營了近三十年,根基之厚非常人可以想象,孫權雖然派來了步騭,可是步騭也不敢把他怎麼樣,名義上步騭是交州刺史,可是交州的大權還在他士燮手裡,他要做的,只不過是每年派人給孫權送一些土特產去,然後換回豐厚的賞賜——這可比做生意保險多了。
「還能有什麼,噁心孫權唄。」士徽嘴角一歪,不屑的笑了:「反正交州也不是他的,他只要拿出一顆金印就行了。孫權如果不給,孫紹會恨他,孫權如果給了,以後就無法再名正言順的控制交州,而且孫紹一旦勢大,孫家叔侄必然爭權,曹操進可以趁隙取之,退可以坐觀成敗。」
孫紹連連搖頭:「士公,我大漢以孝治天下,七十以上見官不拜,公今年已八十,就是至尊來了,也不敢受公的大禮,何況孫紹小子,雖然是個橫海將軍,卻是個虛名,手下不過十來條船,千余打魚的士卒,如何當得公之禮和-圖-書哉?公請上坐,受小子一拜。」
「去,讓士幹去一趟南海。」士燮重新閉上了眼睛,「孫紹可以敗,卻不能死,要是孫紹死了,所有責任由士威那個豎子自己承擔,到時候不要怪我這個做伯父的不念情份。」
士幹嘴角一挑:「我不回去了,我在南海呆一段時間。」
「那裝強弩行不行?四石或五石弩,操作空間要小得多,準頭也高,也能多帶箭矢。」孫紹換了個主意,「海盜再囂張,他們總不會有強弩吧,那可是官府控制的利器。」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月,孫紹再也沒有露過面。
士威盯著士幹笑眯眯的臉,突然明白了,士幹這次來,就是為了看他的笑話的。如果他有被孫紹奪權的危險,那麼士幹就會搶在孫權前面下手,如果他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那士幹會把他扔出去抵罪,然後接手水師,反正倒霉的是他士威,水師還是士家的,只是這個士與他士威無關了。
「是。」士幹點點頭,臉色很難看:「父親對兄長的處置有些不同意見,特地派我來提醒一下兄長,以免兄長中了別人的奸計。」
士威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斜著眼睛看了一眼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士幹,眼皮跳了兩下,又強笑道:「我知道了,還請元長回去報與伯父,請他放心,我一定按照他的吩咐,小心應付,絕不會給士家帶來麻煩。」
士徽聽了,連忙躬身施禮:「孫君言重了,家父豈敢當此大名。」他嘴上說不敢,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孫紹這麼客氣,把父親比成孔子一般,那說明他對士家的實力還是清楚的,這次上門,應該不會有什麼惡意。
「士公謬讚了,小子愧不敢當。」孫紹很謙虛的笑道。
年歲相差一個多甲子的一老一少相談甚歡,堂上笑聲不斷。士徽在一旁聽著,卻不禁有些疑惑,他們說來說去,無非是經義,再就是一些古今的趣事,卻絲毫不涉及其他,難道孫紹千里迢迢的跑來,就是陪老子開開心,請教學問?
說著,他將士燮扶到上座,自己恭恭敬敬的以子侄禮拜見。士燮眯著一雙老眼,打量著孫紹,嘴角的笑容一閃而沒。他嘆了一聲,扶起孫紹:「只有張公這樣德高望重的春秋大家,才能教出將軍這樣的英才。是張公之幸啊,老朽真是羡慕不已。」
兩人互相吹捧了一通,孫紹主動向他請教一些經義,士燮對左傳春秋研究得的確深入,水平並不比張和圖書昭差,對於學了不過幾個月來孫紹來說,當然更是超過不是一星半點。讓士燮有些驚訝的倒不是孫紹的水平如何,而是他對經文的熟悉有些匪夷所思,大半經文他都可以信手拈來,互相印證,如果僅此而言,幾乎和在左傳春秋上浸淫了一輩子的自己相近。
「孫……邵?」士燮眉毛一顫,突然睜開了眼睛,目光如電:「哪個孫邵(韶),是孫長緒(孫邵)還是孫公禮(孫韶)?」
「七年春,榖伯鄧侯來朝。名,賤之也。夏,盟,向求成於鄭,既而背之……」
「父親說,孫紹可以敗,但是不能死。」士幹平靜的看著士威,眼神中掠過一抹兇狠:「如果你能和他好好相處,就放手支持他,讓他壯大自己的實力,到時候看步騭怎麼處理。如果你不放心,就讓他打幾個敗仗,灰頭土臉的自已離開水師。但是,你必須要保證他的安全。」
「他?」士燮鬆了一口氣,又閉上了眼睛,過了片刻,又輕描淡寫的問道:「他來幹什麼?」
「說得對。」士燮點了點頭,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髮在一縷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智慧的光芒。「那你再說說,為什麼孫權明知這是曹操的離間之計,卻讓孫紹做了這橫海將軍,又偏偏讓步騭只給他五條船,三百個老弱?」
「哪有這麼容易。」士徽咧了咧嘴,想笑,卻沒笑出來,反而覺得寒森森的:「父親,那如果孫紹死了,我們士家豈不是要倒霉?」
孫紹卻只是笑笑:「聞說令尊解說左傳春秋頗有見地,意思深密。紹不才,隨張公讀經,只是智力淺陋,又俗務纏身,不能常在張公身邊受教,幸而有士公在,故而敢來請教。」
「這個倒是可以,但是……」葛衡有些為難的搖搖頭:「就算裝上強弩,也不會有太多的作用,強弩射程遠,但是需要的人手也多,速度也慢,恐怕射不了幾箭,對方就衝到面前了,海盜一擁而上,你怎麼對付?說到底,只有這十幾條船,還是當不了什麼大事。」
「裝不了。」葛衡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戰船為了行動迅速,一般都不會留什麼空間,即使是中等的戰船,也不可能有裝霹靂車的地方,就是勉強裝上了,也沒有人來操作,而且攜帶砲石也有限,再加上準頭不夠,只怕出海一趟,除了打幾個水花,其他什麼作用也沒有。」
士徽搖了搖頭:「都不是,是孫策之子孫紹,孫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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