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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理由，單純的感覺。

「這是天大的好消息，我應該高興才是，可我，可我高興不起來，真的高興不起來。」

張妮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醒酒湯，吹了吹熱氣，用勺子喂向了公孫曦。

什麼也不能說，甚至連表露在外的情緒都不能有，讓本不擅於隱藏的她有種要瘋的感覺。

何況除了庖丁解牛刀之外，裴旻還夾著幾套尋常的劍法。

「對啊，當了師傅，就不能成為丈夫了。」

公孫曦繼續嘟囔道：「除了有個姐姐，我還有個師傅！」

只聽公孫曦道：「我的劍法很厲害的，沒有幾個人打的過我……」

她並不想破快自己姐姐的幸福，只是想宣洩一下憋在心底的難受感覺。

裴旻聞言一怔，不想竟然說到自己身上了。

裴旻用的刀是庖丁解牛刀。

「你說，最好的姐姐，要嫁給最好的師傅，這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正想說下去，卻讓一聲凄厲的叫聲給嚇住了。

原來公孫曦一早就知道裴和-圖-書旻的真實身份了，她在遠處看著裴旻教訓「小朋友」。

溫暖的陽光照著酣睡中的公孫曦身上暖乎乎的。

張妮苦著臉道：「我怎麼知道？」

她伸出了手，用力的抓了抓，最終無力的搭在了桌子上。

「嗯啊……」

「我怕，因為我，壞了老姐，師傅的幸福。但要我真心誠意的祝福他們，心底真的好難受……」

各種恐懼情緒擁堵在心頭。

「這讓我很是討厭，都沒時間陪我了……但是聽長安所有的人都稱讚師傅，心底又忍不住高興……想告訴他們，他是我師傅。」

公孫曦看著不是裴旻的裴旻，心中突然有了一股一吐為快的感覺。

「跟師傅在一起也很開心，只是師傅很忙，有很多事情。」

嬌陳的易容術能在外表瞞過天下人，但是裴旻的內在本質是不變的。

這套刀法她熟悉，她跟夏侯戰打過，也親眼見過裴旻與劉光業的惡鬥，對於這套刀法有極深的印象。

公孫曦大口和-圖-書的喝著，嘴裏一陣辣苦，囔叫著：「難喝！」

公孫曦尖叫起來，雙手抱著腦袋，一點點的記憶開始在她的腦海中浮現，驚恐的抓著張妮道：「妮子，我昨晚幹了什麼？說了什麼？」

都說一醉解千愁，公孫曦要了一罈子酒。

剪不斷，理還亂。

後來交談時，裴旻吐出於江湖人不同的見解看法，讓公孫曦更加的確信，這個陳世武就是裴旻。

說著說著，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敲打著案幾。

……

「後來我們見面了，我以為經過這些年的精進。師傅一定不是我的對手……」

裴旻施展出來，已經引得她懷疑。

「完了，完了，要死了……」公孫曦直愣愣的倒在了床上，將被子矇著腦袋，失魂落魄。

酒量……

然後什麼也不知道，完全記不得自己說了什麼。

喉嚨就如火燒一般，有一種自己要死掉的感覺，腦子一片空白。

這些年，公孫曦有著他們看不到的進步。

「結果，不管過多少ｍ.ｈetｕboｏk•ｃoｍ•com年，師傅還是師傅，我進了一步，他進了兩步。原本不大的差距，變得更大了。」

難受，難過！

裴旻帶著幾分憐惜的看著公孫曦，自己確實有些忽略公孫曦的存在。

張妮一臉古怪的道：「這是虛家客房，是為陳世武準備的客房……」

冬季的太陽透窗而過。

劇本完全不對……

裴旻看著又哭又笑的公孫曦，露出了些許複雜的表情。

公孫曦反覆念了幾句這樣的話，語氣中有些傷感，帶著些許後悔。

「老姐讓了我一輩子，我怕她知道我的想法，會再一次的讓我。」

她拿起面前的酒，猛地一飲而盡道：「師傅，真的好厲害。第一次遇見的時候，我們的差距不大。我也輸得不是那麼服氣，我叫他師傅，才不是因為想拜他為師呢。而是不服氣他，不想他成為丈夫……當了師傅，就不能成為丈夫了。」

她說著突然伸起了手，大聲帶著幾分自豪的道：「我自小也有一個想法，就是未來的丈ｍ.heｔuboｏk•ｃｏｍ.ｃom夫一定要比我厲害才行。我師傅就比我厲害，能贏我的，也只有他。老姐其實能贏的，但她從不贏我。現在為止，也就我師傅打贏過我。」

茫然的看著四周，公孫曦只覺得整個屋子都在轉動，頭暈目眩，一股難受的氣流湧上喉間，五臟六腑彷彿跟翻過來一樣。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充滿了喜悅的笑容。

但面對張妮的第二勺，又忍不住的喝了起來：她太渴太渴，就算醒酒湯再如何難喝，也本能的喝了下去。

「師傅就在我前面，看得見，抓不著，越走越遠……」

帶著幾分宿醉的呻|吟，公孫曦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小小的腦袋彷彿有著千斤重量，壓的她難以抬起頭來。

原本憋在心底的憂愁，變得愁上加愁。

整整一碗醒酒湯下肚，公孫曦漸漸恢復了些許理智，帶著幾分茫然的看著四周道：「這是哪兒？」

只是到了晚上，公孫曦又不敢說不敢行動了。

「盟主，盟主！」

這能夠將尋常劍法施展的爐火純青，化heｔubｏoｋ.cｏｍ.coｍ腐朽為神奇的，公孫曦的記憶深處，唯有裴旻能夠做到。

公孫曦當時即有三成把握，到了兩人共騎一乘的時候，這個把握加到了八成。

「我很崇拜師傅的，他對我比老姐還要好那麼一點點。老姐常常管著我，不讓我干這干那，師傅卻知道我喜歡什麼，支持我，縱容我，他是世上最好的師傅了……」

對上張妮關切的眼神，公孫曦難過的發出微弱的聲音：「水，水……」

原來這才是原因，當年他就覺得奇怪，公孫曦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拜他為師，確不想有這麼一個梗。

她不打算道明，只想說個大概，讓自己好受一些。

喝著喝著，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來到了裴旻的房間……

裴旻笑容有些僵在了臉上。

「但我不能難過，更加不能哭……我怕，好怕……」

裴旻聽到這裏，啞然失笑。

在這之前，公孫曦壓根就沒有喝過酒。平時聚會，她只喝茶，薄荷味的。

公孫曦突然抱著自己，臉上一陣惶恐，慘白無血色，讓人看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