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新年好
木文君上下拋著那不知是耳環還是唇環的小東西，又發了一會兒呆……
從沙發上滑到地毯上，瞥見沙發下有個反光的東西，夠出來一看，是小楓腦袋上戴得那堆零了八碎的銀飾之一。
小楓表情不變，叼著煙慢慢道：「……木文君，你聽好，我木楓喜歡你。」
秦守進來看到屋裡坐滿了人，小愣了一下，就彬彬有禮的一笑，反客為主的揚了揚手裡的酒說：「正好正好，團團圓圓！」然後跟那鄧爺爺似的一揮手，「那誰，給換到中央一台，看春晚，我剛才正看到趙本山出來，快換過去沒準兒還能接上……」
「我沒有老哥那麼多心眼兒，但我不會繞那麼多彎子。明白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木楓喜歡你木文君，給我記著！」
滿屋子的人都黑了臉……合著這黑道世家聚餐的時候還愛看趙本山……
小楓一雙狼眼緊緊的盯著木文君，木文君則死死的盯著桌上的泡麵……
眾人不等他感嘆完就把零錢砸了過來：
氣氛陡然有點緊張，大門卻忽然又開了！
又拉上了。
小楓完全不受打擊，搖搖手道：「別輕易說永遠，誰也說不準這個。」然後重新叼起香煙，冷笑著指了指地上：「這間屋子裡，沒有人只想做你的弟弟。秦守那老狐狸都比你看得明白，你以為秦俊那小崽子是為什麼被送進來的？」
仰躺。
什麼味兒？
木文君苦笑……
小楓一手拿下香煙，一手撐著桌邊，身子橫跨過桌子，飛快的吻了和*圖*書木文君一下，然後舔了舔嘴唇，輕笑：「就是這個味兒~」
鑽進暖被爐里，桌子上放著一航從T大圖書館借回來的詞典，好大一本，木文君翻開，漫不經心的抽出裏面夾的還書日期卡，發了一會兒呆……又夾了回去，然後躺倒……
「幾歲？」小楓微抬起頭看著天花板，「那小子是個人精，你是不知道他明裡暗裡壞了多少次好事……」
一航皺著眉一邊打著手機一邊脫鞋，「媽，今年回不去了，有個瘋子打電話給警局說在飛機上放了炸彈，所有航班延後……嗯，我沒事……好，給您拜年……」
木文君被緊緊地摟著，小楓身上的汗水味兒狂亂的心跳急促的呼吸也一併擁抱著他環繞著他……竟然很溫暖。
小楓沒有拿叉子，看著木文君在明明滅滅花火掩映下愈發柔和的笑臉，慢慢地拿出一根煙來，沒有點，直接叼在嘴裏，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來很平靜的盯著木文君說：「哥，我喜歡你。」
一航一愣。
「不是年底要犒賞三軍么？你身為老大怎麼先走了？不怕他們另投明主？」
木文君停了動作，緩緩下叉子……嘆氣：「這我倒是不知道……」
餃子端上來的時候，大家為誰去樓下買醬油又吵了一架，爭得正激烈的時候，一陣寒風吹來，窗戶大開！一身黑衣的小俊蹲在窗台上愣了一下，拍腿大嘆：「呀！慣性！辦完事我又回這兒來了……」
張大眼睛，看著手在和-圖-書陽光中孤零零的倒影，喃喃自語：
於是，新年了。
木文君擺弄著那把鋒利精緻的小刀，發了一會兒呆……
小楓被逗樂了，攬著木文君的脖子親了一口，「表哥你怎麼這麼可愛……」然後不等木文君做出反應就鬆了手到沙發上去等著……
可憐被主子持續無視……
又關了。
木文君從鞋架走到電視旁，拿起遙控器擺弄了兩下，覺得周圍的空氣冷冷清清的……
「你怎麼回來了？跑回來的？喘這麼急……」
木文君忍不住想要微笑，甩甩身上的大包袱說：「我可不會做年夜飯啊，泡麵成么？」
某人想，只有一個人還開什麼空調啊？費電。
同樣的屋子，很不一樣……
一航是有名的孝子，自然要回本家過年的，本來想把木文君一併拖回去，未遂。
又是一年了，每個人，都不可抗拒的長大了呢……
木文君哭笑不得，心想這小子記得倒牢！自己不過給小俊開過那麼一次小灶……
右側卧。
木文君研究著這盒泡麵，紅紅的皮兒，很喜慶，是康師傅的……木文君撕著外面的塑料薄膜，百無聊賴的念著封皮上印的廣告詞：「就是這個味兒……」
小楓開了電視，一把奪過木文君到沙發上！
木文君皺眉：「胡說什麼！他才幾歲！」
兩個人盤腿坐在小桌旁，桌子上放著兩碗泡麵，蘊蘊騰騰的冒著熱氣，窗外是此起彼伏愈發耀眼的煙火，照得客廳里亮如白晝……
木文君一邊哧溜哧溜https://m.hetubook.com.com的吃著麵條，一邊含糊不清的回答：「嗯，我知道。」
小楓攤了攤手，「放心，這個問題我已經替你考慮過了，反正我們都是男的，又不用生孩子，是不是親戚也沒什麼影響。」
木文君躺在地毯上，伸出一隻手到空氣中。
H區BL路4P棟的狼們也走得差不多了……
木文君率先舉起叉子挑起一根麵條，嘗了嘗：「嗯~熟了，吃吧，新年快樂！」然後抬頭朝小楓笑笑，「新年要有新氣象哦！」
「不要。」大包袱樓的更緊了，還亂蹭。
燈亮堂堂的，空調開得人直冒汗，電視里的春晚哇啦哇啦的唱著笑著，桌邊的人也……呃，互毆著……
「行了，你別掛著我了，我要去燒水。」
毫無預兆的，一個懷抱忽然從身後撲過來！
阿少本來在跟家裡的老子慪氣，死活不回去，結果臨近年關的時候那邊一個電話打過來說他老子出了意外，傷得挺重，要他回來看看……阿少表面上冷淡，卻連行李都沒收連夜就飛回去了……
小楓早就是孤家寡人，所以對回老家過年一點熱情也沒有，年前又正是拼地盤的高潮，這廝幾乎一天到晚都不著家。一航連機票都懶得給他買，任其自生自滅……
木文君眨眨眼睛。
今年過年，著實熱鬧。
一航也進來，一邊開了空調，一邊摟著木文君「取暖」。
打開空調。
「可以。」大包袱悶聲回答，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不過你得給我那碗卧個荷和-圖-書包蛋。」
木文君想想也知道是秦守怕他一個人獃著所以叫著他，可是那畢竟是別人家，木文君不想去，於是索性沒有接，等手機不再叫了，就關了機扔在客廳的黑暗裡……
他考慮了個屁！
時光如梭。
四仰八叉……
這樣一來，
小楓劍眉一立，「他們敢？！」然後又放軟了聲音：「我想跟你一起過年。」
木文君頓時很無力，一時不知道是該從道義上譴責他還是從實際上先掀了桌子再說！最後木文君盡量威嚴了聲音皺眉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木楓？我是你哥！」
「……很不一樣……」
「好，那你掛著吧，咱倆就看著這碗面，說不定看著看著它就熟了……」
木文君站起來，開了廚房的燈，轉了幾圈，翻到一盒泡麵。
阿少掃了一眼桌子上兩盒康師傅，登時大怒！「我就知道你個廢人生活不能自理！冰箱里的東西滿得就差自己爬出來了，你他X的還吃泡麵！」然後奪過泡麵就要就地銷毀，小楓一把奪回！快速翻出荷包蛋吃光……阿少一邊系圍裙一邊恨鐵不成鋼！「你就把速凍水餃從冰箱里拿出來再扔到熱水裡也不會？過年就要吃餃子不知道啊？你是不是中國人啊！」（這廝意外的很傳統呢……）
某人想，屋裡太涼反而顯得房間更空曠，不好。
忽然門口一片混亂的響聲，房門大開，一航和阿少拎著大包小包風塵僕僕滿臉怒氣的踏進門來……
木文君揮手送走最後一位，回到家關了門，
而某些人，一hetuｂoｏk.ｃｏm.coｍ邊享受著這份熱鬧一邊也開始了少有的煩惱……
拉開窗帘。
最後伸手拽了阿少洗了沒疊的運動服過來，團作一團，塞在腦袋下面，不動了……
木文君青著臉，咬牙道：「在我眼裡，你只是弟弟，永遠是弟弟。」
「滾！去樓下買醬油！」
秦守一邊拍肩上的雪，一邊拿著一瓶包裝華麗的酒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臉上一道疤的跟班路遙，喋喋不休著：「老大，這可不行，快回去吧，中途離席太不禮貌了，何況您現在是大當家的……」
情人節，過！
木文君剛想張口，就被小楓攔住話頭。
又一個焰火升空，爆裂瞬間，芳華萬千，驚艷無限，心為之顫……
晃到沙發邊坐下，被硌了一下，拽出來一看，是小俊的彈簧刀。
小楓挑了挑下巴。
期末，過。
趴著。
天黑的時候，木文君被秦守的電話吵醒，窗外家家戶戶都在放煙火，赤橙紅綠青藍紫，渲染得木文君的窗帘也五彩繽紛的……更加不真實。
「嗯。」
秦家本來就是大族，小俊自然是要回本家過年的，雖然死賴在木文君家到最後一刻，還是在三十兒早上不情不願的噘著嘴被秦守開車接走了。
「我X！那個死老頭子！再敢用這種下三爛的借口騙我，我他媽就真地把他從懸崖上推下去！」阿少把一包貌似土特產的東西往地上狠狠一甩，蹬掉運動鞋就一邊開燈一邊沖了進來！
忽然之間，這間一向雞飛狗跳熱鬧非凡的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了……
元旦，過。
左側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