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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

作者:桔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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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sugarland 第十一章

番外 sugarland

第十一章

夏明朗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因為古往今來所有的故事里,人們都是這樣相愛的。
夏明朗盯著白水看了一會兒,沒再說什麼,只把紙頁翻到最初一行,重頭開始。房間里很安靜,除了秒針滴滴嗒嗒飛奔的聲音就只剩下翻動紙頁時的沙沙細響。陸臻閱讀快速,翻來覆去地看了三遍也沒看出什麼異樣來。
直到遇見陸臻。
夏明朗挑了挑眉毛,證明他聽到了。
陸臻默默點頭。
就這樣,夏明朗在那間陰暗的囚室里反覆不斷地溺水,醒來,再溺水……窒息、昏眩、心跳彷彿要停止一般的痛苦與身體失控的無力感一次又一次無休無止,夏明朗慶幸自己關於水的回憶里覆蓋了些許陸臻的臉,要不然他絕對堅持不下來。
「你難道覺得我會被打?」
「那怎麼辦?」陸臻只是笑。
「是啊,所以我的帳號要遭殃了。」白水露出苦色。
原來,愛情是不需要猜忌的,原來愛情可以如此坦白,沒有一點算計,不必去考慮輸贏、對錯與值不值得,只有赤|裸裸的兩顆真心。是陸臻用他絕頂無畏的勇氣教會他這些,甚至連陸臻自己沒有意識到,在這段愛情里是誰教會了誰。
夏明朗隨手翻了翻,把前期他半昏迷狀態的內容分給陸臻,自己拿了後面幾頁查看。不過,雖然戒毒戒到現在癥狀已經不明顯,可真當巧趕上了注意力還是難以集中,只能用手指著一行行看過去,倒像是小學生在默念課文。白水也不著急,一聲不吭地等著。夏明朗翻過幾頁,忽然「噫」了一聲,陸臻探頭過去張望,看到夏明朗用手指著一行字:「……利用藥物催眠治療。引起患者極大反彈……分析原因為患者體質特殊,對催眠藥物有高度敏感性……」
「睡吧!」陸臻輕輕拍著夏明朗的胸口。
夏明朗挑眉看了一眼,無比憐愛地撫了撫陸臻的頭髮:「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嫌他了吧?」
「那當然,他現在只是脫毒成功,接下來,就要著手處理他的各種情緒問題,還有心癮。」白水看著陸臻的神色笑了:「別這麼擔心,對於戒毒者來說,重新融入社會,建立新的交友圈,找回自己生活的重心與目標這才是最難的,而你們卻根本沒這個煩惱。」
陸臻抬起頭只看到一雙平靜的黑眸,眼神溫柔誠懇,一如初見時,不由自主地說出一聲好,黑眸中湧出笑意,點頭離去。陸臻看著那個背影愣了幾秒,忽然撲到桌上狂撓:「我好想揍他。」
「快睡了。」夏明朗知道沒必要說謊,陸臻只要用心聽,就能聽出他的呼吸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那是因為別人看不出你有多討人嫌!」夏明朗把文件扔過去:「沒問題,就這麼發吧。」
「在絕大部分的醫療實踐中,催眠的主要作用在於安撫患者的情和圖書緒。」白水氣定神閑地解釋著:「甚至有時候在大型手術之前,麻醉師都會利用相關藥物幫助患者放鬆,我們稱之為預麻醉。」
「沒這麼快就能好吧?」陸臻有些遲疑。
夏明朗枕著自己的手臂半靠在床頭,目光流連在陸臻沉睡的側臉上。
白水這份東西寫得極為客觀,就像一個管理嚴格的診所做出來的標準化病例。裏面按時間順序記錄著每一天的用藥方案,夏明朗的呼吸、心跳、血檢記錄……各種身體參數詳細而龐雜,卻沒有一點點對病人的主觀性描述。好像經他手的完全不是一個人,沒有高矮胖瘦情緒喜怒,而是一個人形生命體……他對患者本人都寫得如此精省,那對旁人,尤其是旁人與病患的關係更是沒有一字提及。
陸臻只覺一陣惡寒,十分無語。倒是夏明朗慢慢伸出手去,把那三支小管子倒進掌心,嘿嘿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最擅長製造醫療事故。」
夏明朗的眉頭皺了皺,已經很多次了。他的自信一向都建立在他無與倫比的理智與自控力上,那種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搞不清自己在什麼地方的感覺,簡直爛透了。
僅是如此也就算了,戳破一紙畫皮,大笑而過就成了。
夏明朗眨巴眨巴眼睛:「這,這太貴重了吧,有點受不起啊。」
來吧,做點不相干的快樂的事,把前路陰影放到一邊去,今朝有酒就今朝先醉。
夏明朗捂住自己的臉,為什麼不能有個營養槽,裝滿了氧氣和水,然後他只要躺進去睡兩天,一切都變得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那樣?為什麼人活著就要處理這麼多的問題,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狗屁倒灶的爛事兒;為什麼就不能隨心所欲自由自在,為什麼要有……
夏明朗低頭凝視自己的手指,他清楚地知道這雙手的能力,這是一雙切金斷玉輕易就能讓人喪命的手。
「睡吧。」陸臻聽到背後有人沉沉說道。
夏明朗與陸臻對視一眼,慢條斯理地把文件收攏起來,輕輕敲擊著桌面:「白醫生,你也知道像我這種人出門在外,是隨時要跟上面聯繫的,你那當子事兒,兄弟嘴快……」
夏明朗知道這麼干一定會有隱患,可是在當時他別無選擇,甚至在戒毒期他也下意識地這麼做了,由此帶來最嚴重的問題就是:恍惚。
白水在第二天下午匆忙趕到,將一個小巧的紙盒和一疊文件擺在桌面上。夏明朗雙手抱著肩,坐在餐桌邊發抖,白水觀察了一會兒,驚喜地說道:「你倒是恢復的很快。」
白水呵呵一笑,也沒再說什麼,把東西收拾好,起身:「明天早上會有航班回主島,到時候會有人接應你們,祝二位一路順風。」白水頓了一頓,傾身過去按住陸臻的肩膀:「我欠你的,我還了,希望www.hetubook.com.com你能原諒我。」
「傻小子。」夏明朗雖然不解,卻也笑了起來,揉一揉陸臻頭髮:「哎,你說,這一千五的房子咱還沒住出味兒來,就要走了,真是虧得慌。」
當陸臻從雲頭落地,喘息未定間正看到夏明朗低頭擦拭唇邊的白濁液體。陸臻探出食指在夏明朗嘴角一劃,輕輕點到自己的下唇上。
夏明朗卻驀然閉上眼睛:「別誘惑我,寶貝兒。」
「上海人怎麼了?」
「沒事兒,反正我也就這麼一說,房本兒上寫著我媽的名字呢,你要真想過戶吧,我覺著還有點麻煩。」陸臻忽然生出一絲神往:「你說要是你和我媽的名字寫在一張房產證上,那該是個什麼情景啊?」
夏明朗自眼角的余光中看到陸臻微微點頭,心中不憤:媽的,還真是隔行如隔山,他們畏之如虎的一個東西,居然也有人拿來當葯吃。不過……
「不,我是指,你會因為催眠他被罰錢?」陸臻狐疑地,這種行為怎麼看都不像是出於個人動機吧?
因為他是夏明朗,這個世界上最牛B的學習者,他總是飛快地學會,然後飛快地超越你,就好像他本來就站在前方等你。
否則你又怎麼會知道誰是你最好的愛人,什麼是最動人的歌謠?
陸臻剎時間明白了他的違和感來自何方:白水你是個醫生耶!你這麼會對這種事兒說得這麼頭頭是道的?你他媽簡直像個特工!
陸臻陡然感覺出一股壓迫力,眼前這位白面小哥周身洋溢著「你不仁,但我不會對你不義」的氣場,再配上他嚴肅的表情與義正辭嚴的語句,真是壓得人有理也要愧三分。陸臻正盤算著怎麼從邏輯與事實的角度出發尋找擊殺點,夏明朗已經懶洋洋地開口:「你想要什麼?」
「你想讓我欠你一次?」夏明朗舔了舔下唇,帶著興味十足的眼神。
「你這個沒見識的。」陸臻撫著夏明朗的嘴角:「你是我媳婦兒我才這麼讓著你,我由著你爬在我頭上作威作福的……你什麼時候見過上海人家的女婿敢像你這麼耀武揚威的?」
「這是經過一定滅活處理的病原菌,你的肩傷雖然已經拆線了,但最近一直劇烈運動,並沒有很好愈合。所以……」白水把盒子推到夏明朗手邊:「在需要的時候,你可以把它加水融解,然後注射到傷口裡,就能製造一次嚴重感染,這個病菌可以容易的被常用抗生素殺死,也不會產生什麼後遺症。如果有醫生配合你,你至少可以得到半個月的休養時間。」
白水算了算時間:「不過我也沒有收治過像你這麼短期的成癮者,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再過個兩三天,你就不會有明顯的戒斷反應了。」
陸臻一時不解,夏明朗已經似笑非笑地抬頭看過去:「https://m.hetubook.com.com催眠治療?治什麼?」
白水就像那種技巧高深的花|花|公|子,尋常人只看到他溫柔多情,於是心嚮往之。偏偏夏明朗也是此道高手,把那長袖飄飛地一進一退都看在眼裡,自然不會為色所迷。
「甭管你給自己找什麼借口,對我使用藥物催眠這意味著什麼,你應該懂。」
可要命的是這位公子假做真時真亦假,你覺得他說話句句有深意,可細究起來,還真沒有一句是謊言;你明知道他給你一分恩惠是要換你一分情誼,將來總有個地方會讓他算計到,你仍然覺得欠了他的;你堅信這小子沒那麼簡單,可回頭想想,卻找不到憑據……
夏明朗困惑了一陣才明白過來他在幹嘛,隨後,輕柔的搖籃曲調悠揚地哼起,有些粘滯的沙啞,彷彿哼唱者已然睡去了,呢喃如夢囈一般飄渺而纏綿。夏明朗一直知道陸臻唱歌很好聽,卻從來不知道能好聽成這樣……這一生,他所有聽過的樂曲都不如此刻動人。
夏明朗囧得臉色都變了。
夏明朗把陸臻手指握在掌心裏:「以後等咱老了,也要搞這麼一套房子,開門就能見海的,你說怎麼樣?」
「你難道會被罰錢?」陸臻一陣驚訝。
「如果您非要這麼認為,也可以。」白水敲了敲桌子:「老實說,我有點兒困惑,我自問人緣還可以,很少有人像您這麼討厭我。」
可能,人活著就是要處理這麼多的問題,就是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狗屁倒灶的爛事兒,就是沒有一條通天的大道,就是要砍過一路荊棘才能到達彼岸。
「還有這說法?」夏明朗懷疑地,但是緊貼著身體的地方有個東西硬硬的在硌著他,這讓他無暇去深究那些複雜的地域問題。陸臻顯然更了解自己的身體變化,不過,當前這個話題讓他對這種變化保持縱容,甚至還有那麼點兒得意,他按住夏明朗的腰讓他更貼近自己,然後刻意地頂弄了兩下。
夏明朗用指尖撓了撓陸臻的下巴,忽然問道:「你們上海男人是不是一定要聽媳婦兒的話的?」
「這玩意兒能製造時間?」陸臻瞪著那三支塑料小管:「我覺得你可以改行去申請諾貝爾物理學獎。」
來自肉體上的折磨讓他痛不欲生,而映刻在腦海中的畫面是如此甘美。在意識模糊的邊緣,他幾乎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境。那睜開眼時,有如煉獄的地方才是夢吧,當閉上眼睛,那個有陸臻的地方才是現實。
現實,畢竟不能像電影里拍的那樣啊!
儘管天色還早,陸臻還是很快睡著了,方才那一次縱情多少消耗了他的體力。窗外星光燦爛月華如水,天花板上倒映著窗外的水波,讓人感覺就像是身在海底。
當時,因為擔心挺不住透漏出什麼秘密,夏明朗幾乎封閉了自己一切的感官,把所有的和*圖*書意識都用來思念陸臻。從相遇第一眼開始,每一個畫面,每一秒鐘,反反覆復的回憶;擁抱、親吻、做|愛……每一聲喘息,每一次高潮,那令人心醉的快|感。
陸臻一時驚到,生怕扯動夏明朗肩上的傷口,也不敢掙扎,乖乖巧巧地被安放到床上。
「怎麼會……」陸臻話還沒說完就被夏明朗打橫抱起。
「雕蟲小技而已。」白水若無其事地領了這聲稱讚,把文件理好推給夏明朗:「雖然我們之間的一切治療都基於口頭溝通,二位也不能真的簽字認可什麼,但我還是需要整理一份診療記錄發給聯絡人。這是全文,請先過目。」
陸臻忽然大笑:「夏明朗!你要知道我可是上海人!」
說起來有些可笑,夏明朗總覺得他的愛情是從三十歲以後遇到這個人才開始的。早年看著小說或者電視里那些人賭咒發誓,說什麼這一生只愛你,以前那些全是浮雲。夏明朗都很不屑一顧,這叫什麼屁話,親都親過睡都睡過,這也能不算數?這根本就是些不負責任的自欺欺人嘛!
白水呵呵一笑,把紙盒打開,露出三支用封口膜精心封好的1.5毫升離心小管:「抱歉,我沒有辦法瞬間解決毒癮,如果我能,我就可以被提名諾貝爾醫學獎了。而偽裝正常之類的……老實說,如果一個戒毒者能把自己偽裝成正常人,那基本上,也就代表著他已經正常了。所以我唯一能為你們製造的是時間。」
「我想要什麼……」白水愣了一下忽然笑:「我何必非得要什麼?那麼美好的東西,那麼美,它好端端的在那裡,我為什麼要去傷害它?就因為您厭惡我?還是因為我在您面前失敗過?」
夏明朗嘴角含著笑,捏住陸臻的手腕按到牆上,然後一路親吻著跪下身去。夏明朗的技術是無可挑剔的,陸臻曾經一度因為夏明朗一個直男的技術居然比自己這麼個天生的GAY還好,而感覺無比羞愧。但基因是玄妙的,它決定了你的性向和嗓子眼兒,但不會去管它們是否配套,所以陸臻也只能無奈地接受這個現實。
是的,連提及都沒有,更別提暗示了。
「我知道。」白水似乎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微微欠身說道:「夏先生,我說過的,我不是好人,但我有底線。雖然你從未對我託付過任何信任,可從始至終,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曾經承諾過的,我都會做到。」
「安撫情緒,你當時忽然表現出強烈的攻擊性。」
「唔?你還沒睡嗎?」陸臻朦朧睜眼。
「?」陸臻凝聚起因為情慾翻湧而略顯渙散的視線詢問著。
夏明朗專註于親吻的動作忽然頓了一頓,握住陸臻的脖子慢慢移開。
「哎,沒辦法,我們陸家的男人就這門風,房產都得寫在媳婦兒名下。」陸臻笑眯眯地摸著下巴。
不一會兒hetubook.com.com,浴室里水聲停止,一個濕漉漉的身體從背後貼上來,握住他的手指。
「不至於的吧?」陸臻反手握住夏明朗的手腕。
直升機失事以後,夏明朗傷勢過重經不起過分劇烈的肉刑,海洛因的成癮效果一時半會兒又發揮不了,水刑便成了最恰當的選擇,這真是可悲的巧合,雖然巴利維應該不是故意的。
「扯吧你,催眠能安撫個屁的情緒!」夏明朗不屑地挑起嘴角,腳踝上被人輕輕踢了一下。
夏明朗幫陸臻整理好衣服,把人拉進懷裡:「我最近情緒不穩定,不想再弄傷你。」
夏明朗挑起眉毛,陸臻敏銳地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剛剛退開一步就被按到牆上,火熱的雙唇隨即堵上來,吞下他所有的呼吸,舌頭掃過口腔內的每一寸,這是標志著夏明朗風格的吻,有力而直接!陸臻忍不住挑動舌頭回應,可是還未愈合的傷口讓他無法靈活地施展,只是輕輕一挑,疼痛就讓他捏緊了手指。
「噢,這倒是不會。」白水笑道:「但失敗了就會。」
夏明朗一直都是以認真愛過生命里的每一個姑娘而感到驕傲的,是的,他討好她們,取悅她們,讓她們歡笑,為她們打架,與她們親吻、做|愛、爭吵、分手……
「怎麼了?」陸臻莫名其妙。
陸臻翻過身,手臂自然而然地攬到夏明朗腰上。
夏明朗敲了敲桌子,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別廢話。」
基於這個原因,陸臻對如今在床上時常爭不到上位的待遇也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理解,畢竟……唉,畢竟嘛。
「不怎麼樣。」陸臻見夏明朗詫異地眯起眼,笑得更歡了:「幹嘛要等老了?我給你那聘禮還記得不?我家在三亞的那套房子,站在陽台上就能見海。」
這就是愛情,難道不是嗎?
夏明朗有些戲謔似地按住陸臻光潤的嘴唇:「你看你?就你這樣兒還爭什麼上下左右的名分?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房,在老子面前擺什麼譜?」
一瞬間分不清現實與虛幻,因為是要對抗最極致的痛苦而想象出來的面面,自然無比貪歡,無比激烈,恨不能把愛人捏碎在胸口。這種事,腦子裡這麼想想自然是無所謂的,可要是真的失手做出來。
夏明朗凝眸看著他,漆黑的瞳眸飛濺出火星,陸臻只覺得興奮,他喜歡這種凝視,好像隨時會把自己化骨燒凈那樣的專註,給他心理上帶來的滿足甚至大過生理上的高潮體驗。
這種讓人不上不下的感覺,實在是太討人嫌了!
陸臻的表情馬上扭曲起來,夏明朗哈哈大笑,隨手揉亂了陸臻的頭髮。似乎有點什麼地方不對……陸臻憤憤不平地戳著枕頭,彷彿比起前路渺渺,夏明朗居然坐在床邊拒絕他,這個問題才更要人命。
陸臻一想也對,臉皮這種東西,夏氏辭典里是從來不存在的,怎會是這種紙老虎能嚇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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