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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她回公寓，小區有處水管壞了，路面挖得一塌糊塗。她讓他車不要開進去，就在門外下車。

大紅的圍巾隨便系在脖間，淺米色的羽絨及膝大衣，咖啡色的條絨瘦腿褲，黑色的小皮靴，難得梳理般柔順的黑髮間落了幾朵雪花，眉宇輕揚，清眸靈動。

他笑，「還有工作上的事想和你聊聊，這兩天，心情沉重。」

「你沒有問，我以為你不關心。」

「呵，你幹嗎要和我說這些，你不是只教書嗎？秘密不能多聽，心理壓力大。對了，你爸媽約在哪裡吃飯？」她故意笑得很大聲。

「你爸媽的飛機是小年夜那天的下午到北京。」

「好，是我不對，以後這事我不管，全讓你作主，嗯？」

他的目光像絞在她的臉上，淡淡地笑：「我家，小帆帆也要去。」

「什麼？」他鼓勵她和圖書繼續。

她坐坐好。

「甭管多少天，考完就好，以後就不用跑來跑去的。今兒該回家吧？」

「喔。」

「我去開門。」卓紹華叫住從畫室出來的呂姨。

呂姨使了個眼色，讓唐嫂不要再說下去，主卧室的窗帘拉開了，窗玻璃上映出小帆帆戴著虎頭帽的身影。

「帆帆，起床啦！」唐嫂笑著進了屋。

這個人是唯一的。

「追查了，沒有一絲痕迹。」

「今天找我沒別的事？」推門時，她怔忡了下，扭頭看著他。

她昂起了頭，得意地笑了，絲毫沒去分辨他話中的深意。

這張活潑生動的面容，會讓他以後的人生非常非常的愉快。

多麼慶幸，她出現了。

「有沒及時追查黑客的IP地址？」按道理軍方的反應是很快的。

哲人說：一個人對世界的感受https://www.hetubook.com.com，會因另一個人的出現而改變，但這個人不是那麼容易出現的，也不是出現的人都能成為改變人生的。

帆帆心情不是很好，他不喜歡那頂虎頭帽，小手不住地去扯，可是上身的衣服穿得多，手臂抬不高，他著急地哇哇叫著，直扭頭，想把那頂帽子甩出去。

又下雪了，粉未樣的隨風飄蕩，並不密集，較半個月前的那場大雪，這雪只能算毛毛雨。

「我爸媽約你一起吃個飯。」

「卓將說要回來的，一家子去帆帆爺爺家吃飯。帆帆今天百日。」

唐嫂抬頭看看天，「呂姨，帆帆媽媽這次走的日子不短呀！」

「有一個很重要的系統被黑客攻擊了，當時有部分電腦癱瘓，但信息卻沒絲毫泄漏，你說是黑客水平有限，還是這隻是個惡作劇？」

和_圖_書「有嗎？事情多，記性不好，以後你得主動點。」

卓紹華突地覺得透不過氣來。

還好，這孩子不算太笨，「是有點事。」他慢悠悠地說道。

「你故意的。」

「早上好，首長！」台階上，諸航仰臉嫣然一笑。

「你居然放到現在才說。」她大叫。

時間還早，帆帆還沒起床。

外面傳來門鈴聲。

她沉吟了下，說道：「軍方的安全防護非常高，黑客能侵入，水平非一般。如果單單是惡作劇或挑戰，即使對那些數據沒興趣，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不然太沒有成就感，怎麼證明來此一游？所以這個應該否決。除非……」

聰慧的清眸左右轉了轉，「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以前我曾這樣……」她突地打住，臉色慢慢變了。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刻的倩影，清麗、簡單、純m•heｔｕbooｋ.ｃｏm.ｃom潔、美好！他能看到她眼皮上牛毛般纖細的血管，它們掩藏在皮膚下面，竟然是淡紫色的。

他清咳了兩聲，聲音才不至於沙啞，「幹嗎不打電話讓我去接你？」心，暖得發柔，這孩子今天起了個大早。

「我希望帆帆像你。」

「可不是，整整二十天。卓將說先是重感冒，後來又要準備考試。這試到底要考多少天呀？」呂姨撣撣手上的木屑。

呂姨去院中取劈好的木柴。佳汐生前很西化，在畫室壘了個壁爐，壁爐前鋪著厚厚的地毯，她愛在冬夜，烤著火，喝著熱可可畫畫。畫室的東西被沐教授夫婦搬運一空后，壁爐還沒用過。怕煙囪堵著，順便去去畫室的濕氣，今兒準備把壁爐用上。

「什麼？」

「我昨晚就把帆帆要穿的新衣準備了，頭一回去爺爺家呢！」

「我……讀的就是普通高校和-圖-書，也沒成人渣。」

卓紹華髮怔的表情讓諸航有點窘，「我姐姐說去人家作客要換上好一點的衣服，如果沒有，至少要是乾乾淨淨的，這樣是對人家的尊重。我冬天最好的衣服就是這一身，二十歲那年，姐姐買的。知道啦，和我平時的形像有點迥然，拜託你無視好不？」

唐嫂在走廊上晾小帆帆的衣服，雖然家中有烘乾機，但她堅持帆帆的衣服由陽光和風吹乾，這樣殺菌，對帆帆的皮膚也好。

「沒其他事了？」她悶聲悶氣。

唐嫂按住小帆帆的手，朝外看。

「等你過去，至少得半個小時，我想早點看到小帆帆，他起床了沒？」不等他回答，她急急往嬰兒室跑去。

晨光里的諸航似乎比過去的哪一天都漂亮，那天，在酒店的大堂，他看過精心打扮過的諸航，漂亮么？在別人眼中也許是，但不及現在的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