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該來的都已上路
第十節
白雁慢慢把話筒放下，悵然若失地搖了搖頭。
「六點？」白雁瞪大眼，那也太早了吧！
「白雁，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他拉住她。
這下子，康領導，讓罪惡感、愧疚感折磨死你，如果你還是一個有良知的人。
「呃？都一點鐘了，怎麼可能沒吃飯？」
「我……沒什麼，就是想和你……說說話。」
康劍木然地走進浴間，木然地脫下衣服，木然地放了一洗臉盆熱水，木然搓著毛巾，胡亂地擦著身子。
「領導，剛剛簡秘書打電話來，說什麼拆遷上的事，他一會過來接你。這樣吧，我白天也回醫院上班，你另外還有兩天的水，我晚上回來幫你輸。但你盡量不要開空調，出點汗沒什麼的。」
這邊想著，手無意識地伸向電話，熟稔地按了一串數字。
她咬了咬唇，點下頭，「所以不說了，康領導，我……」
「去哪裡？」
「你不吃早飯？https://www.hetubook.com.com」康劍追逐著她的倩影。
他一個人坐在桌邊，撥弄著碗里的粥，知道路這菜是為他特地熬的，可是一點吃的胃口都沒有了。
「哦！」康劍悻然地掛了電話，猛喝了幾口水，才把臉上的潮|紅給抑下。
白雁條件發射地直起腰，悄悄地挪離座機。「冷醫生，有什麼事？」今天，泌尿科沒有手術安排，他這股寒流襲來幹嗎？
幾個人大笑。
「吃飯了嗎？」
「我這裏恰好有人家送的幾張票。」城管局長從手包里掏出一疊票，「簡秘書、吳秘書，過來下。」
「我吃過了，今天你可以不洗碗，等我晚上回來再洗。」她查點了下包包，朝他揮揮手，出了門。
「領導，這是手術室的座機，是為了聯繫手術而設置的。」白雁含蓄地說道，「如果有什麼緊急事情，我們佔著線路，好像不太好。」
「嗯嗯，累不累？」
第二天，熱度沒有反彈，康劍感到精神好了許多，就是身子有一點發虛。他下樓來吃飯，餐桌上又有了牛奶、水果還有煮雞蛋、碧瑩瑩的菜粥。
這樣的場景，以後不會再有了嗎？
「原來這票還是後門過來的。」
「我要好好想想，在你媽媽來住的期間，我們先保持這樣。你個子大，以後你睡卧室，我睡書房。康領導，你也不要擔心，到明年一月人大會議，還有半年，我想我會堅持到那個時候的。我去睡了！」她溫婉一笑，兩個小酒窩可愛地閃著。
康劍扭頭看日曆，今天真的是周五。「暫時沒有什麼事？」
他臉一紅，「那……那今天進手術室幾次了？」
「我也是沾了朋友的
和圖書光，他恰好是影城的經理。」
白雁在陽台上晾衣服，和風細雨，看不出昨晚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一番深刻的交談。
「濱江影城正在放映《阿凡達》，3D效果，網上評價很不錯，帶你愛人一起去看看？」房管局長是學中文的老本科生，還保留著一些書生氣。
簡單和小吳笑嘻嘻地從隔壁進來，「也有我們的份嗎？」
她沒有調侃，也沒打趣，深深地看著他，嘆了口氣。「因為我不是你，我捨不得做出傷害家人的事。你不懂一個沒有父親的人辛苦長大的夢。我也想衝動地把那兩個字一吐為快，瀟洒地與這一切揮手再見。可是，」她抬起眼，環視著四周，「這個家就沒了，但我只能撐到明年一月。去擦身子吧，你身上汗味太重。」怎麼樣，夠乖巧夠善良夠體貼吧！女人是柔弱的，可以偶爾強悍，偶爾裝嫩扮傻，但該弱時就得弱不禁風。
白雁進了洗衣間，放下洗衣ｍ•ｈｅtuｂｏｏｋ.cｏｍ.cｏｍ籃，出來時，換好了上班的衣服。
「局長英明，這票可不太好買，有人為了一張票，都排幾個小時的隊。」小吳說。
今天、明天，要輸液，他想去，白雁不一定同意，那就後天吧！他把票放進抽屜里，說起來也很久沒和白雁一塊看電影、去外面吃飯了，周日那天，就一併實施。他暫時不說，到那天給她一個驚喜。
他的呼吸停止了，獃獃地凝視著她，生怕她下一句話是「我們離婚吧！」
「明天我休息。」
到了辦公室，簡單把昨天的會議彙報了下，他又給城建局長打了個電話，問了昨天一天的拆遷情況。房管局和城管局兩個局長又過來談了些事情，然後，房管局長笑著問：「康助，今天是周末，有沒什麼安排？」
冷鋒摸了下鼻子，看看旁邊沒有其他人，問道：「你明天要不要加班？」
「白護士。」冷鋒從走廊另一端走了過來。
「領導，怎麼了？」白雁和*圖*書輕脆的聲音響在耳邊，他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車六點到你小區大門口，到時再告訴你。」
辦公室內只有康劍一個人時，他拿著兩張票，前前後後看了看。這兩張票上面寫的放映日期是周五到周日，這三天，他可以隨意挑哪一天去看。
「什麼叫也有？」城管局長笑道，「不只是你們有，你們的女朋友也有份的。」
只能撐到明年一月？她真的做好決定，要放棄他了。那麼寬容、大度，不計前嫌。她像一個聖潔的天使，他是一個齷齪的小人。
「還好呀！領導，你沒什麼吧？」
這沒有什麼呀，他知道她遲早要恨她的，半年的時間，足夠他實施他的計劃，一切並沒有脫離軌道，可他的心裏面為什麼會因她而感到絲絲抽痛呢？
「上午兩次，下午還會有一次，不是大手術。」康領導今天怎麼關心起這事來？
「那明天早晨，和我出去一趟。」
她帶上門，留下他像具雕像般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