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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了錯，就要擔起錯誤的後果。

他把十多天的思念和劫后重生的歡喜全放入在這一個擁抱、這一吻之中，情意如潮水般噴涌而出。

白雁不知，顏一笑回京后，寫了份內參《何為賢內助》，洋洋洒洒兩萬多字。那份內參破例一直下發到縣一級政府，多少官員看了后，回家與妻子對坐到深夜。

「我太想你了，」康劍輕笑，用下巴磨蹭著她的發心，然後，低頭，啄吻了下她紅艷艷的柔唇，嗓音一啞，「我幫你人工呼吸。」

但白雁想要的是一個能給自己安全感的男人，能讓自己一覺平安睡到天明的老公，而非一個僥倖逃脫的官僚。她要他嘗到受賄的後果，要他痛、要他反省、要他學會自律。

為什麼她沒有感到很開心呢？是啊，他有點讓她心累了。

白雁咯咯笑，「怎麼可能，我都沒一塊肌肉。」

所有的事情完畢，她沒有驚動康領導。

「你要採訪我？」白雁笑了，透露出城市女孩的俏麗活潑和嬌憨，像一束帶著露珠的鮮花。

「小雁……」康劍從迷亂中抬起眼，忙鬆開她，輕撫著她的後背。

「康領導是個大壞蛋！」白雁和_圖_書低低地罵了一句。

她生疏的語氣讓他的呼吸驟然停止，腦袋也不轉了，「白雁，你不會是不想看到我吧？」他開玩笑地問，騰手捏了下她的小鼻子。

「你想害死我嗎？」白雁彎下身，大口大口地喘息。

白雁告訴她可以坐電梯下樓，顏一笑搖搖手，她想走走。她回了下身，又看了看白雁，由衷地說了句：「你真的非常強大！」

不一會，白雁的頭髮從護士帽中散開，蓬鬆微卷的頭髮披拂下來。她眼睛瞪得老大，嘴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雙手拚命地拍打著他的肩。

「不是經常會有人在我家樓下堵住我的。」白雁猶豫了下，領著顏一笑進了值班室，給她倒了杯熱茶，「不回家過年么？」

顏一笑做記者十年了，第一次覺得口拙、詞窮。白雁彷彿一眼看穿了她腦中的條條溝溝，不卑不亢。為什麼和康劍離婚，為什麼和康劍又戀愛，對於康劍被雙軌怎麼看，為什麼又要幫康劍平安著陸？這些都問不出口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白雁把自己定在弱者的位置，如同一個高個子總是用坐下來幫助矮個子hｅｔuboｏｋ.com.com找到高度。這次，被堵的人是她！

「你的手指有點涼！」他岔開話題，感到她指尖冰冷，拖過來貼著自己的臉腮，「我們到值班室說話！」

有時候，人難免會有一點想斤斤計較。

他上前一步，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裏，上上下下地看著，似乎清瘦了，下巴比他離開的時候更尖。

「康領導，我有點累了。」白雁低下眼帘，拒絕他深情款款的眼神。

顏一笑從樓梯口走上來，黑色的羽絨服，皺皺的牛仔褲，風塵僕僕的樣子，「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白雁又趴在窗前看了會夜景，腳凍得有些發麻，她挪了下身子，動動僵硬的脖子，收回目光，低著頭往回去，沒發現一個黑影從樓梯口走了上來。黑影一看到她，站住了。

「不，我就想見下你。」

他從嚴厲那裡得知她為他做的一切，他聽著，心一直在戰慄著。一個男人要一個柔弱的女人張開雙臂來保護，他很羞慚，卻又感到溫暖。

從伊桐桐到受賄，一個男人還要怎麼惡劣！她並不長袖擅舞，用盡了心力地這麼守著他，他帶給她什麼了？

「謝謝」這個ｈttps://ｍ.ｈetuｂｏok.ｃｏｍ•ｃｏｍ詞，已無法啟齒。

如此的喜悅，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也許不知是先說哪一句好。

康劍看著她板起的小臉、沒有溫度的眼神，身子一緊，心騰地像被人一下拉出心房，「對不起，小雁，我來晚了！」他搖頭，命令自己不要太過敏感。

他不算是個好男人，但他何其幸運，被如此慧黠、可人、包容的小女子愛著。

捐款是以無名氏的身份匯過去的。

他只有用更深、更廣的愛，用生命，來回應她的愛！

後來，華興出事。康領導知道這次不會再僥倖了，他要她等他十年。

唯有愛，唯有生命。

顏一笑挺詫異的，這位前康夫人和她熟稔得像是私交不錯的閨蜜，「我一個人，在哪過年都一樣。」

原以為她的愛沒有他深，現在才知他的愛遠沒有她廣。

康領導受賄是事實。這個男人註定要吃政治飯，要常在河邊走，為了讓他不濕腳，那麼只能讓他溺水，一次喝個夠，他以後必然就會走得小心翼翼。

這就如同一個失去光明的人突然在某天早晨一睜開眼，他看見了床單的顏色，看見了窗外的花草，看見了藍天、艷陽，看到和-圖-書風把樹葉吹得嘩啦啦在響。

「祝你幸福！」顏一笑把茶喝完，起身告辭。

頭深深地埋在她頸肩，雙手用力地勒著她的腰腹，那力道像是完全地壓在她懷中，白雁難受得感到呼吸都快被擠出了胸腔。他從沒這麼用力地抱過她，甚至忘了憐香惜玉。他的舌柔軟而又靈活地鑽入她口腔之內舔舐，帶著酒味，挑逗地與她的舌纏繞在一起，由輕柔到慢慢加重，直吻得她發出微微的喘息，他整個身子密貼在一起。

康劍是激動的，是狂喜的，是失而復得，是悲喜交加……這些詞都不足以描繪他此刻心中如風嘶、如浪涌的情緒。

他一個不能自保的泥菩薩，半截身子下了水，心裏面念念不忘的卻是她。

白雁稍微緩過來一點，掙脫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不要。」

康劍閉了閉眼，他想白雁是在向他撒嬌，分開這麼久，他沒有先過來看她，讓她傷心了。他也無奈，他必須要把所有的人都打發了，才可以好好地和白雁在一起。他想過打電話，但隔著電波，他嫌沒有溫度，他要面對面，看著白雁的眼睛，抱著她，感覺到她的體溫，然後，他們細細地聊。

「老婆……和_圖_書」耳邊，溫熱的呼吸夾著呢喃，拂了過來。

白雁沒有動彈，搖了搖頭，「同事一會上來休息，你在裏面，她會不方便的。你有事，我們就在這兒說吧！」

黑暗裡傳來一聲輕笑，白雁看過去，失聲叫道：「顏記者？」

其實，白雁在那時把房產證收條、捐款收據拿出來，康領導可以不必雙規，城建市長也可以保住的。

有過這次慘痛的經歷，再重拾自由，康領導想必是感慨萬分吧！

「還沒到十一點，並不算晚。」白雁沒有像他那般激動得不能自已，她都沒有微笑，很冷靜，就像在談論一件工作上的事，很敬業，卻不帶任何感情。

她知道陸滌飛不會放過他。省紀委來了專案組，幾個局級幹部被雙規，康領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那時他已經不能輕舉妄動了。即使他把那個洞填上，也是馬後炮，反倒露了馬腳，他只能按兵不動。

白雁瞭然地吐了下舌，「顏記者真的好體貼。也是哦，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白雁察覺到身後像是有人注視，以為又是顏一笑，回過頭，「啊……」她驚呼一聲，身子突然被攬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聲音被一記重重的深吻哽在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