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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夜，寂靜得可怕。

「你不是鬼神？」

「老人家身上，似乎有一股非同尋常的氣息。」

老山神聞言，只覺驚駭，心中滿是恐懼。

蘇庭問道：「隱居在此的那位上人，被一尊神靈給擒走了？」

他真正的念頭，是以陰神，探尋周邊的生靈。

老者施禮道：「不知從何而來？」

「這位道兄……」

山神驚退一步，道：「道兄這是何意？」

隨著蘇庭這般說來，那山神面色變了又變。

他一直認為，這是那尊神靈，擒拿上人時，施展的本領。

他如今是陰神之身，肉眼難以察覺。

山神面色大變，卻連連搖頭，似乎想要否認。

山神聽他一語道破，當下驚道：「你已知曉了？」

老者聞言，臉色稍變。

「這尊神靈，莫非當真是天神下界？」

而那老山神，卻也有些怯弱。

蘇庭說道：「祂威脅你了？」

而在他頭頂上，坐著小精靈，怔怔出神。

蘇庭彷彿沒有看見他的神色，只是打量了一眼。

但這個老者，偏偏是看見了他。

老山神微微低首，道：「那尊神靈，其ｈeｔubｏok.cｏm•cｏm神威浩蕩，神位遠在老朽之上。當時老朽在這尊上神面前，就如同真龍面前的草蛇……而這尊上神，渾身籠罩在神光之中，老朽著實看不真切，祂臨去之前，撕開這座山，命老朽不得上稟天庭，老朽自然不敢違背。」

蘇庭淡淡道：「你或許覺得我年紀尚輕，未必足夠狠辣，但我須提醒你，我名蘇庭，號為蘇神君，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死於我手的修行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就缺個神靈來滿足我屠神之念。」

山神面色大變，道：「老朽與你從無仇怨，並且老朽畢竟也是天庭冊封的神靈。」

老者應道：「道兄果然慧眼如炬，老朽本是此處的一隻山猴，靈慧早開，曾救過幾個樵夫獵戶，便被外界傳為山中神靈，立下雕像，受到供奉，得香火願力，久而久之，懵懂修行，也便替山外百姓，做了些善事。」

蘇庭陰神放開，但卻忽地一震，看向了三百步外的地方。

這老者頭髮灰白，臉上滿是皺紋，約是年逾古稀，他身材矮小，稍顯佝https://www.hetubook.com.com僂，而手中的拐杖，則是一枝木杖，上端隱約像是鹿角分叉。

老山神思及當時場面，瑟瑟發抖，十分恐懼，顫聲道：「老朽看得不甚清晰，但神光隱隱，似乎……似乎是……狼爪……」

「荀道人說，祂的神威，猶在國師之上，當時我隱約覺得，這道士本領淺薄，容易受到蒙蔽，現在看來，卻也未必。」

山神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有開口。

蘇庭盤膝而坐，一動不動。

蘇庭點頭道：「我正是為此而來，只不過，我還不知道，這一尊神，究竟是何方神聖……想來您老，可以告訴我了。」

……

「當真半點痕迹也不留。」

蘇庭吐出口氣，道：「這尊神近來作惡不少，不談飛禽走獸，精怪妖物，就單單是人命，足有上百之多。但你看見了祂，而祂卻沒有殺你，不是因為祂忽然發了善心，而是你作為天庭冊封的山神，若是被祂所殺，必定驚動天庭，對么？」

「又或許是神道大成之輩？」

山神忙是搖頭，道：「老朽不能說。」

無星無月，也無風雨https://m.hetubook.com.com。

夜幕深沉。

蘇庭臉色變幻不定。

頓了一下，他看著蘇庭，說道：「後來有個道士經過此處，指點了老朽的修行，並上稟天庭，依憑功德，給老朽冊封了此地的山神。」

蘇庭眼中閃過一縷異色，果然不出心中所料。

而這道撕開山峰的爪印，只是為了震懾此處的山神。

草木難言，那麼飛禽走獸，河中游魚，或許能以陰神，與它們交流，從而查知什麼。

在蘇庭眼中，這個老者，本領比荀道人，興許還要遜色幾分。

儘管這個老者，並不是人，也非鬼物，但他身上，確實有一縷神威，只是神位太低，這神威也只是對於凡人而言罷了。

蘇庭陰神瞬息而至，來到這老者眼前，回禮道：「從坎凌而來。」

老者稍微點頭，道：「老朽確是此處山神。」

小白蛇化作一條白色巨蟒，宛如白龍一般，將蘇庭和小精靈都護衛在中間。

山神沉默無聲，算是默認。

蘇庭說道：「你還是真身？」

蘇庭眸光一凝，道：「你的意思是，這山峰被撕開，不是祂擒拿那位上人時施展hetubｏｏk.cｏm.ｃｏm的本領？」

蘇庭緩緩說道：「由於神位所限，你本領有限，在我眼中，微不足道，我倒想試試所謂屠神，是什麼滋味……」

陰神出體，幻化人身。

蘇庭似是想起什麼，忽地問道：「祂既然是震懾於你，那麼你必定看清了祂出手之時的場景，你告訴我，這究竟是什麼爪印？」

蘇庭淡然道：「就算你是天庭冊封，但也不過是一方的小毛神罷了，又不是封神榜上的正神，你這毛神也只是無關緊要的角色，而我乃仙宗道派的長老，自有仙家求情，不至於為你陪葬。」

「至於仇怨二字，本座與那尊神有仇，你替對方隱瞞，自是站在了我的對立面。」

蘇庭心中暗道有戲，但面上依然冰冷，道：「其實這尊神已經離開了，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想你以往多少年積累的功德，才有如今的神位，真要就此滅去么？待你隕落之後，我給你一個地府輪迴的機會，但下一世，你還是你么？」

先前感知不出來，如今陰神出體，他也並未抱有多大希望。

「哦？」

但現在看來，六重天的上人，在對方面前，也不hetubook.com.com堪一擊。

山神看著蘇庭，眼神之中，有些驚異之色。

他暗嘆一聲，稍感無奈，但也在意料之中。

老山神不知他為何如此發問，卻也點頭，道：「這尊上神，當時擒拿那位上人，輕易便拿下了，何須如此大的陣仗？這一爪子裂山下去，實則便是震懾老朽的……」

蘇庭眉頭一挑，道：「你是這山中的神靈？」

更外一層，則是一尊天兵，以土石凝成，身外更凝成盔甲，氣態沉凝無比。

而在那兒，一個拄著拐杖的矮小老者，正看著這邊，眼神之中，也頗驚愕。

蘇庭心中驀然湧起一股難言的震動。

蘇庭陰神的造詣，已是極為高深，堪稱極致，探查起來，亦是極為細緻。

蘇庭眼睛微眯，看著這個老者。

蘇庭聞言，這才稍微恍然，當下沉吟道：「我從坎凌來，為了查知一事，你是此處山神，可知曉前方那一座幾乎被撕開的山峰，究竟是何方神聖所為？」

蘇庭略微抬手，說道：「你是此處山神，不要告訴我，你不知此事。」

入夜。

蘇庭緩緩說道：「這尊神靈，圖謀甚大，不敢驚動天庭，也不敢暴露身份，但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