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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是來叫程斌去梁堅家吃飯的，結果一進門就看到程斌正在洗衣服，這倒是一件新鮮事，營地里男多女少，單身漢自然不在少數，據丫丫所知，經常自己洗衣服的可不多，很多人要不是覺得自己的衣服實在髒得不像話，根本就不會想到要洗衣服，當然在營地里洗漱用品的供應不怎麼豐富也是一個原因，有幾個愛乾淨的女人已經在發動她們的男人嘗試用動物內臟混和了草木灰來代替肥皂了，這個辦法當中唯一的難點在於原料供應上，草木灰當然可以敞開了供應，但是動物內臟對於缺乏肉食來源的營地來說也很寶貴，這裏雖然沒有廣東人，但是也沒有人抗拒把這種東西當成食物。

程斌的工作也已經接近了尾聲，很熟練的把衣服擰乾放到一邊，讓丫丫等他一會，然後出門倒掉盆里的污水，換了桶里的清水沖洗衣服上的肥皂沫。丫丫本來想過來幫忙，結果一眼看到盆里的內衣褲，連忙停住了腳步。

下午程斌回去睡了一覺，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晚上他沒再等人來叫，自己主動到梁堅家裡吃飯，還拿了一張照著地圖冊畫的附近城市的地圖給梁堅看。

程斌並沒有注意到丫丫的動作，臉盆有點小，所以他乾脆直接把衣服放進趙強拿來的鐵桶里清洗，然後再擰出來放到一邊。他的動作很快，幾分鐘就完成了漂洗工作，然後從背包里拿出一卷登山繩繫到屋子兩邊的牆壁上，再把衣服都掛到上面，沒有掛到外面去倒不是因為怕丟，而是考慮到這裏面m.hetubook.com.com有自己的褲頭背心，實在不怎麼養眼。

梁堅看著這地圖，小吃了一驚，看著他問道：「你畫的？」

程斌嗯了一聲，知道是自己失誤了，無論是陳瓊還是張寶志，有重大行動的時候都會親臨前線，倒沒想到梁堅會是地道的儒將作風，身體力行的執行決勝於千里之外的作戰方針，難怪他一直反對自己去城裡，估計是真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吧。

梁堅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去看地圖，黃娟很好奇的湊過來看了看，誇獎程斌道：「畫得真好。」

梁堅很難得的有點臉紅，倒是黃娟很爽朗地說道：「我們倆的飯量都不大，以前有多出來的都給孩子們了，所以沒什麼存糧。」她抬起頭看著程斌，很認真地說道：「不過你不擔心，我們可以和其他人先借點，下次去收集了食物后就有你的份了，再還給他們就是。」

還沒等程斌洗完衣服，他的小屋裡就又有客人來了。因為點起了火爐，所以屋子裡的溫度有點高，程斌又不想穿得太隨便，所以一直把屋門敞開著，來人連門都不用敲，直接就走了進來，當然從一貫的表現上來看，這個人到程斌這裏也從來都沒敲過門。

「當然是喪屍多的地方。」黃娟沒好氣地說道：「所以我們的物資才會這麼匱乏。」

「總要努力試一下。」梁堅知道程斌說得沒錯，有些苦澀地說道：「兩年前他們還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孩子。」

聽到丫丫抬出梁堅來，趙強和王本就有點傻眼，兩個人對和圖書望了一眼，雖然閉上了嘴巴，但是明顯很不服氣。

程斌點了點頭，結束了這個話題，他畢竟是外來者，沒什麼資格深入的發現意見，梁堅願意聽還好，像現在這樣不願意聽，那就是自找討厭了。

兩個孩子看了他一眼，拿起水盆水桶離開了。程斌看著他們走出房子，這才把的槍放回到腿上的槍袋裡，拿起外衣對丫丫說道：「走吧。」

「你們還沒有成年。」丫丫怒道：「梁哥不是說過你們要等到十六歲才能學習射擊嗎？」

「明天我想自己去城裡看看，你給我畫一下大概的區域。」程斌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

程斌點了點頭，想起省城的情況，倒也不覺得這裏的人跑馬占荒有什麼不對，他皺眉說道：「沒主兒的地方是指什麼？」

這回程斌倒是真的吃了一驚，他還沒有回答，趙強已經很不服氣地說道：「丫丫姐，我們也是男人。」

程斌有些尷尬地收回筆，看著梁堅快步走出去，這才意識到屋子裡只剩下自己和黃娟，頓時覺得有些緊張。

程斌正低著頭揉他的迷彩服，他知道這種衣服不太可能再有機會補充，所以洗的時候很小心，再加下臉盆也有點小，洗衣服的進度自然快不起來，突然感覺到房門處的光線一暗，他就立刻抬起頭來，正好看到丫丫走了進來。

梁堅一愣，看著他說道：「這麼快？」

程斌笑了一下：「我媽說我打小就會畫地圖，這個不用學。我說學過的是工程製圖。」

「你也覺得他們不應該摸槍？」程斌問道。

程斌嗯了一和*圖*書聲，把自己的圓珠筆遞給梁堅，說道：「你把這些不同的地區都畫出來吧。」

梁堅看了看他，沒有伸手接筆，搖頭說道：「我去把特木叫來吧。」他說道：「他知道得比我更清楚。」

丫丫顯然不同意程斌的看法，她瞪了一眼程斌，說道：「大人還沒死光之前，他們就還是被保護者。」

丫丫看起來還沒有從剛才的狀態中恢復回來，氣鼓鼓的走在前面，也不和程斌說話。兩個人沉默著到來梁堅的家裡，黃娟正在門前的爐子上熱粥，轉頭看到丫丫板著臉進來，愣了一下，把目光投向跟著丫丫進來的程斌身上。

程斌看了她一眼，覺得女神真是善良，也不知道她這輩子到底見過身邊這座城市的地圖沒有。

黃娟本來以為丫丫生氣是因為程斌做了什麼，聽到是這個原因，鬆了一口氣，向程斌笑了一下，轉身去看丫丫。梁堅聽到程斌的話，走過來說道：「你不應該讓他們玩槍。」

「學過畫地圖？」梁堅看著他，一臉的不相信。

梁堅不會識圖，所以花了一點時間才弄明白地圖的方向，他抬起頭看程斌：「你拿這個幹什麼？」

「我覺得他們應該遠離暴力。」梁堅說道：「這種事，一旦開始就再也沒辦法停止了。」

程斌咳了一聲，伸手接過兩個孩子手裡的槍，隨手分解成六個部分，又飛快的組裝起來，然後拉動槍機檢查了一下狀態，確認沒有被兩個孩子玩出毛病來后，這才從褲子的口袋裡摸出彈夾插|進槍里，向丫丫說道：「我覺得他們早一點接觸這個東西沒什麼和圖書錯。」

程斌搖了搖頭，看著她說道：「如果成年人都死光了，那就晚了。」他看了一眼兩個男孩，說道：「回去吧。」

「他們現在已經可以自己洗衣服生爐子了。」程斌說道：「兩年前我還是每天按時上班的好員工，誰能知道我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覺得我們還能停止嗎？」程斌看著他，輕聲說道：「這不是我們想就可以避免的事情。」

丫丫頭眼睛在程斌的身上轉了一圈，就落到了角落裡的兩個男孩身上，這兩個孩子正撅著屁股很認真地擺弄著面前的一堆零件，根本沒注意到有人來了。

程斌聳了聳肩膀，說道：「我學過。」

「不是。」梁堅搖了搖頭，又想了一下才說道：「我們是離城市最遠的營地，那些離得近的把地盤都劃分好了，所以我們只能去還沒有主的地方，而且每次去之前都要提前派人去溝通，才不會產生誤會。」

程斌笑了一下，不太習慣和黃娟這樣說話，所以又把頭轉回來對梁堅說道：「回城裡的時間是固定的？」

梁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慢慢說道：「再說吧。」

「你是指使者這件事？」梁堅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議論？」

程斌剛才把手槍給兩個孩子后，就發現這倆孩子只會拿著互相比劃，說實在的，不能射擊的手槍也真沒什麼可玩的。程斌突發奇想，把手槍要過來小分解成了幾塊，讓他們自己去拼積木，對於孩子們來說，這個就比剛才的那個好玩多了，所以兩個孩子很快就研究明白了，不停地把手槍裝上再拆開，玩得和*圖*書不亦樂乎，不過把全部零件安裝到位對於兩個孩子的力量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所以大多數時候他們都只是做個樣子。

「不快不行啊。」程斌轉頭看了一眼還在火爐邊忙碌的黃娟，低聲說道：「糧食不夠吃了吧？我看粥越來越稀了。」

程斌搖了搖頭：「我對別人的看法不感興趣。」他說道：「我說的改變也不是這件事。」他看著梁堅，說道：「是這世界變了，所以我們也只能改變。」他緩了一口氣，然後又向梁堅說道：「我覺得讓他們學會保護自己不是壞事。」

程斌以為她是擔心安全問題，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子彈，彈夾在我這裏。」

沒想到丫丫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對於她來說，手槍是個很陌生的東西，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手槍有走火的危險，她看著程斌說道：「你怎麼可能縱容他們擺弄殺人的武器？」

丫丫沒看明白兩個孩子正在玩的是什麼，事實上她也根本沒有見過被卸掉槍機套筒的手槍，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兩個男孩，和程斌打了個招呼，說明了來意。

屋子裡安靜了一會，黃娟才開口打破沉默，說道：「你大哥很少去城裡。」

程斌看出她目光中的詢問，攤了一下手說道：「剛才趙強和王本在我那裡玩我的手槍，她看到了。」

掛完衣服，他拎了水桶出門去倒水回來，就聽到丫丫驚叫了一聲，程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忙回到屋子裡，就看到丫丫指著趙強和王本，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轉頭看到程斌進來，很生氣地說道：「那是你的槍？你怎麼給他們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