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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在的第二局，是反間諜，」凱爾笑，「並不是反集團犯罪組，否則把你這些錄下來，完全可以作罪證了。」

隨行的兩位醫生，已經開始為程牧陽做例行公事的檢查。凱爾在加入安全局之前，是名外科醫生，在救下程牧陽之後，他曾給程牧陽做過急救，當然知道他傷有多重。如果不是程牧陽之前身體底子好，恐怕等不到返回莫斯科。

而凱爾這次接到的任務，就是保護這位國際通緝犯的出國游。

「我要和中情局做個小遊戲，」程牧陽繼續給凱爾倒酒，「有你們這些人陪著，所做的事，就代表了你們國家的利益，比較容易些。」

「贏？」凱爾看不透他的眼神。

尤其是在他兩年前元氣大傷時，俄安全局「反集團犯罪特別工作組」甚至開始行動，準備從他身上榨取好處后，徹底讓他，甚至是程家從莫斯科消失。

程牧陽看了他一眼：「我感興趣的是英國和沙特的關係，非常巧合，兩年前英國在徹查和沙特的戰機交易，涉嫌賄賂，最後是英首相出面，阻止了調查，這次又忽然出了這種事，不覺得很有趣嗎？」

在飛機即將在甫抵利雅得機場降落時，凱爾終於知道了目的地。

程牧陽輕輕吐出一口氣。

反反覆復，很多遍。

嚮導馬上拿出手提電腦，想要查找出那個地方。

十一月的沙特，已經進入了冬季。

凱爾拿出護照，程牧陽看了眼，讓阿曼給了他一本新https://m.hetubook.com.com的。

「不要在這裏用英國護照，」程牧陽說，「這兩年，英國和沙特關係有些緊張。」

「程，」凱爾笑起來，「你還喜歡看花邊新聞？」

他當然知道不是旅遊這麼簡單。

他就靠在洗手間門口，不停看這四十多張照片。

程牧陽的手因為沒擦乾，還有些滑，竟拿不穩一個這麼小的電腦。

程牧陽忽然勾住他的脖子，作勢要擰斷。

從戰爭犯到世界和平愛好者，這個目標非常遠大。

這是個絕對聰明的人，以聯邦公民的身份，在莫斯科安全局的保護下，成就自己。

程牧陽聽著風聲，月色下，那些山丘就像一座座浮屠，悄無聲息，卻有著讓人平和的力量。他需要不斷告訴自己，南北還活著。

當嚮導發現只有程牧陽對薄荷葉不抗拒時，很是驚訝。

程牧陽的聲音，很平靜：「中國雲南，瑞麗市畹町鎮。」

程牧陽有一瞬的反應，很快拿過電腦。夜晚的燈光里，明顯是在一個餐館外的偷|拍，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的背影。熟悉的地方，他不可能忘記，這是布魯塞爾東南八十公里處的于伊市政府廣場，是那個中國餐館。

凱爾輕吹了聲口哨。

他從兩年前開始，始終在查南淮的行蹤，兩年來，那個男人去了太多的地方，可唯獨是比利時這個地名，讓他有感覺。他不相信南北死了，無論南淮做了多少偽裝，因為他https://m.hetubook.com.com知道，那個瘋子和自己一樣，太看重南北。

吃飯時，很多人都知道程牧陽的習慣，特意給他要了不含酒精的啤酒。泡沫也有，味道也有，偏偏就沒有酒精。幸好，還有薄荷葉做的飲料和蔬菜。

所有的酒，都留在了飛機上。

最後落腳的地方，是個叫烏拉的小鎮。

「最近這裏的一個皇室成員的妻子，走訪英國時有了婚外情，申請政治庇護，英國政府批准了，所以，現在兩國關係有些微妙。」

寧皓立刻咳嗽了聲，灌了一大口味道奇怪的果汁混雜薄荷的飲料：「嚮導啊，這東西真好喝，是不是你們沙特特產？還是在中東都能喝到？」

凱爾有些意外：「聽說，為了你這次臨時的旅遊，我們第二局可是出動了四組特工，而且，是你親自和拉姆要的人。」

這是個嚴格禁酒的國度。

他穿著簡單的休閑式樣的白衣黑褲，臉孔被黃色的燈光映襯得輪廓鮮明，光線並不十分足，更顯得那雙眼睛顏色頗深。

只是好奇，程牧陽想要親自去，是為了什麼：「很危險的遊戲？和兩年前比怎麼樣？」

所以，這場角斗的結局，只剩下一個解決方法：雙方握手言和，繼續情同手足。

而眼下的人，在努力延續自己的生命，卻同時，也在用烈酒損耗生命。

程牧陽這個人。

「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程牧陽輕舉杯，喝了口烈酒，視線轉向窗外。

「老闆，小風在ｍ.ｈetubｏｏｋ.cｏm•ｃｏｍ比利時，找到了你要的東西。」

落在美國人手裡，就是最大的威脅，他掌握了太多絕密資料。

就在擦乾頭髮的時候，他聽見了敲門聲。

「讓我的公開身份，成為世界和平愛好者和慈善家。」

莫斯科街頭。

「我很後悔，當初在菲律賓的海岸救了你，你知道，那時候的你，並不是我的主要任務。」

「老朋友，怎麼忽然想出國了？」凱爾接過烈酒，「你這麼有錢有勢，還需要我保護？」

所以，凱爾想，他還是好好做個什麼慈善大使，活到壽終正寢比較好。

但他沒想到，她有了寶寶。

「在菲律賓，我雖然死裡逃生，卻還是輸了，」程牧陽的聲音低緩、清冷，「輸了我的女人，也輸了我的身份。所以這次，我需要贏回來。」

程牧陽走進浴室，打開水，沖了一個冷水澡。

有個歐洲人裹著風衣，在路上疾行而過，似乎在趕路，又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他從沒見過如此溫柔的南北。

兩年後。

寧皓抬了抬帽檐，也是滿眼喜悅，卻還不忘開玩笑：「老闆，你怎麼知道這是你女兒？」

他伸出一隻手緊緊攬住寧皓的肩膀，難得聲音不穩地說：「我做爸爸了。」

「還有一個，在中情局手裡？」

凱爾面前的程牧陽，也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喝酒：「我並不需要你保護。」

照片是連拍，但沒有正面。

當然，所有這些，還不包括車臣的頻繁活動。

「緊張？」

整個餐www.hetubook.com.com館只有她帶著寶寶，每個動作都看得出來她的小心翼翼。從挑菜到喂到寶寶嘴巴里，擦嘴，偶爾還輕扯寶寶的衣服，親親寶寶的額頭和臉蛋。

是沙特。

「是，絕對是，」寧皓可不是什麼功夫老手，純粹靠的是幾根手指和大腦，他可不敢和程牧陽造次，「不過，小風說，他跟丟了。」

這個男人，曾讓莫斯科政府在兩年前認為真有機會能夠扳倒他。

直到有黑色的汽車停在身側，他終於像鬆了口氣，對著拉下來的車窗內，招呼了一聲。車門很快打開。那個歐洲人鑽進車裡，人和車都消失在了街頭。

胸口因為剛才的緊張，有些隱隱發疼。

打開門，寧皓舉著台迷你電腦，晃了晃。

這是莫斯科的低雲天氣，曾無數次出現在蘇俄畫家的筆端。

厚重的雲層壓在樹梢上，有種壓抑的美感。

「三個失蹤的科學家，已經找到了兩個。」

「三天，」程牧陽伸出三根手指，併攏在一起，「告訴小風，三天之內找到我太太和女兒。」

始作俑者，肯定是中情局，而想要從中作梗的，是程牧陽。

可對於莫斯科，又何嘗不是顆原子彈？他手裡握了太多的絕密力量。

他只是臨時受命，去看有沒有機會營救，可惜太懸殊的實力，凱爾只能等待機會。其實他並沒有抱很大希望，如果沒有他殺掉大部分人，沒有杜臨時設定了爆炸后，又殺掉自己的同伴，凱爾不可能有機會救出程牧陽。

凱爾感嘆他陰險的同時，也httｐs://wｗｗ.hetuｂｏｏｋ.com.ｃom不得不佩服他。

凱爾輕出一口氣：「誰做的賄賂？」

「我太太喜歡吃薄荷。」程牧陽很簡單地回答。

如果她真的死了，東南亞一定不會這麼平靜。

縱然看不到正面，可他知道一定是她。

一行人，只有阿曼穿著黑袍、戴著頭巾，在海關口外等著他們。

白天從機場出來時，還流著汗，到現在，已經是10℃以下。雖然房間里有恆溫的空調，但畢竟是冬天，涼水淋在身上，是滲入骨頭裡的冰冷。

他們住的旅館緊鄰沙漠，因為風沙，四周的山丘都形態詭異，夜晚的聲音也有些凄厲。

「應該是，」阿曼說，「很有趣，那個科學家最後出現的時間，是三天前。」阿曼輕聲和程牧陽交流著，有些話凱爾聽得並不十分明白，不過大概猜到，應該是一些很重要的科學家，在這裏失蹤。

結局卻是，有特工接二連三叛逃國外，公開揭露安全局內幕：什麼高級官員腐敗、國家軍火大量倒賣到黑市，甚至還有與毒販的生意。最可怕的是，當民眾得知，莫斯科最有名的搶劫犯罪團伙，幕後老闆就是安全局一位陸軍上校后，民眾憤怒了。

凱爾笑起來。

尷尬的話題，這才被解決。

沙特本就是個重視家庭的國家，聽到程牧陽這麼回答，嚮導更好奇了，不停追問各種問題，主要是想了解世界上有哪些地方會這麼熱衷薄荷葉。

「不知道，」程牧陽坦然說，「不管是誰，對我來說都很好。這些明賬上的買賣越不順利，我的生意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