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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的筆墨雖然使紙張抵擋住歲月的侵蝕，卻也到了極限，人類之身終究沾染了太多紅塵的氣息，早已瀕臨界點的紙張再也無法承受。

「嗚。」巨猿點頭，面露忐忑之色。

「啾。」

話聲落，寧辰牽著小明月繼續邁步離去。

突然之間，一道道驚天長嘯在天際響起，寧辰臉色瞬間變化，身影閃過，極速朝小明月所在的地方掠去。

寧辰想不通，試圖拿起桌上的紙看個究竟，只是，手剛碰到，紙張便迅速灰化了。

兩頭怪鳥，一死一傷，傷的也是出氣多進氣少，雙翼被斬，又從那麼高的空中掉下來，已然活不成。

寧辰默默地朝前走著，心中警覺心越來越高，有小明月在身邊，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祁周山脈很大，想要穿越過去，至少需要越過兩座山嶺，他們才剛剛走了不到一半。

縮小后的巨猿顯得不再那麼醜陋，面目滑稽，反而可愛了許多。

離天亮應該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小明月走了一會，便困了，趴在寧辰背上沉沉睡去。

「該你們了。」

寧辰從空中落下，也沒有去追，這次警告已經夠了，他不可能將所有的怪鳥殺光，也沒有這個必要。

「嗚。」

他不知道這個世間先天能活多少年，三百年，四百年，還是五百年，但絕對不可能是一千年。

明月不舍的看了一眼巨猿，邁起小步子跟了上去。

「嗚嗚。」

寧辰牽起小明月，耽擱了這麼久，他們還得https://m.hetubook.com.com繼續趕路。

下一刻，劍光劃破天際，在九天劃出一道墨色的光華，旋即，鮮血噴洒，大片灑落。

百丈距離，轉眼即至，便看見巨猿手中抓過一塊巨石猛地朝天空擲去。

巨猿緊張的表情瞬間變得欣喜，接過珠子，二話不說立刻吃進了嘴裏。

他看得出，夫子撐的很辛苦，像一個普通老人一般，再與歲月做著最後的鬥爭，始終不肯離去。

夫子這麼苦苦支撐，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下一刻，裂縫嘭地一聲合攏，天地恢復如初，寒風吹過，落葉飛舞，轉眼間便掩去了一切痕迹，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就在這時，巨猿突然仰天長吼，整個身體爆發出青色的光芒，然後迅速縮小起來。

「想跟著就跟著吧。」

寧辰看了看小明月，心中輕嘆，不就是養只猴嗎，小明月高興就好。

寧辰冷聲一哼，借力落在令外一隻怪鳥身上，一劍透體，直接插入了怪鳥背上，下一刻，墨劍一劃，四丈余寬的怪鳥直接被割裂開來。

寒夜依然有些微冷，皎月高掛，灑下一地瀑寒，繞過了大瀑布，便又一座綿延不絕的山嶺。

墨劍出鞘，一劍斬開怪鳥腦袋，鮮血噴洒間，一顆核桃大小的青色珠子飛出，寧辰上前一把將其抓住，仔細看了看，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接著隨手丟給了一旁的大塊頭。

「嗚。」

小明月眉眼htｔｐs://ｍ•hｅtuｂｏoｋ.ｃｏm.ｃoｍ一下子樂開了花，伸出小手拍了拍巨猿的腦袋，很是驚喜。

野性的渴望終於戰勝了恐懼，巨猿緊張地攔住兩人，掃了一眼遠處的怪鳥，面露祈求之色。

「走吧。」

武者的感知要比常人靈敏許多，這種感覺，就彷彿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盯上一般。

寧辰想了想，牽著小明月走上前，抬頭問道，「在哪？」

「沒出息，枉費夫子教你十年！」

「好了，你護好小明月，剩下的交給我。」寧辰抬起頭看著黑壓壓的天際，眼睛微微眯起道。

嘩啦，一聲驚天的恐懼叫聲中，怪鳥首領一隻翅膀被墨劍生生斬了下來，大片的鮮血灑下，如同雨落。

鮮血淋淋，灑了下方十數只怪鳥一身，驚叫聲越來越恐慌，一道道巨大的翅膀儘力扇動，不顧一切的想要逃離。

兩人一猿走後，瀑布之外的石屋終於經受不住接連的震動，轟然倒塌，將夫子曾經生活過的痕迹徹底掩埋其中。

竟然會有靈氣的感應。

「我也不知道。」寧辰搖頭道，看不出什麼特殊的，就彷彿靈氣的凝結體，他從未聽說過這東西，出現的概率應該極小。

明月心情很好，嬌聲道，「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吧。」

「恩。」明月聽話地退了幾步。

十丈，八丈，五丈……

可他從未聽說，天下有任何人能活過千年的，就算先天也不行。

一化萬千，萬千化一，耀眼的銀色的光芒中，寧辰化身銀色https://m.hetubook.com.com巨劍，一舉穿透兩頭怪鳥的身體，墨劍凝霜，斬天一劍，剎那照亮了整個天際。

「嗚嗚。」巨猿點頭，應道。

他是八品巔峰，能讓他感到不安的東西，最起碼也要相當於人類的八品，甚至更高。

話聲落，寧辰腳下一跺，化為一道銀色光芒衝天而起。

寧辰停下腳步，眉頭一皺，不明所以。

寧辰心中一嘆，轉身離開。

「嗚。」巨猿回應，神色間有些一絲恐懼。

先天之下，武者無法長時間凌空，寧辰下落之際，一腳踏在一隻怪鳥身上，身形再起，朝著九天之上飛的最高的那隻怪鳥掠去。

「拿去吧。」

丹田氣海之內，銀色氣旋和暗黃氣旋同時轉動，一絲絲真元溢出，將周圍三步結成一道無形的網，謹防著任何意外出現。

下方的十數只怪鳥難以承受這突來的重量，恐懼驚叫，無力地看著首領掉下，旋即轟然砸在大地之上。

「那是什麼？」小明月被噁心地不輕，神色怪異道。

難怪這頭怪鳥身體這麼結實，這明顯都快要成精了。

小獸猿躁動的情緒這才稍微安穩下來，跟在後邊，依舊小心地左右看著。

「嗷！」

夫子，在書院中。

黑壓壓地空中，巨石砸中了其中一頭怪鳥，凄厲的慘叫響起，掉落下大片羽毛。

況且夫子身上沒有一點武者的氣息，不論任何時候，從未有任何跡象表明夫子曾習過武，千年前沒有，千年後亦沒有。

光芒越來越亮，巨猿也和*圖*書縮得越來越小，直到和小明月差不多高低后，才漸漸停止下來。

寧辰伸手觸碰了一下怪鳥的頭部，真氣探入，片刻后，眼睛微微眯起。

小明月似乎懂了一點，扯了扯前者的衣袖，然後指著怪鳥道，「它好像想要大怪鳥身上的什麼東西。」

巨猿抓著小女孩的衣角，也跟了上去。

轟然搖晃的天地上，一道大裂縫突然張開，如同巨獸的嘴巴，一下將上面的兩人一猿吞了下去。

剩下的怪鳥驚慌失措，大群飛向首領，慌亂間用身體撐起後者，便要著急逃走。

「嗚嗚。」

寧辰冷漠的眼中毫無留情之意，周身暗黃色光芒明滅，厚土之氣爆發，無比沉重的一腳，猛地將怪鳥首領蹬了下去。

巨猿太高，寧辰並沒有注意，牽起小明月就要走。

只是，怪鳥的數量太多了，也太過結實，根本不是巨猿一兩塊石頭能夠解決問題的。

明月撇了撇嘴，有些不滿意，卻還是接受了這個名字，小黃就小黃吧，難聽是難聽了點，但勝在好記。

第二座山嶺要比第一座要大得多，而且踏上的那一刻起，寧辰便感到了一絲不安。

走了又半個多時辰后，高掛的明月漸漸落下，第一縷晨曦剛要來臨，晝夜交替的一剎那，周圍天地瞬間生變。

「啾，啾。」

小獸猿也躁動起來，左顧右看，卻又發現不了什麼。

巨猿一喜，顛顛地跟了上去。

另一方面，夫子真的已經很老了，老的就彷彿風燭殘年的普通老人。

見此慘狀，其餘https://m.hetubook.com.com的怪鳥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恐懼，瘋狂逃離，生怕逃得慢一點，就落得分屍的下場。

看來，有時間他要回一趟書院，親口問一問夫子。

「一羽飛鴻，天地一劍。」

寧辰有些想不通，不過也沒有多想，夫子都能活一千年了，這點破事還有什麼可稀奇的。

寧辰沒有停下，繼續趕路，身後跟著小獸猿，一步一輕，不敢吵著熟睡的小女孩。

「小黃。」寧辰隨便道。

看到可怕的人類走來，巨猿首領除了表示臣服外，眼中還露出一絲掙扎。

「明月，你退後。」寧辰輕聲道。

這是半身入土的感覺是騙不得人的，他甚至覺得，夫子已經撐不過十年。

寧辰停下腳步，眉頭再次皺了皺，問道：「你要跟我們走？」

斷了一翅的怪鳥首領再無法支撐，凄厲的慘叫一聲，然後迅速掉落下去。

「唰！」

古潭邊，小明月被巨猿護的很好，一滴血都沒有沾上，這讓寧辰很滿意。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寧辰的劍又到了，踏在怪鳥首領的身上，一劍劃開另一邊翅膀。

這個事情讓寧辰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千年已過，夫子還未逝去嗎？

他無法理解，若書院的夫子真是夫子，那這千年，他是怎麼撐過來的？

這是他之前砍傷的怪鳥，羽毛還沾著鮮血，只是，傷口卻已漸漸愈合，快的有些驚人。

巨猿指著怪鳥的頭部，臉上的緊張之色更濃郁了。

九天之上的怪鳥首領驚叫，身邊盤旋的四頭怪鳥立刻俯衝下去，朝著衝天而上的人類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