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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在街道上，一路上很少說話，靜靜相伴，相隨。

「蘇嬸，來一份豆腐。」

婦人輕聲一嘆，沒有再多說什麼。

西廂客房，房門打開，一身華裝的明月走出，身後，重傷初愈的紫晶跟隨，一同邁步走來。

風雪之中，白夜行劍，速度越來越快，劍光騰四野，驚艷人間。

馨雨點了點頭，道，「吃過飯我們就過去吧，這個時節很容易生病，那孩子家裡的情況我也聽說過，似乎不是很好，想必也請不起大夫。」

「嗯。」

「尋常百姓家。」

蘇眉開口打斷了前者的話，臉色微紅，語氣帶著一絲委屈道，「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不會痴心妄想的。」

「先生，我娘親病了，我想留在家裡照顧娘親。」小男子膽怯道。

「真的不再管了，放心嗎？」

半日時光很快過去，下學時，堂中孩童紛紛起身，向先生行禮告別，然後，蹦蹦跳跳的朝外面跑去。

看著所有的孩子都離開，寧辰關上學堂門，邁步朝著私塾外走去。

「為人子，方少時，親師友，習禮儀。」

「馨雨，等一會跟我出門一趟吧。」

「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機會只有一次，你若失敗，我不會再留手。」寧辰淡淡道。

「寧先生這樣的讀書人還真是客氣。」

馨雨蹲下身子，神色溫柔道。

小文有些緊張地應了一聲，讓開了路。

房屋內，一位樣貌秀氣的婦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異常，不時咳嗽幾聲，看上去病的不輕。

一聲一聲的誦讀，從堂中傳出，堂和-圖-書外，老先生佝僂著身子，一步步朝著私塾後走去。

「先生，您看，這真是我家的傳家寶。」小文使勁拔著劍柄和劍鞘，想讓先生看看，卻是怎麼也拔不出來。

堂中，素衣年輕人讀一句，前方，十多位孩子便隨著讀一句，雖然不是特別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能讀起書已是很幸福的事情，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知曉讀書的機會來之不易，所以倍加珍惜。

房屋中，正在洗衣服的小男孩面露喜色，三兩步跑上前，打開房門。

馨雨沉默，片刻后，輕聲道，「既然這裏的事已做完，那我們也走吧。」

外面天色漸漸暗下，兩人吃過飯，便一同出門去。

三人離開，侯府再次變得安靜，漫天雪花飄舞，靜立的素衣，看著遠去的身影，靜默無聲。

城東，相距私塾不遠的一個普通小院前，寧辰推門而入，看著院中正在整理葯園的美麗倩影，面露笑容道，「我回來了。」

白夜握緊手中之劍，一身真氣涌動，更勝一月之前。

婦人猶豫了一下，片刻后，輕聲道，「寧先生是有家室的人，他那位娘子你也見過，生得跟畫中的人一般，所以。」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楊鴻半跪一禮，恭敬道。

紫晶心中一嘆，無言跟了上去。

冬季剛過，天氣尚且有些寒冷，不過，房間中燒有爐火，較外面暖和不少。

小男子點頭，收拾好東西，小跑著離開學堂。

寧辰看向來者，開口道。

「有什麼hetubook.com.com事嗎？」

白夜離開不久，虛空之上，龍門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出，強大的氣息，已至大圓滿頂峰。

寧辰應了一句，沒有再理會，繼續朝前走去。

攤位后，一位粗布衣衫的婦人面露笑意，看向一旁的少女，開口道，「小眉，快給寧先生拿一份豆腐。」

初春的夜，一彎寒月高掛，九天之上幾乎看不到星辰，冷寂的月夜，更顯安靜。

小文家裡，怎麼會有劍？

「我來帶陛下回北蒙。」

「先生。」

「好。」

一月授武，寧辰遵照約定，毫無保留，白夜能學多少，便教多少。

「沒有。」

小文搖了搖身邊之人的手臂，大眼睛中儘是哀求之色，道。

「娘，時間不早了，我們收拾收拾，也回去吧。」

沿街的豆腐攤前，寧辰停下腳步，看著前方婦人，開口道。

……

「沒碰到吧？」

「嗯。」

寧辰笑了笑，接過豆腐，將銅錢放下，旋即邁步朝西邊走去。

寧辰站在一旁，餘光看到牆上掛著的一把劍，神色微微一怔。

數息之後，劍光消散，風雪中，白夜身影停下，看著前方素衣的身影，冰冷的眸子閃過複雜的光芒。

「好。」

看到眼前之人，小文欣喜地喚了一聲，然而，在注意到先生身旁宛如仙子一般的女子時，立刻變得膽怯起來。

「好。」

馨雨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道，「這些年我也累了，剩下的日子，只想平平淡淡的度過，不想再看到這些權利鬥爭。」

「先生，您治好娘和-圖-書親的病好不好。」

未央宮中，青檸感受到兩人遠去的氣息，眸子微黯，這二十年，希望她能幸福。

「累了一天，回屋休息一會吧，我去做飯。」

半年的時光，讓奔波、等待了三十年的兩人難得平靜下來。

明月說了一句，邁步朝著院外走去。

堂中，寧辰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目送著孩子們離開。

突然，街道盡頭一騎狂奔而來，打破安寧，從兩人身旁疾馳而過，片刻后，消失黑夜之中。

馨雨抬手拂去前者身上的雪花，輕聲道。

婦人看著遠去的年輕人，感慨道。

「陛下。」

書堂外，一位鬍子花白的老者看著堂中年輕人，欣慰地點了點頭，他老了，教不動了，如今有這位年輕人在，他也能放心地將孩子們託付給他了。

馨雨給前者碗中夾了一些青菜，疑惑道。

「楊侯不必多禮，我們走吧。」

寧辰點頭，平靜應道。

楊鴻神色淡漠道。

寧辰點頭，道，「楊鴻知道該怎麼做，他是凡聆月當初為明月留下的人，值得信任。」

寧辰蹲下身子，伸手揉了揉小男孩的腦袋，輕聲問道。

「其實，明月不想走。」

風雪飄零，青花油紙傘下，兩人邁步離開了侯府，就如往日一般，看上去沒有任何特別，誰也不知，兩人這一離去，便是永遠。

「去蘇嬸那裡買了點豆腐，多走了一條街，就稍微晚了些。」寧辰笑著回答道。

不知何時，素衣身後，馨雨走來，一身宮裝，傾國傾城的容顏，比漫天風雪更美麗。

大夏皇城，和*圖*書秋去冬來，初冬第一場雪來的毫無徵兆，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是寧先生啊！」

知命侯府，寧辰站在院中，看著漫天飄落的雪花，臉上帶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好久不見，楊鴻。」

半年後，大夏西邊，一座偏遠小城，年久失修的城池充滿歲月的氣息，城中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雖然清貧，卻是與世無爭，安樂知足。

「小文，我是你家先生的娘子，過來看看你娘親的病。」

一個月的時間，頂峰之劍，更趨完美，世間罕見的劍上奇才，進程一日千里。

寧辰點頭，一同朝著屋子走去。

一旁，馨雨見狀，輕聲一嘆，劍雖有靈，但凡間之劍，又怎敢在他面前出鞘。

「時間到了，你走吧。」寧辰開口，平靜道。

「嗯。」

馨雨輕輕搖了搖頭，眸子看著前方，道，「有些奇怪，方才那個人十分陌生，應該不是此地之人。」

「請……請進。」

半個時辰后，城東一角，一座破舊的房屋前，兩人走至，寧辰上前，敲響了房門。

馨雨抬頭，輕聲一笑，道，「今天怎麼晚了一些。」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謝謝。」

「娘，您別說了。」

「或許是過路的人吧。」

寧辰實話實說道。

寧辰微微頷首，道，「我們走。」

「小眉？」

馨雨起身走上前，接過豆腐，輕聲道。

「先生。」

說完，小文彷彿想到了什麼，爬到凳子上，將掛在牆上的劍摘下，遞給前者，眸中帶淚道，「先生，娘親說，這把劍是我家的www.hetubook.com.com傳家寶，有靈性的，我家沒有銀子了，用這把劍當藥費可以嗎？」

「小文的娘生病了，我想讓你去幫忙看看。」

蘇眉收回目光，看著身邊的母親，開口道。

寧辰扶著身邊女子，輕聲道。

「小文，怎麼了？」

「我知道。」

「去哪裡？」寧辰問道。

寧辰一邊吃飯，一邊說道。

「嗯。」

馨雨上前，坐在床邊，仔細探查婦人的脈象。

「知命侯，你越來越讓我看不懂了。」

婦人點頭，著手開始收拾豆腐攤位。

「哎。」

「是先生。」

冬天到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

被稱為小眉的少女將切好的豆腐包好，遞給眼前之人，俏臉微紅道，「寧先生，您要的豆腐。」

城中一家私塾，郎朗的讀書聲傳出，書堂中，一位素衣的身影站在前方，一遍又一遍耐心地教導著身前十余位孩子讀書識字。

寧辰想了想，道，「你先回家，晚些時候，先生去你家看看好不好？」

「為人子，方少時，親師友，習禮儀。」

寧辰輕輕應了一聲，轉身看著身邊女子，面帶微笑道，「她長大了，不能再和小女孩時一般任性，守護北蒙是她的選擇，也是她的責任。」

蘇眉目光移過，疑惑道。

白夜身子一震，雙眸重新恢復理智，最後看了一眼前方之人，旋即轉身離去。

「可以。」

沒過多久，馨雨將做好的飯菜端來，飯菜很簡單，一盤豆腐，一盤青菜，兩碗米飯，比起尋常百姓家沒有任何區別。

一位身上打著補丁的小男孩怯怯地上前，小聲喊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