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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好的，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安德烈眼珠子轉了轉，馬上答應下來。他知道吳紹霆是一個精明的人，若是跟吳紹霆談難免會佔不得任何便宜，換做是副官來談的話，那就有機可乘了。

「您看，你我是好朋友，先前我告訴你的是德國與法國積怨已久的原因，它的意義不亞於你們中國的大革命！也就是說，多多少少你我都能算得上是同志。如果在這件事上您能幫上忙，德意志帝國和大皇帝威廉二世閣下一定會記住這份人情。」

張志誠哈哈大笑道：「果然讓大都督猜著了。」

中午吳紹霆與張小雅共進午餐，下午他便先派人送張小雅回去。

張小雅剛走沒多久，大門警衛營匆匆跑來通報，稱張家大公子張志誠來了。

「萬一德國人不答應怎麼辦？」

※※※

「這樣，你記住，原材料是務必不能退讓，至於時限可以放寬。他們提出十年，你一定要把這個數字壓下來。其實這就跟菜市場一樣，討價還價，為自己一方爭取最大的利益。如果還是談不攏，你就故意在談判桌上拖延，等到我從北京回來再做打算。」

四月最後一天，吳紹霆一大早起來就忙著收拾行禮，他知道自己這次北上一定會待上一段時間，所以要帶的和*圖*書東西也不少。一大早，張小雅也從家裡跑到都督府，幫吳紹霆忙上忙下的收拾、雖然已經訂婚，但正式的婚禮要等吳紹霆從北京回來之後再落實，而在此之前兩人依然沒有同居。

「是，是，就是這個意思。那您看……」

吳紹霆點了點頭，笑道：「士元，你是我的副官，自然有權代表我負責都督府所有事務。我連你都不信任的話，我還能信任誰呢？」

「沒錯，就這些。原材料最重要，咱們幫德國人生產好幾年，要是原材料也由我們出，那這可真是得不償失的買賣。」

「我明白，我明白。好吧，那我換一個方式跟你談。軍事委員會自然不是看重廣東的一條生產線，以中國生產的技術，一條線一天只能生產最多五百發子彈，還不夠我們一個士兵訓練的消耗。我們打算利用德國工業技術，為廣東兵工廠和中德廠擴建自動步槍生產線，最起碼會有八個生產車間。這些車間的機械設備、工人技術，都由我們全權負責。」

「很好，我告訴你的就這麼多，其他的就要看你的談判能力和技巧了。我對你有信心。」

「都督，我明白了。」

「快請進來。」吳紹霆馬上說道，他滿懷期待張志誠這次又能給自和_圖_書己帶來什麼好消息。

鄧鏗點頭記了下來，問道：「都督，就這些嗎？」

吳紹霆不在乎一身邋遢的張志誠，熱情的伸手拉著張志誠的胳膊，請他到客廳落座，然後吩咐侍從準備一些熱水毛巾和熱茶。他說道：「雙喜臨門的話，我倒是能猜出幾分，其一自然是你妹妹跟我的事，其二也是十之八九是廣東兵工廠的事。」

「安德烈爵士，請恕我直言，你真不是一個合格的演講者。你先前告訴我的法國前總統老盧貝和現任法國總統法利埃，這些故事對我來說都是廢話，一文不值，更不用說拿這些故事跟我們中國大革命相提並論。你應該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安，做任何事都是要有代價的，我說過給你一個優惠，這已經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考慮了。我希望安德烈爵士你不要忘記，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曾奢望憑藉中德共同研發計劃的附屬條約向貴國貸款，可是結果呢，德意志帝國無情的拒絕了我。」吳紹霆嚴肅的說道。

「多謝都督。」

送走安德烈之後，鄧鏗馬上說道：「都督，您真的要我負責談這件生意？」

「這……這，我敢向您保證，貸款的事我個人已經盡出全力，這樣的結果是誰都不想看到的，我htｔｐs://wwｗ•hｅｔｕbook.cｏm.cｏm以我兒子的名義發誓。」

「等等，你們還打算幫我們培訓工人？」

「哈哈，安德烈爵士我的老朋友，你可真是一個幽默感十足的人，」他忽然發出了笑聲，伸出手煞有其事的在安德烈肩膀上拍了拍，「你看，現在不就好了嗎？既然有明碼標價，那咱們就有談下去的基礎了嘛。」

吳紹霆恍然大悟，換一個角度去理解，德國人就是想要利用技術來充當鈔票。不過他有些不明白，德意志帝國國富民強，何必要用寶貴的科技技術來交換一些子彈和人力呢？這簡直是太不划算了。當然，他也能猜出一些苗頭，現在是1912年4月，距離第一次世界大戰只剩下兩年的時間，或許正是因為長達是多年軍備競賽的原因，德國經濟已經出現了不足。

片刻之後，張志誠依然是一身髒兮兮的工作服打扮，疲倦的臉上帶著興奮的笑意，布滿血絲的雙眼顯得神采奕奕。大步走進客廳之後，還沒等吳紹霆請自己坐下來，他已經暢然的大聲說了道：「大都督，真是好極了，這兩天真正是雙喜臨門呀。」

吳紹霆已經很久沒跟張志誠見面了，就連在自己的訂婚宴上都不見張志誠的樣子，後來聽未來的老丈人說張志誠這些天一直很少回和*圖*書家，吃住都在兵工廠，張家別墅也只能隔三差五帶一些煲湯和換洗的衣服過去。他知道張志誠是一個幹勁十足的青年，尤其是扎進了軍工業的車間里，簡直都到了忘我的境界。雖然張志誠性格有些孤傲和自以為是，但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好的研發人才。

鄧鏗很感動，自從在韶關師部花園一番談話之後，他已經有所改變自己處事準則，而自此以後都督果然更加重視自己，可見以前一直都是受性格所制約。他思索了一會兒，之後又為難的說道：「都督，這件事關係可不小，畢竟是我們地方軍政府跟德國政府的交易，我怕我萬一走錯一步，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誠實的說，今天真不是談這件事的好日子。這樣吧，回去之後我會好好研究一下，明后兩天我會讓我的副官，也就是這位先生，」他指了指站在門口的鄧鏗，「負責與你進行詳細的交涉。下個月初我會去北京，不過你放心，我的副官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過程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安德烈爵士如果你打算讓我免費為你們生產槍支彈藥，我只能說這真的是痴人說夢。工廠的工人都要養家糊口，機械是需要維護，更何況我又不欠貴國一毛錢，憑什麼做這個冤大頭？哦，哦，我也絕和-圖-書不會相信威廉二世殿下會因為廣東的一條生產線而對我感恩戴德，這簡直太可笑了。」

吳紹霆哈哈笑道：「士元，對自己有點信心，我相信你能辦好的。我會先告訴你我們的底線，這樣吧，到時候你盡量跟他們談，把十年縮減到五年，然後生產的原材料必須由德國人供給，或者德國在中國採購然後交給車間生產。」

張志誠突然來都督府，十之八九是廣東兵工廠有了新進展。張志誠有一個值得人尊敬的地方，那就是他從來不訴說困難和抱怨，一旦遇到了問題只會一個人去解決，只有等到有好消息的時候才會趾高氣揚的到處宣傳。

「沒錯！當然，正如你剛才所說，做任何事都要有代價。機械設備、工人技術培訓，到時候統統都歸你所有，記住，是你，而不是中國政府所用。只要這些車間能為我們德意志帝國提供十年的服務，就這麼簡單。」

一邊收拾，張小雅一邊叮囑吳紹霆在北京多多注意身體，畢竟南北相隔甚遠，水土不服是在所難免之事。對於張小雅小小年紀竟有了婆媽的開端，吳紹霆感到無可奈何，不過還是笑著答應了下來。

吳紹霆故作埋怨的說道：「你啊你，你讓我說什麼好，我跟小雅訂婚那天你小子都不出現，這不是不給你未來的妹夫面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