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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說。」沈奇搖搖頭。

趙紅桃將信將疑：「沈奇你真這麼想？」

把高中課本留著，今後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呢。

張萬邦轉過身去，天天罵學生砸講台的暴躁硬漢數學老師，眼圈有點濕潤。

高考網上閱卷已實施了很多年，客觀題的答案以2B鉛筆寫在答題卡上，由電腦自動評審。

同學們繼續撕書，至少有一半剛參加完高考的高三學生在這麼干。

一路上遇見了語文老師、英語老師，沈奇也跟她倆道謝，兩位都是女老師。

為什麼要撕書？

就在沈奇感謝各位老師的同時，南粵省高考閱卷工作同步進行中。

「嘿，臭小子！」趙紅桃直跺腳，後悔啊。

語文閱卷的第一天，便發生了一件作文仲裁。

「狀元了？」張萬邦問到。

於是這篇自擬命題為《執著》的作文，提交給第三位老師進行最終仲裁。

張萬邦的心猛然抖動了一下，他從教二十年，給他鞠過躬的學生有不少。

這些學生有一hetubook.com.com個共同的特點，他們不是狀元也沒考上水木和燕大，最後大多去了普通大學讀書。

沈奇去找穆蓉，結果被告知穆老師放假了。

沈奇大踏步追上去：「趙老師，謝謝你！」

一般每道主觀題由兩位老師獨立評分，評卷前會在系統中設定一個允許誤差值，比如1分、2分。

能教出這樣的學生，張萬邦覺得老師這一行沒有白乾，他擦拭眼角，滿懷感情的轉回身：「沈奇啊，這是一名人民教師應盡的責……人呢？」

沈奇跟兩位女老師聊了幾句，告辭撤退。

趙紅桃連忙擺手，面有愧色：「沈奇你謝我幹啥呢，你找我問物理問題，我從來都不告訴你答案，你取得的巨大成就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這些普通的畢業生給張萬邦鞠躬是因為，如果不是張萬邦吼他們罵他們，沒收他們的手機和PSP，他們現在不知道會在哪裡干苦力甚至當古惑仔。

有篇作文，一ｈtｔｐs://www•ｈetｕｂoｏk•ｃoｍ.cｏｍ位男性老師給了60分的滿分，一位女性老師給了57分，扣掉3分。

「哎，算了，隨他們去吧。」沈奇朝張萬邦的辦公室走去。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

趙紅桃一見沈奇轉身就走。

沈奇已消失不見蹤影。

沈奇以前是個學渣，後來他奇迹般的拿到IMO冠軍，CMO、CPhO雙冠王，他被保送到燕大，高考一結束，他就回來給張萬邦鞠躬。

「順其自然。」沈奇也笑了，然後他正正色，非常認真恭敬的給張萬邦鞠了個90度的躬：「謝謝張老師對我的栽培，將我從泥潭中拉出，帶我走上正道。師恩常在心中，不敢忘。」

「別別，我趙紅桃承受不起。」

沈奇在新聞里見過類似的報道，高考後撕書似乎成為了一種儀式化的行為，宣洩，發泄，與應試教育說拜拜。

一個房間內擺有幾十台電腦，每店電腦前坐著一位閱卷老師。高考閱卷工作在此進行，這和*圖*書樣的閱卷室有不少間。

沈奇是第一個。

那隻能微信上感謝了，沈奇給穆蓉發微信，感謝穆老師在物競上對自己的指導，併發了個9.10元的紅包給穆蓉，寓意9月10日教師節，師恩不忘永存心中。

趙紅桃的疑慮消除，她瞬間充滿了母愛，看沈奇的目光愈發慈祥：「我生小孩比較晚，我現在五十歲了，我的女兒才不到19歲，挺巧的，她也在首都讀書。當然了，她讀的是普通大學，不能跟沈奇你的燕大相提並論。沈奇啊，我這人呢看上去嚴肅，其實思想是比較open的……」

「不不，如果不是趙老師在高一、高二給我打下了堅實的物理基礎，我不可能獲得CPhO的冠軍。總而言之謝謝你，趙老師！」沈奇給趙紅桃鞠了一躬，沒有90度但也有一些角度。

親眼目睹這一切，沈奇還是感到震撼，非常的痛心。

3分的差異，已超出了允許誤差值的範圍。

沈奇離開張萬邦的辦公室，下樓。

應試教育和-圖-書或許不那麼盡善盡美。

「這麼低調，不會考砸了吧？」張萬邦皺了皺眉，隨即又笑了：「其實對於你沈奇來說，高考不存在考砸之說，只存在狀元與非狀元的區別。」

「不知道，沒估。」沈奇說的是實話，憑他的記憶力和計算能力，真要想估分，能估個八九不離十。沒這個必要，順其自然吧。

「謝謝趙老師，趙老師再見！」沈奇一轉身跑掉了。

沈奇誠懇的說：「千真萬確，一日為師，終身為母。」

「想教你也沒機會，你長期在外面搞競賽，見沈奇你一面都很困難。」英語老師附和到，她看沈奇的眼神是閃閃發光。

閱卷老師也看不到答題者的姓名、學校，高考閱卷模式是公平完善的。

下到教學樓一樓，沈奇又碰到一位教過他的老師，他們高三（2）班的正牌物理老師趙紅桃。

主觀題在教育部內部系統里上傳到閱卷老師的電腦中，由閱卷老師手動完成批閱、打分的工作。

張萬邦拿出兩本數學專業文獻給沈奇，這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沈奇寄存在他這裏的。

趙老師都感謝了，穆老師能不去感謝感謝她？

也有考上水木和燕大的學生，但他們沒有一個回來給張萬邦鞠躬。

南港二中物競隊扛把子沈奇已經高中畢業，新一屆的校物競對處於洗牌重建階段，穆蓉最近沒啥業務，她便提前放了暑假，去野外濕地拍鳥去了。

「不用謝我啦沈奇，你讀高三以來，我都沒怎麼教過你。」語文老師說到。

然而阻止無效。

若兩位老師的評分不超過允許誤差，則按平均分值計算。

沈奇是張萬邦教過最有特點的學生，沒有之一。

若評分超過允許誤差值，則由第三位老師進行仲裁，作為最終結果。

南粵省教育廳下屬的一個神秘機構，坐落在一處幽靜之地。

穆蓉回到：「自學成才，不用謝我，正在拍鳥，祝錦繡前程。」

「你自己預估是多少分？」張萬邦又問。

「臭小子，浪費我的感情！」張萬邦破口大罵，猛捶他的辦公桌，捶的很爽，捶的很開心很欣慰。

但書本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