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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一平一直就在小區附近的那個農貿市場買菜，他這個人有個不太好的習慣，買菜這事，從來不會講價，也不會挑來挑去的，在鄉里的時候還好，那些挑著擔子買菜的大嬸也不會賣給別人五毛，給他就要八毛。

沒辦法，後來只要是請了人的小賣部，收銀機這些都是標配，開店的時候都算在成本里的，當然，後來的這些電子產品都便宜，他們原來沒配，現在一下子加上去，確實成本很高。

城市裡的生活，要方便很多，單說馮一平不想做飯的時候，選擇就多了很多，不像以前在502的時候，懶得做飯的時候，街上只能買到兩樣東西，包子或者饅頭，油條只有早上有。

「爸媽，你們想想，現在不比以前，這麼多家店，這麼多人，你們只抓到一起，難道其它店沒有這樣的事情嗎？這樣放任下去，都想著怎麼鑽空子，誰還會好好做事？」

這也是馮振昌最驕傲的地方，那家店，可是他辛辛苦苦想辦法盤下來的，現在的成績，讓他很有成就感。

「車站旁邊的和_圖_書那家店生意怎麼樣？」

「所有的都是按照我們說的來，生意也不錯，挺好的。」

不跟同學在課外來往，也沒有參加一個奧林匹克興趣小組的馮一平，高一的日子是很久違的悠閑。

可是，當廚房的和前面收錢的勾連起來，鑽空子也容易。

直到有一次，馮一平在稱了一斤鹹魚干后，當時就提這那袋魚乾，直接在市場管理處放在門口的公秤上稱了一下，發現足足少了二兩，買乾貨的那個攤位當然被處罰了一下，說著市裡話來買菜的那些大媽大嬸們，這次站在鄉下孩子馮一平這邊，差點用口水把那缺斤少兩的兩公婆給淹了，自那之後，馮一平再去買菜，被特殊對待的時候少了好多。

「那可不是小數目，十幾萬啊！」馮振昌也是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

當然，他現在做的，也是市場調查，而且是很細緻的市場調查。

話說，國內最大的歧視，不是地域歧視，而是語言歧視，一口港台腔的，瞧不起內地，標準的京片子瞧不起說上海話和*圖*書的，說上海話的瞧不起全國其它的地方……

「真沒辦法，你們肯定也想過，只要還是用票據，總是有空子可鑽，有了收銀機，裏面的數據他們改不了。」當然，不是說用了收銀機以後就完全沒有漏洞，只不過這個漏洞小了很多。

方言雖然都差不多，可是區別還是有，等於他一張口，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不，學苑路的那家店不用，省一台就少花萬把塊錢，我都在店裡，看誰能搞這些小動作！」梅秋萍說。

但現在不一樣，看到他一個半大孩子總是自己來買菜，菜場的那些人可不客氣，他要是不貨比上幾家，賣給他的每樣菜肯定要貴上幾毛，幾毛錢雖不多，可是被人當冤大頭或者傻子，這樣的事最讓人生氣！

「就沒有其它辦法嗎？你好好想想！」梅秋萍希翼的看著他。

不過，這一點，他私下也是跟風明志提過的，現在他也覺得，那些廚師和服務員沒事的時候就餐廳里睡覺、打牌、閑聊的那飯館，和自己家的店不是一個檔次的。

得知和_圖_書結果的馮一平很滿意，這是最後一次，自此之後，不用做，也沒必要再做這樣的事。

這終於還是發生了。

趙律師回到羊城后，經過大成律所的運作，第二批的這十首歌，又被寶麗金買下，每首歌的金額和上一批差不多，就是分成提高了兩個點。

10月的一天，馮振昌帶著梅秋萍，來突襲了一次。

話說，現在要是有個人照顧他該多好，比如一個身兼多職的全能型人才，具體的說，就是女朋友，老婆之類的，呵呵！

「唉，看來也只能這樣。」

馮振昌說，「也是沒辦法，現在天這麼熱，總是呆在廚房確實受不了。」

你也不要想著跟這些小販說什麼「貪小便宜吃大虧」的話，對他們來說，今天額外多賺了幾塊就是值得高興的事，說不定在晚上用從他這多賺的幾塊錢多稱點肉，吃的時候還會笑罵，「那個傻蛋！」。

「不是村裡的人吧？」

不過，村裡的就真沒人也動過手腳嗎，馮一平表示懷疑。

連王昌寧父母在內，現在已經有8家人在下面的縣市https://m.hetubook.com.com裡開了店，馮振昌他們兩個，今天剛從他的老夥計馮明志家新開的店裡過來。

總之，連買個菜這樣平常的小事，也要鬥智斗勇，讓馮一平這個和平主義者非常不適應。

「不是，要是村裡的，我會讓他以後都沒臉回去見人。」梅秋萍說。

「所以說，還是要買收銀機啊，你們捨不得。」他早就提了這事，爸媽一直很猶豫，那收銀機現在可要上萬塊一台，他們現在十一家店，那可是整整十多萬！

經常就這樣一轉大半天，不時停下來掏出本子記記，有時還拍張照，就像是後來搞銷售的時候，先做市場調查一樣。

在他們這也一樣，一聽他說話，就知道他是下面的人，肯定是跟著父母，從鄉下來城裡討生活，沒什麼根腳的，小宰一下，他又能如何？

「一平，前兩天，我們抓到了一個收錢的和廚房的勾結，把錢放到自己口袋裡的事。」說完了高興的事，就輪到糟心的事。

他們現在，還是沿用老做法，顧客進門的時候，交錢換成一張小票，廚房憑小票下面，晚上www.hetubook.com.com結賬的時候，就把兩邊的單據一對，然後核實現金，一般這樣也不會有事。

在收拾桌子的梅秋萍就插了一句，「也不是都挺好的，明志家的那個婆娘，沒事的時候，總是帶著她小姑子坐在店裡，叫人看了就不舒服。」

「他們家的店怎麼樣？」馮一平問爸爸。

周末休息的時候，睡個懶覺，去附近吃個早午飯，然後戴上棒球帽，背著包，裏面裝著相機水壺和本子，騎著車就在市裡的大街小巷裡轉悠。

馮一平下午放學回家的時候，媽媽已經燒好了飯，好豐盛的四菜一湯，平時隨便炒兩個菜就管一天的馮一平，吃了個肚兒圓。

不過，現在的鄉下小鎮也有很多城裡找不到的東西，不說小鎮上的人都熱心，很靜謐、野趣也多這些，鄉下那些小買賣人的樸實，在市裡就很不容易找到。

他總結了下原因，發現最大的可能是因為他的口音。

「呵呵，」提起這個，爸媽都非常高興，「當初你說的是對的，現在那家店，抵得上三家學苑路的店，晚上生意都可以做到九點多，現在是你姐姐在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