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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繼學不說話了，他也明白，楊棠的成績雖差，但到底還是有些底子，每次就考那麼多分數，差不會差到哪兒去，但高也不會高多少：「行吧，那你想我怎麼辦？」

楊棠聽得一愣：「什麼意思？」

「對啊，找不到方法做善事，我可以去廟裡問問和尚啊！」

下午上課前，楊棠收拾了些要緊的物品，合裝在一個旅行包里，與段亦斌唐勛陳松三人道別後，等到上課鈴響，便悄悄然離開了學校。

……

高個男生陰惻惻應道：「那還用說，後天保准那傢伙哭爹喊娘……」

楊繼學一聽就明白了：「這倒還真是個問題……」

直到多年以後，楊棠功成名就，賈誠誓留下假條底稿之舉才顯出他的深意。當然，此是后話，暫且不提。

「我親手寫的啊！」楊棠不以為意道。

……

「準備得怎麼樣了？」安婧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楊棠雖覺麻臉的偈語有些耳熟，但懶得跟對方再廢話什麼，直接把錢拍在他手裡，反反覆復嘀咕著那偈語，漸行漸遠。

這話找不出什麼毛病，楊棠也懶得與他爭辯，拿了賈誠誓給回的公章假條，腳步輕快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沒曾想麻臉這時候開始掐上了指頭：「眼下初十剛過，沒幾天就該元宵了，是到了開學的時候……」

「誒~~我說麻子，你該不會把人家一個小後生給忽悠瘸了吧？」

「什麼？！回家複習？只參加每月的模擬考？行吧，我這裏沒什麼問題，但hｔtps://m.hetｕｂｏｏｋ•ｃom•cｏｍ楊先生，你還需要跟他們班主任單獨溝通一下！」

「那你就不針對好了。」安婧白了男生一眼。

坐上班車之後，楊棠就開始琢磨上哪兒去找功德，但琢磨了許久也毫無頭緒，結果不經意間瞄見了前座靠背後邊打的圖片廣告：「塗山寺-泉水雞文化節！」

轉到賈誠誓那裡，他一看假條上的瘦金體就愣住了：「楊棠，你這假條上的字……」

只可惜有時候，往往人算不如天算。

高個男生忙一把將她摁住：「我也沒辦法啊，這是我老媽的意思，太后懿旨啊！」

這下可真是火燒眉毛了！！

安婧趁著散場的紛亂，不緊不慢地來到杠架附近的老地方。上周與她碰過面的那高個男生不知什麼時候已等在其中一棵樹旁。

買了兩套最便宜的保暖內衣褲，一套當場換身上，一套裝塑料袋裡拎著，楊棠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附近的公共澡堂。

「可惜華岩寺有點遠，今天恐怕是去不了了……對了，我還可以找那些擺地攤看手相忽悠人的傢伙問問，讓他們給出出主意，怎麼樣才能多做善事！」

於是中午回校后，楊棠借了只兼毫，以瘦金體揮就了一張請假條，然後分別拿到岑麗和賈誠誓面前讓他倆簽字。

更重要的是，這初春寒天，楊棠光著膀子冷水抹身，竟不覺得太冷。

聽到兒子的話，電話那頭的楊繼學眉頭大皺：「又怎麼了？莫非那倆學生和_圖_書的家長找你后賬？」

賈誠誓聞言眼珠一轉，簽上名以後起身走到影印機旁，將假條給影印了一份，然後把影印件蓋上公章，遞給楊棠道：「喏，拿去，假條原件我得留個底！」

倒不是看著泉水雞嘴饞，而是「塗山寺」三個字給了楊棠啟發。

岑麗是學外國語出身，對毛筆字的研究不深，只覺楊棠的字還算看得過眼，比較爽快的簽了字，同時還不忘叮囑兩句：「楊棠，你回家複習，有了疑難問題怎辦？」

「沒事，我把問題記紙上，能自己解決的就自己解決，不能解決的，每回來學校模擬考完后我就問你唄岑老師！」

「你這個話說了等於沒說……」

「行了行了，你別算了，你丫算得一點都不準！」楊棠擔心時間緊迫的問題，哪還有心情與一個算命的虛與委蛇，直接掏出張十塊的票子在他眼前晃悠道：「別的不多說了，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能答上來，這十塊錢就是你的了。」

「放心好了，要不了幾天，你媽的工作我媽會幫忙解決的。」

「那就好，我走了！」安婧扭身欲走，旋又頓住，「對了詹嵩，那小子幾乎每周六都曠課，中午就會提前回家。」

至於擺地攤看手相的人，不用楊棠刻意去尋，下了班車以後，他往老菜市方向一走，沒多久就看見一溜算卦看相的傢伙在前面路邊排排站。

「行，你問！」本來被楊棠打斷了他的掐指神算，麻臉很不高興，但鈔票當面，他也只能和圖書服軟。

聽到楊棠這問題，麻臉心裏不禁打了個突，心說：俺不會是碰上神經病了吧？同時很想對楊棠說一句：你把身上的錢都給我，這個才叫做善事！但臨了話出口時卻變成了他們行里人張嘴就來的忽悠話：「這位先生，你想要做善事的心是好的，可惜當今法治社會，作善跟作惡一樣難！」

「不行……他敢招惹呂芩，就該給他點兒教訓！」

高個男生見狀，忍不住拍了一下安婧的屁股，還順帶著捏了捏：「我狠？我狠也不如你狠，是誰上趕著給我通風報信來著？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針對那個傢伙。」

「那就謝謝岑老師了，我再去找賈主任簽個字。」說完，楊棠取過假條，迅速退出了班主任辦公室。

楊棠走上去，還沒等開口，就有個麻臉主動湊上來，問：「這位先生，看個手相不？」

「當然，不就一假條嘛，我還會找人代筆不成？」

不過塗山寺有沒有和尚，楊棠不清楚，但他知道華岩寺乃霧都佛學院所在地，是肯定有和尚存在的。

「屁，他要是有那能耐，就不會跟我們一塊在這兒擺攤了！」

熊貓麗接到請假電話時感覺有些突然，但猶豫了一下之後，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安婧頓時不吭聲了。

「行行行，那我再送你一句偈語：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

「哼，你就知道呂芩、呂芩……」安婧扭身欲走。

「我什麼時候這麼抗寒了？」

對於楊棠這種臭蟲，賈誠wｗｗ•heｔｕbｏok.cｏｍ.ｃoｍ誓巴不得眼不見為凈，因此沒口子答應了楊繼學的要求。

聽到這話，楊棠面上不露聲色，心裏卻霍然一驚，暗忖這丫的算得夠準的啊！

……

「我想問的就是，我在哪兒能找到善事做啊？」

「那更好，還可以把他弄去栽荷花！」高個男生詹嵩不置可否。

不過高三重點文科二班常聚的杠架下，幾個男生停在那裡，並沒有馬上要走的意思。

「你會看手相？」楊棠一臉的不信，「不會是誆人吧？」

「也行。」

「就是……麻子，你各人說你那身排骨炸了來有幾斤幾兩啊？」

也就在楊棠為找洗澡的地方而煩惱時，實中的早會剛散，學生們三三兩兩往各自的班級回去，準備上上午的第一節課。

楊繼學聽到楊棠的要求，嘆了口氣，但到底還是應了自家兒子所求，給賈誠誓打了個電話過去。

莫名驚詫中，楊棠身上算是大致洗乾淨了，但面對著滿是垃圾味的衣服，實在不知該怎辦才好，最後不得已，只能揀了兩件中間的、有味兒卻不太髒的衣服，咬牙套在身上，然後攏了攏重要的東西，比如錢包，拔腿就往最近的商場跑。

「暫時還沒有……」本已找好其它借口的楊棠見自家老爸給了梯子，順勢就往下編，「不過保不齊他們過一段時間會僱人找我麻煩！」

他琢磨著無論怎樣也要在上元節前湊齊所需功德，因此自然不能被複習課給羈絆住，索性直接請假回家，一了百了。

得了夢境技能的楊棠在回校wｗｗ•ｈｅｔubｏoｋ•cｏｍ•cｏｍ的路上就給楊繼學打了個電話：「爸，我想回家複習。」

「這字真是你寫的？」

「我誆誰也不能誆你呀，要不我先給你相個面？」

「我要懂這話的意思，我就不至於在這兒擺攤了！」說完，麻臉攤著手，擺出一副死要錢的可憐相。

「問題是，你拎個旅行包，卻又是本地口音，一點不像從外地過來上學的。」麻臉還在嘀咕，「可要說你是去外地上學的，又咋會跑這個凼（A）來呢？」

楊棠聽了他這幾句嘀咕，大吃一驚，不是吃驚什麼開不開學的，而是連他自己先前都沒留意到，上元節居然就在後天。

安婧撫著胸口，裝作嚇了一跳的樣子道：「到時候可別太狠了，至少得給人留個機會參加高考不是？」

「成！」麻臉也是見錢眼開，沒口子答應下來，圍著楊棠轉了兩圈，斷然道：「你是個學生……」

收了楊棠錢的麻子只是憨笑，並沒有接同行們的茬兒！

「你幫我給學校請個假唄！」楊棠厚著臉皮道。

「行啊！」楊棠皮笑肉不笑道，「那你就先我瞧瞧我是幹什麼的，你要說對了，我直接給你十塊錢！」說著，還指了指那人的地攤，攤布上正好寫著：看相十塊。

結果時間太早，澡堂還沒營業，他只好轉到隔壁街一家小賓館：「老闆，開間房！」

楊繼學很快又給岑麗打了個電話。

「所以啊，我打算回家複習，反正我成績就那樣，不上不下的，老師沒可能讓我提高一百分，我也沒可能在家複習就直降一百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