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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既然說看，自然買得起！」

「沒……」餘音擺手。

「自然是黑王，不過它那個價格你就別想了，第二貴的就屬最上面三把當間那把了，價格九千五，你真心要的話，可以給你個九五折。至於音質音色綜合評判下來最好的應該就是上三把最右邊那把了，價格九千二，不打折！」

「你再試試這把……」

「看我幹嘛？」餘音終忍不住叱道。

「我能看看么？」楊棠提了個要求。

「就他？」餘音明眸流轉，看向楊棠的目光帶著幾分鄙夷，「光想著泡妞……」

楊棠道：「這裏邊最貴的是哪把？」

「謝什麼謝，拿去用，這吉他送你了。」老余豪爽道。

楊棠渾不在意小女生的態度，樂呵呵地沖老余道：「余叔，你還是趕緊去幫我挑把吉他吧！」

這話一出，剛蓮步輕移欲在寬凳上坐下來的餘音身子一僵，用手背撫著屁股，重新讓開位子道：「你、你……」略顯霞飛雙頰的她左右瞧了瞧，發現店裡僅此一張寬凳，「你快想辦法把凳子給我弄涼啰！」

楊棠聽到琴音不禁莞爾，卻也不評說什麼，穿過樂器間，來到老余身旁，目光不自覺落到了他手上的那把吉他上。

見狀，餘音翻了個白眼，娉婷裊裊來到楊棠跟前，直直地瞅著他。

「憑這是我家的店，你坐了我平時的位子，知道嗎？」餘音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廢話！」

「讓什麼？」

楊棠也跟著看了https://m.hetubook.com.com過去，瞅見一個容色澄明若玉、身姿纖若百合的女孩子，對方大約一米七的身高，只是亭亭卓立在那兒，就予人心內注入了一種清淡恬適之感。

「讓位子。」

「怎麼？你覺得這把琴不好？」老余半黑著臉道。

楊棠卻誦念道：「故今日之責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強則國強……」

「噗哧！」餘音被「燉大鵝」三字惹得笑了出來，旋又板起臉道：「不就幾個獎金嘛，嘚瑟什麼玩意兒？愛看看……」說著，她先把上三把當間的那把吉他給取了下來。

餘音又取了上三把吉他中最右邊那把遞給他。

「如果可以的話，那把黑王我也想試試！」

「你、你就是那個文科狀元楊、楊楊……」

「把黑王拿我試試。」

楊棠哂笑道：「看你臉憋得那麼紅，坐下去之前你打個屁，吹一下不就涼了嘛！」

餘音瞥了眼楊棠，有點詫異他怎會沒被幾乎上萬的價格嚇倒，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道：「行，瞧瞧沒問題，兩把都……」

「就試了幾個音，你都聽出什麼了？就喊好！」餘音似乎有點不屑楊棠「裝」大咖，忍不住膈應他道：「你真打算買這吉他，五八八八八，不打折啊！」

餘音：「……」

「唷，音兒來了，來來來，正好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楊棠，大你一歲，今年剛高考完，我說的那個鋼琴彈hetuboｏk•com.ｃom得出神入化的人啊，就是他！」

「你真要試啊？」

不得不說，就跟技能「鷹眼」一樣，閑著這些天，「清隆的琴技」也被楊棠發掘出了新能力，而這個能力叫做「絕對音感」，簡單來說，音色純不純正不正好聽不好聽，楊棠一過耳就知道，可惜「清隆的琴技」不加成嗓子，他的嗓音還是那副老樣子，不然這個時候他都能在街邊模仿天王天後了。

「怎麼？看上那把『黑王』了？」餘音多少帶點輕蔑道，「可惜那把吉他太貴，不是你能想的，倒是最下面這七把琴，全是合板，價格由一百五到五百（華幣）不等，不過在我看來，它們都是些垃圾，你若想起步高點的話，就這把啰！」說著，她指了指第二排最角上的那把吉他，「一千二，殼子的顏色是土了點，不適合泡妞，但音色卻能排到這六把琴當中的第三位。」

「憑什麼？」

「得嘞，你們聊你們聊……」說著，不等餘音再說什麼，老余已經笑哈哈地消失在樂器之間。

楊棠試了一下，發現音色是比剛才那把好一點，但在他「絕對音感」的耳朵里，還是糙！

餘音這聲抑揚頓挫，相當有分貝，楊棠卻裝作沒聽見，愣是躲在樂器間不出來，直到老余的聲音傳來。

餘音見楊棠面露難色，自以為他是在想打折的美事兒，不禁眼珠滴溜溜一轉，拍了楊棠肩膀一下，道：「想買吉他是不？跟我來！」

「小https://m.hetubook.com.com楊啊，快過來看看這把吉他……」

「讓開！」

「嗆……咦？」

楊棠撥了下弦，一抹乍聽起來很糙細品之下卻猶如清泉般的弦音在空氣中慢慢飄散，隨手又試了兩下音，他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嗆嗆……好！！」雖然這黑王的音色在「絕對音感」的耳朵下只是剛剛及格，但就這樣已經很了不起了。

楊棠的嘴微張了張，想叫老余留步，卻終是沒開得了口。

這話夠沒腦子，但也夠絕。楊棠鬆了口氣之餘，不禁瞄了眼正挑眉瞟向他的餘音，心說：「這妞腦子被門擠了吧？哪有這樣把先人拎出來當擋箭牌的？」同時嘴上推脫道：「余叔，你看你看，敢情這吉他還有這份因果，我拿錢買也不是，送我就更不合適了。」

聽到這話，楊棠有點恍悟，也生出些許感激道：「余叔，原來你一直以為我沒錢啊？那你弄這把老窖吉他出來，我還真得謝謝你了！」

餘音聞言瞪大了明眸：「你瘋啦，黑王五八八八八，看它作甚？」

老余循聲望去，頓時樂了。

餘音附和道：「哼，算你有自知之明！」

「楊楊楊，我還恆源祥呢！」楊棠翻了個白眼，「就叫你一聲學妹吧，餘音學妹，你既知我是高考狀元，那也應該知道狀元獎金不少吧？所以我看看黑王，不是癩蛤蟆想吃燉大鵝吧？」

餘音聞言，就欲跟過去理論，但轉念一想，這楊棠油嘴滑舌，說不定你越理論他越來勁，索性暫時息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心思，摸摸已經沒有餘溫的寬凳，有些彆扭地坐了下來，故作渾不在意地起了音，輕渺地彈奏起來，乍聽好像很是那麼回事。

楊棠不解其意，同樣直愣愣地盯著餘音的嬌顏，彷彿在「賞花賞月賞秋香」似的，嘴角帶著一絲戲謔，予人幾分輕佻之感。

餘音一聽，臉蛋兒霎時紅透，差點沒真的憋出屁來，同時小心心裏怒氣值瞬間爆棚，正待發作，楊棠卻轉身溜入了眾樂器之間。

老余聞言臉色更黑了，因為這吉他的確是他當年泡餘音她媽用過的，而那個時候他對樂器半懂不懂，手頭又沒什麼錢，所以就選了把看上去做工很紮實的便宜琴，殊不知價低的吉他，那都是合（成）板做成的，而且是按做傢具的標準來做的，可傢具做得再結實它也是一傢具，不能稱之為樂器。

餘音遲疑了一下，終是沒與楊棠抬杠，很好地以一個商家的身份，將高高在上的那把黑木吉他取了給他。

楊棠這才省起幾天前他坐這位子時，老余臉上古怪的笑容：「你的位子？哦~~請坐！」想通前後因果的他一點不顯尷尬地站起來，同時嘴裏碎碎念道：「冷屁股坐不得熱板凳，小心長瘡喔！」

「你這個……混蛋！！」

楊棠裝作沒看見老余的臉色，撇嘴道：「如果從泡妞的角度來說，這是把好吉他，可惜它是把練習琴，我想要的是單板琴！」

「來咧！」

這是一把表面看上去有些斑駁的二手吉他，楊棠隨手撥了下弦，卻發ｍ•ｈetｕbｏｏｋ.com•ｃｏm現音色很正，保養得很好，不禁心有感觸道：「余叔，這該不會是你追嫂子時用的拿手道具吧？」此話一出，餘音那邊的鋼琴聲戛然而止。

老余聞言，不禁有些落寞，微微搖頭道：「罷了罷了，我突然有點累……音兒，你替我招呼一下楊棠，他真想要買吉他的話，東面那幾排都是。」說完，他捧著那把斑駁的吉他轉去了後面。

「怎麼？你不信？」楊棠挑眉道。

楊棠這下為難了，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恰在此刻，餘音的聲音在二人側面響了起來：「不行……爸，你如果把這吉他送了人，下次上墳的時候怎麼跟媽交代？」

楊棠自然不知道老余的黑歷史，一不小心就把他那層窗戶紙給捅破了。偏生老余還沒法自揭家醜，只能身受，嘴上卻有點不悅道：「你一個吉他盲，又沒多少零花錢，要什麼單板琴，還是先拿這免費的琴回去練熟了再想別的吧！」

楊棠不置可否地偏了偏頭，隨餘音三拐兩繞到了東牆下。這裏一半牆掛著電吉他還有貝斯什麼的，另一半呈階梯式擺放著四五排吉他，最多也是最下面的一排有七把，然後是六把（下往上第二排）、四把、三把，高高在上的還有一把純黑色的木吉他，別的都有標價，唯獨它連個商標都沒有。

楊棠接過，隨手撥了下弦，面上不露聲色，心頭卻有些失望：「就這音，九千五？還美金（華幣）？趕前世九千五都能專門找師傅訂做了。」

楊棠撇嘴道：「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