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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蜀中武學界有「五花」「八葉」之說。正所謂「一樹開五花，五花八葉扶，皎皎峨眉月，光輝滿江湖」。川地最大的流派自然是峨眉，往下就是青城、黃陵、雲頂、青牛、點易這些支派，再往下就是岳門、趙門等八門，再再往下還有前面這些派別的散傳。

舒芫聞言稍一琢磨，便惡瞪向楊棠：「你真卑鄙！」

楊棠斜眼看著她，淡淡道：「說了五十六就是五十六，不信你當場再測。」

「當然有關係了，你說得那麼血腥，我一想起殺豬放血的畫面，還怎麼吃得下！」舒芫撇嘴道。

「當然有……」

「等一下……」國少淵倏然開口阻止道。

實際上，如果是在家切傷了手指，再用傷手繼續切菜的話，家裡人不會計較；但如果是開餐館的，切傷了手是不許再用傷手繼續切菜的，主要是怕傷者有血液病，可能傳染。

「也是哈，你吃個豬肉串就想起殺豬，要吃個那啥，還不得想起殺人啊！」楊棠道。

「姐，這賭約你若輸了，是【讓你幹什麼都行】，而他若輸了，是【他幹什麼都行】，這兩者之間區別大發了！」國少淵哭笑不得的解釋道。

餐桌上一片靜默。

這話一出，不止舒芫等人，就是站在不遠處旁聽的周老闆也都愣了。這吃豬肉串能聯想到殺豬不奇怪，可吃豬肉串怎麼會聯想到殺人咧？

「東子，用點穴功夫點下桌子給他們瞧瞧。」

周三躍自然聽得出楊棠話中的傲氣跟霸氣，他搖頭苦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主要是蜀中流派眾多，卻自成一體、同氣連枝，你們打了雲頂派的人，不止雲頂派會糾纏不休，說不定黃陵、青城這些門派也會遣人助拳。」

於是大伙兒全面開動起來，吃得不亦樂乎。

下午回到酒店時，舒芫才發現楊棠竟親自下場給一眾演員講戲。

「幹嘛叫上他？」舒芫有點不樂意道。

國少淵：「……」

掃視了一m.hetubook.com.com圈眾人迷惘的眼神，楊棠老神在在地呡了口涼茶，又擼了半串羊肉，哂笑道：「都想知道為什麼對不？」

「但是……如果后廚有哪個廚師不小心把手皮帶點肉切進了豬肉里，一併烤熟了被你吞下肚去，說不定你就會聯想到殺人了。」楊棠一字一頓地解釋著，說到最後竟眉飛色舞起來。

舒芫回酒店后，一覺睡到上午十點才起身，盥洗吃早餐這些一應搞定后都快十一點了，她這才硬拖了國少淵去市裡幫忙跑（電影拍攝的各方面）關係。

「那我也干……什麼都行！」楊棠斬釘截鐵道。

舒芫心頭微動，嘴上卻道：「誰會食言而肥啊，我看你是給不出合理解釋吧！」

不得不說，國世盛公子的名頭實在太好用了，不到中午十二點，所有需要蓋章的許可證、通行證什麼的，章全都蓋齊了。

周三躍無奈地跺跺腳，回到店門口，將韓沖等人一一搬進了館子里。今晚上，由於韓沖他們在門口擋著，也沒其它生意，算是虧慘了。

舒芫對上楊棠戲謔的眼神，信心有些動搖，但一想到如果反悔不僅破壞個人形象，而且楊棠肯定又不肯揭曉答案了。於是她把心一橫，咬牙切齒道：「我說過的話就不會收回……不過要是你沒有合理的解釋，那又如何？」

舒芫深知楊棠的殺性，聞言蹙眉道：「我說天哥，玩笑別開太大好不好？正吃東西呢！」

嚓嚓嚓……

眾人扭頭齊齊看去，發現周三躍左手中指果然纏著紗布。

舒芫聞言，豁然起立，看向周三躍，就欲找他借軟尺之類的工具，可話剛要出口才意識到不對，轉而怒瞪楊棠道：「重點不在我的腰圍好不好，你到底有沒有答案、有沒有解釋？」

國少淵等人聞言，俱都遲疑著吃起來，不過他們還時不時瞟向楊棠，顯然在期待答案。

「有啊！」楊棠一臉篤定道，「不過你剛才www.hetubook.com.com可是說了，我若給出合理解釋，你幹什麼都行喔！」

楊棠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反問道：「莫非你不會（演戲）？」

「切~~人肉叉燒包又不是燒烤，況且有沒有得賣還兩說呢！」舒芫鄙夷道，「怎麼樣？理屈詞窮了吧？」

「切~~誰想知道……」舒芫裝得滿不在乎，但惡狠狠擼串的動作卻出賣了她的想法。

楊棠更是抬手拍了拍黎東的肩膀，屑笑道：「周老闆，莫非我們就好惹了。」

舒芫若有所思道：「那明天開機你會去片場？」

「什麼啊？」眾人心頭好奇，卻又有點驚懼，生怕楊棠說個烤人心之類的。

黎東聞言照做，當即豎起右手食指點在了實木餐桌上。

楊棠聳聳肩，無所謂道：「雖然我們倆已經擊掌為誓了，但如果你想食言而肥的話，我拿你也沒辦法！」

楊棠的邪眼何其厲害、精神探查何其靈敏，自然感知到舒芫在打什麼歪主意，卻也不點破，只是接茬道：「合理的解釋當然有……你們看周老闆手上是不是有傷？」

舒芫黑白分明的美眸一下瞪圓了：「你想什麼齷齪事呢？」與此同時，國少淵也目光閃爍地盯著楊棠，彷彿一言不合就要翻臉。

「那個……韓沖他們……」

店老闆周三躍見狀，連忙小跑到辣法旁敲車窗。楊棠開窗問道：「還什麼事啊，周老闆？」

楊棠道：「什麼我沒答案，人肉叉燒包算不算？」

吃了幾分鐘后，舒芫終於沒繃住，拍下筷子道：「行吧，算老娘認栽，只要你給出合理解釋，你讓老娘幹什麼都行！」

到最後，楊棠還總結姓地問了一句：「怎麼樣，我解釋合理嗎？」

一個多鐘頭后，快晚上十一點了，楊棠等人總算差不多吃好了。不過苦了被點穴的韓沖一眾，他們在冷硬的人行道上躺了快兩個鐘頭，身體基本上凍透了。

不止是周三躍，就是餐桌上在座的國少淵、武浩等人都hｅｔｕbｏoｋ.ｃｏm.ｃｏｍ能深切感受到楊棠說這話時的森寒煞氣。

「會去把把關……然後有空，咱們可以去霧都周邊的景點逛逛！」楊棠吐露了打算，「但你得把國少淵拉上。」

「這有什麼，切東西切到手也不是稀罕事兒！」舒芫吐槽道。

可惜楊棠等人結完賬出來后也沒打算替韓沖一夥解穴，紛紛各上各車，就打算離開。

總之武學流派跟古代士子科舉形成同屆、鄉黨是一樣的，不說多如牛毛，也如過江之鯽，而蜀地不管是文化還是武學淵源至少可以追溯到三國時期，形成體系后，由於地域交通不便，與外界交流不多，所以自成格局，對外來者同仇敵愾。

楊棠卻莞爾道：「你想什麼齷齪事呢？我只是覺得就算把你大卸八塊論斤賣嘍，也賣不了幾個錢，畢竟你才五十六的腰圍。」

楊棠陰著臉子沒有吭聲，過了幾秒，就在眾人以為他真的詞窮之際，他倏然咧嘴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晃得人眼花：「這麼看來，那就只有你吃的豬肉串符合要求了。」

「當然，一般人演戲跟演員演戲還是有所區別。」楊棠泛泛而談道，「不過我不是在跟演員們演戲而是講戲，就是哪一幕哪一幕我需要他們表現出什麼樣子，呈現出何種效果……」

這話是規勸，可惜國少淵、武浩皆不是武者圈子裡的人，所以沒太聽懂周三躍的意思，而舒芫雖然聽懂了，卻滿不在乎。

「弄什麼？」

「算給他們點教訓，再過不了多久，穴道自解。」說完這句，楊棠駕著辣法就沖了出去，黎東等人的車紛紛跟上。

「合理倒是合理。」舒芫大方承認了結果，只不過她接著對楊棠道：「可有鑑於你之前耍心眼，所以老娘食言而肥了，你待咋地？」

眾人一陣羞惱，唯獨舒芫撇嘴道：「切~~你自己沒答案還讓我們想，真是……」

「你陪我幹嘛？我只是回家拿點東西。」楊棠搪塞道。

舒芫：「……」

雖然ｈtｔps://m•ｈetｕｂｏok•cｏｍ•cｏm去逛景點肯定也要帶上黎東等保鏢，同樣可以解決麻煩，但怎麼都不如國少淵亮身份來得快，畢竟他老子是霧都的一把手。

正好這時候店老闆周三躍親自端著一大盤烤串上來，把盤子擱旁邊的桌子上后，他又向後廚招呼了一聲：「那個誰，二林，拿一打吃燒烤的小盤子上來。」言語間，他並未注意到餐桌上的指洞，反而看了門外韓沖等人一眼，「幾位小兄弟，門外那幾個是川北雲頂派的人，不好惹啊！」

所以，舒芫聽了楊棠的反問，剛想辯駁，卻驀然發現她竟無從辯起。

「好啊好啊，我陪你回去吧！」

更令周三躍哭笑不得的是，韓沖一幫單衣漢子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陽出來穴道才解開，這尼瑪就是楊棠口中的「過不了多久」！

正所謂「人生就是一場戲」。事實上，完成學業后，開始融入社會有了工作、結婚有了孩子，人就逐漸學會演戲了，只是每個人演戲的程度深淺不一而已，甚至有些政洽家，那戲演的，年年拿奧斯卡都不為過。

「有這麼一張現成的護身符在，不用白不用！」楊棠道，「昨天你去疏通關係不就是這樣嗎？即便你也有上層關係，可縣官到底不如現管吶！」

「啪！」可惜他喊得完了，楊棠眼疾手快已然與舒芫擊了掌，隨即還笑容可掬地看向國少淵道：「你有什麼說道？」

楊棠瞥了眼舒芫，道：「你太瘦，沒興趣！」

「那好吧，我會叫上他。」舒芫顯然被楊棠的理由給說服了，「不過今晚上咱怎麼弄？」

其他人：「……」

周三躍見狀，心頭一慌，連連擺手道：「諸位不要誤會，我這手是前幾天切傷的，最近包紮著沒有動刀。」

「自然是吃喝玩樂啊，不然我跟你跑霧都來幹什麼？」

楊棠自然看穿了舒芫的心理，順著她的話道：「既然不想知道那就算了，大家吃，這燙的串串也好了，烤串也要趁熱吃啊，吃！」

孰料楊棠避重就輕道：「和*圖*書什麼都要我告訴你們，你們的腦袋拿來還有什麼用？自己想。」

楊棠不以為忤，反而調侃道：「芫姐，這開玩笑跟吃東西有關係么？」

待黎東拿開指頭后，眾人赫然看見餐桌上出現了一個指洞，居然能透光看見地板。

「好，那咱倆說定了。」言語間，舒芫舉起了素手欲與楊棠擊掌為誓。

舒芫怔了一下，回道：「錯，老娘的腰圍五十七，上禮拜才測的。」不過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咋這麼容易暴露女人同年齡一樣重要的三圍咧？雖然腰圍只是其中之一。

舒芫卻沒打退堂鼓，理直氣壯道：「我還沒去過霧大，去逛逛，不行啊？」

「敢問周老闆一句，如今峨眉還有多少正宗弟子？」

舒芫也滿眼疑惑地看向自家表弟，而武浩等人在側邊吃東西喝飲料邊看熱鬧。

聽到這話，餐桌上眾人皆是一愣。武浩道：「棠哥，有什麼燒烤跟人有關的嗎？」

「我打算就待在酒店，要吃東西的話，這裏中餐廳西餐廳咖吧酒吧一應俱全。」楊棠說出了讓舒芫有點掃興的話，「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回霧大的家一趟……昨天說了，結果沒回去。」

「那就是了……川地大派最多二十，以峨眉計，所有門派加一塊兒，正宗不會超過五千，若惹毛了我，老子不介意屠他一萬，給他來個斷根，耳門子也就清凈了。」楊棠似笑非笑道。這話聽上去像開玩笑，但周三躍卻不經意間發現楊棠眼底閃過的煌煌殺意。

等楊棠講完從酒店會議室出來，舒芫就在廊上等著他：「天哥，小女子有一事不明，你什麼時候學會演戲啦？」

對於楊棠這個問題，周三躍愣了一下，旋即道：「據我所知，當年我離開雲頂派時，峨眉正宗不足二百，真傳不足三十，而這三十也算在正宗之列。」

極細微的木質崩壞聲。

楊棠臉上一點訝色都沒有，哂笑道：「我不想咋地，之前不過開玩笑罷了……大家別都看我呀，趕緊吃，不然這料鍋該膩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