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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釘痕！」唐易直截了當。

一開始的時候，唐易對匡海生並沒有好印象，主要因為感覺他總是遮遮掩掩，話裡有話。現在話說開了，印象也改變了。

實力使然。

「為什麼要告訴我？」唐易介面問道。

「事不宜遲。」唐易打斷了匡海生的話。

「其實他不在瓷都，他是燕京人。」唐易頓了頓，「沈窯。」

「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如果有人拿了真品，說省博的這件是贗品，鬧得沸沸揚揚……」唐易搖了搖頭。

「沒錯，你覺得讓他看是否合適？」

和匡海生邊吃邊聊，唐易這才知道，匡海生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燕京大學考古專業的高材生。不過他不喜歡和墓穴陰地打交道，是以考取了文物局的公務員。匡海生對古玩有著濃厚的興趣，到文物局工作后，接觸真品的機會很多，水平那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哪裡有問題？」匡海生壓抑住心跳問道。

唐易想了想，還是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把這件石榴尊是沈松岩做的告訴匡海生，卻又有些顧憐匡海生的苦衷：不同意徵集，得罪上司，同意徵集，自己心裏過不去。

「不是鴻門宴吧？」匡海生突然沒頭沒腦說了這麼一句。

沒錯！感覺變了，主要就是因為釘痕，雖說和之前說不出什麼不同來，但是感覺卻不那麼自然了。

山海省文物局，是山海省博物館的上級主管部門，如果匡海生能出力，上手鑒賞應該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兒。

唐易一時沒忍住，抓住了沈松岩的手，「太感謝您了！」

「我今天上午和親戚又看了一遍省博的汝窯筆洗。」唐易十分清晰地說道。

「時間！地點！」匡海生連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

兩人中午在飯店見面后，唐易開門見山：「我覺得省博的汝窯筆洗有問題。」

「好！」匡海生沒有絲毫的猶豫。連他自己都很奇怪，作為一個文ｗww•ｈｅｔｕｂｏok•coｍ•ｃom物重點部門的處長，怎麼會對一個年輕的古玩店老闆如此信任。但實際上，他已經回答過唐易了，「因為你能聽懂」。

不過，唐易臉上的興奮表情沒有持續多久。這樣一件重器，匡海生不會沒來由地讓一個古玩店老闆如此鑒賞，除非……但，沈松岩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匡海生一個激靈。

昨天與匡海生見面，唐易特別存了手機號。與沈松岩分別後，唐易打了過去，「匡處長，中午有空么？我請你吃個飯。」

沈松岩看了看唐易臉色的變化，不由笑了笑，「你可以先找他談談你的感覺。如果能看，又能把我的身份控制在兩三個人可知的範圍之內，我可以藉助工具再看一次。」

「太合適了，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本來我還想，秦伯毓秦老也是個很合適的人選，但是沈松岩是專攻瓷器的專家，而且精通燒制之道！」匡海生似乎忘了鑒定以後的煩惱，「看石榴尊的時候和-圖-書，我就覺得此人非同凡響，我早該想到的，絕對不是什麼瓷都陶瓷廠的技術總監……」

「哈哈哈哈。」一老一少大笑著離開了山海省博物館。

「嗯？」匡海生猛然抬頭，「你說的是你那個姓宋的親戚？他在瓷都到底幹什麼的？」

「什麼？！」匡海生的一根筷子「噹啷」一聲斜落到盤子上，他放下另一根筷子，「他就是沈松岩？」

「現在的關鍵是確證這一件是仿品！感覺不對自然不能當成證據。不過，能確證這一件是仿品的人，恐怕不好找；還有個辦法，從筆洗上面取樣做最高端的科技檢測，但是這樣就把筆洗破壞了。」匡海生撥弄著盤子里的菜，根本沒有吃的慾望。

唐易不好意思地鬆了手，撓撓頭說道，「看來您是在誇我了。」

「因為你能聽懂。也因為你那個姓宋的親戚似乎更懂。」匡海生目光嚴峻，「這不是個小事兒，如此國寶重器，如果被換成了一件仿品，館長估計就不用幹了，就連我們局和*圖*書長和我，都得受處分。」

沈松岩有些哭笑不得，「小夥子，你冷靜一下。這本來是你的事兒么？你為什麼想弄清真相？我不是在幫你，你謝我幹什麼？」

「沒那麼簡單。這事兒，我給跟一把手彙報，然後才能安排，而且絲毫不能聲張。」匡海生端起眼前的一杯啤酒一飲而盡，「你等我消息吧，我估計最多一兩天。」

「如果你能安排人上手細看，或許我能找到真正的專家！」唐易看著匡海生說道。

「再找找匡海生！」唐易突然興奮道。

「具體說說！」匡海生提高了嗓音。

這個世界上，實力，是最不容動搖的東西。

「這石榴尊明明是宋代沒有的器型，怎麼打算徵集？」唐易想起這事兒，不由問了起來。

「我已經決定投反對票了，不想了，得不得罪領導，最後到底徵集不徵集，都不關我的事兒了。現在我得趕緊安排讓沈先生上手汝窯筆洗的事兒！」匡海生見唐易表情複雜，立即擺擺手說道。

「噢？」匡海hetubook.com.com生表面波瀾不驚，心裏卻已經翻江倒海。這汝窯筆洗，一年之前，匡海生曾不止一次仔細上手看過，但是就在一個月前，因為暑期展出的事兒，他又上了一次手，感覺卻變了。

「我們的一個分管文物徵集的副局長，水平一般，卻好大喜功，總想弄點兒動靜兒。這石榴尊要是真品，這不是能刷新這種器型最早出現的年代記錄么？我一開始就有些懷疑，但是卻不太容易找出具體的點。」匡海生無奈地笑了笑。

匡海生低頭沉思了良久，終於好像下定決心一般開口說道，「我實話告訴你，一個月前我就發現感覺不對了，但是一年前還沒問題。這件汝窯筆洗，很可能被人調了包！」

「這個人的身份很特殊，我給你說實話，不過你要保密。汝窯筆洗這件事兒非同小可。」唐易一字一句道。

「只是感覺，不自然。」唐易確實看不出問題來，就連芝麻釘痕不自然，也是沈松岩發現的。但是，他卻要比沈松岩自信，畢竟，這件重器看不到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