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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何罪之有？」

如果現在帶上一個億去收回大罐，甚至再帶上點兒賠禮錢，王鎮南要是照單全收，但是仍舊不同意合作，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掛了電話，王鎮南笑著對唐易說道，「廖治生說，聽說我來了瓷都，想見我。」

「貨主我給您說過，是瓷都的大莊家黃立三，給我的時候呢，沒說是高仿。我這次來，這不是想和他合作么，他又聽說我已經一億賣出去了，沒虧，所以和我說了實話！」

「適合說事兒？」廖治生愣了愣。

錦盒只有一個巴掌大小，廖治生一邊打開錦盒，一邊說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他同意退貨，而且有合作的意思，這東西就送給他了？」

廖治生的臉上也慢慢緩和了下來，最後微笑道，「你真是個十足的奸商，不過我很欣賞。」

王鎮南面不改色，「繼續說。」

「那您剛才在電話里還說要見？」

「現在是我被動。我負責家族西南的生意，現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任務是進一步拓展東南亞市場，現在倒好，得罪了王鎮南！你在瓷都，他還伸不進手來。」

成化鬥彩嬰戲杯！

本來這情況，王鎮南不會太在意，但是有唐易招呼保鏢吃飯的舉動在先，他突然覺得，這人和人，還真是不一樣！唐易這小夥子，總會讓他有些感慨。

「我一聽就急了，自做主張把賣給您的事兒給他說了。他一下子也急了，說，要是知道賣給您，那當時就會說明白！就是這麼個過程，但是我確實剛知道是高仿，黃立三也剛知道賣給您。您說，該怎麼辦，我聽您的！」

「他都見了陸知行了，你說能不知道么？這實話，只要見面，就得主動說，要麼就不見面。不過，說實話和吃虧，是兩碼事兒。」

「這樣吧，既然他來了瓷都，我和他見個面再說。」廖治生思索良久，開口說道。

「這麼著。」廖治生打和-圖-書開了盒蓋，拿出了一隻小巧的杯子，「我就說我一開始不知道是高仿，這次來了，你才告訴我。你呢，不知道是賣給他了！這古玩行里，這種事兒不常有么？但是咱倆這一合計，這事兒不能不告訴他，所以我才著急和他見面……」

第二天上午，唐易陪王鎮南在瓷都走了走，就在遊覽的時候，王鎮南接到了廖治生的電話。

「其實，我見過陸先生了！」王鎮南突然說道。

酒菜上齊，略加幾句場面話，廖治生切入了正題：「老爺子，今兒，我是負荊請罪來了！」

「那怎麼辦？」老黃也摸出一支煙點上了。

「我只是想看看，他負的是什麼『荊』。」

「就算我是藺相如，他也不是廉頗。」

「他這是想唱一出負荊請罪？」

廖治生看著看著，卻不悅道，「你這是幹什麼？這根本不是成化本朝的東西，是后仿的！」

「您別著急，慢慢聽我說。」廖治生給王鎮南敬了一支煙，「我剛得到www.hetubook.com.com消息，那件青花大罐，是出自一個高人之手，不是老件！」

天上彩雲飄，地上小孩跑，一個小孩放風箏，幾個小孩在玩鬧。空地上，還有芭蕉、花草、青石等紋飾。

「啊？」廖治生吃了一驚，他是真吃驚，吃驚的當然不是王鎮南見過陸知行，而是王鎮南居然把這事兒告訴他！

「莊子夢蝶元青花大罐是仿的，這件也是仿的，但是這杯子是實打實的古人仿古人。就算陸知行的水平再高，但從古玩的意義上來說，這杯子也比大罐有價值，而且你可以帶一段故事嘛！」老黃笑道。

兩人簡單吃了點，回到了老黃的店裡，老黃開了門，拿出了一隻錦盒放到了櫃檯上。

王鎮南又帶著倆保鏢去了，保鏢還是站在門口，不過，廖治生和唐易不一樣，壓根兒就不會管這個，關了門，只管招呼王鎮南。

「要真有成化本朝的鬥彩杯，我也不會送給他！」老黃笑道，「后仿的，也得看什麼時候仿的。」

和_圖_書直口的，微微又有些敞開，腹部以下漸漸收緊，圈足。杯口裡面有一條青花紋線。這麼小的杯子，外面卻是一幅完整的圖案。

中午，廖治生在瓷都最為豪華的迎賓樓定了包間，恭候王鎮南。

「別，老爺子，規矩是人定的，咱們之間，無論如何，不能讓您吃虧啊！這事兒雖然我也是沒辦法，這大罐和真的沒什麼區別，要是不知道底細，擱誰誰也打眼！」

廖治生說完，也點了一支煙。這事兒，他說得很圓轉，嘴上是負荊請罪，但實際上呢，又是一副不知者無罪的辯詞。

老黃卻道，「嘉靖官仿，和成化本朝鬥彩一樣難找！這一件，是清代康熙朝所仿，康熙鬥彩，已經很得成化鬥彩之妙了，其中加原款的工藝最高，這禮物，還不夠分量么？而且——適合說事兒！」

青花勾線，填的是紅綠褐等彩料。廖治生翻底，雙欄青花楷書：大明成化年制。

這杯子的確很小，杯口直徑不過六厘米，高不過五厘米，底足不過三厘和*圖*書米。

「這成化鬥彩嬰戲杯，在同朝代的嘉靖年間仿得最多，也最為精妙，可這連嘉靖仿的都不是！」廖治生搖頭道。

老黃也想了想，「你想先說實話，看看他態度再說？」

王鎮南笑笑，「你能主動找我說，是看得起王某人，而且不知者不怪，古玩行里又有不找后賬的規矩，我還能說什麼呢？」

話還沒說完，廖治生的目光已經被手裡的小杯子吸引住了。

「要是沒得談，這東西也可以讓他看看。」

這話，倒是戳了廖治生一下子，當時王鎮南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是個模稜兩可的態度。

「話怎麼能這麼說呢？老廖，我們既然合作，不管是東南亞還是瓷都，都是利益均沾。你這是想把我放到火上烤了？」老黃也狠狠吸了一口煙，「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可以把錢退回去。但問題是，你得想明白，如果沒有這檔子事兒，他原先有和你合作的打算么？」

老黃想了想，「既然要見，等會兒我給你樣東西帶上，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