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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5月8號，顧驁跟著大領導們轉到電子工業部后的第一個周末。

這才是真正的大國外交。

顧驁尷尬一笑：「我這不是確認一下么，萬一你已經託過別的人情打聽了，我也不多白費人情。」

「跟布列塔尼亞人的接觸，好像提前展開了。分歧雖然還很大，但大家都想確定通過談判解決問題的意向。預計六七月份就會有實質性進展吧，具體不好多說。肯正式接觸，就是一個好的預兆，感謝那些提議者的斡旋。」

第一桶交情可以靠裙帶，後續就要靠努力證明自己的利用價值，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如前所述，美國頂級大學多半是一年三個入學季，這一學期必須在5月30號之前報道。

一個月的交接期很快過去，5月5號一早顧驁照例再去上班報道時，就已經正式換了新的單位。

但不管怎麼說，廣電「工業」總局裡，也有不少曾經從「不帶工業」的那個總局來的故舊人馬。就像後世中國鐵塔成立時，肯定是從移動、聯通、電信都各自拉個副總來當高管。

「那就這麼說定了，非常感謝公主殿下的信任。不過，我也是今天聊起這個話題，臨時起意想到這些點子，並沒有做好準備。所以請恕我一年半載之內，無法提供一個行之有效的具體方案。說不定等我念完書，才會真正開始著手實施。」

顧驁為今天與卡洛琳公主和阿爾貝王子的討論，下了最後的定論。

秦國綱一臉鄙夷：「你問我，我還想向你打聽呢！https://m.hetubook.com.com你好歹是外交學院的驕傲、頂級高材生。在外交部朋友那麼多，黃部長劉校長面前經常晃悠的，你說你好意思問我么？」

安安分分交接工作的日子，沒什麼好多說的，都是些很瑣碎的核查校對、保密審計。

從京城機場出來后，先回家稍微休息收拾一下，養養精神，下午就急著回委里報到銷假。

一邊說著，顧驁一邊還是撥通了幾個在部里朋友的號碼，嘀咕了一陣。

這還是大伙兒轉到電子工業部后，顧驁第一次看到秦國綱。

他甚至都沒有證據證明到底是哪個外國勸阻的阿根廷人，說不定是法國人呢，是吧，誰知道呢。

今天已經5月8號了！但是國際新聞上，還沒聽說阿根廷人跟英國人開戰的消息，至今雙方只是打打嘴炮，互相外交宣示一下，所有看客都能意識到局勢緊張，但戰爭終究還沒爆發。

就像美蘇博弈的時候，從來都不是在主戰場上討價還價。

更高級的打法，是克里米亞問題雙方條件有差距無法彌合、就去敘利亞鬧點事、或者在狗大戶的胡賽那兒如何如何一下。

……

總之，顧驁就是趁著自己這個月出國前最後幾天，可了勁兒地攀交情。

比如葡京侵略烏克蘭、割據克里米亞后，他不會直接拿克里米亞跟美國人討價還價，那樣的話籌碼不夠，無論吐回去多少，心裏都是不爽的。

掛斷電話后，顧驁對秦國綱神神叨叨地說：「看樣和圖書子，有人注意到這事兒的利用價值了。部里果然有高人，能想到全球一盤棋，把兩面的籌碼統籌到一起討價還價。」

送走人事的女同事後、顧驁坐在辦公桌前靜靜地手寫填表。

……

反正就是拿小國當交易的一般等價物，多退少補隨便割肉。

按照原先歷史的劇本，如今馬島海戰應該已經開打一個星期了。

顧驁沒空照顧小姑娘的情緒，酒會次日一早，就親自開車去巴黎，然後踏上了回國的航班。

過了半個多小時，顧驁的申請也差不多寫完了，他的辦公室門又一次被人輕輕敲了一下，然後直接推開。

看樣子，是秦國綱乃至更上面的人，發現了某些貿易的更大背後價值、開始深耕發掘了，這才千方百計勸阻阿根廷人暫時別衝動？

新成立的電子工業部，是在原來四機部的基礎上，還吸納了計算機工業總局和廣電工業總局而成立的——注意，是「廣電工業總局」，多了「工業」兩個字。

秦國綱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波動，似乎並不介意權屬的變更，只是純粹的想做事，立功心切。

他如今的身份，是電子工業部電科局的一名處長。

誰讓蒂芙妮原先沒接觸過顧驁認真專註工作的樣子呢，她看到的，都是顧驁陪玩的一面。當真相揭示時，落差總會慢慢顯現的。

卡洛琳公主也認可顧驁的節奏，酒會在祥和的氛圍中結束了。

顧驁想明白這一點后，就關起門來問秦國綱：「阿根廷人能聽勸，哪怕是暫時的，也是一個好事。對和_圖_書了，你知道其他部門有沒有配合動作么？」

因為本來就快到下班時間了，所以部里好多同事紛紛閃人，辦公樓里逐漸安靜了下來。

「這麼說，阿根廷人有可能在緊要關頭被我們出賣？」

顧驁被秦國綱一提醒，結合這幾天閑下來關心的新聞，也很快注意到一個問題。

只是打聽，不是建議。（顧驁何德何能，他才不敢改變歷史呢，他只是被領導的吩咐推著走。）

3月29號上午，顧驁如期趕回國內。

秦國綱沒顧驁那麼懂外交，所以他請求顧驁這個解說員解釋一下：「具體有什麼動向么？」

顧驁回辦公室時，一路上看到還在幹活的人已經比年前少了大約三分之一。各種不需要的過期機密，全部被送去複查後集中焚燒處理。

「那必須的，部委調整交接，再大的事兒也得先回來，我都回來十多天了，不過交接太忙，一直沒空下來找你聊。阿根廷那邊的事兒，有些後續跟進的活兒，只能交給轉去外經貿部的同事跟了，咱不在其位，不好多謀其政。」

如今這個工業總局併入電子工業部，顧驁第一天就在領導名單里，看到了一位副部、好幾個局長副局，都是原先廣電口的重要領導。

工作地點也從東單挪到了西單，佔用了原先四機部的辦公大樓——當時東單附近都是外事部委，而西單附近則有很多技術類的配套部門。

電子工業部。

沒想到，顧驁「庸俗」的一面終於開始暴露出來了。他對蒂芙妮的吸引力，也第一次減弱了hetubook.com.com。

「好的謝謝，我下周一交給你。」顧驁禮貌地道謝。

最頂頭的正部長，就是原來的副主任。

臨近下班時分，部里人事局的一個女同志過來，交給顧驁一份表格：「顧處長，聽說你下下周就要去華盛頓繼續學業了？恭喜你，這份停薪留職申請表你先填寫一下，我們好幫你辦交接手續。」

勸阻的理由，顧驁不是當事人，他當然不可能知道。

他的直屬領導是電科局的正局長、包局長。

所有人皆大歡喜，只有蒂芙妮微微有些不開心——她原先並沒有發現顧驁這麼熱衷於生意，還當他是個醉心於藝術和刺|激，順便賺點錢的有趣傢伙呢。

幸好他在委里的本職工作，過年前就交接過一部分了，所以事情還忙得過來。

當然這種打法終究吃相太難看了。

猜測完全不負責任啊。

最好的辦法，是再多侵略烏克蘭幾個地區，把頓涅茨克、哈爾科夫都捏在手裡，然後跟對方說：你承認了克里米亞，我就把哈爾科夫和頓涅茨克還給你。

「呦，老秦，你從阿根廷回來了？」顧驁抬眼一看，原來是秦國綱。

有點像倭寇侵華的時候，偽滿拿在手上拿不穩，就在華北多鬧點事，然後跟常開申示好：你就認了偽滿吧，認了偽滿華北五省就還你。

這個曾經的「廣電工業總局」是國務院下屬的一個總局，存在了沒幾年，原先是分管統籌全國的電視信號塔、廣播信號塔建設工作、為全國電視台/電台提供基建設施的。

這些可都是人脈資源，交情處得m.hetubook.com.com好一些，以後在國內搞文化產業，就能……呵呵，不好多說。

「必須的，阿根廷人還能有什麼利用價值，出賣就出賣唄——你在阿根廷那些還沒賣出去的存貨，藏得夠隱秘么？」

有些事情，太積極開新坑的話，反而讓人覺得你蓄謀已久、是挖好了坑等人跳呢。適當給彼此一點餘裕，才有助於建立更長期的信用。

嗯，現在嚴格來說也該稱呼一聲「秦副局長」了，在沒人的私下場合，還能把「副」字去掉，沒必要提醒對方你是副的。

「絕對隱秘，連摩納哥人都不知道我到底留了幾手。他們最多發現第一手，然後就以為是全部了。」

下個月這裏的牌子就要徹底撤了。這幢樓里的辦公場所，都會挪給外經貿部使用，如今委里相當一部分的人員也會平調過去——事實上有不少交接快的人，已經被那邊接收了。

如果讓顧驁不負責任地揣摩一下，他估計那個勸阻的理由也不會太給力，最多是法國人說「你們現在還沒做好萬全準備，不要衝動，不如等我下一批武器運到再動手吧」之類的。

「那就好，威懾就是要坐在發射井裡才有威懾的，全部打出去、打完了，那就不叫威懾了。」

而不帶「工業」這兩個字的、大伙兒更熟悉的那個「總局」，才是直接統管全國電視台、電台內容工作的。執掌和諧生殺大權。

所以，距離國內這邊5月4號電子工業部正式成立，其實沒多少時間差。

有點兒類似於後世的「中國鐵塔公司」為三大運營商造鐵塔和基站的性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