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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年的萬元戶，在大城市已經不怎麼值錢了。如今萬元戶的規模，比三四年前起碼多五倍。

甚至周閏發演的《賭神2》都提到了，可見這事兒影響多大。

「熟。」供銷社店員頭都不抬。

警方的人看了一眼幽暗屋子裡的設備：「這是做啥的？不是說，諸縣是為了專項整治、防止污染，停了煉銅的廠子么？」

在鎮子上轉了個把小時，于光榮明顯注意到情況跟他一開始的預想有所差距。

克里斯：「那你還真是直白。你這麼說不怕你們的形象工程被戳穿嗎？而且，恕我直言，以錢塘這種小城市，肯做形象工程做到這樣，也已經很不錯了。我原先還以為，就算你們要撐面子，也只會在京城或者滬江那樣的城市裝。這種沒聽說過的小城市，連裝都不配裝——你不會是親自掏錢補貼了吧。」

不過如今有省廳來的同志配合授權，也就不顧這些了。于光榮帶著人，先去了諸縣掃蕩，準備下午再去山陰摸排一下隱患。

第二天起，他也親自帶著弟兄們挨著一個個區片掃過去，主動梳理，摸排隱患——這種事情，要是擱個十幾年前，當派出所所長的時候，那是經常乾的；六年前到分局當領導時，就很少幹了。自從去年當上市局副局，更是一次都沒幹過，今天才重操舊業。

本來按規劃，省廳來個處長檢查督辦工作，市裡來個副局長親自帶隊，抽調精兵強將保駕護航。

供銷社店員鼻孔出氣冷笑，不過隨即眼神一撇：「同志，你想多了——吶，老陳就是裁了編製后變成萬元戶的，你自己問他好了。」

「好和-圖-書好乾，你懂的。」

「呂縣長，你們縣去年有沒有什麼不安分的團伙，比如突然冒出來的無業人員團伙。」于光榮很有工作經驗地問。

他原先對於所謂的兩岸三地互相封殺撕逼，是持觀望態度的。

影視投資是見仁見智、文無第一的東西。

于光榮有些想不通。

因為政治上肯定是不能搞對抗的，要友好拉攏斡旋。反正上面怎麼說就怎麼樣，顧驁一點都不會插手，不關他的事兒。

跟李導演和梁佳輝的接觸，頗為啟發了顧驁的思路。

呂大民底氣一笑：「于局長，您不信那您自己暗訪排查、了解民情好了。如今年代變了，一個縣一個鎮形勢好不好，不看編製內就業了。」

于光榮：「聽說去年光這個廠子裁了200來號人，跟縣裡的銅廠合併了？沒人鬧事？他們吃什麼呢？」

他先把人圍起來，然後亮出證件。

尤其是省廳和市局派來負責治安的。

但是，經濟層面的正常競爭，是可以有的。

李導演準備工作做好，即將開機，顧驁拍了拍梁佳輝的肩膀，以示鼓勵，放他回去開工。

顧爺就是看梁佳輝、劉得華有紅的潛力、未來有可能為顧爺帶來收益，所以願意花錢捧他們，不行嗎？這根他們在對面被封殺了有什麼關係？

因為蘭亭影城地處三縣交界，環境非常複雜，往年警察都是不太願意撈過界的，因為到了會稽人的地盤上，人家地方保護還不一定配合你，也就容易被藏污納垢。

今年治安不太好，失業人員太多，省里有關的部門非常吃緊，這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大牌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洋人，可不敢疏忽。

諸縣的呂大民呂縣長，這次倒是非常配合，全程跟著于光榮。

不過在小縣城和鎮子上，還是可以的，屬於前10%的有錢人家吧。

「沒有，我們縣去年就業形勢還不錯。」呂大民回答得很有底氣。

原來，是有一個左鄰右舍進店買東西，人家恰好是萬元戶。

當然還有些稀罕玩意兒，暫時不認識。

然後就帶著于光榮回到家庭作坊。

他提到的，顯然是從最近的82版邵氏《天龍》/電影版《射鵰》得來的印象。這些東西如今沒有正式引進內地，但作為省城公安部門的領導，他肯定可以看到搜繳回來的非法入境錄像帶。

克里斯·高爾文等外商聽得肅然起敬。

梁佳輝愣了一下，捉摸了幾秒鐘「你懂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隨後精神大振，知道自己已經拿到保底了。

他按照呂大民提供的戶籍單位對照資料，挑了幾個他覺得最容易出問題的點，摸排一下。

80年代可沒什麼文明執法，為了任務，對於可疑人員就是讓你說啥看啥就得看啥，沒有隱私。

首先，他找到了鎮中心街口、原來鎮上銅廠職工扎堆的居民區，觀察了一下，找一家鄉鎮供銷社的店員盤問。

一群穿著便衣、把手槍藏腰帶里的，就收斂殺氣去摸排了。

……

于光榮不信，出示了證件開始盤問：「姓名，年齡，職業！」

顧驁：「那倒不是，我只是有信心，幾年之內就會發展起來，靠市場規律自行把這些錢賺回來。」

「呦，你倒還有見識，這兩件最好的卻是不ｍ•hｅtｕbｏoｋ•com•cｏm是直接給電影公司的，是先給宋六陵博物館的。有大老闆願意出錢，我問那麼清楚幹嘛。」

警察的編製當然不是按連來的。不過於光榮原先在人武、民兵兼過混過，也有那裡帶來的屬下，70年代時國內軍警劃分不是很嚴謹，人員流動厲害，所以帶來點習氣很正常，平時也就這麼說話了。

「就做這些能半年做成萬元戶？賣給誰呢？」

外國友人們，圍觀了一會兒長城影業的人拍攝，發現中國人的作業方式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落後。

他心裏可是做好了準備，怎麼也能專項打擊抓出個百來號壞分子。

于光榮很職業病地問：「真不錯假不錯？我跟你說，我可是做好了功課有備而來的，來之前問勞動部門查了檔案，你們縣去年編製內的、鄉鎮集體登記的就業人數，跌了不少呢。聽說好幾家銅廠被關停合併，編製人數也少了。鐵匠礦工這類人吶，最容易出事情，體格彪悍，就跟當年戚繼光徵兵時候的條件似的，一旦沒飯吃，那都是不安定因素。」

歷史上，無非是大陸沒有市場，所以吸引不到香江影視資本的向心力，並不是不想和不許商業競爭——你都是一年50萬美金總預算、買15部批片，誰跟你玩？

頗有紈絝習氣的克里斯·高爾文忍不住如是評價。

陳二蛋解釋：「銅鐵都是現成買來的，就澆鑄加工造型，不是從礦石冶鍊，不污染——咱現在就是搞加工。」

顧驁就說這是純商業考慮，沒人能說半個不字。

老陳一愣，乖乖回答：「陳二蛋，43，打鐵的——嗯，其實是鑄銅鑄鋁的，說hetubook.com.com太細你也不懂。」

于光榮就是那個帶隊來的市局副局長，肩上扛著雙重壓力，他到蕭縣的第一晚幾乎睡不著。

「同志，有些問題希望你配合——旁邊原先鎮銅廠的那批人，熟不？」

最晃眼的是還有亮閃閃的古代盔甲，全套的，看著就很威風。

于副局聽了大驚：「他們錢來路正不正？你別怕，哦，我也不是讓你別怕，要是檢舉有功，會為你保密，還給你獎勵的，要乖乖配合國家有關部門整治啊。」

「聽說你是萬元戶，錢怎麼來的？能帶我們去你家看看么？最近外賓比較多，省里下文排查失業人員動向，你最好配合。」

供銷社店員居然一臉鄙夷，神秘笑道：「同志，你還有心情管這號閑事？人家腦子活的人，比你們吃公糧的活得痛快呢——吶，就這一條巷子，去年最後幾個月，連頭帶尾到現在半年功夫，出了六七戶萬元戶了。」

顧驁帶著外商們在蘭亭影城玩了兩天，跟著他從錢塘來提供配套服務的人就緊張了兩天。

83年的就業多困難，顧驁心裡有數，他絕對不允許出意外。

如今，有了顧驁這個變數，如果他就是樂意捧一些香江這邊表現好、所以被對面封殺的人走紅，貌似也沒什麼問題。

警員拿起一些成品看了看，都是些仿古兵器為主。

這個呂大民，就是去年跟顧驁懟過，一開始護食不肯關掉有色金屬污染企業，後來又被顧驁收復招安的傢伙。

但顧驁也額外關照了幾句加強安全工作，然後地方上以為是某些部里的關照、顧驁只是帶話的，導致調動的人馬進一步加強，估計有一個加強營的人馬和圖書。

「這麼多看上去很貴的盔甲，人家電影公司都捨得出錢造？我看電影上那些宋朝的兵將都穿紅的帆布衣服、戴個范陽笠就好了。」于光榮親口點評。

顧驁倒是很坦蕩：「很可惜，這些也只是你看到的，離開定點賓館和定點外匯商店，就沒有這些東西了！」

「一個鎮子，工人編製少了好幾百個，另外還有好幾百個知青去年辦了手續就地留下，這麼多沒活兒乾的人冒出來，怎麼就沒人為非作歹呢？」

「顧，沒想到中國發展還挺快的——我在錢塘，看到景區商店能有帶勁的紅牛飲料賣，招待所有錄像機和音樂電視唱歌。如果只看我看得到的城市範圍，感覺享樂設施跟在日本差距也不大。尤其是那個叫卡拉OK的，我原先只在日本見過，連美國都還沒有。紅牛也只在日本喝到過。」

顧驁的遠見，他們已經多次見識過了。

陳二蛋居然不生氣，還頗有幾分顯擺之心：「行啊。」

于光榮當即拍板、命令小弟：「去，帶一個連的人，早上八到十點，把店口鎮幾個出山的口子都設卡！再帶一個連的人，跟我進鎮子摸排。」

「賣給蘭亭影城那邊的影視公司啊，他們下圖樣，定做的款式，香江人出手闊，一件賺不少工錢呢。」

顧驁也不是多慮，因為他前世，就對90年代本市一起重大國際影響的惡性，印象非常深刻——那年在錢塘上游的某水庫景區，一船灣灣有錢遊客，遇到了歹徒，而且偵破人員也處理不當。後來不僅導致當地旅游業多年重挫，甚至嚴重影響了民間的兩岸關係，導致不少灣灣平民被別有用心的人藉機扇動了，內心仇視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