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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第二部還是政治需要。今年年底，布列塔尼亞國會和女王可能就要正式簽署批准歸還香江的法案了、明年女王可能還要來友好訪問，所以《倫敦上空的鷹》錢是不能省的，一定要買。明年的預算，是空前的緊張吶。」

「對了，海處長，我記得您在中影進口，對批片業務應該挺熟的吧。」

也正是因為花錢少，所以這個項目顧驁基本上就沒親自過問過，就是當初那麼自然而然地，隨著蘭亭影城項目一起建起來了。顧驁自己都沒注意過這兒是哪天開始正式營業的——或許就是今年早些時候吧。

樓外面只是樸素大氣地貼著「蘭亭酒店」四個字，沒有任何花哨。由於這地方原本地皮極為便宜，不用考慮節約用地，所以樓起得也不高，只有50米，一共12層。

好么，那個想把堂侄女兒加塞進來演林黛玉的，就這樣從預算、後勤方面的肥缺平級挪走了。

顧驁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劉總，乾杯。我呢，為上個月劇組選角的事兒，道個歉。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是我不該指手畫腳的。」

要想買好片，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挑西方世界已經上映了二三十年的老片，這樣的話片商為了發揮點餘熱、剩餘價值，說不定還肯賣。如果是近年的新作，怎麼都壓不到這個價的。

海處長：「什麼叫買斷一定時間？」

倒是自己多慮了。人家很配合嘛。

除非，顧驁在交易模式上做出創新，給出大家滿意的價格。

海處長一愣：「怎麼？和_圖_書你想分成制不成？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國內的票房計征體系本來就很落後。中影總公司跟外商談判的第一條鐵律，就是不接受分成，只接受買斷。」

「四年前，聽說這裏還是一些國營茶場、散落村戶，前面仿福海的那個湖，連鄉里承包魚塘都承包不出去，怕出貨運輸不便。引入摩納哥人的外資才四年，連這麼高檔的配套酒店都蓋起來了。」

海處長也是35歲往上的年紀，被問到了連忙麻利擦了擦嘴：「不是我直管，不過顧總如果是想了解情況，儘管問我。顧總跟咱的優良合作關係，那也是有目共睹的嘛。」

事實上，按照歷史原本的軌跡，明年中影進口的預算，會比海處長設想的還要緊張——討論中的《羅馬假日》，最後都因為非買不可的《倫敦上空的鷹》，被擠掉了資源，後來又多拖了一年、拖到87年才進口。

顧驁也知道，那些五星級酒店，餐飲也不一定做得好，所以並不力求奢華，只求端正大氣、配套全面。

桌上的菜色，有法式的普羅旺斯紅酒羊肉，也有意餐的迷迭香橄欖油煎鱈魚排、干切帕爾瑪火腿，日料的金槍魚赤身、和牛小牛排；主食則是西班牙海鮮飯。

此刻，聽了顧驁的這個提議，海處長立刻很羞愧地說：「今年確實對純粹追求視覺享受的電影，放得比較開。但顧總您投拍或者包發行的，那都是比較近的好萊塢頂級大片吧？咱中影進口買不起呀。

我舉個例子吧，今年咱中影進口買的最貴的一https://m.hetubook.com.com部，是奧地利三十年前拍的《茜茜公主》，咱為它擠出了5萬美金的預算，把其他片的錢都勒緊勒出來的。

顧驁：「也就是，花幾萬美元，買斷一部電影一年或者兩年的大陸播放權。在這段時間里，在大陸，所有官方影院都能隨便、不限場次播放。不過，一年期滿后，全部下架，以後也不許再重播。」

海處長摸了摸下巴：「這倒是個辦法，不過估計還是降不了多少，解決不了實際問題。我可以細緻請示一下。」

不管是用了中方的場地取景、還是用了中方的劇本、導演、演員，或者單純是允許中方稍微出資占點股，只要跟「合拍」沾了邊，進來就容易不少。

酒店的大廚，顧驁都是從香江請來的，跟霍爺辦白天鵝時一個路數。

在此之前，國內買外國片還有點扭扭捏捏，一定要買「有意義」的片子，不能完全是圖一樂、追求視覺享受。

說人話，那就是大家都在乎好吃，不求食材一定多稀罕。

此刻面對顧驁的低調客氣，劉總也只能回應以善意：

當然，85年的人並不會有誰想到這麼遠。

不過，住的地方是否豪華，暫且不是訪客立刻能切身感受到的，對他們而言，餐飲服務的質量是更加直觀的東西。

所以顧驁只是讓酒店配齊了東西方各主流美食國家菜系的廚子，確保你想吃日料也好，法西意餐也好，都能點得到，而且絕對地道正宗。這樣又不貴、不招仇恨值，還高端大氣上檔次。

歷史上，85年https://www.hetubook.com.com確實是國內引進外國片的一個轉折點。因為史泰龍的《第一滴血》就是這一年引進的。

不過，顧驁很快就循序漸進了：「那如果是100%外資的呢？我前些年，在好萊塢也拍過不少作品，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回國發揮餘熱，也挺可惜的。前些年，我看總公司和有關部門的基調，是引進外國片一定要有教育意義、有社會價值，所以我也不敢問。今年，似乎風向有所鬆動？我看那些純商業娛樂的片子，也開始引進了。不知，海處長對我手上的片源，是否感興趣呢？」

「這地方住起來，怕是比空軍療養院還舒坦吧。」

「既然你們不嫌我多話，那就最好。來，吃菜吃菜。」顧驁熱情招呼對方把幾道主菜都先嘗了一兩口，然後瞅準時機，話鋒一轉。

而建設的總成本，只花了區區數百萬美元，同時內部設施規格是一點都不比滬江兆龍和粵州白天鵝差的。（高層建築層數越高單位造價越高，起一個40層的酒店，造價可能比兩座20層的貴幾倍。）

材料並不奢侈，但口味和做法絕對地道。如果是請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吃飯，或許察覺不到這裏面的檔次逼格。但劉副總的夫人海處長，是中影進口公司的，也是跟外國片商吃過飯的，所以一下子就體會到這裏面的低調奢華內涵了。

明年，總公司開了會，說要調整戰略，集中資金弄幾部全國人民都熱切想看的。咱準備把全面三分之一的預算，集中到兩部電影上，目前暫定的是好萊塢m•ｈｅtｕｂoｏｋ.cｏm.cｏｍ三十年前的黑白老片《羅馬假日》，和英國人二十年前的戰爭片《倫敦上空的鷹》。

或許有顧驁的存在，未來這裏的地產商，也就沒資格勾結決定哪兒地皮能升值、哪兒不能升值了吧。

因為層數少，相比于滬江的兆龍飯店或者粵州的白天鵝賓館，這裏的使用面積都只有前者的一小半——白天鵝賓館是1000個標準間，這裏只有300個，不過每套面積都比白天鵝還大一些。

劉副總和海處長，看著眼前這座被顧驁投錢蓋起來的影城配套酒店，內心的感慨著實不輕。

「真是日新月異呀，《末代皇帝》來這裏取景的時候，算算也還不滿3年。這地方居然變得如此繁華。」

顧驁笑道：「那海處長覺得我這兒怎麼樣？以後凡是拉來的外資、到這蘭亭影城取景的合拍片，是不是都能不佔用引進指標呢？」

一間小包廂里，顧驁擺了一長桌的混合料理、開著名酒，擺出一副謙遜的姿態，尋求合作。

「這有何難，顧總也是港商里搞合拍片的第一人了。」海處長覺得以顧驁的實力，完全沒必要擔心這個問題。

錢塘最高檔的酒店，居然是在離開核心市區30公里的遠郊，這讓每個第一次看到的人，都不得不感慨：顧驁個人的經濟勢力，已經比本地的行政規劃能量還大了。

「那我們能在合作的商業模式上創新么？」顧驁試探著問。

這是一座外面看起來挺低調的六菱形截面筒子樓——無法想像其造型的，可以看一下霍爺同期在粵州建的白天鵝賓館。

顧驁：「我可以接和_圖_書受買斷——但是，能不能設定一個期限，比如『買斷一定的時間』。如果這一點可以談，我想我可以降低很多價格，哪怕兩三萬美元一部，也不是不能談。」

……

畢竟，眼下的機關、國企幹部，都還是比較實用主義的，很少有人刻意以奢靡裝逼。雖然你請人吃飯，人家肯定有膽子來，但很少追求讓請客的人花冤枉錢以滿足虛榮。

你要是搞中餐，要標新立異、弄別人弄不到的東西，那成本就很高了，將來也容易被人攻擊。

有關部門給的一年15部的批片指標，但總公司只給我們50萬美元預算，攤下來一部電影只有3萬多美元的預算。3萬美元能買到啥？您的《終結者》、《第一滴血》這樣的大製作，我們是想都不敢想。

所以，顧驁剛一提出「想賣片子給中影進口」時，對方會如此苦手，也就不奇怪了。

「顧總不用客氣，我剛才電話里的都是真心話——其實，小桂這同志呢，做事情一貫以來覺悟不高，上個月，我們就已經把他調崗到其他不接觸財務的崗位了。不過你也放心，我們這是真心自查、人盡其才。這是幫助同事，不是處理。」

80年代乃至90年代，國內每年引進多少外國片，是有配額的。所以很多超出配額的電影，又想進入中國市場，又想賺分賬式的錢，那就巧立名目找點兒沾邊的元素跟中方合拍。

只不過，如今《第一滴血》因為當初是顧驁的米拉麥克斯發行的，所以相當一部分海外發行權當時就顧驁自己一口價打包買斷了，只要他不轉售，國內也就沒處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