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只能繼續往其他維度排查。

上一次王安自己來的時候，沒有順勢推銷，就是先把友好關係打好了，然後指望把拉到有重要象徵意義訂單的功勞，留給兒子來立。

定好了目標，王列便按照日程，盤算起有哪些發力點來。

……

他的假設，其實也不算錯。因為個人電腦行業的想象空間和上限，確實起碼比遊戲機市場大十倍，甚至更多。

王列也顯然沒有聽取葉紈的真誠勸說，不過他也是有腦子的人，表面上暫時不會說什麼。

顧驁終於肯為她吃醋了！

幸好，王列也是有點腦子的。

這是人之常情，即使是顧驁知道了，也不會認為這種心態屬於「綠茶、喜歡玩備胎」。

這是正常女生的正常做法，畢竟誰都不希望被人當成是撬別人牆角的。

而在葉紈的認知里，她顯然把這事兒當成了「真要是雙方正面衝突起來，顧驁雖然能最終克敵制勝，可過程肯定是很曲折的，會殺敵三千、自損八百」。

畢竟女生都有追求被人疼愛的權利。就算不喜歡，有人肯對你好、對你大為傾倒，總能滿足一下妹子的虛榮心的。

一個女生活到虛歲25（周歲24零三個月）還沒人認認真真追求她，哪怕她自己很優秀，不需要靠男人的追求來證明自己的魅力，那內心也是難免苦逼的。

網路效應和梅特卡夫定律這種東西，葉紈是不懂的，她想象不出殺敵越殺越肥的場景。

以86年京城小市民對美元的抵抗力，沒什麼市井消息是一把富蘭克林撒下去問不到的，只要你和圖書別問國家大事。

只能是顧驁了。

多少年了！這是一個值得開香檳的進步！

舔狗不得house！

「原來葉小姐跟顧驁是三年半的大學同學？本碩連讀？難怪了。從她的履歷看，她還駐華生頓工作過兩年多，應該也是跟顧驁有交集了。但顧驁明明是有未婚妻的……她這是不死心，想等對方回心轉意、挖牆腳么？

典型的認清了現實，知道自己配不上葉紈，不想再費勁。

這裏面有些都是公開信息，稍微花點錢問周邊的人問問，肯定套得出來。

就跟後世21世紀最初十年，美國人一指責你知識產權保護不力、侵權，中方就買點波音飛機，安撫一下。80年代後期，在組裝機兼容機還未崛起時，品牌電腦也是中方安撫美方的重要採購項目。

他要是連這點腦子都沒有，他爹也不會把王安電腦的CEO位置交給他了。王列只是缺乏戰略遠見，並不等於智商低。

因此王列也沒指望通過「商場上挫挫顧驁的銳氣」就達到自己的目的。

葉紈之所以沒透露，倒不是她矯情，而是因為顧驁一度是有公開女友和未婚妻的。所以哪怕葉紈覺得顧驁在吃她的醋，她也不能公然宣稱顧驁在追她。

葉紈沒說，王列自然準備先穩一手，假裝退讓，然後把「有可能追葉紈的潛在對象挖掘一遍」，做到知己知彼之後，再徐圖後計。

一來二去，很快就鎖定了嫌疑最大的傢伙。

可個人電腦的用戶規模，還會有五倍十倍的增長！只要電腦價格跌掉一半，https://www.hetubook.com.com未來用電腦的人數說不定就會多五倍！電腦單價要是跌掉三分之二，用戶就會多十倍！個人電腦行業的想象空間上限，是多麼的美妙！」

他知道，感情這種事情，跟錢沒有必然聯繫。就算他前途比顧驁大好幾倍，對於他改變現狀的幫助也不大。

（儘管法理上說，只要男方沒結婚，任何未婚女性都能合法競爭，這不是什麼應該被譴責的事情。男女朋友關係本來就是一種嘗試性的關係，不受法律保護。只不過社會輿論的要求，往往比法律和公序良俗更高一些。）

也就是如果哪天天鯤收購了王安電腦，所達到的商業版圖和資本市場估值，會比兩個公司單純獨立時，加起來的總和還強大。

只可惜，她費盡唇舌，也不可能真正彌合兩個有利益衝突的傢伙。也抑制不了在知道她被人騷擾的事兒之前、就早已處心積慮對付王安的顧驁。

跟顧驁的深入交談和聽取剖析后，葉紈已經隱約相信，顧驁是有能力從遊戲機賽道轉型到兼跨個人電腦賽道的。她也相信顧驁如果發力，是可以吞掉創始人已經陷入絕症的王安電腦的。

他只是氣不過，想要跟顧驁扳扳腕子，證明自己。

葉紈畢竟也是搞社交的專業人士了，加上職責所在，儘管她花了不少工夫，暫時勸說王列放棄不理性的幻想。但言辭始終拿捏得比較精確，沒說什麼得罪人的粗鄙失禮之語。

要是做不到，還有什麼好YY的？那不是在慷他人之慨么？

葉紈試圖避hetubook.com.com免雙方的衝突，更多是不希望顧驁也有損耗，更不希望全球華商的總力量和總話語權衰弱，還幻想著雙方暗中聯手，一致對付美國白人WASP這些商業勢力團體。

葉紈在最後的攤牌中，為了增強讓對方退讓的說服力，強調了「我也是有人追的」，但沒有透露具體競爭對手的姓名。

她是手腕成熟的職場精英，不可能跟網路小說里的傻白甜女主角那樣，負責去給男主惹禍、然後等男主出面扮豬吃虎反殺、沒裝逼打臉機會也創造裝逼打臉機會。

葉紈在這方面的人生，仔細想想也是挺苦逼的。

既然顧驁都肯為她吃醋了，她也就不在乎那些螻蟻是否肯匍匐跪舔她了，她不再需要那些東西！

所以葉紈真的是挺缺人肯死皮賴臉捨生忘死追的，按說她不應該反感那些條件還行、又肯低聲下氣的男人。

不過這種勸說並不是為了王列，而是葉紈職責所在，不希望看到全球僅有的幾個華人富豪家族內耗——

他根本不信對手會這麼弱雞。

可惜，先入為主的好感，總是讓女人陷入偏見，顧驁不過是一個賣遊戲機的，遊戲機產業再發展，上限也不能跟電腦產業比。顧驁如今的公司估值能夠跟王安電腦在一個數量級上，那無非是仗著全球遊戲機行業的總保有量規模是個人電腦保有量的十倍。

兩年多前，葉紈的家人倒是給她安排過兩三次相親，但相親顯然不能算「追求」當時那幾個男方，都是表達了對葉紈有好感、願意相處。但葉紈表示大家不合適，對他們和_圖_書沒感覺、雙方見識眼界談不到一個頻道上之後，那些男人也就退縮了。

對國外大規模採購科研用計算機，是84年開始的事兒，如今已經86年10月，就算敲定了合同，也要87年供貨了。以計算機這幾年的降價，國內機要單位確實也買得起少量辦公電腦了，這也一貫是中方對外表示友好姿態的政府採購大頭。

雖然，此時此刻葉紈勸說的那些話里，依然有在為王列考慮，讓他「免得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摸著良心說，如果是兩個月之前，葉紈遇到這種追求，雖然依然會拒絕，但至少不至於覺得對方可憎。

此刻王列身懷家族使命和個人悲憤，自然更要把這事兒做好了。

王列在內心不由自主如此往下腦補，似乎瞬間就堅定了自己跟顧驁競爭的信心。

但是，隨著電子產品的成本按照摩爾定律降價，遊戲機的購買閾值已經充分釋放了，現在一台機器100多美元，想買的人早就買了。就算再降三五倍，市場規模也就那麼大。

不過，一個月之前，她跟顧驁吹牛逼顯擺、引來顧驁吃醋（至少她以為顧驁當時是在為她吃醋，雖然客官來說這是她的誤會）之後，葉紈的態度發生了重大的轉變。

呵呵，她居然寧可等一個已經有未婚妻的、根本沒認真對待她的傢伙。她勸我別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恐怕也是在她眼裡，覺得顧驁勢力比我更大吧。

在顧驁內心裡，他知道王安如今的模式不轉型，必然快速衰落，他要謀取對方，代價並不會太大。謀取成功后，因為梅特卡夫商業和_圖_書定律，甚至能因為新網路節點的充分挖掘，達到「1+1大於2」的商業效果。

「這一周末，又有一個關於未來電子行業需求的論壇。論壇之前，還有一些中方的採購合作，有中方負責漢化和本地化的採購單位，考察和草簽一批辦公用電腦……嗯，這都是跟顧驁針鋒相對的機會，要好好做功課。」

1986年，國內已經開始有些有錢的、重要的部門，開始謀划配備文案辦公用的電腦了。畢竟清北中三家的計算機領域相關公司成立后，除了一開始採購科研用計算的電腦，總要多弄些別的業務，否則沒事兒忙。

「這幾個廢物，怎麼看都不像是葉小姐能看得上的樣子，而且比我差太遠了。」看完那些兩三年前、明面上跟葉紈正式相親過的傢伙的資料，王列不由哂笑。

顧驁總是能創造奇迹。

這事兒並沒費多久功夫，僅僅一兩天之後，王列就摸清了大致情況，把「曾經有哪些人跟葉紈相親過」、或者有別的交集，全部羅列了下來。

可葉紈終究不敢相信這種奇迹的順利程度、以及過程損耗。

顧驁的錢也已經夠多了，在女人決定跟誰混的問題上，十億和三十億其實沒什麼差別，反正都是一輩子花不完。而顧驁年輕十歲、又長得帥，這兩點可是非常牛逼的優勢。

但他似乎忽略了一個事實：個人電腦這個行業多牛逼，不等於他王安電腦家多牛逼。你要牛逼，前提是王安電腦能把這個市場吃下來，或者至少保持「等個人電腦市場規模擴大五倍十倍的時候，咱的品牌依然是行業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