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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卓妍停頓片刻，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又說道：「我們設想一下，如果她把這個孩子丟給醫院，丟給福利部門，她是不是可以換一種更好一點兒的生活方式？可是她沒有這樣做，她自己扛著。正因為她知道一個母親的艱難，所以才會把掙來的錢除了用在兒子以外，全部都用在了助學的公益事業上。這樣還不夠嗎？判她十年、二十年，能夠彌補什麼呢？但是讓她在外面，她會用自己創造的財富一直在贖罪，這還不夠嗎？」

李清海點了點頭。

「許卓妍，水漾化妝品公司副總經理，廖永紅是公司的總經理，我們是同事關係！」許卓妍深深吸了一口氣，又補了一句：「也是朋友！」

「真的？」許卓妍笑了：「我不行，我太衝動了！」

許卓妍瞪著他：「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你剛才的話是在調戲良家婦女，有性騷擾之嫌？」

「好！」彭律師與陳曉穎和程建功跟許卓妍打了招呼先走了。

審判長示意法警將許卓妍手中的卷宗呈上。

許卓妍有些哽咽了，不僅是她，一直盡量保持平靜的廖永紅終於沒有忍住，她伏在被告席上，無聲地哭了。

「什麼呀，討厭！」許卓妍笑了：「快走吧！」

李清海笑了：「行了，上車吧，坐警車也不都是壞人，還有警察叔叔！」

許卓妍說：「你們手中的資料里有廖永紅在最近的5年裡，為希望工程、為青海失學兒童匯款的憑證，也有被她資助的孩子的來信和成績單。

許卓妍：「知道！」

他就是「8分鐘閃約」里的程建功。他笑了：「你昨天不是說害怕嗎，說自己沒去過法院，沒出過庭嗎？」

許卓妍：「是，你是沒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來，但是你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我可以告訴你，我跟林啟凡結婚，是因為我想結婚，我想在深圳有一個家，而他喜歡我，就這麼簡單。我們離婚，是因為近距離的相處，我們格格不入，他會拿我跟他死去的前m.hetubook.com.com妻相比，我也會拿他跟我的夢中偶像相比，而我們又都是個性很強的人，誰也不會為了誰去改變，所以就離了。

又回答了辯方律師幾個問題，許卓妍完成了任務，從審判廳里走了出來。

警官甲無話可對，李清海這時開口了：「證人情緒需要穩定一下，我們只是根據手中的證據，按照程序詢問。」

是的，她的問題，沒有人能回答。

但是她看到那女審判長的神情漸漸緩和，也有些動容，甚至衝著她點了點頭。

彷彿一株幼苗，在不知不覺間成長了，變成了茁壯的有著濃密枝葉的樹木，陳曉穎變漂亮了。

許卓妍一愣，對這個問題顯然沒有準備，她看了一眼李清海，李清海面無表情，於是她又扭過頭看了一眼辯護律師。

警官甲：「你什麼時候入職廖永紅的化妝品公司的？」

許卓妍扭過頭，一臉不高興：「我都不想理你，騙子！」說完拎著包就走了。

先是控方警官甲：「許卓妍，廖永紅在1996年至1999年之間，組織、容留婦女賣淫的事實你是否知道？」

「啊！」聽審的都是負責此案的相關人員，立即引起一小陣騷動。

彭律師點了點頭：「等消息吧！」

許卓妍舉起手裡的卷宗：「我也有證物要提交！」

許卓妍：「是！」

許卓妍微微思忖片刻：「我是5月3日結婚的，8月22日離婚的！」

許卓妍明白了，原來他們已經認定了廖永紅以水漾為幌子，仍舊私下進行色情交易。

陳曉穎有些羞澀，看了一眼許卓妍，又瞪著那個他：「誰叫你來的？」

兩個人走到樓下，看到一輛等候在那裡的「悍馬」，在許卓妍詫異的目光中，一個胖胖的帥小伙從裏面走了出來，拎著熱騰騰的早點，走到陳曉穎面前，他說：「我陪你們去！」

目光掃過眾人，許卓妍最後說：「其實，我想說的是，色情交易是犯罪，但是為什和_圖_書麼會有市場？所謂交易就是雙方的事情，為什麼嫖客交了罰金就沒事了，而女人就要被判刑、被勞教、被從此打上恥辱的烙印再也見不得光明？」

那一天，許卓妍特意起了一個大早，穿上一身「水漾」普通導購的工作服，白色的襯衫，紫色的小洋裝套服。

她索性不緊張了，很放鬆，沒有直接回答審判長的話，轉身盯著警官甲：「警察先生，你也是一個男人！」許卓妍沖他微微一笑，走出證人席，走到他面前，轉了一個圈兒，然後回到證人席：「你說？我值二百萬嗎？」

「哦！」李清海把手裡的資料往同事懷裡一扔，立即追了出來。

許卓妍：「8月3日晚上，我和廖永紅下班以後，去了南山××酒吧，那陣兒，我心情不太好，所以是為了陪我散心，我們在一起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酒，都有些醉意，後來，我前夫來找我，我就跟他走了！」

「好！」審判長：「雙方就證人開始詢問！」

審判長看完以後，又分別拿給控辯雙方看。

審判長點了點頭：「證人回答控方問題！」

辯方律師：「沒有！」

「暈，那我是什麼呀？」許卓妍終於跟著他上了警車。

同樣，這也是她第一次置身在法庭上，雖然是站在證人席上，但是她還是有些緊張。她看到了廖永紅，她精神還算好，看到她，許卓妍努力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兒。此時，審判長開始詢問。

「至於那二百萬，你們不是已經查賬了嗎？那是我們公司剛剛成立時，一時資金周轉不過來，跟林啟凡暫時提前預支的貨款，如果你們查得仔細的話，我們在幾個月以後，這筆錢又給海王打了回去，請問：這算交易嗎？」

「本來就老覺得我跟犯人似的，還讓我坐警車，你是不就差拿把手銬給我銬上了？」許卓妍嘴上這麼說著，可是也並沒有移開腳步。

「肅靜！」審判長看著控辯雙方：「被告律師與控方對證人的身份有無疑異wwｗ•ｈｅtｕｂook.ｃｏm.ｃｏm？」

警官甲：「你為什麼離婚？你的老公，噢不，是前夫，是深圳舉足輕重的醫藥連鎖公司的老總，是什麼使你們這麼草率的結束這段只有三個多月的婚姻！」

辯護律師也是一位中年大姐，她立即起立：「審判長，各位陪審員，這個問題與本案無關，證人有權不回答！」

警官甲：「也就是說，你並不確切地知道她曾經的犯罪事實和具體情節？只是隱約地從她給你講述的故事中感覺出來的？」

許卓妍指了指邊上的警車：「讓我坐警車？」

控方有李清海還有兩名男警官，其中一人回答：「沒有！」

大約過了40分鐘，裏面的門開了，一身警服的李清海從裏面走出來，衝著許卓妍點了點頭。許卓妍沖陳曉穎一笑，拿起公文袋走了進去。

許卓妍對上他的眼睛：「請問，尊敬的控方警官，你們的問題問完了嗎？」

許卓妍：「最初是在去年十一，在北京舉辦的一次為青海失學兒童募捐的活動上認識的,後來聊得比較投機，就應邀來到深圳加盟她的公司，入職以後，具我的了解，她是一個稱職、負責、關於下屬、循規蹈矩的好領導，沒有任何不法行為。」

警官甲：「你怎麼知道的？」

許卓妍沒有回答，因為她無從回答，她知道，如果全盤托出的話，只會讓人更加猜測，這是一樁目的婚姻，而媒介就是廖永紅。

陳曉穎立即上前：「彭律師，我們送您回事務所!」

認真地把長發盤起，又特意化了一個素凈的淡妝。從沙發上拿起包，走到客廳，發現陳曉穎也已經打扮好了。

審判長看完以後，對許卓妍說：「今年2月，水漾化妝品公司有一筆二百萬資金的入賬，是海王公司的轉賬支票，對此事，你怎麼解釋？」

警官甲：「你前夫？你是什麼時候結婚的？又是什麼時候離婚的？」

彭律師笑了：「你發揮得很好，我剛才在裡邊的時候都在想，應該鼓勵你參加律師資格考試，然後ｈｔｔｐs://m.ｈ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m•com收你當徒弟！」

這個案子並不是公開審理的，所以許卓妍和陳曉穎都坐在走廊里等著，不一會兒停好車的程建功也上來了，坐在陳曉穎的邊上，握住了她的手。

李清海愣了：「我怎麼覺得你真的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彭律師的建議，你真的很適合當律師。」說完，自己仔細端詳著許卓妍，鄭重地點了點頭。

警官甲將桌上的一撂資料遞給書記員，書記員又把它們呈給審判長。

「姓名、職業、與被告的關係！」審判長是個中年女性，她面無表情，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鐵面無私吧。

「她是一個曾經走錯路的女人，但是她同樣是一個可敬的女人。你們剛剛看到的那個躺在床上不能動的6歲男孩兒的照片，那是她的兒子，腦癱。這是什麼概念呢？孩子的身體會像正常人一樣，隨著年齡而長大，但是他的智力永遠不會長，永遠不會開口叫她一聲媽媽，就是為了這樣一個孩子，她被丈夫拋棄了，不得不從事你們眼中所謂卑賤的行業，因為她需要大量的錢，去為這個孩子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復健做著不懈的努力。」

警官甲瞪著她：「我沒說過！」

緊接著就是陳曉穎進去回話，陳曉穎也是有備而來，她提交的是公司一百多名員工的聯名信，眾口一詞，就是「水漾」是凝結了大家心血的公司，不是所謂的不法勾當的幌子，有三十多家商場、幾十家藥店的合同和銷售統計，這些證據可以表明，「水漾」是一個正當的公司，是一個有著勃勃生機的很有希望的公司。

「還有警察家屬！」李清海的聲音很低，說完以後，從耳根後面，臉一點一點兒開始紅了起來。

這時候李清海才走過來，盯著許卓妍：「沒想到你這麼厲害！」

許卓妍又說：「您問來問去，不就是想說，我跟林啟凡的婚姻，是一樁交易，而漁利者是廖永紅嗎？」

程建功把她們送到了法院門口。

許卓妍：「今年1月5日。」

控辯雙方一起走了出來https://m.hetubook.com.com。

警官甲立即反對：「反對！這個問題直接關係著證人證詞的可信度，也關係著8月3日晚上被告行為的最終定性！」

許卓妍有些意外：「真的嗎？彭大姐，我還以為自己太衝動了，一直七上八下的，怕幫了倒忙，緊張得不行！」

許卓妍不知道自己和陳曉穎準備的這些資料能不能幫到廖永紅，她只是難過，當她為了取證，而和陳曉穎在廖永紅的家裡，看到那個在護工和保姆照顧下的孩子時，她的心痛的揪結在一起，難過的喘不過氣來。

警官甲立即被噎到了，連小書記員都忍不住躲在筆記本電腦屏幕後邊笑了。

警官甲：「此前是否認識，此後是否發現廖永紅有無不法行為？」

在法院大樓外面，擋在許卓妍身前。

「警車怎麼了？」李清海有些莫名其妙。

兩個小時以後，一切都結束了，但是並沒有當庭判決。

還好，這樣還有希望。

許卓妍：「有一次在我遇到情感困擾的時候，她為了勸我，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她雖然沒明確的說明，但是我知道她就是故事中那個命運多劫、曾經誤入歧途，又重新振作，自強不息的主角！」

李清海微微一愣，目光中有些歉意又很無奈，旁邊的警官甲馬上對他說：「傻愣著幹嘛呢？還不快追上去！」

警官甲：「今年8月3日晚上，你在哪裡？是否去過南山××酒吧？」

廖永紅的案子是在今天審理的。

許卓妍彷彿明白了，原來這段日子以來，大家的生活都不曾停滯在原點，都在向前行進著，也都有了各自美麗的風景。為了曉穎，她由衷地開心，是的，好人好運，真的如此。

「去哪兒？我送你！」

「沒有什麼你們想象的那種骯髒的交易，如果真是那樣，我不會離婚，海王的市值，林啟凡的財產，你們都很清楚，我不會一分錢都沒要就離婚的。

辯方律師是個和藹的中年女性，她拍了拍許卓妍的臉：「不錯，你今天的表現很精彩，我都覺得自己準備的辯護詞沒有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