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嗯。」他皺著眉，順著沙發靠背往左航身邊又滑了一下。
他動了動，側著躺好，以免被左航發現異狀，好在他穿的是運動短褲，比較寬鬆。
蘇戰宇的手摟住了他的腰，腦門頂著他胸口不再動彈。
晚點兒？晚點兒也別想上去！
比如他看著左航的腿，會有強烈的地衝動想要順著左航寬鬆的褲腿一路摸進去……
他看了看左航的表情，又裝著調整坐姿，往左航身邊蹭了蹭，看到了左航回復的內容，晚點吧。
「我幫忙吧。」左航坐不住了，進了廚房，想打打下手。
「出去吧。」蘇戰宇嘆了口氣，從他面前拎了個瓶子。
不知道，左航看著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他伸手把蘇戰宇的腦袋攬到自己胸前，在他後背上輕輕拍了兩下，找不出合適的話來說。
「您能安生一會兒么？」
他突然有點想哭，鼻子酸得像是被打了一拳。
當然，他不敢。
「給你做，」蘇戰宇伸了個懶腰，腦袋有點疼，「反正出來了，買點菜得了。」
「我是沒事兒，關鍵我看小夏這個勁頭……」
左航堅持把瓶子都轉了一遍才有點不怎麼甘心地轉身準備出去：「你腦袋還疼么？」
「隨便。」左航把行李拎進了卧室，他一回來還沒來得及收拾就去了醫院。
「嗯。」蘇戰宇迅速把臉埋到胳膊里，雖然他還沒有哭，但已經濕了的眼窩子他絕對不願意被左航看到，大老爺們兒不夠丟人的。
「哎……」蘇戰宇輕輕嘆了口氣。
「老抽在哪兒？」左航看著本來就不熟悉現在更陌生了的灶台，上面一堆瓶瓶罐罐。
左航一定會覺得他沒治了，估計都沒法相信他這樣真的只是因為喜歡，左航一定是這麼想的，如果喜歡一個姑娘就跟他這樣，那可不就是個流氓么……
哭了，平時拽得二五八萬的蘇戰宇居然哭了，左航伸手到他臉上摸了一下，摸到了眼淚，但蘇戰宇抬手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聲音帶著很重的鼻音：「別瞎摸。」
「疼？我給你拿。」左航立馬站了起來進屋翻藥箱，止疼片有，加班的時候經常會因為用腦過度頭疼，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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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戰宇看著他嘿嘿樂了兩聲：「去超市買菜吧。」
儘管他選擇了老實地趴著，也選擇了有一眼沒一眼地看電視，但下半身卻並不配合，人家選擇的是升旗。
左航沒再叫他，靠到沙發上也閉上了眼睛。
「老抽。」蘇戰宇沒看他，伸出手。
卧室里有點變化，他站在屋子中間研究了半天，終於發現了床單被換掉了。他愣了愣，轉身去了陽台，看到了陽台外面晾著的正是他之前的床單。
他雖然沒抬頭，但左航還是從他帶著鼻音的這聲「嗯」里聽出了不對勁：「疼哭了？」
「要我轉告她嗎？」
這樣的局面他不是沒想過，他知道如果自己一直不放手，總有一天左航會爆發的，只是他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想吃什麼？」左航笑了笑，就這一轉眼就變回去了。
「從哪兒聽出我哭了，」蘇戰宇還是不抬頭，但操蛋的聲音連他自己都無奈了，只能偏頭在袖子上蹭了蹭眼睛，「就是有點憂鬱。」
「左兒，你是不是對這姑娘沒興趣？」庄鵬問了一句。
「矯情。」
如果不是幾分鐘之後，左航感覺自己胸前的衣服濕了一塊，他會以為蘇戰宇就這麼睡著了。
「我……」蘇戰宇頭皮一陣發緊，他光顧著美，把這事兒給忘了，本來是想在左航回來之前把床單換回去的。
左航低頭看了看蘇戰宇，看表情是睡著了，他有點無奈：「我這有事兒忙不開，你們再找個吧，今兒晚上我估計上不了。」
靠！蘇戰宇銼了銼牙，這小姑娘看著挺天真，手段真不弱，知道從左航的興趣愛好下手，男人一般對能跟自己並肩作戰的姑娘都會放鬆警惕，久而久之就會戰友情發展成別的什麼情。
「我知道。」左航趕緊點頭。
每次蘇戰宇在廚房裡忙活，左航跟誰家地主老爺似的坐在客廳看電視的時候，都會有一種奇妙的感覺，總有一種想要回頭沖廚房喊一聲「小娘子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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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航回來就換了大褲衩，蘇戰宇枕著他的腿能很清楚地看到他露出來的小半截大腿，忍不住有些浮想聯翩，特別是他如果往後再靠一點，就能正正地壓在左航某個敏感部位上。
因為你是他弟弟，因為他的性格就這樣，所以一次一次地給你留面子，你真覺得可以一直這麼放肆下去？一直各種花樣翻新對著他耍流氓？
左航的手機響了，他很快地接了起來，聲音很低地喂了一聲。
左航輕輕嘆了口氣，坐到了地上，跟蘇戰宇面對面獃著，他知道蘇戰宇不可能是因為頭疼，只是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委婉點兒吧。」左航想起了湯曉，雖然據說夏鴻雪沒有兄弟，可這種事還是謹慎點好。
「啊……」左航也醒了，剛動了一下腿，就皺著眉喊了一聲，腿又酸又麻，他眼淚都快下來了，「讓你壓得半身不遂了。」
「啊……」頭疼死了，蘇戰宇抱著腦袋低低地叫一聲，如果他喜歡的是個姑娘，他打死也不可能這麼做，他覺得眼淚有點把持不住，欲奪眶而出的勢頭很強勁。
「哥，」蘇戰宇抬起頭看著他，眉毛擰著，「你是不是覺得我特變態。」
「平時的傷能跟板磚比么，你要挨一下，估計這會兒就得趴床上哼哼了。」
今天他更是不能想像了，因為蘇戰宇腦袋上那圈醒目的繃帶提醒他，他正在奴役的是一個傷殘人士。
但想想他還是敢的，而且這種想像無法控制。
廚房門被推開了，左航走了進來，看到他這個樣子，原地愣了一會，蹲在了他面前：「喊什麼，頭疼？」
蘇戰宇嘆了口氣，垂下眼皮，很久才往後仰了仰頭：「哥，我怎麼辦啊。」
說完這句話他跟逃命似地竄回了自己屋裡，撲到床上就把手伸到了自己褲子里。
「醋瓶子邊兒上。」
說實話，他對蘇戰宇乾的這些抽風的事不能說沒火，但現在蘇戰宇難受的樣子，他心疼也是真的。
蘇戰宇和_圖_書聽著左航按手機的聲音有點煩躁，想知道他簡訊的內容，但趴在左航腿上這種待遇著實難得，他又不願意就這麼起來。
「我真不是耍流氓。」蘇戰宇有點不好意思地在眼睛上揉了揉。
「有您這句話就不疼了。」蘇戰宇一臉嚴肅地回答。
居然還弄髒了床單！
蘇戰宇閉上眼睛，剛把左航給惹毛了，這種情況下還是老實點吧。
「別想這事兒了，洗洗臉，咱倆出去吃點兒，」就這種時候了還要逞強，左航無奈地笑了笑，手指在他下巴上勾了勾，「你也別問我怎麼辦，我要知道怎麼辦也不會沖你發火了，直接手起刀落把你解決了完事兒。」
蘇戰宇正低頭切菜，左航進了廚房，站在他身後：「刀放下。」
迷迷瞪瞪地坐起來之後才發現左航靠在沙發上也睡著了。
蘇戰宇傻笑的狀態一直保持到回家，拉開冰箱找菜的時候他還在一個勁樂。
「嗯，沒興趣。」左航說的是實話，對著夏鴻雪，他除了覺得這姑娘挺可愛，再也沒有別的感覺，對著樓上奔放的妹子他還能吹個口哨，對夏鴻雪他是真的沒有一點兒想法，做春夢的時候蘇戰宇都能出場好幾回，夏鴻雪連影兒都沒有。
左航把手機扔到沙發上，拿著遙控器挨個換台，換了一圈，沒一個能看進去的，倒是把自己給折騰困了。
蘇戰宇沒動，他沒睡著，也知道左航是困了，想回屋睡覺，但他實在捨不得左航的大腿，能多裝一會就多裝一會。
「幹嘛？」
下去！下去！意念……
「別做飯了，出去吃吧。」左航拍拍他的頭。
倆人收拾了一下，出門順著小區轉了三圈，左航看著路邊的各種館子，居然沒有一家能勾起他的食慾，他有些苦悶地隨手指了一下：「就他家吧，我實在不知道想吃什麼了……」
「我惹不出這種事。」左航笑了笑。
你要死在擼管兒上了，蘇戰宇。
「真有你的。」左航指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轉身一摔門回了客廳，開了電視把聲音調得老大。
「看電視都得斜眼兒看我怎麼安生，」蘇戰宇瞅了他一眼，心一橫，直接撲倒在左航腿上，歪著頭一枕m•ｈｅtuｂooｋ.ｃｏｍ.ｃoｍ，「這樣正好。」
「哥，有止疼片么？」他抬手在腦袋上敲了幾下。
蘇戰宇都不知道自己裝睡裝半道是怎麼變成真睡的，總之他醒過來的時候半邊臉都壓麻了。
「哎……可惜了。」庄鵬長嘆一聲，掛掉了電話。
這樣下去不行！
不過話是這麼說，在吃過飯洗好碗之後，蘇戰宇覺得自己頭上的傷口開始一跳一跳地疼。
「嗯？」他放下刀，還沒等回頭，左航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他背上，他差點咬著自己舌頭，趕緊回身，「怎麼了啊？」
「這事兒也不是我惹的啊。」蘇戰宇很不滿地動了動腦袋，後腦勺在靠背上蹭了一下，疼得他抽了口冷氣。
他盯著左航的臉看了一陣，小心地湊過去想親一下，但左航突然動了一下，他趕緊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你敢，」蘇戰宇鬆開了一直摟著他的胳膊，站起來趴到洗碗池上開了水洗臉，「不知道誰收拾誰。」
左航嘆了口氣，沒說話，也沒推開他，低頭繼續玩手機。
「真沒有。」左航這回清楚地看到了他眼裡的淚光，這個平時大大咧咧的愣小子也會有這樣的時候，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當然，每次他轉頭看到蘇戰宇的背影時，這種美好的衝動立馬就被砸成了小粉末，小娘子蘇戰宇比他還高半頭的身材實在讓他無法繼續想像下去。
「你居然在我床上擼管兒？」左航盯著他。
雖然剛才哭這一鼻子不是故意的，是他實在鬱悶得不行，但效果卻有些出人意料……
那邊的人說話聲音很大，蘇戰宇趴腿上都能聽見，是個男人：「不上線啊！我跟小夏等你上來3V3呢！」
客廳里電視聲開那麼大，左航居然能聽到他壓著聲音喊的那聲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醋瓶子……」左航挨個轉瓶子，看上面的字。
蘇戰宇吃了葯之後靠在沙發上看電視，腦袋很不爽，往後靠著會壓到傷口，只能側著靠，然後斜眼兒瞅著電視，看上去就像跟電視有多大仇似的。
蘇戰宇對著一堆白菜發愣，怎麼辦？
「我靠！」猛然加劇的酸麻感覺讓左航差點一腳踹到他臉上，「殺人啊你！」
「怎麼了，還疼？和圖書」左航抬手繞過他肩膀在他腦袋上輕輕摸了一下。
「我真上不了。」
「比你慢慢等著勁兒過去要快多了，」蘇戰宇樂了，理兒是這個理兒，但剛用力搓的那幾下子他是有私心的，現在看著左航皺著眉仰著頭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這像是被他壓在身下時的表情，他吸了口氣站了起來，「沒事兒了，快回屋睡吧。」
他吸了一口氣，對於左航來說，弟弟躺在自己床上聽著自己的聲音擼管兒這種事比直接動手動腳更讓他難以接受，王八蛋！
「一會葯起效就好了，你平時不是挺能忍的么。」
「我樂意，走吧。」
「你不是傷員么，一會做飯把腦袋做疼了怎麼辦。」左航其實願意買菜回去吃，反正又不用他做，連碗都不用他洗。
左航實在是忍無可忍：「你有完沒完？要不咱們回醫院再檢查一下吧，你確定你沒有哪條神經被拍短路了？」
他也知道自己這事兒是辦得有點兒昏了頭，現在左航是真動了氣，他不知道該怎麼收場，心裏慌得不行。
腿有些發軟，他靠著灶台慢慢蹲了下去，腦袋上的傷開始扎著疼。
「你不明白的，」蘇戰宇喜滋滋地捧著顆白菜進了廚房，「菜不夠，隨便吃點兒吧，明天給你做頓好的。」
蘇戰宇過去半跪在他身邊，手按著他的腿狠狠地搓了幾下。
再怎麼說，這也是他弟，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邊兒叫著哥哥的人，無論做了什麼，都是他弟弟，要不剛才在醫院他也不會因為湯昱一句話就給了那小子一垃圾桶。
他伸手在蘇戰宇腦袋上摸了摸，蘇戰宇短短的頭髮茬子在他手心裏輕輕扎著，他瞬間覺得低著頭有些不知所措的蘇戰宇像個小動物，以前他都覺得蘇戰宇像頭叼兮兮的獅子，時不時還會咆哮兩聲，可現在那種囂張氣焰全都沒了。
「戰宇。」他低頭叫了一聲。
他看了一眼身邊叼著煙玩手機的左航，看到了他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簡訊內容是「在做什麼？上線打競技場嗎」，他眨了眨眼睛，又盯了一眼，發件人是夏鴻雪。
他知道左航是因為他腦袋有傷才不會扔他一個人在這獃著，自己去玩遊戲，估計是想等自己睡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