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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蘇戰宇沒接，他認識這張卡，左航出差的時候都會把這張卡留在家裡讓他不夠錢的時候用。

「這是你哥啊，我以為你男朋友呢，這麼上心，」小姑娘如釋重負地站了起來，「就這雙了啊，我去拿鞋。」

吃飯的時候左航看蘇戰宇心情不錯，想要瓶酒，但被蘇戰宇否了：「你感冒發燒的，算了吧，好不容易好點兒了，喝了酒加重了回去又使喚我。」

「不提了，吃飯。」左航笑笑。

這是個讓人越想就越會心慌的事，不管結論是什麼，蘇戰宇對他做的那些事他慢慢已經可以接受甚至能夠配合就已經足夠讓他震驚的了。

「那不喝了，」左航掃了他一眼，「我還怕你喝了點兒酒抽瘋呢。」

「你就說你有沒有點兒反常吧。」蘇戰宇跟了出來，在他身後說。

小姑娘如此輕鬆地說出這麼一句話，讓左航抬著腿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到她走遠了才憋出來一句：「我靠。」

蘇戰宇沒說話，只看著左航的手。

今天蘇戰宇醒得比平時晚，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踏實地睡上一覺了。拿過枕頭下面的手機，上面有老媽的簡訊，你爸今天很老實。

「……哦。」蘇戰宇愣了一下，看著左航的背影發了好一會愣，叼在嘴上的煙半天都沒點，最後又拿下來放回了煙盒裡。

上完廁所之後他磨磨嘰嘰半天才蹭了出來，離左航好幾步遠地站著：「哥，什麼事？你好點兒了沒？」

看完比賽蘇戰宇沒跟著回學校，坐著直接去了左航他們公司，他今天跟左航約好了去買冰刀。

蘇戰宇還是沉默，左航嘆了口氣，站起來進了卧室，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張紙和一支筆，把東西往他面前一拍：「寫吧。」

「算了，當我沒說。」梁平繼續蹬著車往前，前後左右都是他們隊的人，今天下午沒比賽，他們去冰球館觀摩下一場對手的情況。

「滾你丫的，」左航罵了一句，「你跟趙辰西也不是沒有過。」

「很羅嗦么？」蘇戰宇樂了，又研究了一會，總算是挑出了一雙他滿意的，「我哥沒基礎，總得挑好了，省得他摔。」

他樂了，老媽現在每天三個簡訊彙報情況，看上去老爸的情況還不錯，這讓他心情好了不少，給老媽回了一條，美女教育有方！

蘇戰宇坐在路邊的護和圖書欄上，到了下班的點兒他就開始盯著大廈里出來的人，沒多大一會就看到左航跟逃避追殺似的跑了出來。

可他卻能接受蘇戰宇對他做這樣的事，那也就是說，就算自己對蘇戰宇沒有這樣的喜歡，也至少是有好感。

蘇戰宇完全沒壓力，他喜歡打冰球，只要有得打，無論輸贏，他都會盡全力，何況還有左航的那句話。

左航站在噴頭下衝著牆擺了個低頭認罪的姿勢，盯著自己的腳教育了自己好半天，最後仰起臉對著水又沖了一會，這才開始正式洗澡。

「我看看你怎麼了。」蘇戰宇沒動，表情挺平靜，看不出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張銀行卡，」左航放下手機看著他，「您沒見過銀行卡？」

「靠，你耍我流氓的時候怎麼就那麼踏實呢？」左航想也沒想就蹦出一句，說完了他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

「是么？」左航把手裡的毛巾扔到桌上，結束了舉手投降的動作，這小子真以為他會一直就這麼忍著被他跟個小娘們兒似的來回挑逗么，「鬆手！」

輸掉第一場比賽的鬱悶心情在球隊里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一幫人很快就回到了平時的狀態。老陳說得沒錯，跟老牌球隊打，輸了很正常，後面還有跟他們差不多的隊伍，就算出不了線，爭取贏個一兩場也不錯。

蘇戰宇咬牙坐到了左航對面，左航伸手把一張卡遞到了他面前：「拿著。」

「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你帶學生的錢不夠，我這裡有，就這麼簡單，能聽懂么？你還要上課，你的時間不夠再帶更多的學生，懂么？」

「借條，」左航彈了彈煙灰，「戰宇，這錢借給你，應付你打球的花銷，學費我不管，你爸也不會讓別人管，你不要再跟他爭這個事，傷自尊，治療什麼的那些錢，家裡這麼多人，總能解決。」

「你聽我說，球是一定要打的，學也一定要好好上，」左航點了根煙，手指在卡上一下下敲著，「你不是不知道你上大學，你打球這事對你爸來說多重要，如果你上學打球的事因為他受了什麼影響，你覺得他會好過？你不想給家裡增加負擔不想讓你爸操心我也知道……」

沒有反感，沒有太多不適，他甚至想假裝不知道繼續下去。

蘇戰宇沒想到左航勁兒會這麼大，被推得連退和圖書了好幾步，最後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一臉錯愕地看著左航：「哥你……」

「美的你，這是我的外快卡，平時接了私活的錢都在這裏邊兒，」左航斜了他一眼，把卡放在他面前，想了想又勾著嘴角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工資卡以後給老婆的，你要麼？」

「不是吧，看出來了？」蘇戰宇把帽子摘了，摸了摸自己的臉，「你說這人變帥怎麼就這麼明顯呢，擋都擋不住……」

左航的手還抓著毛巾舉在頭頂，他被蘇戰宇的這個動作加上這句話弄得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胳膊都不知道是該繼續舉著還是該放下來了。

「滾！」左航跳了起來，指著他，「你丫臉真大！」

這就是差別，平時跟他嘻嘻哈哈永遠不會生氣，有時候還有點犯二的左航跟他的差別。

左航被脖子後面蘇戰宇暖洋洋的氣息一激，瞬間有些口乾舌燥，但對於每次蘇戰宇都是這種調戲良家婦女的做派他非常憤怒。

「你的工資卡？」蘇戰宇有些吃驚，似乎有點明白了左航的意思。

銷售小姑娘蹲在地上，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看著蘇戰宇：「帥哥，要不是你長得真挺帥，我真不伺候了，您也忒羅嗦了。」

「寫什麼？」蘇戰宇拿起筆。

左航對冰刀沒有研究，一切蘇戰宇說了算，他只管坐在凳子上試鞋，給夏鴻雪挑鞋的時候，他就發現蘇戰宇很有耐性，但今天他才算領教了什麼是蘇戰宇真正的有耐性。

蘇戰宇顯然沒料到左航會是這樣的反應，愣了一下迅速地鬆開了摟著他的胳膊，猶豫著要不要擺個馬步以防左航會一腳踹過來。

蘇戰宇低頭在紙上開始寫，心裏翻騰著很多東西。

「不喝酒也抽瘋，我什麼時候看到你都有抽瘋的衝動，」蘇戰宇低頭看著菜單，「我都不知道為什麼。」

一想到這兒蘇戰宇就忍不住想笑。

但對於這條褲子永遠都是不繫繩子鬆鬆垮垮地掛在他胯上的狀態非常不滿，特別當左航發現褲子就這麼掛著都看不到內褲邊兒的時候，他指了指了蘇戰宇：「您又掛的空檔呢？」

蘇戰宇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趴在桌上湊到左航面前：「老公。」

「那能一樣么，」蘇戰宇急了，皺著眉，「那是我喝高了……哥你能不提這事兒么。」

左航懶得理他，也有點和_圖_書不知道該怎麼說，邊擦頭髮邊往自己卧室走。

左航有點冒冷汗，這哪兒跟哪兒啊！

其實他挺喜歡看蘇戰宇穿這條純棉的運動褲，讓人覺得很舒服。

「美死你了吧。」左航看著笑得眼睛都快找不著了的蘇戰宇，沒忍心打擊他，最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對於這句話並沒有什麼反感，反而因為蘇戰宇的笑容而覺得挺開心，這小子好些天沒這麼沒心沒肺地笑過了……

「你有想法了，」蘇戰宇的手伸進了他的T恤里，在他肚子上輕輕撫摸著，「對我。」

「哥……」蘇戰宇拿著筆的手有些發抖，再沒有什麼能比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為自己考慮得這麼細緻更讓人感動了，左航的話讓他心裏暖得想哭。

男人的慾望很不靠譜，一旦被挑了起來，腦子就跟真空了似的，理智這種東西根本沒地方插足。

走出卧室的時候，左航正坐在桌子前玩手機，看到他出來，招了招手：「來，咱倆談談。」

繼續打球吧，為我。

「這不一樣，哥，我答應你繼續打球，」蘇戰宇依舊很嚴肅，「我自己想辦法，用你的錢我不踏實。」

等等。

「我耍流氓的時候也不踏實……不是，哥……」蘇戰宇被他這句話憋得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

「戰宇，我發現你今天有點不大對勁兒。」梁平蹬著自行車，回過頭看了一眼坐在後面的蘇戰宇。

蘇戰宇嘿嘿樂了半天，把左航的卡拿起來看了看，又放回到桌上，臉上還帶著笑容，但語氣卻變得很嚴肅：「哥，這卡我不能拿。」

這不單單隻是精蟲上腦那麼簡單，如果換一個人，無論是男是女，他都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接受這樣的觸碰挑逗。

一直到吃完飯回家，左航都陷在關於「先有蘇戰宇才有慾望還是先有慾望才有蘇戰宇」這種對他來說完全是同一種意義的思考當中不能自拔。

蘇戰宇笑得合不攏嘴，湊到他身邊：「這小妹兒看人真准。」

「嗯，懶得穿了。」蘇戰宇把褲子往上提了提，一鬆手褲子又恢復了原狀。

「戰宇，」左航思考了半天，試著問了一句，「你對我的喜歡，倒底是喜歡我這個人呢，還是想跟我做呢？」

他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剛洗完澡出來，光著膀子在客廳里晃來晃去的蘇戰宇，他對於這小子大冷天兒的光膀子的行為和*圖*書深惡痛絕。

上回給夏鴻雪挑冰刀的時候他心裏的不情願壓都差壓點兒壓不住，挑的時候就想著快點完事兒了好走人，這次感覺就完全不同，他一定會磨蹭夠時間，除了去超菜買菜，他還沒跟左航倆人逛過街呢，得好好享受一把。

「憑我也是個男人，」蘇戰宇笑了笑，胳膊收了收，摟緊了他，低頭在他脖子後面輕輕吻了一下，「憑我喜歡你，憑我能注意到你所有的細節……」

剛一抬眼就看到了蘇戰宇正抱著胳膊靠在門邊的牆邊看著他，他差點沒嚇得摔進身後的浴缸里：「靠，你在這兒幹嘛！」

左航轉過身，上上下下掃了他幾眼，突然伸手對著他胸口猛地推了一把。

「別這麼矯情行么？」左航坐回桌邊。

可無論是哪一種，都夠讓他汗滴禾下土了。

蘇戰宇突然覺得自己心情清爽了很多，這麼多天以來壓得他喘不上氣的某些念頭被左航的話一掃而空。

「好多了，就鼻子還有點堵，」左航說話聲音還帶著鼻音，但氣色比昨天好多了，他沖蘇戰宇招招手，「過來。」

「放屁，」左航有點兒沒面子，沒錯，他是對蘇戰宇有了點兒不那麼光明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被當事人這麼拿出來一說，讓他非常不爽，「您憑什麼來的自信？」

他問這話當然不是一時興起，這事他琢磨好幾天了，自打那天在賓館里跟蘇戰宇有了那種超出他控制範圍的接觸之後，他就一直在琢磨。

但要說只是被挑起了慾望又並不能完全解釋他那晚的感受，不單隻是強烈的刺|激就能讓他有那種想要好好享受的想法，而且昨天的事也同樣無法解釋，他承認他是有些燒得發暈，但從蘇戰宇的那個吻開始，這小子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個動作都他很清楚。

而且這種好感不僅僅是對弟弟的那種？

左航腦子裡突然很是失控地浮現出蘇戰宇被褲子遮住的部位，這些畫面讓他瞬間有些手足無措，身體深處的某種隱隱的悸動扎得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衝進卧室里拿了睡衣跑進了浴室：「我洗澡。」

「好。」蘇戰宇挨著他走，胳膊時不時碰在一起，讓他覺得很舒服，雖然不像夏天那會兒能碰到皮膚，但還是讓他半邊身子都有點兒發酥，還有點兒僵，咬一口估計嘎嘣兒脆。

蘇戰宇沒想到左航會在這麼m.hetubook.com.com公開的場合問出這麼一句來，迅速地轉圈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沒人留意到他倆，這才壓低聲音：「我說多少次了，喜歡你才會老對你有想法，如果只是想做，我找趙辰西多好，還不用挨揍，碰你一次跟打架似的，不夠我累的。」

「五分鐘。」蘇戰宇跳下來，左航這個動作在他心裏撓了一下，這要不是在大街上，他估計能衝過去狠狠地摟上一把。

「知道了，吃飯。」左航打斷他，眼淚都快下來了，這繞來繞去的話讓他想起了無數次出現在他春夢裡的蘇戰宇，他已經不能準確地記起究竟是先夢到了蘇戰宇才會有反應還是先有了反應才會想到蘇戰宇。

「我先尿尿。」蘇戰宇迅速跑進廁所里，他最怕聽到左航說談談，談什麼，談他居然敢在左航發燒的時候耍流氓？

「你第一次看到我洗澡么？真逗。」左航拿了毛巾擦著頭髮，走進了客廳。

左航把煙頭按滅在煙缸里，看著他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在他肩上很用力地壓了一下。

蘇戰宇不知道左航在想什麼，只是看他一直不說話，於是又補充說明了一下：「哥，你女朋友交了那麼多，你應該知道，喜歡的人想起來就想做，但想擼的時候拿出來想像的不一定會是這個人，這兩種感覺不一樣的……」

等到洗完澡，他總算把蘇戰宇晃來晃去的身體從自己腦子裡掃了出去，他鬆了口氣，穿好衣服拉開了浴室的門。

「哥我愛你。」蘇戰宇低著頭在紙上唰唰寫著，很快地說了一句。

「快寫吧，我上班要遲到了，」左航衝著他臉噴了一口煙，「你現在能做的最有用的事不是給家裡弄錢，是讓你爸看到他兒子多有出息，出了事沒什麼，因為這事兒把你折騰得一團糟才是他最怕看到的，要不你以為他為什麼不讓我們告訴你。」

「買完了在外面吃點兒，」左航想了想，「咱倆還沒在外面吃過大餐吧，今天發了獎金，狠狠吃一頓去。」

但還沒走到門口，蘇戰宇的胳膊忽然從背後環了過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摟住了他，聲音很低地貼在他耳後說了一句：「左航，你當我真是個傻子么？」

陽光正好灑到他臉上，他眯縫著眼抬手遮了一下，跑到蘇戰宇面前：「來多久了？趕緊走，我們老大就在後邊兒，一會碰上又該抓我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