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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戰宇進了門把外套往上鋪一扔，從柜子里拿了運動服換上：「你怎麼睡我床，想我了吧。」

「你別動，我洗澡又不是搓澡，用不了那麼長時間，」蘇戰宇很不放心地開了浴室門探出腦袋來，「你老實獃著，別把我這鍋魚給毀了。」

「說了，可後邊兒還接個但是呢。」蘇戰宇小聲說，怕吵醒了屋裡的人。

等他從場上轉了一圈回來跟隊友排在一塊之後，瞪著對面四五個對他怒目相向的人想了半天，終於想了起來，他忍不住也罵了一句：「操。」

「聽我說完成不，」趙辰西拉拉被子，「上床了一扭頭還能說是精蟲上腦了沒把持住，什麼衝動啊本能啊，能推翻的解釋一大堆呢，說出來就不一樣了，你懂我意思么？」

看台上瞬間爆發出了尖叫，比進了球還瘋狂，所有的人都在尋找蘇戰宇這個吻的目標，左航臉的都快跟衣服一個色兒了，趕緊轉開頭看別的地方。

但老陳就那麼一張菩薩臉，看不出有什麼戰術意圖，唯一的可能就是看出了對方有幾個球員對自己格外愛慕，為了成人之美，把他留在場上讓人家撞。

有了左航這個意外驚喜，蘇戰宇就跟被誰捅了一針興奮劑似的來了精神，本來因為對方不斷挑釁而高漲的鬥志這會更是爆發得一塌糊塗。

蘇戰宇一到家就先把魚蒸上了，然後再拿了衣服去洗澡，管這叫統籌安排，又站在浴室里喊：「你這種從來不幹活兒的人可能理解不了。」

「那個樂好幾天你樂個屁啊，」趙辰西把手縮回被迫子里把自己團好，「你就說吧，他是說喜歡你了還是？」

等紅燈的時候手機響了一聲，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夏鴻雪，臨出公司關電腦的時候他看到Q上可愛多的頭像在閃來著，沒顧得上看。

傻逼！他居然會巴巴兒地曠工跑來看這個傻逼打球！

到學校的時候還挺早，經過操場的時候看到了老陳正站在那兒，一看到他就吹哨子：「可算是逮著一個，你們都歇傻了吧，睡得過癮么！」

看左航這反應，已經是很肯定簡訊一定是被自己刪了，他實在佩服夏鴻雪，這種事還有追著人說的么，人家都沒理她了居然還能再問和-圖-書一次？這姑娘是真傻還是裝傻啊！

蘇戰宇一大早就出了門，上午沒課，但還有賽前最後一次訓練，老陳還要照例訓話動員什麼的。

沒兩秒鐘他就找到18號，這次他是先看到了蘇戰宇的身影，后看到的號數。也許是對這小子在冰上的姿態動作已經熟悉，他已經不需要再盯著號碼找人了。

「什麼？」蘇戰宇提好褲子蹲到床邊。

下午比賽之前他給左航發了條簡訊，左航沒回，估計正忙著。他有些小小的失望，但不是太在意，總不能要求左航每場比賽都請假來看，錄像什麼的也不是必需的，再說了，他往看台上瞄了一眼，還有湯曉呢。

這是那天在滑冰場跟他你追我趕玩了半天的那幫人。

蘇戰宇背著大包跑到停車場的時候，左航正靠在車門邊抽煙，他離得老遠就喊上了：「你不是說不能來么！看到您這一抹鴨屎綠我差點心肌梗塞！」

梁平晃過了後衛，但角度不好，所以把球又傳了回來。

蘇戰宇接到梁平的傳球的時候對方兩個前鋒又在第一時間撞了過來，他實在是有點兒上火，這種目標不在球上而只是為了撞人的行為他真是看不上，這還打個屁球，玩碰碰車多好。

「這位小爺，我看你這段時間眉飛色舞的，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趙辰西手指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昨天還跟我玩欲言又止，是不是有進展了？」

「那許給你吧，」左航按下負一層，「晚上跟你回家。」

宿舍人都還睡著，趙辰西躺他床上縮著，聽到門響，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喲，蘇大帥哥這麼早。」

「嗯。」蘇戰宇擦了擦下巴上的汗，往場邊看了一眼，老陳很淡定地坐著，沒有換人的意思。

慣著蘇戰宇了嗎？不知道，他只是不願意這小子失望，別看蘇戰宇平時大大咧咧跟傻逼青年似的，但真有什麼事他全都憋在心裏，左航就怕他這樣。

「能想像出來，你不一向都帥得閃瞎別人的眼睛么。」左航笑笑。

「這話我愛聽，」蘇戰宇伸手捏了捏左航的肩，「今天給你蒸魚吃。」

蘇戰宇在退場之前又扭著頭往左航的方向找，左航沖他打了個和圖書手勢，指了指大門外面，今天沒有湯曉帶路，他進不了更衣室，只能在外面等。

蘇戰宇越過倒地的人，追上了球，杆子一截，傳給了梁平。

蘇戰宇想了想，琢磨了半天才開口：「要說有進展，是有，但也談不上有多大的進展……」

在蘇戰宇洗完澡樂呵呵地在廚房裡忙活做飯的這段時間里，左航一直拿著手機，他在考慮找個什麼合適的機會問問蘇戰宇刪他簡訊的事。

蘇戰宇對這個屎綠色印象深刻，他相信除了左航那件棉衣，再也不會有人願意穿著這種色兒出來晃了。

場上球隊紅白兩色非常明顯，他順著看台的過道擠到了看台前面的欄杆邊，憑著身高優勢擠開了不少小姑娘，他還是頭一回這麼欺負小姑娘，就為了看蘇戰宇在場上來回穿梭，想想都覺得不好意思。

「哥，」蘇戰宇拉開車門把大包扔到後座，一直嘿嘿樂著，「我真沒想到你能來，太意外了，開心死我了。」

「嗯？」蘇戰宇愣了愣，心裏一沉，罵了一句我操。

到下一個路口等紅燈的時候，他飛快地給夏鴻雪回了條：什麼事？什麼簡訊？

「滑冰的時候碰到過，一幫流氓，」蘇戰宇扭開臉不看對面，「原來他們隊就這種水平，我們贏定了。」

最後他被老陳換下去休息了三分鐘，再上來的時候直接打到了比賽結束，蘇戰宇跟張廣哲打了個配合又進了一個球，他們四比零輕鬆贏了比賽。

今天大家的狀態都很放鬆，這組最強的隊他們已經碰過，沒什麼可緊張了，再說那天看了工學院的比賽，工學院的水平跟他們比，有差距。

左航沒說話，無奈地揮了揮手，蘇戰宇在做飯這方面對他的信任可能是負值。

他出門前把早餐弄好了放在桌上，把U盤也拿個盤子裝了放在旁邊，還加了張紙條：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左航上了車等了一會才想起來夏鴻雪的簡訊還沒看，於是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撞回去！」張廣哲滑過蘇戰宇身邊的時候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蘇戰宇順著慣性繞到球門後邊，順著場邊滑了半圈，把杆子夾在胳膊下邊，很快地整理了一下手套，真鬱悶，今天進了兩個球，和-圖-書左航居然沒看到，白瞎了他這麼帥的姿勢了。

夏鴻雪再回過來的簡訊左航沒有看，他皺著眉拿著手機在方向盤上一下下敲著。

「吃飯，別玩手機了。」蘇戰宇坐下看著他。

庄鵬都對他無語了：「您這個哥當得是不是有點兒太敬業了，得虧你弟已經成年了，要不不定讓你慣成什麼樣呢。」

本來今天他不打算去看比賽了，但正好老大安排他和庄鵬去客戶公司……其實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得去看蘇戰宇比賽，又不是以後不打球了沒得看，小組循環賽而已，犯得著趕著去么？

他猛地轉過頭，往綠色那裡盯了過去。

「年紀大了，爬上爬下的太辛苦，」趙辰西從被子里伸出胳膊沖他招招手，壓低聲音，「帥哥，過來，有事兒問你。」

「爭取把比分拉大。」

他皺了皺眉，扭頭往那人臉上看了過去，看到那人的臉時，蘇戰宇也愣了一下，有點眼熟。

這次贏得很爽，把他們之前輸給外院的鬱悶算是一掃而光，一個個在冰面上滑來滑去，得瑟夠了才開始退場。

左航看著這條簡訊，在自己手機的收件箱里找了半天，昨天晚上除了賣走私車的簡訊，再沒有別的簡訊。

左航說喜歡的時候，沒喝酒，沒發燒，話說出來之後似乎也沒有打算找借口推翻的意思，現在被趙辰西這麼一解讀，蘇戰宇突然覺得這話很在理兒，對於左航那樣的人來說，跟他有性|愛上的接觸比說出喜歡兩個字來要容易多了。

左航坐到桌邊，把手機放到桌上，就現在吧，他夾了一筷子魚放到嘴裏，味道真不錯：「昨天我聽到手機有簡訊，真是幻聽么？」

現在四點剛過，到冰球館還能趕上半場比賽。

蘇戰宇覺得自己沒什麼別的優點，就是比較知足，而且一點兒開心的事能讓他一整天都有好心情。訓練的時候跑步，他跟梁平邊跑邊踢石子兒玩被老陳罰多跑一公里他都是樂呵呵的沒受影響。

「太有了。」左航看到電梯門打開，扔下庄鵬跑了出去。

「下場就真沒法來了，」左航上了車，「今天也就是趕巧了正好出來辦事。」

他跟打了興奮劑似的一蹦而起：「趙爺你有時候真不像表ｈｅｔｕbｏｏｋ.com•ｃｏｍ面上看著的那麼白痴。」

他想了想，給夏鴻雪回了一條，真沒事，我怎麼可能為這事生氣啊，昨天忙，就沒顧得上回，今天是臨時被主管安排了出門辦事。

他把球從其中一個人的兩腿之間挑了過去，然後一咬牙，對著那人猛撞了過去，腳下冰刀很隱蔽地在那人鞋尖上勾了一下。

給老子摔！

因為前鋒沒有回來幫著防守，工學院的球門明顯還嫩，後衛一漏球，基本就沒戲了，蘇戰宇截住球連停都沒停，對著守門員腿後邊就是一桿，球劃出一道漂亮的黑色弧線，打進了門裡。

蘇戰宇也懶得再找借口了，從冰箱里拿了兩罐啤酒，放了一罐在左航面前，自己開了一罐，仰頭喝了兩大口：「我刪的，怎麼著？」

左航莫名其妙地看著這條簡訊，後邊兒車沖他一通按喇叭他才趕緊扔開手機把車開了出去。

但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他扒著欄杆並沒有讓開的意思，盯著場上白色球衣找18號。

估計是小姑娘追過來問，他看了一眼簡訊內容，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局他打了快十分鐘了，加上之前被換下去的次數也很少，他累得夠嗆。

腦子進硫酸了！

行啊蘇戰宇，你小子都學會偷偷刪簡訊了……行市看漲啊！

「別廢話，」左航坐在客廳里，「一會冒氣兒了要把火關小么？」

輪到他們上場的時候，他很輕鬆地滑了出去，經過工學院隊伍往場中間去，滑到一半的時候，聽到有人有些激動地罵了一句：「我操！」

夏鴻雪的簡訊一直到左航進了冰球館才再次回了過來，但左航沒顧得上看，一進冰球館他就被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炸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丫閉嘴。」

左哥你別見了我就跑啊，我知道那事兒我做得不好，給你發的簡訊更傻，但我真沒別的意思，你千萬別不理我呀。

左航看了看計分牌，現在是第三局剛開始，比分是三比零，師大領先，看來今天能贏。

「哎喲喂，」趙辰西眼睛瞪圓了，「小宇宇，你平時挺聰明的人，一到關鍵時刻就迷糊，你要說你倆上床了，我還真不覺得是什麼進展……」

看清了看台上的人真的是左航時，蘇戰宇笑得嘴快佔掉了ｍ.ｈeｔub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半張臉，衝著左航不管不顧地狠狠一記飛吻，還伸手比了個V。

「夏鴻雪昨天給我發了條什麼簡訊啊？您是不是給我刪了？」左航問得很隨意，眼睛一直盯著電視。

左航有件屎綠色的棉外套，大姑買的，那個顏色每次他看了都想哭，廠家能用這種顏色做衣服已經實屬不易，居然還有大姑這樣的人去買就更是匪夷所思，最離譜的是左航已經很淡定地穿著這件外套整整三天，因為這兩天降溫，他的羽絨服送去乾洗了沒拿回來。

懂了。蘇戰宇在趙辰西臉上狠狠捏了一把：「沒錯。」

「左兒，你說吧，怎麼報答我，」庄鵬站在電梯里看著左航，「最近我幫你多少忙，要說你以身相許我都覺得應該。」

「蘇戰宇你大清早抽什麼瘋！」有人從上鋪砸了捲兒紙下來。

「沒事兒，知足了，」蘇戰宇靠在車座上閉著眼，一臉美滋滋，「可惜今兒我那麼帥地進了兩個球你都沒看到。」

左航在鞋底上按滅了煙頭，把煙彈進垃圾桶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至於么，你大姑對這件衣服簡直滿意到姥姥家了。」

他習慣性地往看台上掃了一眼，正準備繼續投入撞與被撞的比賽時，看台上的一抹綠色掠過他的視線。

最後一直磨嘰到菜都上桌了，他也沒問出口。

「成，晚上等你，」庄鵬樂了，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看我有沒有點兒土財主的意思。」

「我換衣服我換衣服……」蘇戰宇趕緊扭頭往宿舍跑。

左航把車開出車庫，盤算了半天走哪條道不堵車。

「怎麼回事？」梁平在他耳邊問了一句。

看了一會，左航就發現這場球比他們上場跟外院打的時候要野蠻得多，蘇戰宇光帶個球，還沒等傳出去就被連撞了好幾下，兩次跪倒在冰面上，看台上喊成一片。

工學院的隊伍先上場，場內開始有人喊，蘇戰宇挺喜歡這種感覺，讓人興奮。

「放鬆打，放開打，別縮手縮手的，動作都展開了做。」上場之前老陳挨個拍了一遍他們的肩。

就是我找你弟弟學滑冰的事，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昨天給你發了簡訊解釋的，希望你不要介意，你也沒回，今天看到我就下線，我真怕你生氣啊。